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這幾個人看賀陽是真沒把自己干的事兒當回事,才算在心里接納了他。程軍這會兒坐了主座,讓賀陽做了客座,正式的一個個給他介紹——上次大家只是通了通名字,這次確實把身家背景講出來了。 譬如那個對著賀陽號稱“懂得只有程軍,我們都不動”的家伙,他爸爸是稅務總局的人事司司長,譬如那個嘟囔著賀陽能不能被動黎瑞安的,他爸爸是國家發改委的一個副司長,至于程軍,他家是部隊上的,他也是個軍人,跟黎瑞安是發小,這回是休假回來,沒想到還受了傷。 這些都說了,這證明這些人才把你當朋友了——雖然他們在北城這個地方連官二代都不好意思自稱。但終究是覺得自己有些身份的。再等著賀陽跟他們喝了幾杯酒后,一群人就徹底熱絡起來,叫賀陽也不叫吳總了,問了問歲數,直接叫了“江哥”。聽著跟黑社會老大似得。 酒過三巡,賀陽有點醉,沒想到陳藝文卻打來了電話,他沖著賀陽說,“朱驁過來了,就在我辦公室,他說有重要的事跟你說,看樣子挺著急的,我要他告訴我,他不肯,只要見你或者要你電話,你看?” 賀陽用手指揉著微微有些疼的太陽xue,這會子酒意上涌,他做事兒也大膽起來,笑著說,“我在哪兒你知道啊,把地址告訴他,把我電話給他,讓他來?!?/br> 陳藝文還想說點什么,他總覺得不太合適??少R陽已經掛了,只能嘆口氣,按著賀陽說的做了。 賀陽直接又回了里面,這時候一群人已經該干什么干什么了,湊堆打麻將的,聊天說話的,程軍和黎瑞安不知道怎么了,湊在一起說話。黎瑞安好像很生氣,他和程軍因為生病都沒喝酒,但這會兒臉卻被氣紅了。他轉頭想走,程軍卻拉著他不準他動,兩個人就僵持起來。 賀陽隱隱約約聽見一句,“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喜歡你的?!?/br> 這倒是讓賀陽嚇了一跳,另一個張亞星沖著賀陽不在乎的說,“別害怕,他倆都鬧騰了多少年了。反正瑞安也找不到朋友,程軍也不放棄,我們瞧著,八成快百年好合了。當看戲就行?!?/br> 賀陽點點頭,等了一會兒,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人來電,不過后四位倒是熟悉,是他的生日0612,這一看就是朱驁。他接了起來,里面的男人在經過十年后,第一次與他通話,對著他說,“我在包廂門口了?!?/br> 賀陽說,“那就推門進來吧。我在里面?!?/br> 然后,賀陽就瞧見包廂的大門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被推了開。穿著件白襯衣的朱驁,就那么走了進來,成為包廂里的一道光。張亞星一看朱驁就不是服務員,他立刻停下了說話,沖著他問,“你找誰?走錯了吧?!?/br> 朱驁環顧一周,就看到了賀陽,指了指他說,“我找吳江?!?/br> 賀陽坐在那兒,拿著杯酒,漫不經心地說,“前男友追來了。你們隨意?!?/br> ☆、第81章 什么東西一沾了“前”,其實就是過氣了。譬如說前任某某領導,說明權力已經消失了,前?;ㄐ2?,說明已經有比你更漂亮更帥氣更吸引大眾眼球的了。唯有前男女友,這個詞意味無窮。 你要是恨,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壞的人,你要是還愛,那就有藕斷絲連無限曖昧的可能。 因此,賀陽一句“前男友”幾乎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來,他們如同探照燈一般在朱驁身上來回掃蕩,恨不得能在他身上戳出個窟窿來,瞧瞧他的心肝脾胃腎。朱驁倒是神色自若,跟棵小白楊似得,筆直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人打量。只是他的目光,卻一直看著賀陽。 