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而這時,幽族的哨聲又一次響起! “……有內jian!”不知道是哪個幽族士兵喊了出來,越來越多的幽族士兵死在自己的同族身上,幽族族長的臉色突然難看了下來,他的身體化作一道殘影,任何碰到這殘影的人立刻從空氣中揮發,幾乎是一瞬間,幽族族長就出現在圣子面前。 “你……”幽族族長想要說什么,突然笑了起來,“你以為憑這些就可以打倒我?” “圣,”幽族族長略帶憐憫地看著他,“你以為幽族換了個族長就可以保證夢族幽族的和平了嗎?你怎么這么傻啊?!?/br> 圣子靜靜地看著他,聞言輕輕一笑,“我從來沒想過夢族幽族可以和平相處,”他蔚藍的眸子寧靜而悠遠,“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也必然是只剩下一個種族……!” 話語未落,金燦燦的光芒從天而降,幽族族長臉色一變,整個人一瞬間就飛躍出幾百米,只看到那金燦燦的光芒直接打到地底下,留下一個百米深的大坑! 幽族族長看著那個大坑,神色復雜難辨,半晌才輕輕笑道:“你這是準備置我于死地了?” 雖然是問句,幽族族長卻說得是肯定的意思,血紅色的眸子死死地看著圣子的唇,圣子點頭道,“是?!?/br> 幽族族長閉了閉眼,輕聲道:“真可惜,我不想死呢?!?/br> 圣子還沒明白這句話,只見幽族族長調轉身子,空氣中形成一個血紅的爪子,它慢慢的脹大,把周圍的所有生物都吸進了那大爪子里,沐空安恰恰在那血紅色巨爪的旁邊,他正跟尚彥玄纏斗,整個人都被尚彥玄纏著,甚至都沒辦法去躲開那個血紅巨爪! 沐空安眸子里冷芒一閃而過,正欲動作,尚彥玄一瞬間摁倒了他,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護住了沐空安向旁邊滾出來幾十米,堪堪避過了那巨大的爪子,沐空安看著尚彥玄帶血的側臉,突然感到一陣心酸。 這個男人總是這個樣子,他會侮辱你傷害你刺傷你,會傷害你所珍重的人或事物,但是他從來都不會真的傷害到你的生命,甚至生死關頭,他總是護著你。 偶爾,會用他的生命來保護你,即使你未必需要。 尚彥玄迅速從沐空安的身上跳了起來,天空中那個血紅的爪子已經消失不見,回眸一望,族長也已經不見了,夢族幽族的戰爭突然停了下來,以尚彥和為主角的幽族人正與夢族圣子言笑晏晏。 尚彥玄冷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尚彥和帶著幽族的一部分人叛變了。 背叛了族長,背叛了信仰,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尚彥和倒真是好樣的,尚彥玄冷笑連連,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沐空安,然后,決絕地轉身,身影跳轉間就消失在樹林里,只剩下用靈力穿透了的聲音,“尚彥和,你背叛了幽族,遲早會被幽族拋棄!” 尚彥和神色巨變,扭頭四處尋找著尚彥玄,尋找未果后,目光死死地盯著沐空安,揚聲問:“大祭司,可否告訴我我族敗類的下落?也別讓這幾個敗類妨礙我們兩族的友好?!?/br> 沐空安冷冷地看著尚彥和,尚彥和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第十三章 要是懼怕這種威脅,沐空安就不可能在夢族大祭司這個位置上坐那么久了,也不可能保護夢族這么多年了。 沐空安只是平淡地抬了下眼,淡淡道:“不知道?!?/br> 尚彥和被結結實實地噎了一下子,心里怒火萬丈,他自小是個心高自傲不容于人身下的一個人,當初在沐空安身下吃了個大虧至今都暗恨,今天沐空安當眾掃他面子,簡直就是新仇舊恨一起上,恨得他牙根癢癢。 更何況,尚彥和剛剛執掌幽族大權,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大權在握再見到仇人,那可不僅僅是暗恨了,他可是真真正正有能力可以報復了。 