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高昶道:“太后娘娘,近來言談中,似乎有廢皇后的意思?!?/br> 元明姝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徐陵這傻女人,整天只曉得討好丈夫,元灝倒是歡喜了,卻把梁太后給得罪狠了,她還在傷心元灝寵別人的女人,不知道梁太后對她已經對她厭惡到這種程度,想要廢皇后了。難怪元灝的態度也這樣奇怪,他恐怕是知道了梁太后的意思了,這在故意跟皇后疏遠。 可是梁太后若真起了這心思,他現在恐怕也是亡羊補牢。 元明姝下午見元灝,他臉難看成那樣,明顯在生氣。 為的不是生了公主還是皇子,而是梁太后要廢皇后這事。 元明姝可算是明白過來了。 明白過來了,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打量了高昶一下,問道:“你最近時常見太后?” 高昶點了點頭。 元明姝心里不是滋味了,梁太后恐怕真的對她有意見,她都不知道的事,卻從高昶嘴里聽到,這意思可多了。她跟高昶是夫妻,高昶知道了等于是她知道了,可又沒有明白讓她知道。 元明姝忐忑道:“太后有說我什么嗎?” 高昶沒什么表情的搖頭:“沒有?!?/br> 元明姝突然想下車,進宮去見梁太后,親自問清楚,她要叫住車夫,高昶一把按住她:“這事你還是別去攪和了,真弄的不對了到時候兩邊不討好,有你的苦頭吃,你還是安安分分的,太后看樣子是不愿意你再多嘴,真的,別去了?!?/br> 元明姝被他硬按了坐下,高昶摟了她靠在肩上:“咱們回家去吧,這些日子你還是不要進宮了?!?/br> 元明姝給他握著手壓在腿上,默然無語。 ☆、摔跤 元明姝被高昶摟在胳膊下,發著呆。 突然她鼻子一癢,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噴嚏,這個噴嚏厲害,清鼻水噴了一臉。她心下懊惱不已,掏了手帕揩拭。 高昶給她這一下逗笑了,問道:“怎么著涼了?”元明姝道:“等你那會在車上睡了一覺?!备哧颇缶o了她的手,元明姝安靜下來,歪頭靠著他肩膀,盯著車簾上抖動的珠穗,腦子里放空。 “這輛馬車你喜不喜歡,送給你的?!?/br> 高昶搖頭:“我不好用,太顯眼太張揚了些?!?/br> “你可以留著?!痹麈溃骸霸蹅兂鋈ビ瓮娴臅r候用它?!?/br> 元明姝錢多燒的慌,高昶也便道:“好?!?/br> 回去一路上又打了好一串的噴嚏,真受涼了,回府中下了馬車,元明姝先洗了個熱水澡,裹在被子里捂暖,婢女進了又酸又辣的熱湯,給她驅寒氣。元明姝喝的腹中暖熱,渾身出了汗,總算舒服了一些,這時候高昶也進門了。方回府時有客人來,他見客去了,這才了當,用了點飯食,回房更衣沐浴。 他坐在床邊,元明姝又跟他細問了一下關于梁太后和徐陵的事,高昶也就給她細說了一下,元明姝聽畢嘆口氣:“我想插手也插不進去,母后不樂意我多嘴,皇上看樣子也不想見我?!彼龁柛哧频溃骸疤笏坪跏峭ο矚g你的,時常詔你去說話?那皇上那邊呢?” 高昶遲疑了一下,道:“我不太見到圣上,圣上平日里都在壽春宮,承露殿只有幾個值事的給事中和殿中郎?!?/br> 元明姝心稍稍放松了些:“這便好?!彼刹幌M哧聘獮叩奶噶肆禾蟮募芍M,不過高昶受梁太后的信任喜歡卻并沒有什么害處,他一個光棍小子又沒有世家出身,元灝會用他的。 元明姝心情很郁悶,郁悶之余,她想到自己還有個丈夫,還有個小變態在替她暖被窩,她又覺得不是那么孤獨了。 