朱驁在來之前,從陳藝文手中拿到鼎鑫兩個字,就知道賀陽作為一個剛剛回國的人,不可能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他必定是在參加一個聚會,人會很多。而且賀陽兩次遇見自己,都是目不斜視,這次這么痛快叫他過去,八成不是那么“心懷好意”。 所以,他做好了被一眾人圍觀或者圍攻的準備。不過卻沒想到,賀陽居然說自己是他的“前男友”。 他不得不說,即便他的臉上沒有為此做出任何驚訝的表情,他的心也在那一刻顫動起來。 他知道自己成長的太晚,許多無意之舉給賀陽帶來了太多的傷害,但他仍舊必須要說,十年前那些簡單的曖昧,那些最多只到接吻的感情,直至現在,仍舊是他存在記憶中的珍寶——那是他的初戀,當然,賀陽最后的不辭而別,讓他以為,他也只是單戀。 可如今,賀陽說他是前男友,這讓他如何不雀躍,那起碼是一種承認吧。 只是他的目光看向賀陽,賀陽也只是簡單的看著他,兩人的目光在包廂里交接,可賀陽在說完那句話后,就沒有半分再說些甚么的意思,反而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就讓他站在眾人赤、裸的目光下。 這種情形下,是個人都能明白,賀陽并不喜歡眼前的人。 張亞星作為賀陽的新朋友,這場聚會的忙前忙后的實際策劃者,對這種尷尬的氣氛門清,當即就搭了嘴話,“江哥,這哥們怎么得罪你了?” 賀陽就笑笑說,“沒怎么?就是拿走了我一些東西?!币晃葑尤寺犃诵穆晕⑼路帕朔?,東西他們都不缺,錢他們也不缺,在他們看來,這都是身外之物。不過,拿了東西,那么朱驁所謂的男友身份就讓人懷疑了,他們的目光也就更加犀利一點。 朱驁能感覺到其中的嘲弄與不屑。他明白,賀陽的話讓他們誤會了,他拿走的哪里是那些身外之物,他拿走的是賀陽對家庭的所有幻想。這些東西,幾乎抽干了賀陽的感情一般,讓他對他,以及兩個家庭避之不及。 這是多少金錢也買不來,多少東西也換不來的。他理解現在的賀陽,可卻懷念第一次見到的賀陽——那時的他,堅韌但對生活充滿著希望,而不似現在,變得高深莫測,變得性情冰冷。 所以,他承認這一點,他毫不猶豫的應答,“是,拿了很多?!倍嗟乃€不起。 他一承認,還拿了許多,屋子里原本有些窒息的氛圍就一下子活躍起來了。這群少爺們都老大不小了,甭管男的女的,誰沒談過戀愛啊。戀愛這種事,就是講個你情我愿,我喜歡你,愿意給你,那你拿著沒半點錯,我要是往回找補,那才是王八蛋呢??晌乙遣辉敢饽?,你拿了,那就是臭不要臉。 顯然,賀陽既然能說出這話,那東西就不是他想給的,那只能是一個答案,眼前這家伙自己伸手拿的唄。 頓時,他們看朱驁的目光更犀利了。如果剛剛只是探照燈的話,如今卻似刮骨刀了,連帶著不屑,恨不得將他的臉皮拔下來看看有多厚。 朱驁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可他知道,賀陽遇到過。在十年前,他在那次會所聚會上,他曾經讓賀陽被人以為是他所包養的小白臉。那時候,就是這樣的目光吧。十年了,他多次曾經想要感同身受,卻只能明白,賀陽那時候一定很難過,否則不會反應那么大的跑出去。 可他卻不知道,在這樣□□裸的目光下,居然是這樣的難過。他已經成年了,他打過工,找過工作,為了創業,求過人也遭遇過閉門羹和嘲笑。那種目光里的確也有不屑和蔑視,可那是蔑視他不自量力,他們只是不相信他的實力而已。而如今,這些不屑與蔑視編織成的刀,正在將一個人的尊嚴完全踩在腳底下。 他在這樣的目光中站了大概有兩分鐘,三分鐘,還是五分鐘?他都對時間沒有概念起來,只是覺得漫長而難以忍耐,他被那句男朋友所升起的興奮,又慢慢的回落回去,甚至蕩到了負值。直到后面一直在糾結的黎瑞安實在是煩透了程軍的糾結了,大喊了一聲,“他丫的我想干人不想被人干,你讓我干嗎?” 頓時,剛剛形成的如網一樣粘在朱驁身上的視線,一下子消失了,朱驁忍不住的身體一松,呼出一口濁氣來。才發現多數人都已經轉頭看向后面,那邊一個長相儒雅的男子正氣急敗壞的,拄著拐棍往外走,后面的壯漢想要扯他,又好似不敢用力,就那么分了開。 