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第二十一章 果兒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因為口中塞著東西哭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春生還好一點,可也哭得眼睛都腫了。畢竟是個孩子,自以為是的小聰明等到這個時候才發現最愚蠢,剩下的只是最絕望。小皇帝就坐在上位,旁邊站著國舅爺王靖言。都等著長寧,她偏偏因著突然有事不能出宮而不耐,來得就遲了些,紅英也是心事重重,進來時候,看著果兒的目光帶著些許的惋惜。 長寧本來換好衣裳這就要出宮的,可惜出了這么一檔子事,看紅英和紫劍的模樣,不重視似乎不好,其實她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尾巴被大家看見,在她的眼里,他們沒有尾巴才奇怪好不好? 沉著臉一路走來,紅英和紫劍都不敢上前。 到了御書房,也沒有別人,兩個小孩兒都東倒西歪地哭,她更是心煩,隨便就坐了下面,王靖言立即走了她的面前,對她輕聲說道:“那孩子是你屋里的,你看著辦吧?!?/br> 春生一看正主來了,已經爬了過來。 長寧看著果兒,這孩子一接觸到她的目光竟然一下背過氣暈了過去,永琰卻是在她出聲之前冷聲說道:“這兩個人留不得了?!?/br> 春生正到腳邊,一把就抱住了長寧的大腿:“公主救命!求公主饒春生一命!” 其實長寧才剛剛看過了一個戲本子,想出去和沈清流分享,這會哪有心思處理這樣的事情,不過看這兩個孩子哭的,她很想說句都放了,但是王靖言淡漠的模樣,永琰的那句留不得了,不管從哪方面來講,那就是當真留不得了。 她這就沉默了,其實是在考慮說點什么才好。 春生以為她應當保守自己的秘密,最應該是想要取他的性命的人,更是恐懼。 永琰對于這樣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母后處理后宮的事情,其實對于哪個人突然消失不見了,哪個人突然就走了,他都看在眼里。 已然不耐,看著舅舅永琰淡然道:“就不該和姑姑說,她懂得什么?!?/br> 春生徹底癱軟,一轉眼看見了那邊的果兒心灰意冷:“春生這輩子吃也吃了,喝了喝了也算夠本了,以前在老家還總餓肚子,好幾次差點餓死……我死就死了,公主能不能留著果兒伺候您,她膽小,這回可不敢說出去的?!?/br> 長寧奇怪地看著他:“怎么?” 春生以為自己都哭不出來了,可還是擠出兩滴眼淚:“其實春生也不是該進宮的,就是半路充數的,那天有個小子跑了,正好我進程要飯趕上了才進宮……沒想到也就享了這么兩個月的福氣,皇上和果兒就是我的親哥親妹子……” 永琰站了起來:“怪只怪你福薄吧?!?/br> 說著走了長寧的旁邊:“姑姑休要聽他胡言亂語……” 不過明顯的是,長寧和思路和他們不在一條線上:“你幾歲了?” 她是看著春生問的,春生已經呆滯了:“十十歲?!?/br> 詫異地看著他,長寧看著地上的果兒:“你想讓我留下這孩子的性命對吧?” 他心酸點頭:“嗯?!?/br> 她托腮:“那為什么不求著抱住你們兩個人的性命,非要留下她一個人的?” 春生膛目結舌。 她回頭看了眼紅英,指了指果兒:“給那孩子抱回去吧?!?/br> 紅英沒動,永琰已經抓住了長寧的手腕:“姑姑!” 長寧沒理他,只沉了臉色:“紅英!” 紅英趕緊過去抱起了果兒,帶著她出去松綁了。 長寧又□□生:“你起來說話?!?/br> 春生下意識站起,可這兩條腿前天晚上跪了大半個夜,這會又跪了酸軟得不行立即就摔了下去,很難看的樣子。 他賤兮兮地看著她,小臉露出討好的笑容來:“沒事我沒事,就是昨晚跪太久了?!?/br> 隨即立即察覺出自己的失言來,抿著唇不安地看著永琰。 長寧哦了一聲:“昨晚是你跪的啊,那永琰干什么去了?” 永琰謊話被戳穿,絲毫不怕:“朕也跪了,春生就是陪著了?!?/br> 長寧甩開他的手:“胡說八道,你什么樣我還不知道?” 春生捂著嘴,只覺得自己這次指定是沒有命了,整個人都虛脫了。 王靖言始終沒有說話,只是在旁看著長寧,她對春生招招手:“你還能站起來嗎?到我這里來?!?/br> 春生勉強爬起,這就慢慢走了她的跟前,其實他是又瘦又小,看起來模樣要比永琰還要小點,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是以安撫。 “放心吧,我不會叫別人殺了你,你的命長著呢!” “真的嗎?” 春生已經高興得忘記下跪了:“謝公主千歲!” 她對他笑笑:“以后好好伺候著皇上,有什么事情就早點告訴我好么?” 他當然說好:“好好好?!?/br> 長寧覺得這么大點事不值得殺人,回頭看著王靖言笑:“就這樣吧,用不著這么謹慎興師動眾的,早晚也得有那么幾個自己人照顧我和永琰,對吧?” 春生連忙跪下表忠心,王靖言也不看他,只是站得給更近了些,對于她這樣依賴的目光受用不已。 不過接下來,她并沒有打算就這么了事。 春生是沒有什么事情了,長寧笑呵呵地問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了?