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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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云霧見青天,一想到自己抓住了柳氏的小辮子,蕭晚的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她猛地親了一口謝初辰的臉頰,高興地說:“初辰,若是真有賬面不符,你可是立了大功??!” 謝初辰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他捂著蕭晚親過的臉頰,小聲地補充道:“原本想掌握到確切的證據后再告訴妻主的。沒想到還未核實織錦緞的具體價格,初辰就已經被按上了竊取庫房金銀珠寶的罪名?,F在,除了妻主外,又有誰信我所說呢……” “我信你就可以了?!笔捦硇攀牡┑┑卣f,“他那么急著趕你出府,肯定做賊心虛。這件事,我會托人調查,勢必還你清白?!?/br> “只是……”她略微頓了下,問道,“既然蒙面女子是假的話,自然不可能來柴房救你,蕭輕如是不是在裝傷?”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謝初辰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再刺蕭輕如兩下!可面對蕭晚時,他根本說不出口,生怕自己被蕭輕如碰過,蕭晚會厭棄這么骯臟的自己。 他想了想,搖著頭說:“她罵妻主,我氣不過,所以……刺了她一下……” “真的?”蕭晚狐疑地瞇起眼睛,“她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 謝初辰心一跳,臉微微一白。 “初辰,告訴我實話?!笔捦韲烂C地握住他的雙肩,“只有了解清楚全部真相,我才能救你?!?/br> “她……”謝初辰垂著腦袋,聲音細若蚊蠅地將那晚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蕭晚,光溜溜的身子往著被子鉆了鉆。 蕭晚聽后,一拳砸在了床上,咬著牙罵道:“我不會放過她的!” 時間一晃眼到了巳時三刻,季舒墨卻仍是懨懨地躺在床上,不愿起身。失眠了整整一夜的他,腦海里浮現的竟皆是蕭晚臨走前冷漠的目光。 怔怔地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他問著緩步走近的云書:“蕭晚,還在梅園?” “小的去請了蕭小姐幾次,說公子身體不適,她都未理小的,甚至連門都沒有打開過?!痹茣P躇了下,輕聲道:“后來小的打聽到才知,謝初辰來了月事,蕭小姐正貼身地照顧著他。除了昭兒外,不讓其他人近身?!?/br> “來了月事,呵呵……”想當初他來月事時,她都沒有與他這般親近,一個謝初辰竟這么讓她方寸大亂,竟讓她棄科舉回府,親自去請大夫,甚至一晚上都守著他,貼身照顧! 季舒墨的目光微微一紅,一向被蕭晚捧在掌心里的他,心里嘗到了一絲不甘心和怨恨的滋味。 云書輕輕道:“公子,如果蕭小姐堅信謝初辰是冤枉的,這事有點不好辦啊……萬一查到公子的頭上……” 眸光一寒,季舒墨不耐地抿了抿唇。 比起季舒墨的憂心忡忡,柳氏卻是氣得抓狂。 差一點點就把謝初辰趕出了蕭府,誰知蕭晚突然回府,橫插了一腳!而妻主竟然不指責蕭晚,任由她對他趾高氣揚,當真氣死他了! 被蕭晚剃了頭發的小廝在看見自己殘破的頭發時,悲痛地大哭了起來:“奴不活了,嗚嗚嗚嗚……” “閉嘴!”柳氏怒喝一聲,不爽地將他踢到了一邊。 見柳氏不停地在房中焦躁的踱步,蕭輕如蹙著眉開口:“父親,何必這般生氣?蕭晚要去調查,就讓她調查好了。這么多人證物證,以她草包的能力,怎么可能推翻呢!