平常的時候半夜睡不著只能自己熬,現在睡不著了,她就翻身去抱住高昶,親他摸他。高昶的屁股又圓又挺翹,水蜜桃似的,元明姝熱衷于給他取各種外號,先是小毛驢小鴨子,那天偶然興發,發現他的屁股還有蛋蛋都很像桃,于是又把他改叫小桃子。 元明姝把手伸進綢褲里摸他屁股,叫他:“小桃子?!备哧凭托蚜?,閉著眼睛撫摸吻她,元明姝感覺他起了反應,就配合接吻,過了一會高昶果然完全醒了,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實實的弄了一回。元明姝給他弄的是既痛且苦,小腹內被個硬棍子似穿糖葫蘆似般玩命的捅,捅的她酸疼難耐,呻吟求饒的不行了。然而疾風驟雨來的干脆暢快,事畢元明姝靈魂熨帖身心舒爽,高昶吻了她嘴唇一下,兩人也不松手,肌膚汗涔涔摟抱著闔目便睡。 早上元明姝沒力氣下床,小腹疼的不行,還有點出血。 元明姝有點后悔,昨晚上玩過火了,她有點想把高昶抓過來,將他褲子里那玩意切掉一半。高昶也很驚奇,他感覺他很小心,根本沒用力,也沒把元明姝怎么弄,但他也看到元明姝胳膊腿上隔了一夜起了不少淤青,青青紫紫,跟誰被打了一頓似的。 再加上昨天就有點著了涼,元明姝這下當真感到有點不適。高昶上值去了,她吃了點東西,對鏡梳妝,完了找了件重錦藻紋的外衣穿上。元明姝不喜歡高領子的衣裳,因為脖子修長肩頸漂亮,就喜歡露著,不過她脖子上昨晚被高昶吮的全是斑痕,沒法見人只得擋著,打扮完畢后她承了馬車去公主府,一路昏昏欲睡。 何偃搬了近幾個月各處的賬本給她瞧,同時說事,元明姝聽的也是昏昏沉沉,何偃看她精神不好,一度中止了匯報,擔憂道:“公主身體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 元明姝示意不必,讓他繼續,何偃便繼續。 元明姝聽他報了一上午的賬目,很憂傷的發現自己錢太多了。沒錢固然不是好事,但就她這樣的身份,錢多成這樣也比較麻煩,因為整個魏帝國國庫都窮的一空,她作為一個公主卻比皇帝還有錢,實在不是不是個好聽的說法。 但元明姝自認為她也并不是很撈,畢竟她的錢財除了給食封邑,太后的賞賜,部分官員送禮行錢,大部分還是她錢生錢做生意賺的。朝廷里那些大腦袋,哪個不是吃的肚皮滾圓。 不過朝廷年年哭窮,錢太多了實在容易挨刀。 元灝知道她有這么多錢,朝廷缺錢的時候跟她張嘴,她到底是出還是不出呢?不出的話得罪皇帝,出了的話得罪整個朝廷。 因為整個朝廷的官員跟她一樣,全都是肥羊,皇帝拿她開口子跟其他官員要錢,她要敢松嘴,那她是不想要活了! 寧得罪皇帝一人,莫得罪整個官場,這是世道。 元明姝混了這么多年,早就沒什么少年義氣也不天真了。 雖然朝廷窮窮窮,但是沒一個人會肯為這個窮爛朝廷的事物出錢的,這不是有沒有錢,摳不摳的問題,而是你寧愿把錢爛在地窖里臭掉都不能傻不拉幾給皇帝用,那是在拉仇恨。 元明姝就又愁了,守著家財萬貫,不但沒有什么用場,還要擔心招來禍害,這也實在是命苦。元明姝頭痛的很,尋思著怎么把這錢堂而皇之的放出去,何偃給她建議道:“太后娘娘事佛,不如拿去給太后建一座佛寺?太后高興,錢也放出去了?!?/br> 元明姝聽到這話,豁然開朗,好主意??! 何偃看她高興也便笑了:“咱們皇上整天要錢也沒錢,要我說就是他要錢的法子不對,他張口就國庫虧空,苦大仇深的,誰敢說自己有錢???誰要敢出錢,那別的人不樂意了,不得指著說國庫虧空都是被那出錢的人造成的?那還得了?;噬弦菗Q個說法說,要給太后建佛寺,要事奉佛祖,讓大臣們都出錢贖身,再背地里給他們挨個放放狠話,他們八成也就老實一下,破財免災了?!?