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瘋狂，最后竟是狂笑起來，從他的笑容中，仿佛可以看見帝國的沒落，他那樣欣賞地笑著。

    嚴熾再一次握拳，他還是沒有說話，而是由沈婉茹去掙扎。

    沈婉茹內心十分掙扎，她清楚風烈云所說的每一句驚世駭俗的全是真的。只要她將蟲尸帶回去，只要她說出風烈云的事情，就算沒有將風烈云本人帶回去，研究院也一定會申請實驗，而這個申請一定會被通過，因為一切都是為了帝國的安危。之前研究院就試圖將嚴熾作為實驗體，被老格蘭特元帥胡攪蠻纏攪和了，現在新的佐證送去，只怕會舊事重提，到時候別說嚴熾，他們這些為帝國奮戰、守衛邊境的軍人，都會被挑選成為實驗體，她的屬下也會。

    沒錯，沈婉茹甘愿為人類的幸福而無私奉獻，從上戰場那一刻，她就時刻做好犧牲的準備，并且從未打算成親?？墒撬哪切鹩?，那些跟著她一起奮戰多年的戰友，他們都有家人有親朋好友，每個人提到家人時都會露出幸福羞澀的笑容。這些人……不可以成為實驗品??！

    說起來，她也無法做到完全的無私，在私心中，她更在乎這些戰友。

    “我可以跟你們走，”風烈云笑著說，“沈上將，你要怎么選？”

    惡魔將選項放到面前，每一個背后都是深淵，要怎么選，要如何選！

    沈婉茹深吸一口氣，一把搶過格蘭特手中的容器，將所有蟲尸裝進去，下令道：“將蟲尸帶回研究院，由專業人士找出這些異形蟲的特點和弱點。我，沈婉茹，第四集團軍上將，是在無人星擊殺宇宙蟲后發現的這些蟲尸，究竟它們是怎么死的，我沒有看到！”

    她回頭凝望格蘭特與嚴熾，嚴熾依舊沒有說話，他只是將視線轉移，沈婉茹明白他的意思，又去緊緊盯著格蘭特。

    “我、我也想保護人類??！”西亞·格蘭特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可是要我和我的屬下甚至我的祖父去做實驗品，媽的誰愿意??！為帝國賣命這么多年，為什么要成為犧牲品？一直不喜歡研究院的做法，一直覺得這些家伙很卑鄙，一直不想與他們同流合污，可是真到自己身上，卻發現……我也是無數犧牲者的受益人，受益人誰都想做，誰也不愿意犧牲，我……我真卑鄙，比研究院的人更卑鄙！”

    是想辦法拯救人類，還是卑鄙地隱瞞下事實，卻保護自己的戰友？哪一項，都是良心的折磨。

    “會有辦法的，”沈婉茹沒有像格蘭特一樣掙扎，她的眼睛依舊很清醒，“先將蟲尸帶回去，或許只需要研究這些尸體就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時候，如果真到那一步……”

    她看向風烈云：“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抓捕，然后……向研究院自請成為實驗體，我會親身體驗你的痛苦，我會試著自己去消滅這些異形蟲?！?/br>
    她的話語是那么冷靜，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沈婉茹是無比強悍的女子，卻總是那么堅定。她的每一步，都能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第一步，隱瞞，卻對得起兄弟，暫時制止研究院不明智又失軍心的舉動；第二步，一旦事態危機，她能夠狠下心腸去抓風烈云，可甘愿自己成為實驗體，無愧于兄弟，無愧于良心。

    聽著沈婉茹冷靜的話語，格蘭特也不再迷惘，他向沈婉茹敬了個軍禮，又同樣對風烈云說：“我與沈上將同進退?！?/br>
    風烈云看著這兩人，最后長長嘆一口氣：“你們這些帝國軍人……總有一些讓人沒辦法討厭起來?！?/br>
    回憶起剛才一同合作酣暢淋漓的戰斗，風烈云突然彎下腰鞠了一躬：“以前挺討厭你們的，但是今天和這些宇宙蟲戰斗才明白‘守護’是多么困難的一個詞語。我一直認為黑暗星是被遺棄的星系，可是今天我才明白，我們一直在帝國的星域內，一直被邊境守衛軍保護著，迄今為止，一只蟲子都沒有抵達這里……你們，真的值得我尊敬?！?/br>
    如果真到危急的時刻，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風烈云視線掃過暈倒的黎昕，在心中默默地說。