也就是說出來嚇嚇您的?!?/br> “的確,蕭晚這蠢材懂個屁,我竟還杞人憂天?!绷侠湫σ宦?,沉聲道,“如今,她沖動放棄了科舉,一定會在陳太公和妻主心中落了糟糕的印象。到時候,是你表現的機會了?!?/br> 蕭輕如邪邪一笑:“孩兒一定會好好表現的?!?/br> 然而,她話音剛落,就聽丫鬟在門口喊道:“柳側君、二小姐,大小姐有請,說是生擒了jian婦,要重審謝公子的案子?!?/br> 兩人對望一眼,皆難掩驚愕之色。 等他們急急趕到梅園時,陳太公、蕭玉容和季舒墨早已在大廳里等候多時。大廳內,一名穿著蕭府護衛裝的女子被五花大綁地跪倒在地上。她xue道被點,渾身狼狽是傷,身側一左一右站著云嫣和畫夏兩人。 見柳氏和蕭輕如到來,蕭晚眸色一冷,嘴上卻揚起了笑意:“柳側君、meimei,這位就是昨日初辰的jian婦。正等你們來了,一起審問呢?!?/br> 摸不清蕭晚是什么意思,柳氏沉靜地說:“大小姐,既然你已經找到jian婦,那么人證物證俱在……” “我還沒好好審問她呢,先聽聽她怎么說?!笔捦硪粋€眼神過去,云嫣立刻解開了女子的啞xue。 她問道:“你為何三番五次地要救走初辰?你和初辰是什么關系!” 沒想到自己竟被生擒,女子心有不甘,死死地咬著牙不答。 見她閉口不談,蕭晚揚著手中的情書,冷冷地問:“初辰房里的情書可是寫給你的?既見君子,云胡不喜,當真是好樣的!” “除了情書外,還有人聽見初辰房里有女子的聲音,可是你在初辰的房中?”蕭晚板起臉,冷喝道,“老實交代,你們兩人在房里做了什么!” 見蕭晚一反常態地生起氣來,柳氏心知任何女子知曉夫郎偷情,一定氣怒地失去理智。他連忙在旁添油加醋地說:“孤男寡女在房中還能做些什么,一定是背著大小姐你通jian??!” 梅園的小廝云喜跟著附和:“大小姐,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晚上偷偷摸摸地來到謝公子的房里!奴絕不會聽錯的!” 忽然,一直沉默的女子開口道:“沒錯,在初辰房里的女子就是我!” 她揚起頭,一字一句地補充著:“初辰根本不喜歡你,和我才是兩情相悅,若非徐家逼婚,初辰怎么會嫁給你呢!” “胡說!”謝初辰生氣地打斷。 “怎么是胡說呢!”女子急急地反駁,“你忘了嗎,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花園里,那時你被蕭晚冷落,一個人傷心地落淚。后來,我們漸漸相熟,你向我抱怨蕭晚獨寵季公子,一直冷落著你,你還說自己不是真心喜歡蕭晚的,要和我在一起!” 她一臉深情地望著謝初辰,曖昧地說道:“我們在一起后,有好幾晚,我都來你房中相約,晚上的你熱情似火,讓人不忍拒絕?!?/br> “好一個熱情似火?!笔捦砝淅湫χ?,眼中閃著譏諷之色,“每晚我都和初辰在一起,請問你又是和哪位初辰共度了良宵呢?” 女子正編得興起,一時被蕭晚打斷,不由怔愣在了原地。 季舒墨在聽到這話時,眸光沉了幾分。 他是知道蕭晚去過梅園,沒想到蕭晚竟然天天晚上都去! “不過,我只陪初辰到了午夜就回了書房,難道你們是在午夜后偷情的?” 女子急巴巴地點頭,卻見蕭晚忽然湊近了自己,一把扣住了自己的下巴,聲音冰冷無情地說道:“可初辰至今仍是處子,你又如何和初辰共度了這么多日的良宵?謊話編成這樣,當真以為本小姐是傻子嗎!” 這句話相當有爆炸性,一瞬間如同一顆巨石,毫無防備地砸進了每個人的心湖,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第43章 虐渣啊虐渣 季舒墨驚愕地望向謝初辰。他以為蕭晚偷偷摸摸去梅園,不過是因為謝初辰趁他不在的時候,動用了點手段爬上了蕭晚的床。他琴棋書畫樣樣不精,無非是床上功夫了得,才使得蕭晚對他另眼相看。 沒想到一向好色的蕭晚,竟然從沒碰過謝初辰?!