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我等不及了……” “……” “我告訴他,糯糯是得了絕癥死的?!彼瓜卵垌?,“其實我也一樣,身患絕癥無藥可治,我也快要死了……” “會好的,他會愛你的?!?/br> “他會救我嗎?” “會的,一定會的?!薄?/br> -- 吃完飯大家便各回各屋,須瓷回到臥室,想著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一切比他想的還要順利…… 傅生還愛他……至少還喜歡他,無法做到對他事事無動于衷。 可還是不夠,太慢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重新擁有傅生的懷抱,他的吻、他的體溫。 窗外,一只雀兒落在窗沿上,吱吱地叫著,像是好奇屋內是怎樣的一方天地,隨后不到一分鐘,又被遠方遼闊的天空所吸引。 他不是這只鳥,他不向往自由,他只想像一只金絲雀一樣,被囚在一個名為傅生的牢籠里,為一個人歌唱。 要么,他將傅生和自己一起囚在一方牢籠里,誰都別想逃。 須瓷拉開衣袖,小臂上的遮瑕膏有些脫落了,這東西很厚重,像面泥一樣,須瓷曾親眼看過化妝師用這個給演員捏高了鼻梁。 他不知道這東西具體叫什么,但以他對化妝品的認知,只知道遮瑕膏這種東西。 畢竟每次化妝師給他上妝時都會說:“皮膚底子真好,五官也好看,怎么就喜歡熬夜呢,黑眼圈太重了,要上點遮瑕膏才行?!?/br> 須瓷皮膚很白,像陶瓷一樣,黑眼圈也不是全然的黑灰色,而是泛著淡淡的青,顯得他有些病態的美。 上次在陸成劇組,他走之前和化妝師說過,想在她這把這瓶東西買下,對方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也沒要錢。 最后須瓷偷偷換了現金放進化妝師的包里,這輩子除了傅生之外,須瓷并不想得到其他任何人的恩賜。 瓶蓋打開,已經見底了。 須瓷看著空了大片的瓶底發起呆,最多還能用兩天…… 剛剛好,他也等不及了。 須瓷走出房間,對面房門緊閉,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安靜地走在長長的廊道里,來到這一層的酒店天臺。 天臺上沒什么人,畢竟這一層已經被包下來了,他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撥通了一個電話。 須瓷平靜道:“林律師,好久不見?!?/br> 林律師:“你終于回消息了!” 林律師的語氣有些焦躁:“東西什么時候銷毀?這東西流出去我女兒就完了!你看見過那一幕,你應該能理解這種痛苦,前天不小心被她知道視頻還沒銷毀后,她直接割腕了!” “……” “如果不是我太太在家發現的早,我女兒就沒了你懂嗎!”林律師嘶吼道,“你以后也會有孩子的,你能體諒一下我這個做父親的心嗎!” “我未來會不會有孩子,你難道不知道嗎?” “……”林律師道,“那不是正途,你以后會明白的……” “而且真奇怪?!表毚尚α诵?,“難道讓你女兒陷入這種境地的不是你自己嗎?不是你逼得她從當初的開朗向上,變成現在毫無生氣的樣子嗎?” 林律師聲音低了下來,打著顫:“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只想她好好的?!?/br> 須瓷嗤笑一聲:“她好不了了,知道嗎,有你這樣的父親在,她永遠都好不了?!?/br> 須瓷像是在拿刀戳他的心臟:“她會永遠記得,是自己最敬重的父親讓她落入了那種境地——” “她會比恨任何人都要更恨你?!?/br> “你們怎么都不明白呢?”林律師的聲音哽咽起來,“作為一個父親,我只想讓她好好的……” “你離她遠一點,她就會好好的?!