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她聽不出來是誰,本能地哽咽著:“疼……好疼……” 有人焦急地叫了起來,她聽不清楚,只是胡亂應了兩聲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識。 ☆、27 “都交出來,所有的錢,全都交出來?!?/br> “才這么點?” “啪”的一聲,有人用力地扇在她的腦袋上,一陣劇痛襲來。 “回家多拿點知道嗎?不然揍你!” 尤念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前面的黑影,那些面目全都糊成一團,卻只能看到那兇狠的眼神。 前面江寄白走過。 她大聲尖叫了起來:“大白!大白救救我!” 江寄白沖著她笑了笑,冷酷地說:“靠自己,我幫不了你?!?/br> 不!別丟下我! 尤念在心里吶喊著,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漸行漸遠,她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想讓自己消失。 對,躲起來,就不會痛不會難過了。 …… 不知道渾渾噩噩過了多久,尤念清醒了過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黏膩得很,大熱天的居然覺得整個人都涼颼颼的。 肚子還是一陣陣的鈍痛,她摸了摸臉,一手濕漉漉的,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尤念屏息凝神聽了一會兒,冷冷地問了一聲:“誰?” 門被推開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尤念面前,帶著慣有的關切。 不是江寄白,是譚文杉。 若有似無的失望從尤念的心頭泛起,她捏住了被角,神情冷淡:“你怎么進來的?” “找保安爬的陽臺,我說我meimei在里面暈倒了?!?/br> 譚文杉邊說邊快步走到她床前,拿了一塊熱毛巾想要替她擦臉,尤念抬手困難地接了過來,迅速地抹去了臉上的淚痕。 “我沒事,你回去吧?!庇饶顝娙讨弁聪铝酥鹂土?。 “我能不管嗎?阿姨知道了得罵死我?!弊T文杉無奈地搖了搖頭,“聽到你在電話里哭,我都快急死了。等著,我泡了紅糖水,等會一口氣喝下去?!?/br> 紅糖水甜得發膩,熱氣蒸騰了她的眼睛。 藥店買來的暖寶寶貼放在床前,撕開的一個被細心地用薄布包了起來貼在了小腹上。 高壓鍋嗤嗤地響著,屋子里滿是紅棗粥的香氣。 譚文杉在外面忙碌,尤念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 和從前一樣,那個關心她、照顧她的大哥哥好像回來了。表象是如此得迷惑人的心智,如果時間能撥轉回到三個月前,那她此刻的嘴角說不定也會掛上一抹淺淺的笑容。 傻人有傻福。 天真單純的尤念,如果能和青梅竹馬修成正果,那真是一件簡單快樂的事情,比和那個江寄白在一起好太多。 只可惜,這段被長輩們看好的感情出了偏差。 尤念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喃喃地對著空氣說:“傻瓜,有沒有被感動???譚文杉、江寄白,這一個個的,你身邊可真不讓人省心?!?/br> 譚文杉捧著紅棗粥走了進來,尤念接過來吃了兩口,譚文杉的手藝不錯,紅棗粥又暖又甜,吃進肚子里連鈍痛都好像淺了一點。 譚文杉看了她好一會兒,終于皺著眉頭開口:“小念,別一個人呆在外面了,這樣叫我怎么放心?!?/br> 尤念抬起頭來,似笑非笑:“你多慮了,就算是親兄妹,也該有各自的生活,你的擔憂完全沒有必要?!?/br> 譚文杉愣了一下,頭痛地說:“別和我鬧脾氣了好不好?我承認我用小穎刺激你是我不對,可難道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是假的嗎?總不能一棍子全打死了吧?你都氣了這么久了,該消氣了?!?/br> 尤念懶得理他,幾口喝完了粥:“我吃飽了,你回去吧?!?/br> 譚文杉沒起身,忍了一會兒,終于嘆了口氣:“好吧,我敗給你了,你要是真想演戲,那就演吧,不過,可不許拍什么吻戲床戲,這是我的底線?!?/br> 尤念揚了揚眉,覺得十分好笑,譚文杉難道還在幻想兩個人在一起嗎?看起來他從來不關心娛樂新聞,不然只怕他能逃多遠就多遠。 “你憑什么不許?”她涼涼地回答。 譚文杉沉下了臉:“作為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孩子……” 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隨后按掉了?!皶S便和亂七八糟的男人拍這種戲嗎?一定要用……” 手機又響了,他惱火地接了起來,壓低聲音問:“干什么?我有事呢……不知道……明天再說吧!” 等他掛了電話,尤念靜靜地問:“吳柯穎?” 譚文杉有點狼狽:“她……總是纏著我?!?/br> “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尤念的聲音淡然,“你利用了她,當然也要付出代價?!?/br> “我哪里知道她會這么難纏,居然還設計和我媽認識,跑到我家做客了?!弊T文杉叫苦不迭。 尤念剛想說話,她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吳柯穎的號碼。 “別理她!”譚文杉的臉色一變,剛想去按掉,尤念先他一步接了電話。 “小念,你在哪里???”吳柯穎在電話里親昵得好像從前,“有空一起出來陪我喝咖啡嗎?” 尤念微微一笑:“不了,有客人在?!?