他們可是每晚都在一起啊,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呢? 這一刻,季舒墨只覺得大腦“轟”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女子故意承認自己和謝初辰之間有過的親密舉動,無非是想讓蕭晚動怒。她語氣急切,望著謝初辰的目光微微濕潤,言談舉止間,透著說不出的親密,好像兩人真的時常見面,并且日久生情。 任何人瞧見這般情景,都會認為謝初辰不知廉恥,竟不甘寂寞地和蕭府的護衛紅杏出墻了!就算謝初辰拼命解釋,也是百口莫辯,因為他嫁給蕭晚足有一個月之久,肯定并非完璧之身。 在jian婦都冒出來的危急關頭,他拿什么證明自己沒有通jian呢? 但蕭晚知道,謝初辰至今仍是處子,所以她故意裝作生氣地盤問,尤其是兩人每晚是否單獨獨處上反復詢問和套話,一步一步地引出對方謊話連篇的詆毀,從而證明了謝初辰的清白。 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季舒墨望著蕭晚清冷的側臉,只覺得一股莫名的怒氣堵在胸口,讓他瞬間憋得慌。 在任何人都懷疑謝初辰時,蕭晚卻在最初就沒有懷疑過他?! 她為何這么相信,謝初辰不會背叛自己呢! 在陳太公的見證下,謝初辰回房證明了下自己鎖骨處的守宮砂。守宮砂是貞潔的象征,陳太公這一確定,使得眾人望向謝初辰的目光多了幾分復雜和同情,看向這位口口聲聲說與謝初辰通jian的女子時,則是滿目憤怒! 侮辱一個清清白白的男子,在東魏國十分令人不齒!以至于昨日那些辱罵鄙視謝初辰要求重罰這位yin夫的蕭府下人們,此刻都愧疚地垂下了腦袋,尤其是剛才指證謝初辰偷情的云喜。 他慌慌張張地低著頭,悄悄混進人群里往后著。 “說!是誰派你來陷害初辰的!”蕭晚面色陰冷,墨色的雙眸投射出懾人的暗芒。她如玉的手指緊捏著女子的下顎,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冰冷的殺氣直面撲來,驚得女子一陣后背發涼。 她顯然沒有想到傳聞中的草包大小姐竟有著如此逼人的氣勢! 目光潛意識地望向蕭晚身后的季舒墨,但在蕭晚望去時,她冰冷著神情,一字不答。 “嘴倒是挺硬的?!笔捦磔p輕一笑,一腳踩在了女子的胸膛上,隨后望向陳太公和蕭玉容,認真地說:“祖夫,母親,初辰每晚都與我在一起,又是處子之身,與這位女子口中所說的大相徑庭,這很明顯是一場漏洞百出的栽贓。晚兒認為,應該嚴刑逼供,問出真兇!” 蕭玉容早已發現這件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簡單,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蕭晚的反應。 見自己的女兒長大成人,聰慧了很多,蕭玉容滿意地點點頭,沉聲吩咐:“蕭一,這女子就交給你審問了,可別讓她輕易死了?!?/br> 蕭一是蕭玉容的貼身侍衛,武功卓然,審訊的手段亦是一流。蕭玉容一聲令下后,她立刻朝著五花大綁的女子走去,將她拖出大廳審問了起來。 柳氏一驚,連忙急道:“妻主,謝初辰雖是清白之身,但也不能證明他沒有背著大小姐和其他女子私會,說不定此人為了保謝初辰的安全,故意在被生擒后說出漏洞百出的話語,讓大家證實謝初辰的處子之身,從而還他清白。但謝初辰嫉妒季公子才貌雙全,惡意栽贓季公子偷玉鐲和對季公子下巫毒之術,是不爭的事實??!更何況,他還惡毒地刺傷了輕如……這可是大家都親眼目睹的??!” 柳氏認為,季舒墨在蕭晚心中的分量,絕對無人能及。只要提及謝初辰欲陷害季舒墨,蕭晚就不可能護著這個毒夫。而提到謝初辰刺傷蕭輕如這件事,則是希望蕭玉容和陳太公能惡懲這個傷人兇手! 聽到柳氏提及自己,季舒墨的唇抿成了一條線,暗自鄙視他的愚蠢,竟將他牽連其中。