    四人達成共識后，沈婉茹從空間鏈中取出星戰兩用艦，格蘭特坐進去，嚴熾卻還在外面，他走到風烈云身后，看著暈倒中的黎昕。

    “你做什么？”風烈云警惕地問道。

    “看看他?！眹罒肴^握緊，指尖幾乎扣進rou中，表情卻依舊沉靜。

    “看夠了沒有？”風烈云不耐煩道。

    “看不夠?！眹罒霌u搖頭，卻冷靜地轉身，逼迫自己不再去看黎昕。

    如果他能夠不那么敏銳該多好，如果他能夠不發現風烈云在說謊該多好。

    就算記憶缺失，身體也是還記得的，當時被異形蟲精神攻擊的感覺和后來風烈云的精神病變的感染完全不同，嚴熾能夠感覺到，風烈云的精神病變根本無法抵擋這些異形蟲。而同樣的，在黎昕大喊“風烈云”阻止他感染沈婉茹和格蘭特的精神時，嚴熾清晰地感覺到一絲力量安撫了他的精神波。

    盡管不知道沈婉茹和格蘭特為什么沒有感覺到，但是嚴熾慶幸他們沒察覺到。

    他是第一個趕到此處的，那時風烈云在檢查黑暗星的人有沒有死，而黎昕則毫發無傷，只是看起來有些疲倦，像是脫力一般。

    每次見面嚴熾都會貪婪地看著黎昕的臉，不放過他每一個表情，這次也不例外，所以他發現了，黎昕的臉色和其他暈倒的人不同。他們是正常的，而黎昕卻是十分十分疲倦的樣子。

    能夠安撫精神的力量、死去的蟲尸、仿佛疲倦一樣的臉色、風烈云對黎昕有意無意的維護……嚴熾多希望自己不要這么敏銳，不要發現真相。

    他轉過身，不再去看黎昕，毫不猶豫堅定地走向星艦，坐上去。星艦起飛，沈婉茹和格蘭特都不由自主地向下看，嚴熾卻始終緊握拳頭，閉著眼，完全不去看黑暗星的一切。

    不能看，不可以看，他什么都不知道。黎昕只是個普通人，他沒有能夠安撫人精神的力量，沒有能夠克制這些蟲子的力量，他不會被研究院帶走研究。

    比起研究院，比起風烈云，他更為自私。如果一定要用黎昕的安危去換整個人類的存亡，他的選擇……現在已經做出來的，他不會再去看黎昕，他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他只不過與沈婉茹做了相同的事情，他無愧于良心。

    告訴自己不要看、不要想，可是大腦卻還是在不斷思考，好多不解的、沒有想明白的事情、深刻的感情此時都在大腦中不斷亂竄。

    沒有緣由的“一見鐘情”、精神創傷的恢復、格蘭特在埃米爾找到他、；黎昕是埃米爾的人以及那段完全回憶不起來的記憶。

    是黎昕救了他對嗎？是黎昕恢復他的精神，又同樣是黎昕抹去他這段記憶不讓他去再去回憶嗎？黎昕……完全不信任他軍人的身份嗎？

    既然黎昕不愿意讓他想起，那么，他就不去想。

    就讓這段缺失的記憶，按照黎昕的心意永遠遺失。

    他甘愿這樣保護他。

    第51章 新娘學院（一）

    黎昕醒來時，身邊只有風烈云，其余人都不在。那三個帝國軍官不在，黑暗星的人也不在，只有他自己正躺在風烈云懷中，姿勢有些尷尬。

    連忙爬起身從風烈云懷里掙脫出來問：“怎么就我和你？他們呢？不、不對，你剛才為什么要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知不知道這樣做帝國會想辦法再次將你送到研究院！你這樣做，我……”

    “黎昕，”風烈云突然打斷黎昕的話，“你之前說自己在哪里結婚了？埃米爾嗎？”

    “呃……啊，嗯?！崩桕靠ねｎD一下，最終還是點頭。他相信阿木的感情是一定會和自己結婚的，那么就當做自己已經結婚了沒關系。如果阿木恢復記憶決定不要他，那么那個人就不再是他的阿木，他當做阿木結婚后就死了，自己也是一樣結婚了。

    “我帶你回去吧?！憋L烈云說道。

    “什么……你……不是……現在……好吧，我回去?！崩桕空Z無倫次，他有很多話想說，奇怪蟲子的事情怎么辦，自己離開黑暗星的人怎么辦，他們的精神狀況很不穩定，還有，帝國的軍官到底去哪兒了，之后會不會有危險。

