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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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傻大姐,回回看你擾東家們好事?!倍瓔屗樗槟?。 “哪里是好事?少奶奶真是被三爺欺負得嘴都腫了,每次出差回來就欺負,還揉她,揉得可厲害……” “嚇,你姑娘家家懂得什么,那是三爺疼少奶奶,你想叫人疼,還沒人疼你?!倍瓔屪约赫f著,臉也紅了。少東家平日里冷俊斯文,一回家對著少奶奶卻像變了個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啊慣啊,像養貓兒一樣。董媽活了這么大歲數,還沒見過哪個男人像這樣嬌養媳婦。 “我才不要那樣疼,少奶奶每次疼得嗯嗯叫,我在院子里聽得骨頭直發軟,都走不動路了……”阿檀嘟囔反駁著。 木桶碰撞聲逐漸在窗外遠去,一忽而便聽不到二人的說話。新租的宅子比之先前的大了一倍,聲音可沒那么容易留得住。 宅子是這個初新搬進來的。眼下小黑負責跑船,阿康與大張配合老關福在酒莊運作,庚武因為多數時間都留在城里,陪各地過來的老板洽談生意,便在東水街后面的巷子里租了一座兩進一出的半大宅子。 邀母親和嫂嫂們搬來一起住,大抵是商量好了不打擾小兩口恩愛,都說住不慣,還是留在鎮上鄉里鄉親的熱鬧。想到先前那些動靜給嫂嫂們添去的麻煩,庚武便也不予挑破,只將秀荷接到身邊來照顧。 阿檀便是新近雇來的小大姐,手腳勤快,性子也活潑,就是腦袋一根筋。一起來的還有個叫董媽的婆子,一對兒負責看門、趕車的劉姓父子,都是實誠人。 秀荷惱了庚武一眼,自單過后才知道這家伙到底有多壞。早先尚奇怪他為何偏請個不太靈光的阿檀做丫頭,原來是看穿了自己臉皮薄,找了個不曉事兒的隨在身邊伺候呢。 秀荷拍庚武,趕他出去:“哪家的少奶奶洗身子留男人作陪,傳出去不要活了?!?/br> “傳不出去,我招的人我曉得?!备鋮s得寸進尺,就勢把秀荷的衣裳從兩肩剝洛,薄唇一口含住她的鎖骨,抱起她溶去了水里。又解開自己的腰帶,清梧的身軀赤迢迢淌進水來。那寬肩窄腰收攏得精悍結實,腹晇處的偉岸只叫人目不敢直視,秀荷哪里能抵擋得了他,只得任由他胡攪蠻纏。 溫熱的水波清澈瀲滟,把少婦豐美的身段瑩瑩浸潤,那紅與白在水中染了光澤,鮮艷惹人貪看。小團子已然懷了三個月有余,除卻少腹微微隆起來一抹,其余并未太大變化,看上去只是更加豐腴美態一些。 庚武把耳朵貼著秀荷的肚皮,問怎么沒有動靜。 那清雋容顏上滿帶寵溺與憧憬,只看得秀荷心中軟軟暖暖的。秀荷含著下唇,羞嗔地撫著庚武的臉龐:“前兒個母親和嫂嫂來看我,說眼下才穎兒小拳頭大呢,哪兒這樣快就能有動靜了,得等到下個月?!?/br> 還得下個月……小不點兒,考驗你爹爹的耐力。 庚武便繾綣地親了秀荷一口,勾唇應道:“好,那為父便等她到下個月,看年后她動是不動。若是動了,爺買一對兒黃金送給她娘親?!?/br> 秀荷懷孕后偏喜辣,膚色光潔又透亮,洋鐺弄里住著的接生婆看了,都說這一胎一準是個小丫頭。庚武更喜歡小丫頭。都說女人當了娘,總是偏心兒子勝過丈夫,庚武寧愿自己寵兩個,也不愿這么快就把秀荷分去一大半。自曉得秀荷肚子里懷的是閨女,更是每日水果堅果不斷,把她像小豬兒一樣哄著喂著,吃不停。 秀荷想起小時候,少年時的庚武多么清傲冷肅,看見女孩兒連眼皮都不抬,她原還怕他不喜歡孩子呢,哪里曉得他竟是這樣祈盼。 看那棱角分明的下頜上有青茬未刮,曉得他近日生意擴張迅速,日夜奔波很是辛苦,柔白的手兒不由把他的臉龐捧住,癡癡凝看了一會兒輕輕印上一吻。 只這嬌妻疼人的一吻,倒把人吻壞了。庚武環在秀荷腰谷處的手赫然一緊,秀荷只覺得哪里一痛,低頭往下一覷,不由羞惱他:“怎么才給你弄了一回,又這樣?!?/br> 庚武的嗓音忽而喑?。骸胺讲旁谕饷?,不盡興……爺想去你里面?!?/br> 去里面?又想起那陰陽抵纏至巔峰時的痛與樂,已經一個多月不曾有過了,誰人不想呢,她也想呀,懷孕后的她其實更想了,每一回庚武攬著她淺嘗功課,不曉得把她內心里如何勾啊撓啊。