儒雅男子向前挪了幾步,才發現視線都焦灼在他的身上,他猛然抬起頭,沖著滿屋子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怎么,沒見過我這樣的攻嗎?看什么看?我黎瑞安在這兒撂下話,以后聚會有他沒我,有我沒他?!?/br> 說完,他拄著拐杖就往外走,這邊一起玩的都是好朋友,張亞星連忙跳起來跟了上去,一邊指揮著人去送黎瑞安,一邊還指揮著別人,“勸勸那位啊,你說都說了讓他穩著點穩著點,你說這又惹急了吧?!?/br> 一時間,屋子里亂糟糟起來。這飯原本就吃得差不多了,又鬧了這樣的事兒,自然就散了。倒是張亞星挺不好意思地沖著賀陽說,“你瞧本來說好好聚聚,結果又鬧這事兒,下次吧,下次咱們好好聊聊?!彼f著湊近賀陽,瞥了一眼朱驁,“這人怎么辦?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替你出手,保證他不敢再來纏你,對這種人,你別太心軟?!?/br> 朱驁怕是感覺到張亞星的目光,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后不知道瞧見了什么,眉頭皺了皺。賀陽就拒絕了張亞星,“不用,他如今傷害不了我?!?/br> 說這話,賀陽也站了起來,帶著朱驁往外走。因為一直有人,賀陽就沒再跟朱驁說話,兩個人一前一后,一個心情平淡就好像這過去十年的每一天一樣,慢慢的,溜達溜達的,放松的走進了電梯。而另一個則跟在后面目光復雜的看著賀陽。 直至下了電梯,進了停車場,在經過一個大立柱的時候,賀陽突然發問,“什么事?” 朱驁來之時原本是想跟賀陽直接和盤托出的,但目前看,賀陽對他并不信任,那樣的話,就要講究說話方式,他于是把自己的目標先說了出來?!拔业弥藗€消息,不如我們合作一把?” 哪知道賀陽壓根不按理出牌,他不是反問什么消息,而是立刻停住了腳步,一直跟在他后面的朱驁差點撞上去,賀陽卻突然抓住了這個間隙,猛然回頭,腿卻踢了過來。朱驁哪里想得到賀陽突然發難,不過他自小學習也是基礎不錯,幾乎腿立刻后退半步,身體往右邊一側,就躲了開。 可賀陽就瞧著他這個動作,他落地時腳拐了方向,直接到了朱驁的側方,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整個人向前撲,趁著朱驁躲避賀陽腳沒站穩,直接以身體的力量將朱驁一把壓在了旁邊的一輛車上,頓時,兩個人一上一下,一高一矮,終于消停了下來。 賀陽在朱驁上方,略有些喘的說,“你想和我合作?”朱驁倒是沒在意賀陽這幾招,他以為賀陽只是試探他,就想答話,卻沒想到賀陽不屑地對他說,“這時候想要合作了。你能付出什么?”他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讓我上嗎?” ☆、第82章 如果不是剛剛那場被鄙視,朱驁還沉浸在前男友的興奮中,說不定為了緩和關系就應了。 只是他如今深刻的清楚賀陽對自己的觀感,深知這句話恐怕跟那句前男友一樣,不過是逗他玩的。他扭頭看向后方,賀陽的臉因為喝酒和剛才的運動,還泛著紅暈,他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兒問賀陽,“我同意,你就下得了口?” 賀陽原本對他也沒興趣,前兩天放出的誘餌,魚兒上鉤了,他只是順便折騰一下,發發舊火而已,如今朱驁做出這副樣子,更讓他倒了胃口,幾乎迅速的,賀陽就從朱驁身上跳了下來,兩個人又離著兩米遠了。 朱驁從車上爬起來,拍了拍襯衣上的灰塵,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然后才認真的說,“賀陽,或者吳江,我知道我們過去的事兒解不開了。我也明白你不想見到我。我來找你并非敘舊,只是突然發現了件事兒,是關于宏遠和young的未來的,我覺得我們可以暫時摒棄舊怨,來談一談?!?/br> 當然,他補了一句,“沒有感情的,只從利益的?!?