    可是，最后所有的念頭都化為一個，他要回去，他會回去?；厝フ业桨⒛竞?，再回來想辦法解決黑暗星的人的事情，只要自己精神力不斷提高，他一定能夠解決大家精神異變的問題，一定能。

    “黎昕，你很弱，”風烈云捏了把黎昕的臉，“太弱了，弱的我現在吹口氣你就會死?！?/br>
    “沒、沒那么弱……你的口氣又不是毒氣……”黎昕尷尬地撓頭，真不知道風烈云到底把他看得有多弱。

    “可是你又很強，”風烈云嘆口氣，“這么多人的精神狀態你一直能夠穩定住。還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能夠在保住所有人的前提下消滅這些讓帝國軍部焦頭爛額的蟲子，這代表著你很強大，相當強大，是一種遠超人類知識體系的強大。這些蟲子能夠控制人的大腦，你能夠消滅它們，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猜測，你也能控制人類的大腦？”

    “現在還不能，”知道風烈云說的是正事，黎昕相信他，便挑著不那么機密的事情說了，“可是以后會能的。只要我一直吹簫、彈琵琶、唱歌，不斷磨練技藝，就一定能達到你所說的地步。而且，我漸漸發現，你也好，黑暗星的人也罷，所有人的精神是可以安撫下來的。我現在只能做到安撫維持，可是隨著力量增長，一定能夠徹底解決你們的精神問題，讓你們再也不會精神異變，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不，比那些帝國的普通人還要正常，他們一樣會異變需要抑制劑來維持，可是你們不一樣，你們永遠不會再異變。當然，你的問題比其他人嚴重一些，不過只要我變得更厲害，就肯定能幫你的！”

    “也就是說，只要帝國不發現你，不去做畫蛇添足的事情，只要你一直自由成長，就能夠拯救……”風烈云說到這里頓了頓，突然自嘲地笑笑，這才接著說下去，“能夠拯救全人類，是嗎？”

    “呃……”黎昕臉有點紅，撓撓頭說，“拯救全人類，聽起來好湯姆蘇……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做到，不過至少可以幫助你們，也能對付那些蟲子?！?/br>
    “那就成長吧，”風烈云嚴肅地說，“藏著掖著無視著，無論身邊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泄露自己這個秘密，絕對不能讓帝國的人發現。就算那些蟲子真的侵入帝國內部，在人類中間興風作浪，只要你沒有完全的把握一次性消除他們，就一定要袖手旁觀。必須活下去，成長下去，直到你有凌駕一切的力量。

    黑暗星的環境太差，無法讓你成長，所以我決定，送你走?！?/br>
    風烈云的話語是那么堅定，卻讓黎昕心里很難受。就因為這個原因，風烈云才會將消滅蟲子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為了保護他嗎？可是他一點都不開心，還有一種很難過的感覺，為什么？風烈云已經那么苦了，接下來還有可能面臨全帝國的追捕，都是為了自己。而且，一旦風烈云被帝國抓回去再次研究，他根本沒有那種力量，為了激發他那種力量，不知道帝國還要怎么對待他。

    這一切都是為了他，這讓黎昕怎么開心！

    明明好不容易得到離開的機會，風烈云好不容易松口要送他回去，黎昕卻一點都不開心不雀躍。他的確想回去就阿木，從始至終都想，可是現在，盡管初衷未變，他卻已經有了更多羈絆，又怎么能放下這一萬多粉絲呢？風烈云不明白可他知道，這些人都深信著他，仰慕著他，自己也能夠幫助這些人，就這樣不回頭地離開，和拋棄和背叛有什么區別！

    如果死忠粉被拋棄和背叛，會不會突然粉轉黑？黎昕突然想到，他竟然有些開心，終于給自己找到一個借口不放下這些人了。一旦粉轉黑，自己凈兩萬的粉絲會瞬間掉回負數，這么一來，自己的等級也會掉落成最初的街頭賣唱乞丐階段，因為升級而提升精神力也會掉落，這么一來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所以不能拋棄！

    想到這一點的黎昕一把抓住風烈云，眼中帶著希望的光亮，看起來異樣好看。

    這么快就想走了？風烈云垂下眼，拍拍黎昕的手臂說：“別著急，總得等運輸艦來，我再搶個交通工具再說?！?/br>
    “不是不是?！崩桕堪杨^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在腦海中組織語言想解釋，奈何他一來不能說出系統的存在，二來又不知道怎么解釋……