尚彥和眸子一瞇,半笑不笑道:“大祭司何必把話說得那么滿,剛剛你一直和尚彥玄糾纏,你要是沒注意到他還能有誰注意到他?”尚彥和話鋒一轉,冷硬道,“還是說大祭司打算破壞我族和夢族的友好協約?” 沐空安在心里嗤笑一聲,你看看周邊夢族士兵虎視眈眈的眼睛也知道夢族并不想和幽族議和,你還傻不愣登地往跟前湊,這不是傻是什么? 沐空安涼涼道:“不敢?!?/br> 尚彥和以為他會繼續說什么,結果沐空安就沒了下文,從頭到尾就吐出了兩個字,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不屑! 尚彥和這個人向來心氣高,他自負于能力高手腕高靈力高,對于靈力高于他的四將軍之首尚彥玄有一種深深地厭惡感,更是討厭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幽族族長,幽族爭權奪利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但是從來沒有四將軍叛變的,從這一點來說,尚彥和還開啟了一個先鋒。 幽族四將軍和夢族四祭祀有一點是相似的,就是都會在族長或者圣子的即位儀式上宣誓效忠永不背叛,一旦背叛就會受到最嚴重的懲罰,因為宣誓后就自動的族長或者圣子當成他們的信仰,背棄了信仰的罪過不是凡人可以承擔的。 當然,在承擔了這么巨大的責任以后,他們也得到了許多的利益,例如四祭祀的不傳秘術,例如四將軍的武術靈力。 但是這尚彥和確實是幾千年來幽族四將軍中唯一一個叛變的,沐空安漫不經心的想道,哦不,不是唯一一個,幽族除了尚彥玄以外的三位將軍不都叛變了嗎?這位幽族族長可真是不得人心啊。 “大祭司這是有意包庇?大祭司難道忘了那一天尚彥玄是怎么侮辱你的了嗎?”尚彥和壓低了聲音,沖著沐空安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用嘴型告訴他,“一見鐘情?” 尚彥和這句話一出,幽族的戰士看沐空安的臉色都變了,侮辱這個詞確實有很多含義,但是在尚彥和壓低的嗓音下就顯得格外曖昧,更何況,確實有傳言說沐空安被尚彥玄送去調教。 沐空安冷冷地看著他,完全不在意他所說的是什么,這種任你狂風暴雨我自巋然不動的態度最讓尚彥和厭煩,而自從拿到奎血至寶之后,尚彥和就不認為自己需要忍耐,他已經是最強的了! 這個所謂的不敗戰神的美譽早就該終結了! 尚彥和心中閃過幾絲快意,沐空安沉默了半晌,才對著圣子略一施禮道:“圣子,族內積壓事務繁多,族人民不聊生,屬下先行回族,恭候您?!?/br> 圣子只是笑笑,“好?!?/br> 沐空安領命恭敬地走了,尚彥和被他這種行為極其憤怒,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沐空安看都沒看尚彥和一眼,身影轉身消失在樹林,圣子無奈地勾出一抹笑,心里暗嘆,還是陷進去了啊,我的大祭祀。 沐空安進了樹林可就沒剛才那么灑脫了,運用靈力在整個林子里飛來飛去,就是想找那么一個人而已。 這并不好找,剛才被尚彥和耽誤了時間,但是幸好,尚彥玄身上有傷,靈力也廢的七七八八,跑不了多遠,沐空安盡量去找血腥味的地方就好。 盡管找了一會兒,尚彥玄躲得挺隱蔽的,他還是找到了。 沐空安一進來的時候,尚彥玄就感受到了沐空安的氣息,他看著這個人在樹林里尋尋覓覓,就知道這個人在找他,他忍不住自嘲地笑笑,罷罷罷,這個人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命嗎? 給他就算了! 這么多年來,尚彥玄自己都累了,相愛相殺,虐戀情深,最后也不過是心累二字。 尚彥玄看著頭頂上的月亮,又圓又大,才堪堪反應過來今天是十五啊,記得第一次見到沐空安的時候,也是十五。 就是這條命而已,他想要就給他的,左右不過自己還殺了他一次,他想要報復自己也是應該的,更何況,自己還曾經做過那么讓人痛恨的事情。 不是不知道他多么驕傲,不是不知道他潔癖多么嚴重,可還是將那個一貫驕傲的人帶到了那種聲色場所,僅僅是想要那個人摘下那個一貫冰冷的面具罷了,可是自己,竟然真的同意別人碰觸他,還說了那么刺人的話。 