/br> 吳柯穎頓住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問:“是誰???請他一起出來玩唄,我請客?!?/br> 尤念只是覺得好笑:“你們倆用不著這樣在我這里兜圈啊,對了,你的東西我還沒有還給你,我托他帶來?!?/br> 她掛了電話,掙扎著下了床。 “你不好好休息干嘛?”譚文杉惱火地說。 尤念咬著牙,一步步地挪到了客廳,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她從茶幾上拿起那個信封,抽出了那張內場券,放在眼前看了看。 很貴。 不過,沒什么好稀罕的。 尤念慢條斯理地撕了開來,兩片,四片……不一會兒,那張裝幀精美的紙成了碎片灑落在了桌上。她十分遺憾地摩挲了片刻,撿起來重新塞回了信封里。 “你要做什么?”譚文杉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能扔到她臉上就好了?!庇饶钣挠牡卣f,有點遺憾,“幫我還給吳柯穎吧?!?/br> 譚文杉怔怔地看著她,無盡的后悔終于席卷而來:“你就這么在意?我上次,真的只是想氣氣你……” 又是一陣腹痛襲來,尤念再也沒力氣和他爭辯,跌跌撞撞地躺回了床上。 譚文杉跟了進來,替她在小腹上蓋上了薄毯,語聲溫柔:“等你好了我們再談,你睡吧,我在外邊守著,有事叫我?!?/br>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腹痛好了很多,和以往不同,那另一個她好像真的有消失的*,居然還是她醒過來了。 一看手表,已經半夜十二點了,她下了床,走到門口,看到譚文杉和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機被禁了聲,屏幕在一閃閃地跳動著。 尤念定定地看著他,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心頭。 她有點感動,卻無法妥協,她想過屬于自己的人生,更不想屈從于這樣不是純粹的愛情。 她正琢磨著該怎樣讓譚文杉死心,大門“咔噠”一聲開了,江寄白推門走了進來。 那修長的身影看起來是如此熟悉和親切,尤念莫名松了一口氣。 “怎么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大半夜開車趕回來,該怎么罰你?”江寄白朝著她走了過來,語氣親昵。 譚文杉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愕然看著他:“你是誰?” 客廳里有片刻的沉默,安靜得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到。 “小念,我是誰?”江寄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是慢條斯理地看向尤念,“我們倆住在一起這么久了,都不替我正式介紹一下?” 譚文杉又驚又怒:“尤念你馬上跟我回家,居然和一個陌生男人住在一起,叔叔阿姨非得氣死不可!” 尤念后退一步,神情詭異地看了江寄白一眼:“文杉哥,他是我男朋友?!?/br> 譚文杉呆了:“你說什么?這才幾天功夫你——” “是,我談戀愛了,他對我很好,每天出門都會說一次我愛你,不會限制我的愛好,尊重我的事業,最關鍵的是……” “不會和其他女人搞曖昧?!苯陌缀茼樍锏亟涌?。 尤念再淡然也被噎了一下,不過,這一劑猛藥不能前功盡棄,她只好擠出一絲笑容,小鳥依人般地虛靠在他身旁:“是的,我覺得很幸福?!?/br> 譚文杉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盡,半晌才說:“小念,我沒想到,你會這么狠?!?/br> 尤念看著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也沒想到,原本我以為,這個人會是你?!?/br> 譚文杉的呼吸粗重了起來,張了張嘴,大步朝著門外走去,“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尤念迅速地站直了身子,后退兩步,疏遠而冷淡:“多謝配合?!?/br> 江寄白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試探地問:“尤念二號?” 尤念的嘴角僵了僵:“你什么時候搬走?我就不計較你騙我了,但是請你趕緊離開?!?/br> 江寄白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乖,趕緊去睡一覺,讓我家小魷魚出來?!?/br> “叫得這么親熱,前幾天干什么去了?”尤念輕蔑地說,“敢做不敢當,親了我又不敢面對,孬種?!?/br> 江寄白有點汗顏,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罵他,把這兩天他的踟躕不前嘲諷得淋漓盡致。 “我怕傷害你,不過,我想了很久,或者,我們可以試一試?!彼粗矍斑@個犀利冷淡的女人,一時有種錯亂的感覺,不由得懷念起另一個尤念單純溫暖的眼神。 尤念有點意外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憑什么,你以為你想試就可以試嗎?” 江寄白自信滿滿地說:“你乖乖去睡覺就可以了,別的就別cao心了?!?/br> 尤念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你知道為什么會有我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