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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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武抱著的拳頭用力收緊,但他一口氣焰在唇齒間盤磨著,末了還是吞咽下去。依舊沉著語氣道:“晚輩在回城途中遭遇了點事故,衣裳中途不見,赦免的公文丟失,暫時還未能尋到?!?/br> 秀荷心弦一顫,沒想到那公文竟然這般重要,可是他為什么不來尋自己討要?他不是臉皮很厚么,趁人之危,看人不該看之處,后來又為何遠遠地見到自己便繞道。 秀荷看了眼阿爹,心里頭忽左忽右。 “臭丫頭你敢給我說話?剛才是誰說的和他不認識!”老關福心虛地卯了口酒,虎虎地瞪著秀荷。賣青紅酒的鋪子還是租的梅家的,梅家是關福的東家,關福不能因為一個庚老三而得罪了老東家。 那嘎瘦的副會長便得意了,哧哧笑道:“我們做生意的歷來靠誠信、講憑據,你說丟了就丟了,無憑無據的,又沒有證人,誰人敢信你?你們庚家雖說破落了,但是生意人的實誠可不能丟,造謠的話說出來可是會要人命的?!?/br> 證人…… 秀荷手中的帕子不由捻緊,忍不住去看庚武清偉的脊梁。此時此刻只要庚武回頭將自己挑出,那么她被看去的女兒清白便將對全鎮之人昭然若揭。 可是庚武卻并沒有回頭看她,好像這件事與她本無關系。庚武說:“那天所救之人已不知去向,長輩們若要查閱公文,請容晚輩月余時日,再托信差去北面衙門補辦?!?/br> 秀荷一顆石頭頓地落地。那空場上庚武一個人凜凜地站著,臺面上一群仗勢欺人,他卻巍然不懼……這樣的他,看起來和那天在水潭邊欺負自己的漢子簡直判若兩人。 秀荷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不想看庚武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盤剝。 梅靜海自然對庚家的底細心知肚明,見庚武不說話,便又寬容地嘆了一口氣:“你公文都不能拿出來示與大家,那就還是個待罪之身。咱這福城雖芝麻點大,到底是個衙門管制的正經地方,你既還是個罪人,各家錢莊大抵是不敢給你貸利經商了??丛诟咸珷攺那暗姆萆?,長輩們也不與你計較今日的魯莽,改天來伯父家里,我讓人給你安排個跑差的活兒干干,總也好過在外頭打零工,丟了庚家從前的臉面?!?/br> 嘴上笑得和藹,手卻向后臺一揮。幾名人高馬大的壯碩保鏢下了臺階,虎虎地走向庚武,欲要架起他的胳膊,把他“勸”出去。 “等一下——”秀荷的手帕捻進掌心,腦袋一瞬空空白白。 晚春一直暗中打量秀荷,見秀荷忽然站起,猛地將她往下一拽:“不要命啦,明眼人都知道梅家和庚家不對盤,你還倒逆著東家說話?你得替你阿爹和哥哥想想?!?/br> 晚春壓低聲音說。 這當口不過秒秒之間,并無誰人在意兩個嬌小的繡女。然而感官異常敏銳的庚武,卻已經捕捉到秀荷欲言又止的眼眸,和那意料之外的決絕。 呵,傻瓜,不是恨不得撕了自己???庚武的眸光鍍上一層暖意。 “打擾了,恕晚輩先行告辭!”冷冷地對臺上老爺們抱了抱拳,壓低的視線凝了秀荷一眼,大步流星穿過人群離開了戲院。 第捌回婦人私念(修) 祠堂外是條小徑,夜色下兩旁矮樹叢影影綽綽。庚武大步流星走過去,那樹叢中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他修長雙腿略微一滯,陰影里便沖出來兩條人影,手上拿著麻袋向他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庚武不慌不忙,只把頭左右一偏,暗襲之人便被他勾得腳下踉蹌,撲在地上啃了滿嘴的泥。 “爺,這廝會兩下功夫!”嘍啰們扶著腮幫趴在地上吭哧。 “哼,沒用的東西?!币坏厉烨嗑I裳從林子里悠然走出,梅孝廷搖著玉骨小扇鳳眸含笑道:“別來無恙啊,庚三少爺?!?/br> 一邊說一邊抬手一揮,身后四五名伙計便將庚武左右臂膀箍住,勒令他仰起下巴。 