尚彥玄全身都提不出一點力氣,一想到沐空安想要他死這個假設,他整個人都有些癱軟,曾經所設想的什么殺了圣子囚禁沐空安也統統成了廢話,他現在才知道,心愛的人想要你死是多么一種痛苦。 那種痛苦就像寒風臘月你掉進了冰冷的河水里,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無一不冷,冰冷冷的好像直接死掉,尚彥玄現在才真正體會到這種感覺,或許是他一直漠視這種感覺,反倒在今天,這種感覺席卷而上,他竟然遮掩不住。 尚彥玄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氣息小心地泄露一點,吸引沐空安過來。 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那一張精致冷淡的臉,尚彥玄有些恍惚,或許死在這個人手里也是一種幸福。 起碼,最后的最后,是我心甘情愿死在這個人手里的,與他人無關。 尚彥玄等了半晌也不見沐空安動手,只得輕笑道:“大祭祀還不動手,莫不是想把我抓回幽族教給尚彥和?” 尚彥玄和尚彥和不和早已經不是什么話題了,尚彥玄模糊地想到,如果真的被沐空安帶去給尚彥和,他的下次絕對比死亡還慘。 沐空安沒有說話,他只是輕輕抬手,金色的光芒沐浴了尚彥玄全身,他全身的每一處傷口都在愈合,尚彥玄的神色更加懶洋洋的,仿佛提不起什么生氣一般,“喲,夢族大祭祀可是在醫治敵人呢,” 他的眸子含著笑意漫不經心地看著沐空安,沐空安冰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最后,尚彥玄全身的每一處傷口已經愈合,靈力旺盛地在自己身體內躥騰,尚彥玄有些驚異地看著沐空安,眸子一厲,一下子抓住了沐空安的手,冷硬道:“你付出了什么代價?!” 沐空安嘴角輕輕翹起,漫不經心道:“為了你我要付出代價?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尚彥玄?!?/br> 尚彥玄被結結實實地噎了一下子,這么一想,倒也是事實,為了自己而讓沐空安付出代價,他沐空安又不是傻子! “你剛才救了我一次,”沐空安淡淡道,“我是祭祀,”沐空安抬頭看了看天,“我給你一個小時,” 尚彥玄目光復雜的看著沐空安,他當然明白沐空安地意思, 你剛才救我一次,所以還你一次;我是祭祀,會的東西自然多,你不知道正常;我給你一個小時,你跑,一個小時后,我們就會帶著人來追了。 尚彥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一如以往的張狂,仿佛跳躍著火焰一般。 尚彥玄猛地將沐空安摁倒在地面上,狠狠地吻了下去,舌頭伸進對方的嘴里,上上下下掃蕩不停,然后在沐空安動手前跳出,張狂地笑道,“親愛的安安,記得等我啊,我一定不會讓你寂寞太久的?!?/br> 沐空安冷冷地站起來,冰刃直擊尚彥玄剛剛所在的位置,只聽到尚彥玄哈哈大笑,再一轉眼卻不見了人影。 沐空安也沒有在意,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準備離開,結果一轉身,就看到在陽光下似笑非笑的圣子! 沐空安半跪下,恭敬道:“圣子?!?/br> 圣子搖搖頭,笑道:“安安,你私自放了尚彥玄,還為他治療,你這是想干什么,恩?” 他說的話很輕,但是那個“恩”尾音太重,竟然透出一股殺意來,沐空安沉默了一下,恭恭敬敬的說道:“屬下領罪?!?/br> “安安,你……”圣子無可奈何地笑了,“這樣值得嗎?所有的秘術施展耗費的全是你的生命力,這世上除了祭祀的秘術,又有什么能讓人瞬間恢復呢?” 沐空安半跪在地上,沒有說話,圣子無奈地笑笑,“何必呢……” 與此同時,在樹林里四處找尋族長的尚彥玄也被一個人攔下,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那么耀眼,尚彥玄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了這是誰,心中殺意暴漲,瞇著眼睛笑了,“夢族圣子?” ☆、第十四章 圣子輕輕笑了,眉目間俱是風輕云淡,“尚彥玄,” 他的語氣那么隨意,尚彥玄身體緊繃,這完全是感受到巨大的壓迫之后下意識地動作, “你喜歡沐空安吧,”圣子隨意說道,“別這么緊張,我要是想出手,你已經沒命了?!?