/br> 這說法的確是客觀,何況賀陽原本就是等他來,想要他的情報的,怎么會拒絕,他聽了后沒說話,反而摁了手中的遙控車鑰匙,只見剛剛朱驁趴著的那輛車響了一下,賀陽邊往駕駛座走,邊道,“車上說?!?/br> 鼎鑫這地方的確不保險,不過朱驁沒上車,他指著旁邊一輛破福特說,“我開車來的,你打頭,我在后面跟著你,咱們找個地方說?!?/br> 賀陽點點頭,也沒說話就關上了車窗,發動機陡然響起,然后車子就沖了出去。朱驁站在一旁,瞧著已經不見影的賀陽,搖搖頭上了自己的車子。 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鼎鑫,好在賀陽并沒有飆車的意圖,車子看著開得猛,速度并不是夸張,朱驁趁機超了車,給賀陽打了個電話,讓他跟著自己走。等著離著鼎鑫遠了,朱驁就把車停了個路邊車位,拿了個東西上了賀陽的車,順便把東西給了賀陽。 那是個拿文件袋裝著的東西,賀陽隨手打開一看,然后整個人都慎重了,里面裝的不是別的,而是那個發明專利。即便是經歷過那么多,賀陽也是忍不住的震驚,“你們不是創新型實用專利嗎?” 朱驁點頭道,“對,一年前申請的,灰藍本的創新型實用專利。但是,我們前兩天去領證書的時候,拿回來的是這個。并且,”他笑笑說,“連申請日期都改成三年前了?!?/br> 賀陽自然知道這中間的差異,如果真的打官司,他們勝算小極了。他原本就因為廖魯川的話,對宏遠的談和保持懷疑,這次幾乎不用想就知道,“他們這是要打官司?” 這倒是讓朱驁詫異了,他并不知道薛超中間的事兒,以為打官司的事兒已經板上釘釘了,沒想到賀陽竟然不知道,他眉頭一皺便說,“早在一個星期前我就以法人的身份簽了起訴書了,你們不知道?” 他問出這句話后,兩個人難得摒棄了成見,對視了一眼,算是明白了薛超中間做了什么小動作。賀陽不由的去揉自己的太陽xue——這是他的習慣,“薛義濤背后有人吧?!彼浀昧昔敶ㄕf過,薛義濤曾經是廖永的薛洗腳啊,雖然自立門戶了,恐怕也有聯系。 朱驁沒想到賀陽能這么快想到這一點,不過賀陽知道的越多,他們的合作的幾率也就越大,如果非要合作,他寧愿是賀陽,也不愿意被人當槍使。所以他和盤托出,“廖永。這事兒,”他指了指那張棗紅色的證書,“廖永做的。我猜想是為了對付廖魯川,八成你是被波及的?!?/br> 賀陽自然明白,廖魯川滑不留手,瞧著處處是破綻,但卻難以對付。他是個神經病,殺人不償命,老婆已經成了廖永的,兒子也是廖永,親爹是共同的,他除了花錢,連點產業都沒有,身邊從來不少帶人,恐怕廖永想要弄他,都找不到地方下手,自然盯上了他。 他捏著那本證書,問朱驁,“你打算怎么辦?” 朱驁看了他一眼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br> 這卻和賀陽剛剛想到的不謀而合,時至如今,這卻是最好的反擊辦法了??峙氯瘟斡篮脱αx濤打破腦袋都不會想到,宏遠和young的兩個掌舵人,居然有這一層關系。 等著討論好了辦法,朱驁就下了車,他在打開自己的車門,準備上車的那一剎那,回頭去了賀陽的車子,卻發現他早已經毫不猶豫的開走了。車子混入車流中,已經分辨不出哪個是賀陽的車子了。 他慢慢的坐進了駕駛座里,嘆了口氣,這才緩緩的往公司開去。 賀陽一回來,陳藝文已經等著他了,這家伙深知賀陽當時下的什么鉤,那次見面他雖然沒去,但也知道,不過就是在一家飯店的擦肩而過,除了小助理報出名字外,跟朱驁沒有任何交流。他真沒想到,朱驁真的上鉤了。 他都不知道該贊嘆自家老板斷人心思的本領又高超了,還是該發愁,十年后還這么有默契的兩個人,以后究竟該怎么發展? 賀陽壓根沒有解釋的意思,反正屋子里就兩個人,就把朱驁給的消息說了,留下震驚的陳藝文,自己去洗澡換衣服去了。等著他出來,陳藝文已經鎮靜下來了,只是還是一臉擔憂,不過賀陽隨后又把跟朱驁商量的事兒說了,他才放心。 臨走前,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賀陽,“那個朱驁,能信嗎?” 