/br> 元明姝喜得不行,贊嘆道:“這是好主意??!”她看何偃一副溫文秀致的模樣,心里就有點愧疚。她早想把何偃舉薦去做官的,可是因著身邊找不到個能替代他幫自己做事的,所以就一直拖著,可是這么個大好青年不去做事業,整天幫自己搞那點小錢實在是埋沒人才。元明姝道:“以后你就不用在我這做這些了,我把你推薦給皇上,可以封你個侍郎官做,將來前途無量?!?/br> 何偃聽這話當下下跪推辭,說了一大番表示忠誠的話,聲稱自己對元明姝絕無二心,元明姝不以為然招呼他:“起來吧起來吧,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br> 何偃便站了起來,不聲響的立著。 元明姝起身來時頭有點暈,何偃連忙扶住她。 事情說畢,元明姝又出了府,上了馬車往宮里去,元灝冷著個臉,聽了她的話之后又十分欣喜,當即要見那個何偃,將其招進宮來問話。問了一下午的話,見他出口成章,文采對議甚有真見,當即龍顏大悅,封了他一個五品中書的官做,何偃欣然謝恩。 元明姝覺得元灝這有點抬舉的過分了。 元灝這種自身難保的皇帝,他的抬舉對何偃這樣出身的人絕不是好事,看著一步登天的風光,實際上意味著身先士卒的危險,要換了是高昶,元明姝絕對會攔住他不讓他應承。 至于何偃,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是她親兒,那就人各有志,人各有命吧。她也希望有親信的人在元灝身邊做事。 元明姝出了宮,又回公主府,何偃不在了,她讓原來給何偃打下手的趙痕接手何偃丟下的事情。說完話天色不早,又上馬車準備回高昶的府中去,剛出到門口,她突然一陣劇烈的眩暈,眼前發黑,沒站穩嘣咚一下就倒了,順著石階滾了下去。 她平時不喜歡用婢女的害處就出來了,身邊沒個人來的及扶她,這一把摔了個結結實實,傅戎眼疾手快來拉她也沒拉住。 元明姝這一跟頭摔了個頭破血流,幾乎沒把牙磕了,傅戎嚇的魂飛魄散,急忙把她送回府去,止血包扎請了太醫來。 元明姝發了一整天燒,自己沒知覺,還跑來跑去的受累,所以才會體力不支翻跟頭。她身體底子是不大好的,有點貧血,不好太過勞累,太醫叮囑了不少話,又給她開了藥方子。 額頭上撞了個洞,嘴唇也擦破了腫了,等喝藥的工夫,元明姝照照鏡子,看到自己這幅尊容,感到十分傷心。 她是很愛美的,看到摔成這個豬頭樣子就恨不得去切腹,然而身體不適不宜動怒,她就躺在床上唉聲嘆氣。 ☆、沖突 高昶回來看見她這樣子,先是嚇壞了,緊接著上來觀察她臉:“怎么摔成這樣,疼不疼?”元明姝心情不好,轉過身去不給他摸。 她這幅樣子,高昶看著有種隱隱的快感。元明姝平日里太強勢了,總有種高高在上的氣質,高昶看她出丑會有點說不出的滿足。元明姝可憐一點柔弱一點,他就很喜歡,很想去哄她愛她。 他喜歡元明姝可憐柔弱的樣子,但是真正可憐柔弱的女人他又是絕無好感的,幾乎是厭惡,就像他也喜歡元明姝活潑歡笑,但是會活潑歡笑的女人何其多,他看了也只是厭惡。 他深深迷戀著元明姝身上虛假虛有的東西。 因為少有,所以才美麗。 高昶不嫌她這模樣丑,他坐在床邊扶著元明姝靠在肩上,喂她喝藥,跟喂小貓似的,一晚上把她呵護不已,上了床睡覺還把她摟著瞧,捧著臉問道:“出了這么多的血,會不會留下疤?” 元明姝垂頭喪氣的,也不說話,也沒精神。 元明姝想跟高昶分房睡一陣,一個是想避免房事,一個是她生病了,有點嚴重,傳染給高昶也不好,她也不樂意頂著個破相的腫臉整天給男人看到。但是高昶不答應,非要跟她一起睡。 睡到半夜元明姝發燒的厲害,直接把高昶給燙醒了。 