還摸著她的尾巴問他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哪里敢說,就說不知道。 她這就對他擺手:“那還跪這干什么?去吧?!?/br>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小皇帝,后者抿著唇抖了抖龍袍,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來:“婦人之仁?!?/br> 長寧不理會他,剛好回頭看見桌上有戒尺伸手拿過,對春生揚了揚:“還不走?” 嚇得他連忙跑出去了。 王靖言早就在紅英離場的時候就知道是這么個結果,給她使了眼色,叫人時刻看著這兩個孩子,但凡有一點多嘴的地方,立即就是殺無赦了。 這會兒看著長寧拍著戒尺,一臉好奇模樣,只覺得她嬌憨可愛。 走過來,一手就撫在了她的肩頭。 她穿著一身鵝黃的裙子,因為尾巴藏了裙底,所以裙子微蓬,往日都在腰上這會腰上只有一圈白玉腰帶,看著貴氣逼人。 他上下掃了好幾眼,越看心里越是動容。 長寧頭上梳了兩個小包子頭,繞了三圈又垂下來編成的辮子,一邊幾個即使是坐著,也能想象得出她這副模樣走在大街上,就得有多引人注目。 誰家的姑娘…… 他心一動,輕輕摩挲了下她的肩頭:“想出宮去玩么?我帶你去?!?/br> 其實他這個動作可是十分失禮,不過長寧向來不在意這些,當然沒什么感覺。 可有些人就不同了,永琰看得真切,頓時低了頭去。 心里已經說不清是一種什么感覺,似心酸,似難過又似憤怒…… 長寧用戒尺戳了他的肩頭:“永琰你可知錯?” 情緒還沒沉下,他一想到母親留給他的這兩個親人情意綿綿的模樣,就郁結難消,舅舅的眼里原來只有他,現在卻一直看著她……忍不住大聲吼道:“朕有什么錯?朕沒錯!” 他聲音很大,她更是惱,以更大的聲音吼了回去:“竟敢騙我,還不把手伸出來!” 永琰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她手里拿著戒尺啪地抽在他的肩頭,示意他快點。 他倔強地梗著脖子,她微瞇起雙眼,又是一抽。 胳膊火辣辣地疼,他索性后退幾步躲開了去。 平日她從不會這樣,跟不會追著他打,永琰站了一旁看著她目光灼灼:“現在姑姑也要和舅舅一樣了嗎?怪不得他與你獻殷勤,感情你們這是要成一家人??!既然如此那就早點成親生子,也省得日日拿我撒氣!不過說也正常男未婚女未嫁,早日入了那洞房,早日當新娘新郎,朕在這恭喜了唄?!?/br> 瞧瞧他說的這是什么話? 長寧站起身來一把扯過他的胳膊來,這就拍在了他的手上:“小小的年紀,一天到晚腦袋里面竟裝的這些個東西,長大了還得了!” 她真是用力了,永琰怒目以示:“你真敢打我!” 長寧又抽一下:“打你怎么著,你個壞孩子,從小就這么壞,長大才會那樣!” 永琰雖然憤怒,但卻是一動不動任她抽打,王靖言不無擔心地看著她:“皇上長大以后怎么樣了?可是明君?” 長寧無言以對,竟是拉著永琰的手就走:“今天就不出宮了,我可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省得他沒個記性,總要騙我!” 王靖言還想要叫住她,可她腳下生風,可是一直扯著永琰的手走得飛快。 竟似怕他再追問的模樣。 宮里不少人都聽見了,這長寧公主直給小皇帝抓了他的寢宮去,啪啪地打了手板,可是一點都不含糊,可憐的小皇帝連告饒的聲都沒發出一點,可見是個倔強的…… 永琰的寢宮外,十幾個人都抻著脖子張望偷聽,可惜聽不出別個來。 而寢宮內,永琰卻仍舊呆呆地看著長寧,他以為他是要挨打了,可她只是一直抽著桌子,她柔軟的手松開他以后,還似乎有她的余溫。 實在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樣,又拉不下臉來問。 長寧抽了幾下,將戒尺扔了,一回頭見他呆呆的模樣,笑瞇瞇地裝作厲聲說道:“知道錯了就行了,可不許再騙我!” 他嘴角抽了抽,到底是沒發出一點聲音來。 她笑,對著他打了個響指,傾身過來低聲對他說道:“姑姑突然想到一個永絕后患的辦法,你就不用挨打了,以后也不會做糊涂事,我真是好聰明呢!” 說著,已然起身抻了個懶腰:“我這就叫人去查查,看看宛如是誰家的小姑娘!” 宛如? 什么宛如? 她看著他的目光略狡詐,永琰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第22章 二十二 第二十二章 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長寧簡直要為自己鼓掌了,不過她回想了下,宛如在十五年以后是十七還是十八了?那么計算下現在她才兩三歲?這可到哪里去找?猶如一盆涼水憑空澆下,她的心又涼了半截。 心事都寫在臉上,一想到這件事全都因這孩子而起,她偏過臉去看他,永琰正防備地側身瞪她,轉念一想她反手抓下頭上的針花,挑眉叫他:“你過來?!?/br> 他哪里肯送上門去:“干什么?” 長寧盡量和善:“取你一點血,我走多遠都能回來,上一次太少有了偏差,這次要多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