    【系統：預料到超出現實世界人類認知的力量會給宿主帶來困擾，因為宿主對系統保密做得還算不錯，忠誠度及格。為了解決系統和宿主共同的困擾，系統為宿主準備幾個解釋方案，請宿主選擇：方案一/方案二/方案三……】黎昕：“……”

    雖然系統第一次這么貼心小棉襖而且還表揚了他，但是心里怎么就這么不爽呢？他和系統果然是相愛相殺。

    隨便選擇方案一，出現的說法讓黎昕卡殼一下，不過貌似還算合理，跟風烈云說應該沒關系，于是他就默默臉紅著用了。

    “風烈云，你相信神的存在嗎？”黎昕越說越破廉恥，這種“xxx你相信神的存在嗎”之類的雷人臺詞一般都是瑪麗蘇女主或者湯姆蘇男主對反派說的。說完之后反派信不信神不知道，但是肯定會信女/男主了o（╯□╰）o果然聽到他的話風烈云也囧了一下，盯著黎昕因為破廉恥通紅的臉，最后笑著揉揉他的頭發說：“現在都是相信科學，你怎么冒出這種偽科學的言論？而且就算有，我也沒辦法相信神這種東西。如果有神……他大概也和研究院一樣，只管多數人的幸福，因為人太多了，像我們這樣的，他管不過來?！?/br>
    黎昕心里又難受一下，不過還是接著說下去，“我也不相信神，因為我知道，以前所謂的宗教塑造出來的神，也不過是普通人，他們那個時候之所以會有超自然力，是因為信仰，就像現在我的一樣?！?/br>
    默默扭一下頭不去看風烈云懷疑的眼神，系統給的借口，怎么說的，合理到讓人明明懷疑卻又不知道怎么懷疑好！

    繼續照著系統給的劇本說：“風烈云，你很喜歡我的歌吧？你知道嗎，在你喜歡我的歌開始，只要你肯定我這個人，又相信我這個人時，屬于你的那份信仰的力量，就會讓我變強。

    這么說你可能不相信，可是我確實是有著這樣的力量。一個人的信仰是不夠的，我就像邪惡宗教中的人，相信我的人越多，我就能從信仰我的人中獲得更大的力量。黑暗星10467加上你全都相信我，這讓我的力量變得強大，因為這份力量，我才能夠消滅那些蟲子。實際上剛剛不是我一個人做的，而是大家的力量！”

    “你……”風烈云難得地有些發呆，他撓撓頭才勉強說，“現在好像當初孤兒院那個神棍院長，讓我想要揍你?！?/br>
    我、我說起這種劇本也很難??！黎昕心里在哭泣，他本來就不擅長演戲么。

    能夠說下去，主要是因為系統把臺詞準備好，黎昕只要照本宣科就好。他前生畢竟演了那么多年戲，總還是有點基礎的。而且系統給出的方案，怎么說呢？雖然很扯，但是扯得相當有道理，與系統本身的力量有不謀而合的意思。只不過是將粉絲變成信仰，將升級變成信仰的凝聚，不過也很合理。就算是他，靠的也是大家的喜愛，大家喜歡他，他才能夠升級才有力量的。

    “是真的?！崩桕空f，“我是被流放到埃米爾，走投無路時才發現的這種力量。剛開始我根本沒有辦法安撫人的精神，后來慢慢地有人喜歡我的歌，喜歡的人越多，我力量越大，也漸漸摸清了規律。當擁有1000人的信仰時，我能夠感受到一種叫做精神力的力量，卻一直在被動地使用它。而當凝聚一萬人的信仰后，我就能主動使用這股力量。

    在來到黑暗星之前，我根本無法壓制你大腦的異變。這里有一個芯片在不斷讓你痛苦，我現在只能抑制它，而當有十萬人、百萬人的信仰之力后，我就能拔除它，徹底解除你的痛苦。同樣的，信仰之力越多，我的體質也會越來越好。不怕告訴你，如果是我最開始到埃米爾的體質狀態，你第一次見面就捏死我了……”

    接著，系統有力地抄襲了牛頓的名言：“我之所以擁有力量，不是我本身有多強，而是我一直在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們就是我的巨人！

