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這倒也是,”江寄白煞有介事地說著,“不過,我教你一個辦法欺負回來,只對我有效?!?/br> “什么辦法?”尤念一下子來了精神。 江寄白一腳踢開了臥室的門,把尤念扔在了床上,尤念的頭皮一麻,飛快地滾到了墻角,警惕地看著他。 江寄白往床上一躺,半側著身,拉了拉衣領,沖著她笑了一笑:“隨你□□讓你欺負回來?!?/br> 尤念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第一次邀請別人欺負我,你不來我很受傷……” 江寄白的聲音縈繞在耳旁,居然還帶著幾分委屈,尤念的心砰砰亂跳了起來,情不自禁地看向他。 他的眼神清幽而深邃,仿佛要把她吸進那片黑色的汪洋。 她能感受到其中的真摯和坦誠,就是這真摯和坦誠,將她從龜縮中拽了出來。 有什么好怕的呢? 最起碼在此時此刻,江寄白是愛她的。 而她,早就在不知名的時刻丟失了她的心。 尤念半坐了起來,閉上眼睛,顫巍巍地湊了過去。 方向感太差,想要欺負嘴唇的,卻欺負到了鼻子上。 這觸感明顯不對,尤念懊惱地睜開眼睛,分辨說:“不行……重來……” 嘴唇一下子被溫熱堵住,氣息被熾烈掠奪,一陣天旋地轉。 江寄白的吻仿佛要把她整個人都吞噬,帶著她沉淪。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寄白終于松開了她,滿意地看著她臉上的酡紅,一邊輕啄她的唇瓣,一邊低語:“這次的技術滿意了嗎……剛才親完就走……是我哪里發揮得不夠好嗎……” 他在尤念的嘴角舔了一下:“難道是這里……你說……我改就是了……” 尤念下意識地抱著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這人太不要臉了! ☆、34 楊氏影視工作室蕭條了幾天,重新開始熱鬧了起來。 新招聘的兩個新人和尤念差不多大,一個姓吳,一個姓錢,一進門看到尤念便大呼偶像簽名,尤念差點沒懵了。 據她們說,尤念在微博現在已經小有名氣了,封她為新生派小才女,微博上分類排行的前二十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尤念有點納悶,這陣子發病,她都沒上微博了,又沒有什么經紀人打理,怎么還能有這種熱度? 打開一看,果不其然,微博粉絲飆升到了十幾萬,她的微博基本固定在一兩天一更的頻率。 和偶像拍對手戲,好緊張怎么破,救命! 今天吃某人送的甜點,甜到酥了。 …… 尤念一條條看下來,下面的評論毀譽參半,不過,和前陣子那些污言穢語相比實在暖心了太多。 誰在幫她發微博維護,簡直就是一目了然。 模仿她的語氣簡直就是惟妙惟肖,還連帶捧了自己一把。 不要臉。 不過她好開心。 隨手對著電腦屏幕上打開的文檔拍了一張照片,寫下了大號出事后的真正第一條微博。 我回來啦,身份轉換好迅速,《程蕓娘傳奇》第二部正式開始,小魷魚變身! 還沒等她退出微博,上面就居然有了十來條的回復,她打開來一看,好幾條都加了話題#《程蕓娘傳奇》真假編劇之謎#。 她的心突突一跳,屏住呼吸點進去一看,果然,熱門分類里第三赫然就是這條。 話題簡介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寫的一清二楚,底下爭論激烈,有林云中的粉絲冷嘲熱諷,也有好多人在力挺尤念,好幾條轉發評論抵制行內惡習的居然是編劇界的大v,那都是以前尤念只能膜拜的老師。 置頂的兩條相關微博是《程蕓娘傳奇》官方微博發的一條通告,只有一個句號,配圖是《程蕓娘傳奇》的正式劇本照片,編劇——尤念。 這算是正式公開了尤念的編劇身份,不是聯合編劇,也沒有版權糾紛,她現在就是堂堂正正的著作者。 林云中這算是聲譽掃地了。 尤念有點想哭,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編劇,她實在是太幸運了,有伯樂嚴田,更有江寄白的一路庇護,要是署名上能加上嚴田的名字,那就是十全十美了。 一想到嚴田,尤念頓時來了勁兒,這陣子,二老板那個冰封一樣的表情好像有了那么一點點裂縫,偶爾居然還會對著窗外的秋景出神,有那么一點悲春傷秋的情懷。 八卦之心忍不住在心頭泛濫,尤念在微博上用小號和等閑墨白聊天。 章魚小丸子:二老板有點不對勁。 等閑墨白:我也有點不對勁。 章魚小丸子:我是說那天那個小女孩出來以后,二老板變了個人似的,有次我去叫他,他居然盯著我看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等閑墨白:我生氣了。 章魚小丸子:你湊什么熱鬧啊,再搗亂我不理你了。 等閑墨白:一開始是江臻,現在是嚴田,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正牌男朋友? 尤念真不理他了,鎖了手機專心開始寫劇本。只可惜江寄白不肯放過她,沒過五分鐘,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你怎么真不理我了?”江寄白很不滿意,“小心我殺到你們公司來?!?/br> “你別這樣,我工作呢?!庇饶钚÷暤鼗卮?,旁邊的兩個小姑娘裝作一臉不在意卻豎起了耳朵。 “不行,我被你傷害了,”江寄白很理直氣壯,“你說點好聽的我才原諒你?!?