秀荷聲音低低的:“孩子還小呢,進去怕不好?!?/br> 庚武睇著秀荷嫣紅的嘴兒,狹長雙眸隱含渴望:“我說的不是那里?!?/br> 不是那里還能去哪里?秀荷的臉騰地就紅了,都是他,一點點灌輸著把她教壞了,如今一個暗示就將他意思領會,想裝傻都裝不來。睇著庚武濃墨中不肯消泯的浩瀚,含著下唇不說話。 久久的:“嗯……那你這回要輕點?!?/br> 那嗓音嬌嬌柔柔,暈粉的雙頰只叫人怎么看怎么愛。 “好老婆,就知道你疼人!”庚武便曉得秀荷默許了,精致嘴角勾起笑弧,修長的手指把她下頜捧起來。 …… 才下過雪的天氣,日頭稀稀薄薄,光影從窗隙打進,將屏風后的旖旎遮掩出一片朦朧。那朦朧卻叫人安心,來去間全然心無旁騖,恩愛便在身與心的交匯中淋漓盡致地施放了。 光陰過得飛快,一忽而便走到正午,大街上人來人往好生熱鬧。 “迂——”少奶奶愛吃辣,老劉打馬拉韁,在湘家菜館前停駐。 “爺,到地兒了?!?/br> “好?!备浞鲋愫尚⌒南碌?,如今幾步的路都舍不得她走,一定要她坐馬車。馬車也是新買的,因為時常見客,臨時租用太麻煩,又不能叫客人徒步,顯寒酸,干脆買了一輛,青蓬高座的可派頭。 夫妻二人才準備踅進館店,忽而一個藍衣小廝碎步急急跑過來:“三爺……三爺你方便過來一下?!?/br> 支支吾吾,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只看得秀荷狐疑。 庚武便叫秀荷原地等著,兩步隨了過去。 那小廝壓低聲音:“是大舅爺,在瓷窯上不知怎么好好被砸傷了,整腦袋都是血,爺您快回鎮上去看看!” 又是梅家。庚武微蹙眉宇,隔空看了秀荷一眼:“此刻人在哪里,岳丈大人可否知道?” 小廝惴惴應答:“幾個工友用擔架抬著往回走,路過夫人巷子口,夫人正好在送大夫,看血流得厲害,順便就讓抬到院子里先止血。還沒敢告訴關師傅,他最近咳得厲害,小的怕一說,倒把他給氣暈過去了?!?/br> “如此倒是你做對了,暫且等我交代幾句,即刻便與你一同回鎮上?!备溲援呑叩叫愫筛?。 “三郎,可是出什么事兒了,這樣神神秘秘?!毙愫刹环判?,澈然的水眸中倒映憂慮。 曉得這女人慣愛想七想八,庚武便作淡然語氣道:“你哥在梅家瓷窯里被砸傷了,正在我母親院子里放著,怕是得去一趟。你先回鋪子里歇歇,我叫伙計一會把吃的給你送過去?!?/br> 怎么好好就被砸傷了,怕不是梅家人見不得別人順遂,故意又尋了事端害人。正好聽紅姨說小鳳仙近日想要一套足金首飾,關長河整日整夜拼命地加班賺工錢,不然也不至于這樣不小心。 秀荷聽了可生氣,帕子緊在手心里:“活該哥哥他,早就不該在梅家干了,怎么勸他也不聽??葱▲P仙把他擺布的,命都不要了,這回總要叫他吃點兒教訓?!?/br> 口中說狠話,到底心里還是急,囑咐庚武暫時別告訴阿爹,把馬車讓出來叫他們快點兒啟程,自己便往鋪子里去了。 冬雪未化,臺階上沾水濕滑,揩著裙裾小心走路,才跨進門檻伙計便迎出來,說三奶奶,三奶奶您可算來了。三爺不在,來了幾個挑刺兒的北邊客,非要買您的那件小衣裳,小的都說了,那小衣裳是我們三奶奶縫給肚子里的小小姐的,不賣。不賣就不肯走啦,大大咧咧坐著喝茶呢。還嫌小的泡茶不香,非要您親自過來給他們泡,聽得可氣人。 一邊說,一邊把那墻邊高椅上的三位華衣男人一指,好不義憤填膺。 秀荷順勢一看,得,那正用牙簽挑著鴨胗吃得噴香的憨胖小老兒,不是御史李寶財還能是誰?只他身邊坐著的那個中年俊美男子,戴一頂墨黑鎏金線統帽,著一襲青緞云紋暗底對襟大褂,看起來又陌生又熟悉……天呀,竟然是欽差大人端王爺! 心中訝然,連忙上前搭腕福禮:“民婦拜見端王……”話說到一半,想到三人只做常服打扮,怕不是有公務在身,臨了便又乖覺改口:“何等榮幸,竟能得王老板、李老板二位貴客光臨,小店蓬蓽生輝?!?/br> 李寶財做一臉不情愿,手中牙簽沿周遭的貨柜、桌椅、物事劃拉一圈,咧嘴寒磣道:“不過送了老夫一顆老人參兩缸破酒,就換回來這些賺錢的家當,你們小兩口這筆生意倒是很劃得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