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離煙害怕極了,哭著求他:“你不要死好不好?” 毛毛坐起來時牽到傷口,皺著眉僵在那里,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拍拍離煙的腦袋:“我當然不會死,只是小傷啦,別哭了?!?/br> 離煙很難過,不停的抹眼淚。 毛毛:“別哭了?!?/br> 豬耳朵:“嗚嗚?!?/br> 離煙恩恩的應著,卻還是止不住眼淚。 毛毛:“別哭了?!?/br> 豬耳朵:“嗚嗚?!?/br> 離煙保證自己不哭的,卻在給他換紗布的時候又哭了。 毛毛一個翻身,把人帶上床壓在生下,咬著煙嘴惡狠狠地:“再哭我親你咯!” 豬耳朵:“……” 這句話定格住了時間,一切想是個夢。離煙主動抬起頭,吻上了他的嘴唇。眼看煙頭要燙上她的臉,毛毛趕忙分開兩人的唇瓣。兩人帶著沉重的呼吸凝視對方,離煙咬著唇,一顆顆大大的淚珠滾下來,滑入發間。 他們一起經歷過生死,他為了保護她選擇了與對手正面搏斗,他用一條刀痕的代價把她安全帶了回來。房間里nongnong的藥味是她對他坦誠的關懷,她的眼淚是催促他最好的武器。 毛毛拿掉嘴上的煙,摁在床頭的紙杯里,隨即低下頭,咬住了那哭的紅艷艷的嘴唇。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這樣做,身體忍得發疼,他控制不住自己地緊緊抱住她。 離煙哇哇大叫:“干什么呀!你又流血啦!嗚嗚嗚!放開我!我會治好你的我保證!你不要這么用力抓我你會很痛的……唔!” 她再也不能哭著嘮叨,因為毛爺爺不喜歡她哭。 “知道了?!彼槒牡厮砷_她,卻依舊把她壓在生下。 雙層床很小很窄,毛毛跪在床上,矮著脖子脫掉了沾血的浴袍,重新覆上她。離煙呆了,連哭都忘了,問他:“你要干什么?” 毛毛挑著眉:“不許問?!?/br> 然后,他親昵地咬住她的耳垂,輕輕舔舐。 離煙渾身一顫,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樣的一個夜晚,令她想到了去年圣誕節。毛毛拉開她的外套,從頭上把其他衣服都脫下來。掌心下的肌膚柔軟光滑,正如他在圣誕節那晚見過的一模一樣。離煙護著胸,毛毛拿掉她的手說:別動。 清醒過來的小胖妞非常委屈:“我的臉還過敏呢!你關燈,快點關燈!不要看我臉??!” 毛毛把燈關了,卻不會忘記那張因為小狗而紅腫一片的小圓臉。 黑暗中,離煙主動繞過傷口抱住了毛毛的腰,小小聲說:“你放心,我不會弄疼你的?!?/br> 毛爺爺笑出來,輕聲說:“好?!?/br> 他分開小胖妞的腿,至上而下親吻她全身,血氣翻涌而上,他把自己頂在她的小腹上,緩緩搓動。離煙的臉燙到爆炸,屏息期待接下來的事。毛毛俯身吻住她,用手背給她的臉降溫。 他向前一挺,堵在入口,在揪住離煙的舌尖放入自己口中時,直直而入。 “??!”離煙痛呼,抓住他腰間的手馬上又松開。 他滿心柔情,對她說:“沒關系,沒關系?!?/br> 他拉住她的雙手環住自己的脖子,離煙因為有了放手的地方而輕松不少。等那股疼痛過去后,她輕輕抬腰動了動。這一切都很新奇,這原來是她的一個夢,但現在實現了! 毛毛緊緊蹙著眉頭,咬牙忍受被絞緊的窒息感,從喉嚨深處長長地嘆出一聲:“靠?!?/br> 床邊地上,豬耳朵無語地望著搖晃的小床,用爪子捂住眼,忽然一件三角形布料飛出來,正好落在它小小的腦袋上,如果狗狗會說話,大概此時的臺詞是這樣的——汪了個汪的!我都吐了怎么沒人管我!說好的喂我吃藥呢?藥呢!藥呢! *** 清晨,陽光透進房間里,一團凌亂的小床上只睡著一個全身光螺的美男子,床單上血跡斑斑,顏色有深有淺,顯然之前還有另外一個人在這張床上睡過。毛毛用手擋住刺眼的太陽,在房間里尋找離煙。豬耳朵已經被喂過藥,恢復了一點精神,此刻正努力想爬上床。毛毛順手一撈,將豬耳朵抱上來,對著它的耳朵問:“你麻麻呢?” 豬耳朵哼哼著,倒在他的臂彎里迅速秒睡。 毛毛只好坐起來,環繞四周。他的目光停留在床單上,手指拂過上面的每一處血跡。 “煙煙……”他極輕地喚道。 豬耳朵勉強睜開眼,毛毛說:“睡吧,我不是在叫你?!?/br> 他套上睡袍到處找人,最后站在浴室外面,咚咚叩門。離煙已經在里面半小時了,半小時的天人交戰并沒有什么結果,她捂著臉,指縫中透出紅,呢喃:“不要敲了呀,不要找我不行嗎?” 毛毛卻很著急,那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 離煙拖拖拉拉拉開一條縫,垂著眼皮看地板,不吭聲。 毛毛擔心地問:“很疼?” 小胖妞頓時炸了:“不許問!不許說!我只是要體驗一下419!” 毛毛靠在門邊,點上一支煙,深深看她。 離煙的耳朵紅彤彤的,說完這句話后再也憋不出其他的詞語。 毛毛捏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一記,懷中的姑娘簌簌顫抖,如昨夜在他懷中那樣,他問:“還滿意嗎?” 