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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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昨天祝保才就想過去找張衍了,奈何被楊先生給抓了壯丁。想到這兒,祝保才就略無力,他也不知道楊先生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看到張衍,祝保才嘿了一聲,搔搔頭笑道:“你來了!我就說你要是考,準能考中?!?/br> 孟敬仲道:“你們二人認識?” 祝保才面露詫異:“我們倆家住隔壁。師兄你怎么在這兒?” 孟敬仲道:“先生囑咐我照顧張師弟?!?/br> 見他倆認識,孟敬仲便也沒打擾他們兩個,自去找了個位子坐下溫書,讓張衍和祝保才兩個單獨說話。 祝保才對孟敬仲貌似十分信服的模樣,張衍不解其意。 祝保才收斂了那嬉皮笑臉的模樣,褐色的瞳孔很鄭重。 “你日后就知道了,孟師兄他……他人挺好的?!?/br> “他年紀輕輕就考上了秀才,就是這舉人考了好多年了都沒考中。不過學問是我們這一齋最好的,你要有什么不懂的都能去問?!?/br> 張衍微微頷首,收斂了心思,專心念書。 …… 不自覺,他來到書院念書已經有月余了。娘說的一山更比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果然是這個道理。來了九皋書院之后,張衍這才有些怔然地意識到,周圍那些不遜于自己的天才不在少數。 能在九皋書院念書的,多是這十里八鄉的少年英才。之前他都是在家里念的書,第一次到書院上學,難免有點兒跟不上俞先生的進度。 俞先生從沒說過他,孟敬仲,甚至王希禮也沒說過他。他不善于人際交往,故而同窗們也都對他都不冷不熱的。 別看張衍他是個有點兒清冷如雪的模樣,骨子里也傲氣得很,跟不上進度,那就在私下里用功夫。 一下課,祝保才就露出個閃亮的笑容:“餓了沒?吃飯去?” 張衍收斂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莞爾微笑:“好?!?/br> 兩個人并肩而行,祝保才嘴里叨叨叨地說著些什么。走了沒多遠的路,忽地看到了孫士魯正和一個三十出頭的文士說著些什么,兩人相談甚歡。 就在這時,胖胖的孫夫子也看到了兩人,忙招手叫張衍和祝保才過來。 祝保才和張衍面面相覷。 孫夫子笑得像尊和藹的彌勒佛,替他倆介紹道:“這個叫張衍,這個叫祝保才?!?/br> 那清瘦書卷氣的士人笑了一笑。 孫士魯似有意似玩笑般地說:“你看這兩人怎么樣?” 士人,也就是徐廉靜,黑色的瞳孔溫和地掃過兩人,含笑頷首道:“一表人才?!?/br> 孫士魯又指著張衍笑道:“這位就是寫出那篇‘子曰庶矣’的?!?/br> 徐廉靜便又贊了一句,不過口風倒是把得很緊,這牙齒咬得緊緊的,只微笑寒暄。 那篇文章他也看了,寫得的確是極好,不過要選他去文會……還是再考慮考慮吧,不能以一篇文章就這么草率地定下來。 這叫張衍的在他看來也沒什么與眾不同之處,這些日子還學得有些吃力。 聽說似乎還是托了關系進來的,于是,孫士魯和楊開元的用心也變得十分可疑了起來。 徐廉靜嘆了口氣,連帶著對孫士魯和楊開元的好感度都跌了不少。 看來就連書院里也免不了這種歪風邪氣啊。 孫士魯見徐廉靜無意,隨便便打個岔子帶了過去,放了張衍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祝保才離開。 印刷坊內。 張幼雙快步行走其中,和工人們一道兒忙碌著上市前的準備工作。 刷印、折頁、齊欄、穿線、包角…… 這十年時間里,在張幼雙的建議下,伊洛書坊已經基本上實現了“工業化”、“流水線”的生產流程。 有人負責刷印,有人負責折頁……每一個階段都由工人專人負責,生產進度快。 眼看著一本本印有唐觸觸大作的話本生產出來,張幼雙忍不住吐出一口氣,剛走出刻書坊準備倒杯水喝,迎面就撞上了唐舜梅從門口走進來。 男人還是一副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打扮,穿著松松垮垮的單衣,以一個農民揣的姿勢,在刻書坊里踢踢踏踏的游蕩,時不時湊上去監督刻書坊里的工人都精神點兒,好好對待他的畫。 一看到唐舜梅,她心里咯噔一跳,陡然涌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下意識地貓著腰就想溜。 “張幼雙?”一個清朗的帶著點兒笑意的嗓音從腦后滑過。 唐舜梅挑眉,眼疾手快往前一步,攔住了她:“這不是看到我了么,跑什么?” ……就是因為看到你才要跑的好么? 認命地頓住腳步,張幼雙有氣無力地抬手打了個招呼,“唐相公?!?/br> 一看到唐舜梅,張幼雙就感覺到自己胃就開始痛了,嘴角開始抽搐了。 她搞不懂唐舜梅他怎么這么有精力!只要一看到她就逮著她論畫,果然成功人士都是精力充沛的么! ……她真的快被榨干了,一滴都沒有了。 和她的有氣無力不同,唐舜梅簡直是意氣風發,精神奕奕:“張幼雙你過來,有沒有興趣和我一塊兒畫點畫?” 這幾天接觸下來,唐舜梅嘴角忍不住揚起個笑。 他簡直是發自內心地“喜歡”上張幼雙了!