但他的目光卻又控制不住地望向蕭晚,想知道這一刻,她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關于初辰刺傷meimei一事,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笔捦淼偷偷卣f著,冰冷的眸光霎時刺向了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蕭輕如,“希望meimei能在祖夫和母親面前好好地解釋清楚?!?/br> 見蕭晚完全忽略了謝初辰對他栽贓的證據,而是先提及了謝初辰刺傷蕭輕如的事,季舒墨的心中隱隱產生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突然被蕭晚點到名字,蕭輕如的心一個咯噔,只見蕭晚雙手負于身后,神色幽幽地笑著:“昨晚,這位所謂的jian婦中了云嫣的毒針,這針上的藥物,散發著金鳳蝶可聞到的氣味。畫夏為此追蹤了一個晚上,終于在清晨將其生擒,押到了我的面前。請問meimei,既然她和畫夏一直在一起,昨夜亥時何來柴房救初辰呢?” 正常的男子不可能將自己差點受辱的事情告訴妻主,而且就算蕭晚要懷疑她也沒有證據,畢竟謝初辰是清白之身,而她卻受了重傷! 現在蕭晚一定只是單純地想要刁難她!她只要一口咬定沒有,何懼蕭晚! 蕭輕如低垂了眼瞼,沉聲地反駁:“當時夜深,都是蒙面女子,所以meimei認錯了人,應該是有其他女子來蕭府想救走謝初辰?!?/br> “那對她的武功路數呢,你可還有印象?” “當時沒過幾招,并不太清楚?!?/br> 見蕭晚不依不饒地盤問,蕭輕如捂著自己肩上的傷,甚是委屈地補充道:“大姐,你為何要把我當犯人一樣審問?你不可因為謝初辰是處子之身,就相信他沒有偷情,那女子可是meimei我親眼所見。謝初辰可是為了放跑那名女子,特意刺傷了我??!我才是受害者??!” “好一個受害者??!”蕭晚望著蕭輕如,眸底閃爍著nongnong的嘲諷與不屑,冷得駭人,“meimei的武功這么好,初辰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兒,怎么刺傷你的?” 蕭輕如肯定地說:“他趁著我不備,從背后偷襲?!?/br> “背后?可是這樣?”冷冷地打斷了蕭輕如言辭灼灼的話語,蕭晚忽然朝著蕭輕如襲來。 眾人皆驚,不明白蕭晚為何突然朝蕭輕如發難,而蕭輕如更是沒想到蕭晚竟敢在陳太公和蕭玉容面前對她動手。 毫無防備的她,肩部猛然一痛。 只見蕭晚竟然手握著簪子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左肩上! 隔著衣服,蕭輕如仍能清楚感覺到,簪子刺入肩部的陣陣寒意。她慘叫一聲,運起八成的功力,一掌朝著蕭晚的胸口拍去,誰知卻被蕭晚瞬間化解了招式,將她的胳膊反手扭到了背后。 腦袋嗡嗡作響,蕭輕如完全沒反應過來為何武功極差的蕭晚竟能在瞬間躲避她的殺招,膝蓋卻劇烈一痛,令她一個踉蹌,萬分狼狽地跪倒在了地上。 而蕭晚拿起玉簪,又從她背后猛地刺下,隨后又狠狠地拔出。 蕭晚本是敵不過蕭輕如的,但這一個月來,蕭晚每日清晨都在習武,身體早已不是往日這般柔弱和紈绔,再加上她突如其來的突襲和蕭輕如毫無防備的輕敵,使得蕭晚一招得勝。 鮮紅的血珠順著簪尖緩緩地滴落著,蕭輕如的肩部瞬間染紅了一片。 柳氏尖叫了起來,指著蕭晚興師問罪地罵道:“蕭晚,你這是在做什么!還不快放了輕如!” 他惡狠狠地撲向蕭晚,雙眸中恨不得能噴出火來,卻被蕭晚側身躲避了過去。 這時,蕭輕如才從劇痛中愣愣地反應過來,見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草包□□,她心中的怒火和屈辱瞬間燃起,一個箭步朝著蕭晚沖去,勢要怒揍蕭晚一頓讓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