    最后，黎昕進入狀態，對著系統給的臺詞十分入戲地說：“所以你不能就這樣送我走，如果黑暗星的人以為我拋棄他們，我力量就會消失了。同樣的，我不想就這么放下你們，明明你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為什么現在就自己放棄自己。精神異變怎么了，我碳基還能活下去呢！要知道在埃米爾，老鼠都能咬死我，在原始星，蚊子都差點把我吸成干尸讓我中毒，不還是照樣活下來了！你們又不是碳基，又不會被吹口氣就死，憑什么要放棄！”

    說完還激動地揮舞一下小拳頭，非常完美的煽動演講。

    “噗——噗——噗——”望著黎昕的小拳頭，風烈云突然忍不住笑了，笑得根本停不下來，連淚花都飚出來了。

    “你漏氣??！”黎昕無語地盯著笑得在地上打滾的風烈云，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么，根本就是把老底都給掀了o（╯□╰）o“原來，你還差點被蚊子吸干血……噗哈哈哈哈哈哈——”風烈云簡直笑得停不下來，“想想你的生存史，突然覺得被流放到黑暗星算什么，至少剛來這里的時候，還有植物和一些極地動物可以食用?！?/br>
    “你們吃的東西給我吃，我真的會死的！”黎昕說道，“還有你知不知道，繼續這么喂營養劑，保準不到一年我也會死的！胃腸道功能徹底紊亂死的。而且不能喂戰艦給我吃，會重金屬中毒死的！”

    每天起床都會get一遍碳基新死法的風烈云笑得合不攏嘴，明明剛才心情還很沉重的，現在為什么開心起來了呢？

    望著眼前的黎昕，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明明面臨絕境，眼睛卻一直很單純，真是非常美麗的孩子。

    溫柔地將黎昕摟在自己懷里，又溫暖又柔軟的身軀，卻異樣地讓人心頭發軟。風烈云揉揉黎昕的腦袋說：“可是我還是要送你回埃米爾?！?/br>
    “這……”黎昕皺眉，雖然自己剛才放了大話，可是他真的沒辦法解決黑暗星的人的事情，“我是想回埃米爾，可是……你們要怎么辦？”

    “這個嘛……從埃米爾搶一艘運輸艦回來，全運過去好了?！憋L烈云捏捏黎昕的臉說，“我們真的很希望能到一個有陽光的地方活著呢，其實我早就有能力帶他們走，可是這個世界沒有我們能夠生存的地方。埃米爾的確是研究院的實驗場，可是我畢竟了解那里，而且在那里的人都很敵視帝國，研究院的勢力不大只能暗中行動。他們絕對不敢明面活動，否則萬一煽動整個埃米爾容易精神異變的人，上千萬人精神異變，就算有再多士兵也抵抗不了這種暴亂。

    總之，跟著你，走一步算一步行嗎？”

    鴨梨好大！黎昕開始冒汗了，沒錯他完全不想拋棄這些人，而且他也相信在自己的幫助下，大家一定不會精神異變，可是把風烈云帶到埃米爾定居……菲爾一定會哭的，一定會的！

    擦擦黎昕腦門的汗，風烈云說道：“別為難，之前不敢帶他們去是怕精神異變。不過現在有你，只要我們精神正常，哪里都能活下去?！?/br>
    視線掃過漆黑荒蕪的星球，畢竟，他們是能夠在宇宙中最艱難星球活下來的人。

    “那個……你先帶我去埃米爾吧！”黎昕握緊拳頭，“我試試和埃米爾的地下頭目交涉，你們的戰力都非常強，看看他們能不能留下你們。要是不能留……就去找星際海盜，原始星一個那么大的星球，總能留下10468個黑戶吧！”

    “慢著……”風烈云摸摸下巴，“你的意思是，你認識埃米爾的反政府組織頭目，還認識星際海盜，更認識我這個通緝犯……信仰你的人該不會都是從這些人里出來的吧？”

    “聽你這么一說……好像真是！”黎昕一想驚呆了，他是恐怖組織頭目么，怎么自己的粉絲都是犯罪分子??！

    “哈哈哈哈哈……”風烈云又笑起來，好像有很長時間沒這么笑過了，很長時間。

    這種感覺是什么呢？哦，風，光，自由。第一次走出研究院，第一次微風吹拂到臉上，第一次太陽的光明映入眼簾，第一次明白自由的快樂。

    只是那一次的自由是虛假的，他始終被研究院所控制，無法真正獲得自由。那么這一次呢？身邊小小的碳基，擁有一堆邪教理論的小家伙，能給他帶來真正的自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