/br> 尚彥玄微微瞇起了眼睛,這種赤裸裸的不屑完全是被一個強者的徹底否定,要是換做以前尚彥玄早就動手了,但是當圣子輕易地找到他以后,他不得不重新估量一下這一位看似柔柔弱弱地夢族圣子的實力。 “想跟他在一起嗎?”圣子看他很久沒有答話,玩味地笑了笑,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尚彥玄眸子間的警覺更深了,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冒失而對沐空安造成什么傷害,雖說夢族一貫團結一心,但是這位圣子的舉動,還真是讓人需要揣摩揣摩。 圣子看著他那個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特別開懷的樣子,半晌才道:“沐空安都快死了,我何必算計他?” 尚彥玄一瞬間僵立在當場,那句“沐空安都快死了”直戳他的心窩子,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發僵,他的大腦意識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等他回過神來就看見他自己將劍插到圣子身后的樹上,殺氣騰騰的樣子。 圣子一點也不在乎尚彥玄這所謂的威脅,只是看著尚彥玄殺氣騰騰卻依然掩飾不住惶恐的樣子,輕輕笑了,道:“他確實快死了,”尚彥玄的眼神更冷,圣子置若罔聞,輕道:“想知道為什么嗎?” 尚彥玄握著劍的受更加用力,不知道為什么,他不能將這把劍從樹木里抽出來,只能冷冷地警告道:“不想!他不會死!” 尚彥玄說的干脆利落,生硬而自信,但是心里卻是惶恐的,突鄂地想到那個人蒼白的臉,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呵,”圣子才不在乎這一點,嘴角的笑容越發戲謔,“你就真的沒想過嗎?這世上怎么會有讓人一瞬間完全恢復巔峰的法術呢?這世間怎么會有讓人疼痛不停甚至連尚彥和都抵抗不了連尚彥玲都不能減輕疼痛的法術呢?這世上怎么有能讓你被砸入地下的法術呢?別告訴我大將軍沒有想過?!?/br> 圣子的語氣輕柔而緩慢,蔚藍色的眸子依然美麗的像天空一般,金色的發依然那般暖意融融,嘴角的笑容依然圣潔的不可思議。 但是尚彥玄卻感覺冷,他看著這位向來以圣潔高貴而出名的圣子,感覺無比的冷。 這位圣子的話語就像一把利劍,將尚彥玄逃避的事情都給戳破了,那些尚彥玄有意去忽略的事情都被圣子以那么溫柔和和緩的聲音一一放置在他面前,讓他連忽視都做不到。 他以往刻意忽視的那些事情此時卻被圣子以這種方式向他點了出來,并且明確的告訴他,這些事情加速了沐空安的死亡,或者說,這些事情造就了沐空安的死亡。 這讓他怎么接受的了?! 那些事情都是因為他才發生的!他曾經在那個人靈力全失輪回轉世的時候那么殘忍的欺騙了他,他將那個人騙取到了迷霧森林,他在那個人面前說盡了侮辱的語言,然后一刀殺了他。 殺人真的很容易,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就完了,那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終結;那個人還是因為自己所謂的“病情”而走去迷霧森林采藥,而自己卻站在他身前,將那把劍親手插進了他的胸膛。 即使前幾天,他還好不容易將人騙上了床,像一個寶一樣寵著那個人。 他已經害死過那個人一次了,又怎么接受的了自己再一次害了他這個事實呢? 尚彥玄閉上眼睛,嘴角勾起了一個冷硬的弧度,“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