庚武冷眉瞪了伙計一眼,卻也巍然不動,只面無表情地看著梅孝廷道:“梅二少爺何事不能光明磊落,須得如此暗中襲人?” “哦呀~,光明磊落?你趁火打劫,弄了爺的女人,這就光明磊落了?”梅孝廷闔起扇骨,冰冰涼地敲了敲庚武的肩膀:“春溪鎮誰人不曉得關秀荷是爺的女人……你說,你動誰不好,偏要去動她,這不是存心找爺的不快活???” 他站在庚武面前,身量比庚武略低,看上去亦比庚武多出些雅意,然而庚武硬朗的身量與寬闊的肩膀,卻看得他心中煞氣滾滾。但一想到這個家伙曾經攬過秀荷香軟無骨的身子,還有那抹飄在地上的牡丹紅兜,梅孝廷就恨不得把庚武千刀萬剮,凌遲都不解恨。 庚家雖是大戶,然而祖輩家風嚴謹,三個少爺自小識文習武,沒有一點富貴子弟的紈绔氣焰。梅家和庚家素不往來,在明面上的場合,梅家也都忌著庚家三分。因此,春溪鎮上的男孩亦分為兩派,庚武雖自小與梅孝廷在同一個學堂,但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庚武不屑地凝了梅孝廷一眼,替秀荷不值起來:“那潭邊分明平坦,你也不問問她為何無故滑入水中?既是你的女人,日后但請把她照顧好!” 梅孝廷笑容微滯,勾了勾嘴角,那笑便又換做一絲狠冽:“這就容不得你庚三少爺cao心了。既是我梅孝廷的女人,爺疼不疼她,怎么疼她,那都隨爺自個的意。你如今窮得叮當響,連家都養不活,有那閑功夫,不如先給自己換身像樣的衣裳吧?!?/br> 一句話說得周遭的伙計赤赤哈哈大笑起來。 榮貴在石凳上鋪了張墊子,梅孝廷撩開衣擺在墊上一坐:“記住,這幾拳頭不為別的,是要讓你記住,日后該想的去想,不該想的就莫要再惦記……便是為了她好,你也不能把她拖下你庚家的無底坑?!?/br> 口中說著,便向伙計們抬了抬眉,示意他們動手。 三四個嘍啰箍著庚武的肩膀,其余的排著掌,試試探探地想要沖殺過來。然而庚武這些年在大營中歷練出了一身的狠本事,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文質彬彬的富家少爺。眾人瞅著他眼神中的冷與銳利,心中便有些發怵,躊躇不敢靠前。 “上??!都杵在這里吃屎??!”榮貴瞄了眼少爺的臉,見那俊顏上布滿了陰氣,連忙抬腳踹了一腳身旁最近的嘍啰。 “啊——啊——”那嘍啰腿一軟,牙一酸,豁出面兒齜牙咧嘴地沖將上來。 到了庚武面前卻被他的眼眸唬得一愣,那棍子木噔噔地舉在頭頂,怎也不敢往下再砸。 庚武眼中諷意更甚,正要抬腿將嘍啰撥開,悉悉索索,有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順著聲音一看,卻看到秀荷攜晚春婷婷碎步從另一個樓門下走來,二人低聲說笑,手中提一把圓面小凳,褶子裙兒一搖一搖。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凝滯,默了一默,便將腳下的力道強自收回,沒有當著秀荷的面動手。 庚武微抬起下頜,冷冷地看著梅孝廷道:“她在水下窒息,爺若不幫她續一口氣,今晚和你隔岸對視的女人,那就只能是一道香魂??丛谒拿嫔?,我不與你為難。你三爺我對她暫且沒意思,但下回若再護不好她,或是讓她受了甚么委屈,那就別怪我出手不客氣!” 言畢在肩背上一運氣,那幾個原本死死按住他的嘍啰便被他抖散開在一旁。原來不是打不過,只不過是疲于應付。 夜色下,他的步履如風,擦過秀荷身旁時并未停留,亦并不在乎言語被她聽去。 秀荷走到樹影下,聽見這話腳步不由一滯……腦袋中那潭邊二人糾纏的畫面復又浮上腦海,一睜開雙眼就是他烙在唇上的輕啄,她推打,打他,他卻執意將她攔腰托起,他那里還被她踹了一腳…… “嗨,你站??!”秀荷回頭喊庚武。 庚武背影冷漠,仿若不識——原來他一晚上都在看自己——秀荷蠕了蠕嘴角,又不知道開口說些什么。 或許他此刻也不想與她搭話。 三爺……哼,想不到幾年未見,昔日的庚三少爺倒變作一條硬漢。 “他倒是敢?!泵沸⑼芘裙?,顏面上有陰煞之氣斂藏。 “少爺,秀、秀荷小姐來了……”榮貴連忙扯了扯他袖子。 晚春羞答答搭腕施了一禮:“二少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