這小妞沒那么多古板的習性,簡直再和他脾性胃口不過。 在她身上,唐舜梅敏銳地聞到了來自“同類人”的氣息。不,說“同類人”其實也不準確,張幼雙在某些方面甚至膽子比他還大,常常脫口而出一些令他都瞠目結舌地驚世之言。 畫畫? 張幼雙想了想,果斷搖頭。 她的畫被放在唐觸觸旁邊,這不是公開處刑么! 張幼雙很委婉,很含蓄:“還是算了吧?” “怕了?”唐舜梅“嗯?”了一聲,“想不到你還會怕?” “那也是要分怕誰!”張幼雙義正言辭地說。 唐巨巨果然被她這個馬屁拍得通體舒暢,哈哈大笑了兩聲,沒再計較這個,拎著她又回到了刻書坊。 吳朋義還在刻書坊里忙碌,他主要負責監督印刷生產,還包括產品營銷上市這塊兒。 好端端的一個明艷的小少爺,忙得灰頭土臉,幾天幾夜都沒睡個囫圇覺,黑眼圈比熊貓還大,臉上一道一道兒墨印子。 盯著面前忙忙碌碌的工人們,張幼雙皺了皺眉,忍不住問出了一個一直在心頭盤旋的問題。 “咱們這刻書坊能不能做個……”張幼雙比劃了一下,“大拉頁的海報出來?” “大拉頁?”吳朋義和唐舜梅紛紛看向了她,二臉懵逼疑惑。 這個問題也是張幼雙旁觀了許久,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才問出來的。 大梁的印刷技術比她印象中明清一代先進不少,印刷周期短,質量好,這一切的一切還得得益于西邊兒來的傳教士。 要知道咱們老祖宗雖說折騰出了四大發明之一的“活字印刷術”,然而在實際生產中“活字印刷術”的應用卻十分有限。 早在11世紀中期就出現的“活字印刷術”,一直到明清時期甚至都沒有得到推廣和應用。 主要是這里面存在著難以攻克與改進的原料、造字、印刷、上色等等種種技術和成本問題。 一個鮮為人知的事實是,在我國古代歷史長河中,咱們的四大發明活字印刷術,不論是泥活字,還是木活字,還是銅活字,都是曇花一現,應用極其有限,始終未能代替雕版印刷術,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19世紀末西方傳教士來華,帶來了西方近代先進的印刷技術,才得以改善。 而大梁受西方傳教士的影響,這個時候甚至已經出現鉛錫合金等金屬活字印刷了! 當時這讓張幼雙心里松了口氣。 天知道她不是理科生,什么改進印刷、造肥皂、玻璃什么的技術活她真的干不來…… 不過大梁的印刷技術,倒使得她不少構想都有了能夠實現的余地。 比如說這種大拉頁海報。又比如說什么隨書贈品啦,唐觸觸的普簽、特簽啦。 除了時文話本還有什么報紙報刊啦…… 張幼雙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什么叫書內部的大拉頁海報,什么叫周邊之后,吳朋義和唐舜梅那兩雙桃花眼瞬間“蹭”地就亮了。 吳朋義敏銳地覺察到這是個商機。如果真能做出這種大拉頁的海報出來,那豈不是甩寶晉堂十八條街?! 而唐舜梅卻忍不住翹起唇角,拊掌大笑了!看著張幼雙的目光閃閃發光。 一個嘛,當然是希望自己的作品值得更好的對待了,至于另一個嘛……又能嘗試新的、稀奇古怪的事物,張幼雙這小妞可真是他的知音??! 吳朋義活躍地舉手表示:“這樣,我這就去問問我大哥,看看能不能分出一批人手試試你所說的這種……嗯……大拉頁?!?/br> 唐巨巨也躍躍欲試:“我這就去畫那什么大拉頁要用的海報?!?/br> “因為大拉頁是要折疊的,”張幼雙向唐舜梅解釋說,“所以在確定好尺寸之后,折疊的部分最好不要畫臉?!?/br> 吳sao年也是個風風火火的性格,去得快,來得也快。 回來的時候,墨玉似的眼睛里躍動著興奮的光芒,激動地表示,甲方爸爸吳修齊欣然地同意了!愿意撥出一部分人手試著折騰這所謂的大拉頁出來。 大拉頁這事兒由于張幼雙想起來的時候比較晚,經過討論之后,只能安排在下一回嘗試。 三個人又忙活了一通,終于在天黑下來的時候,尋了個空隙喝了杯水。 張幼雙也沒好哪兒去,和吳朋義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捧著茶杯蕭瑟地嘆了口氣。 明天就該上市了,雖然有唐巨巨背書,但他倆心里還是有點兒忐忑的。 而這一切,就只能等明天見分曉。 第二天一早,《鏡花水月》終于在伊洛書坊成功上市,早在幾天前,書坊就已經打出了廣告,貼出了紅紙的報貼,充分利用了唐舜梅的名人效應。 報貼上的內容總結下來就這一句話。咱們書坊請來了唐巨巨來畫插畫!只此一家!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早買早享受,晚買哭著求,買了悔三天,不買悔三年! 這極富煽動性的話語當然是由張幼雙親自cao刀寫就。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張幼雙和吳朋義恨不得把唐舜梅也給掛上去。 情況比張幼雙和吳朋義預想得要好的多的多。 天還未亮的時候,就有人上門來排隊,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奔著唐舜梅唐巨巨的名氣。 “未曾想到這伊洛書坊竟然真的把唐舜梅給簽下來了?!睅讉€書生打扮的青年一邊交談,一邊相繼踏入了書坊內。 望著手上這《鏡花水月》的封皮,青年書生們交口稱贊,贊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