離煙誠實點頭,如果要嫁給不喜歡的人,不如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交付于喜歡的人,留個紀念,證明她年輕時也瘋狂過。 毛爺爺看起來完全不像身上有傷的人,他拎起那紅彤彤的耳朵教訓:“這世上很難有哪個男人能有爺的技術爺的體力爺的好嘰嘰,所以……不要跟別人做這件事,他們都沒我好?!?/br> 前半句離煙面紅耳赤,后半句離煙覺得好笑。 是不是男人都這樣? 對于這種生物,她知道的太少了! 就如昨晚,那樣軟趴趴的東西,為什么瞬間就變得又應又大? *** 這里不安全,當天,毛毛帶著離煙離開庫斯科。 大巴上,離煙問:“你把公司的東西丟了,所以要跑路回家是嗎?” 毛毛搖搖頭:“東西沒丟?!?/br> 有人要害他,他當然不會傻到回去任人宰割。東西肯定在自己人手里,所以他不欠白易人情。 他們一路奔波,在機場分別。 這一路,離煙感覺到她毛哥比以前更加變本加厲地照顧她,疼她疼到了心坎里。她知道,他這是在補償。但她并不覺得誰虧欠誰。 毛毛的飛機會先離開,離煙陪他在安檢前排隊,毛毛一次次從隊伍的最前面走到最后面,讓其他人先進去。終于,機場廣播念出了他的名字,催促他立刻登機。 周圍沒有中國人,離煙用中文大方地說:“你別這樣,我一點也沒吃虧,你那么帥我還賺了呢!回家吧,你的爸爸mama在等你?!?/br> 毛毛定定看著她,非常不放心。 離煙笑著:“呼,我終于不是醋女了,班里的同學再也不會笑話我了!” 毛毛:“你過來?!?/br> 離煙湊過去。 他抱住她,低頭,扒開她的衣領種了顆草莓。 這里是國外,大家好像都很習慣這種事,只有離煙一個從小混國外的中國女孩臉上快要冒煙,她從沒有跟誰在公共場合如此親密過。 “喏,拿去炫耀吧!”毛毛站在安檢里面,對離煙揮揮手。 離煙捂著脖子,笑著與他道別。 “好好學習?!?/br> “恩?!?/br> 離煙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她捂著脖子鉆進洗手間,等里面的人都走光后小心翼翼翻開衣領。似乎還能感覺到他的嘴唇貼在那里狠狠一吮,離煙過電般顫了顫,看著鏡中那圓圓一枚紅印,心中百般惆悵。 原本關著的隔間門忽然慢慢拉開,有人迅速掏出手帕捂住了離煙的口鼻。 “嗚嗚!”離煙無力地防抗,越來越沒力氣,緩緩閉上眼昏了過去。 這一次,她的英雄不會來救她了。 *** 飛機載著毛毛回到了玉城,接下來換乘汽車,毛毛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三千港靠海,空氣濕潤,這里的人們安逸滿足,生活悠閑。毛毛戴著一頂黑帽從車上下來,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他離開這里不是一年,而是一天。 但三千港也有了一些變化,從前這里只歸海龍貿易管轄,但海龍貿易完了,他的兄弟死了,一年前的那場動蕩讓癥府接管了這里。在離家不遠的街上,毛毛看見了一座新蓋的房子,大大的“警*察”二字讓他很不習慣。 他遠遠繞過派出所,走進自家的巷子。 三千港三千巷里有一個冒記,那是他的家。 “我回來了?!彼驹陂T口,摘掉黑帽,露出自己的臉。 毛媽哇啦一下哭了,抱著門口的高瘦男人問他:“媽喲,這是誰?你是誰?你是不是我家毛毛?” 毛爸拎著菜刀出來一看,哐當菜刀砸腳上。 “你你……你……”毛爸“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 毛媽回頭大罵:“你個頭啊你,還不快讓兒子進門!” 毛毛這時露出了真正的笑容,不管他在道上怎么壞怎么邪,在父母面前,他永遠是冒記小兒。 “爸媽,我回來了?!?/br> *** 十天后,美國,樓向德放棄了到手的項目,贖回了離煙。離煙被救出來時后腦一塊碗大的傷口,手術進行了十個小時,她的爸爸mama終于都來了,等在手術室外。 手術很成功,但她忘記了所有的事。 她重新認識了自己的爸爸mama,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導師和同學。她忘記了唐人街,忘記了南叔,忘記了裁縫李,那些關于某個男人的一切如風逝去,家人告訴她,她有一個摯愛的男友,叫做許文博。 上部完。 ☆、第44章 冒記 當他在灶上燉著一鍋老鹵,等待老饕們在飯點來到三千巷的冒記,她正戴著白花,懷里抱著一個老人的黑白相。大禮堂上響起肅穆的軍歌,胸前掛著無數功勛的軍人們紛紛起立,她蒼白的小臉露出無言的悲痛,這世上最愛她的爺爺,去了。 他們本是不相及的兩個個體,被月老的紅線,牽在一起。 冒記里有一個巨大的魚缸,里面養著一尾三眼金龍。每到飯點,人們都會懷揣將要打開禮物的心情來到冒記,冒記不能點菜,毛爺爺做什么你吃什么。不論刮風下雨還是下雪,只要天沒塌,冒記就永遠熱鬧。老饕們可以為了吃容忍他的壞脾氣和毒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