能信嗎?賀陽一下子愣住了。他突然想到了朱驁要把朱家所有一切還給他的那時候,如果他的處境沒有那么尷尬的話,從一個外人的角度來看,朱驁真的是個正直的陽光少年,即便再討厭他,賀陽也不相信,朱驁這個本性會有所改變的——否則,他就不應該四處在找投資,而是直接接受昌茂了。 賀陽慎重的跟他說,“此人沒事,放心吧?!?/br> 于是,陳藝文對兩人的關系更迷離了。 拋卻這個,賀陽要處理的事兒還不少,程軍很快打了電話來,是給他道歉的,意思是因為他和黎瑞安的事兒,結果把聚會攪黃了——他原本就是想通過這個聚會,把賀陽帶進圈子里的。賀陽倒是沒覺得怎么樣,就算他倆沒鬧那一出,他也不可能一直讓朱驁站那里,他也是要走的,所以兩個人相互說開,約好了下次再聚。 然后就是廖魯川,這家伙打了個電話說,他目測兩個小時后進北城,賀陽找的地方他知道了,讓賀陽去那兒見他去,他給賀陽準備了好多禮物。 賀陽說真的,有點慎得上不想去,廖魯川可不是那種出門給你帶特產的人,誰知道他準備好什么了。只是兩個人*年交情,何況他又是這種情況下跑出北城的,他總要去看看。 所以擦干了頭發,又到樓下吃了個漢堡后,賀陽就去了給廖魯川租的房子。只是沒想到,居然碰見了一瘸一拐的黎瑞安。這家伙正在門口等著,聽見電梯門開了,還伸頭看了看,就跟賀陽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賀陽挺自然地沖他打了聲招呼,“你也過來了,等廖魯川的吧?!闭f著,就拿了鑰匙開了門。 黎瑞安邊應是邊跟著進了門,抬頭瞧了瞧這房子說,“怎么找了個這么大的地兒?!倍际桥笥?,否則廖魯川也不會通知黎瑞安,就把廖魯川的要求說了說,然后還去廚房燒了水——他照顧過廖魯川那么久,最知道他長途下來一定要喝熱水。 黎瑞安大約是逛了一圈后,就又回了來,靠在了廚房的門框上,看著他忙活,“你還挺細心的啊?!?/br> 賀陽邊洗杯子邊說,“順手的事兒?!?/br> “中午那個是你前男友?怎么找到那兒去了,想復合?”怕是因為熟悉了,所以黎瑞安打聽的有些私密。 賀陽并不想說這事兒,模糊道,“沒,我開玩笑的。不是那種關系?!?/br> “那是單身了?!崩枞鸢灿肿妨艘痪?。 賀陽就一下子警覺起來,他可知道黎瑞安當初對他的打算,他一點也不愿意這事兒,一來他雖然不在意攻受,可對這種儒雅男人沒半點感覺,二來程軍還在那兒擺著呢,他是想進圈子,可不是想以男朋友的身份,他厭惡這種隨時可以遭人鄙視的裙帶關系,三來,他沒找一個的打算。 所以,賀陽并沒有回答黎瑞安的問題,而是抬手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魯川也該到了?!?/br> 說完,他就把洗好的杯子放好,然后沖著他說,“去陽臺看看吧?!?/br> 黎瑞安瞧著賀陽走遠的身形——怕是因為是見朋友,他穿著t恤和牛仔褲,更顯得人小。說真的,他是很滿意賀陽這副樣子的,至于性子——剛開始被背回來的時候,是有些覺得強悍了點,但如今想想,男孩子強悍點也沒什么。所以,他對賀陽總體還是滿意的,至于愛情不愛情的,他們圈里哪里有談這個的,先順眼在培養吧,只是沒想到賀陽不接話茬。 他嘆了口氣,也知道這種事情勉強不了,就跟程軍喜歡他那么多年,他就是看不上一樣,把話就壓下去了,也跟著去了陽臺。 在守時這方面,廖魯川卻是一等一的規矩,兩個小時一過,賀陽就在封閉陽臺上瞧見了一溜三輛車組成的車隊開了過來,前后都是吉普,中間是輛房車,等著到了樓底下一停下,好家伙,陸陸續續下來了十二三個人,廖魯川就在中間。 他正抽著煙,優哉游哉的四處看了一下,八成覺得挺美好,滿意的帶著人上樓了。 等著七八分鐘后,賀陽就在大門口瞧見了這一幫子人。除了廖魯川和他原先四個保鏢他認識外,剩下的十個人可是各具特色,身體素質一級棒,但都瞧著不善良,賀陽皺了眉頭問廖魯川,“怎么弄這么多人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