表毚珊敛谎陲椬约旱膼阂?,“你問問她,她現在看到你會不會覺得想吐呢?” “你瘋了……” “我早就瘋了?!表毚杉t著眼眶,冷笑地揚著下巴,眼睛向左邊轉了轉,止住了眼眶里的滾滾熱意。 “都是拜你所賜啊林律師?!表毚赏爝?,眼里一片霧蒙,“這里面可有你一半的功勞呢?!?/br> 林律師拿手機的手都顫了幾分:“你有什么氣沖我來,我女兒是無辜的……” “她無辜?她怎么會無辜呢,她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成為了你的女兒?!?/br> 那邊驀得一靜,只剩下林律師粗重的喘息聲。 天色漸漸昏暗,須瓷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了,他得回去了,他今夜還想被傅生的氣息包裹著入睡呢。 “最后一件事,結束后,我們不用再有任何聯系?!?/br> “當然,我希望您能謹記,我是個瘋子,別讓我知道你對傅先生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知道了?!?/br> 嘟嘟兩聲,電話掛斷,通話記錄消失在屏幕里。 -- 須瓷回到臥室摘下手上的繃帶,其實傷口不大,除流了點血外沒什么其他可怖的。 掌心里之前的那道煙疤還在,恐怕會跟隨他一輩子,難以消除。 這樣最好。 他要傅生永遠記得這些,再也不敢輕言離開。 須瓷低垂著眼眸,淺淺一笑,梨渦醞釀著天真,眸色飽含著病態。 他知道自己病得不輕,也知道自己不再是傅生的良人。 不過沒關系,就算他身陷淤泥,也要把傅生從神壇上拉下來陪著自己。 他必須這么做,不然他就要死啦。 沒有傅生的世界,只能名為地獄。 須瓷敲開了傅生的房門,對方拿著手機,穿著絲綢睡衣,布料柔軟,是襯衫的款式。 “怎么了?” “我睡不著?!表毚擅虼窖a充道,“我的藥在你那兒?!?/br> “……”傅生按滅了手機的屏幕,依稀可見上面有條信息—— 幫我檢測一下是什么成分,干什么用的。 他淡問:“所以?” 須瓷抬眸看他:“我可以和你睡嗎?” 傅生捏捏眉心,半晌道:“……進來吧?!?/br> 雖然之前覺得一切要慢慢來,也不想在不清不楚的狀態下和須瓷同床共枕,不過之前都已經借著酒意破例過一次了…… 有一就有二。 傅生看著乖乖已經洗完澡乖乖縮在被褥里的須瓷,頭一回覺得自己的原則真好打破。 “繃帶呢?”傅生剛掀開被角,眉頭就微微蹙起。 “……戴著難受?!表毚擅蛑?。 “……等我一會兒?!备瞪鋈チ艘惶?,不過五分鐘,就帶回一個小醫藥箱,給須瓷的手掌重新上了藥。 須瓷乖乖躺著,看著傅生坐在床邊認真幫自己包扎,動也不愿動。 “剛剛碰水了?” “嗯……” “我看你是真的不長記性?!备瞪粗毚捎行┌l白的傷口冷聲道,“上次傷口發炎發燒你忘了?” “疼……” 須瓷被傅生按得傷口一縮。 傅生是真來氣,但又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什么時候才能像個大人一樣,好好照顧自己?” “……”須瓷怔住了。 傅生也沒指望他回答,又重新給他裹了薄薄一層紗布,“少包點,以免感染?!?/br> 夜晚已至,涼風習習,須瓷悄悄地鉆進傅生的懷抱里,冰涼的體溫開始回暖。 傅生沒有睜眼,將須瓷的腰往自己這邊帶了些:“別亂動了,睡覺?!?/br> “……”須瓷被驚得一抖,怕傅生把自己推出去,等了一會兒才感覺到傅生呼吸越來越均勻,依然這么攬著自己。 他悄悄放緩了呼吸,小聲地說了聲:“好?!?/br> “哥……晚安?!?/br> “……晚安?!?/br> 傅生抱著小孩,單薄的身體輕易地裹進了懷里。 既然都同床共枕了……抱一抱,也沒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