/br> 尤念的臉都有點燒了,佯作無意地走出辦公室,鉆進了茶水間:“你怎么這么閑?難道不用干活嗎?” “你又在嫌棄我了,不都告訴你了嗎,我一分鐘賺的都比你一天的要多?!苯陌遵娉值卣f,“養你綽綽有余?!?/br> 尤念要求饒了:“拜托你回家以后再吹牛行嗎?” “今晚想吃什么?”江寄白話鋒一轉。 尤念的唾液自動分泌了,精神一振:“我想吃你煎的牛排,最好還能加個雞蛋羹?!?/br> 江寄白哼了兩聲沒吭聲。 尤念忍了忍,只好撒嬌說:“大白,小白白,親愛的,你喜歡聽什么,我照著說?!?/br> “沒有發自肺腑,”江寄白嚴肅地指出了她的不足之處,“太敷衍,扣分?!?/br> 真是太難纏了,尤念看看外邊沒人,豁出去了,很認真地叫了一聲:“江寄白?!彼D了頓,深吸了一口氣,“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從前的,還有現在的,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br> 電話里很久都沒有聲音。 尤念的嘴角翹了起來,一鼓作氣:“大白,我愛你?!?/br> “你在哪里?”江寄白忽然出聲了。 “茶水間?!庇饶钣悬c不明所以。 江寄白懊惱了:“第一次表白怎么可以在這種地方?不行,重來過,等我今晚準備燭光晚餐?!?/br> 燭光晚餐沒能如愿以償,江寄白差點把晚上早就約好的心理治療忘記了。 尤念有點緊張,她曾經接受過將近一年的治療,當時的她經受了巨大的壓力,也懷揣著巨大的恐懼,堅持到那些人都繩之以法的時候,她整個人徹底混亂了,接受了將近一年的治療才逐漸好了起來。 她努力想要把那段黑暗的時刻忘得精光,可現在,秦豐卻要讓她回想,這讓她非常緊張。 在江寄白的強烈要求下,他這次被允許作陪,只是被勒令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坐在尤念身旁,他輕輕地握著尤念的手,希望這樣就可以給她力量。 “江寄白就是當初那個人,你高興嗎?” 尤念漸漸進入了催眠的狀態,眼神迷茫了起來:“高興,我一直找他,終于找到他了……可他……好像不記得了,”她的語氣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就振作了起來,“不過,這不重要,我特別開心,大白和他是同一個人?!?/br> 江寄白沒有說話,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心。 “為什么找他?”秦豐試探著問,上回問到這里,尤念已經十分疲憊了,下意識地就回避了這個問題。 “他救了我,我爸媽和我都想謝謝他……還有……”尤念的聲音有些慌亂,好像看到了什么,“他們……說我在說謊……說我有神經病,都是我臆想出來的,還有幾個被他們害的人也都不肯承認,因為那幾個同學……被逼著和別人……還有校領導來勸我爸媽和解……他……他也不見了,我找不到他……” 尤念的聲音明顯低落了起來,眼神凝滯,顯然不愿意再回憶下去了。 秦豐心里咯噔了一下,換了個話題:“后來你贏了,開心嗎?” 尤念立刻轉移了注意力:“開心。醫生讓我以后都要想開心的事情,把其余的都忘記?!?/br> “那你喜歡還有一個你嗎?愿意和她在一起嗎?” 尤念有點困惑,想了一會兒高興地笑了:“她很厲害……我特別喜歡她……我愿意……” “不對,”她皺起了眉頭,好像看到了什么似的,“沒人喜歡她……她不喜歡我……不對……是他不喜歡我……” 江寄白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什么他他他的,到底是誰跟誰啊。 秦豐卻沒有打斷尤念的囈語,低柔的聲音一直引導著,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尤念閉著眼睛睡著了,秦豐示意江寄白出去。 “怎么樣?有可能治愈嗎?”江寄白難得有點急躁。 “那個人是你的話,應該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希望,”秦豐笑著說,“你得反復告訴她,你兩個都喜歡,我都納悶你那時候和她說什么了?兩個人都說你不喜歡她。還有,你怎么閑事管了一半不見了?這一點都不像你啊?!?/br> 江寄白不吭聲了,他一點兒都想不起來?!扒刎S,你說,有沒有可能,我的那段記憶丟了?” 從診所出來,兩個人一路散著步慢慢地往家里走去。尤念很是好奇,嘰嘰呱呱地問著秦豐的來歷,江寄白有點心事,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他是心理學博士,很厲害,治好了應許的抑郁癥?!?/br> “應許有抑郁癥?”尤念驚愕了,那個美麗犀利的女人,居然也曾經有過心理疾??? “很復雜,以后慢慢說給你聽?!?/br> 尤念的腳下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你們倆是青梅竹馬嗎?” “是啊,我們兩家關系很好,我們兩個興趣也差不多,認真算起來,青梅竹馬說我們倆的關系太淺了,現在應該算得上生死之交了吧?!苯陌仔牟辉谘傻鼗卮?。 尤念不吭聲了,一路踢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