他原來抱著元明姝睡,但元明姝太燙,睡著之后他就不由自主的松開了,躲到一邊去,然而被子里熱的跟火爐子似的,完全沒法睡覺。他毛焦火辣的爬起來了,卻看元明姝臉燒的通紅,意識不清的不停掀被子,衣服領子都松開了,敞著雪白的胸脯。高昶摸她額頭也是火燙,試著叫醒她,然而使勁拍她臉也拍不醒。 高昶穿了衣服下床,叫婢女送了熱水來,把元明姝褻衣除去了,翻趴在床上,用帕子沾水給她擦身,折騰了一晚上,他也睡不著了,沒法再上床,坐在枕邊不時給她換帕子。 晨起元明姝醒了,燒退了些。她躺在那,臉憔悴了一圈。 高昶關切道:“你想吃什么?” 元明姝懨懨搖頭。 元明姝這個樣子,也沒法出門了,也沒法梳妝打扮了,她受不了躺在床上,雖然頭暈了難受,還是勉強爬了起來,叫了婢女攙扶著到園子里去走走。秋日天氣正好,陽光和煦,元明姝找了處向陽的亭子,鋪了錦席而坐,瞇著眼曬了一天太陽。 她這一生病,大半個月沒出世,時不時有人登門問候拜訪,韓夫人竟然也來拜訪她 。所謂韓夫人,不是別人,正是茹夫人的女兒六娘,如今是韓儻的妻子。元明姝心說我這一出事她就跑來,來看我好看來了?元明姝沒見她,稱身體不適打發走了。 直到她臉上傷好的差不多,血痂掉了能見人了,這才又開始出門。這是月底,朝廷官員休沐日,元明姝大病初愈,高昶陪著她坐小車去看佛寺,佛寺在小積山,山上楓葉飄紅,景色如畫。 上山途中恰巧就遇上韓家的馬車,韓夫人在馬車中,韓儻騎著馬,見到元明姝的車子,主動讓道,隨即過來行禮。 元明姝揭開簾子露了個頭,日光刺眼,她微微瞇了眼,看韓儻很恭敬的下了馬,站在外面拱手長拜。她笑了笑,道:“免禮?!?/br> 韓儻看她這幅表情,笑容慵懶而又神秘莫測,心中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并沒有同元明姝說過幾句話,但他感覺元明姝的目光隨時都像要把他看穿了,讓他渾身不舒服。 韓儻看她說完話要放下簾子,突然忍不住開口問道:“公主對臣好像有些偏見,臣不知道哪里曾得罪了公主,公主可能明示?” 他開了口也就抬起頭,正視了元明姝。那張臉素白,明凈,肌膚清亮的幾乎透明,連她的眼珠也好像琉璃珠子一般的清亮璀璨。他離奇的發現她今日沒怎么施妝,只是松松挽著烏發,鬢間別著一朵早冬開放的墨菊,平白透出一股艷冶之色。 而他同時也看到車中還有人,元明姝不是一個人出門,卻是和駙馬同車出行,只是高昶一直在車中沒說話。他頓時大羞愧,一張英俊的臉瞬間漲的緋紅,尷尬的要出血。 “韓校尉多心了,似韓校尉這般少年英俊,太后??涞?,我心中也十分敬仰,哪有得罪之說?!痹麈鎺⑿Γ骸白鸱蛉艘瞾砹?,是在車中?”韓儻反應過來連忙要去叫夫人出來,哪知韓夫人在車中看他跟元明姝這副孫子樣十分氣堵,怎么勸也不肯出來。 元明姝看那邊踟躇不已,哪里猜不出來,只笑道:“不必了,我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同夫人說話吧?!狈畔潞熋嚪蚱瘃{。 “那個人看你的眼神不對?!备哧颇局樥f道。 “見到我上來行禮的人多了去了,這有什么奇怪的?!痹麈?,很不以為然的,高昶搖頭,認真道:“他同你說話的時候態度還很自然,發現我在車中后表情就不對了?!?/br> 元明姝思考了一下,道:“他原先同我有過婚約,被我拒絕了,以為我對他有成見,才來相問,想必是怕你誤會?!?/br> 高昶也就沒有再說。 閑適了足有兩月,宮中一直沒聽到什么動靜。這日夜里,元明姝突然被宮里來人,元灝口喻,讓她進宮。 這夜因為是高昶在承露殿當值,人在宮里沒有回來,元明姝頓時感到有點不對勁,她立刻隨著內侍到了元灝所在的壽春宮,彼時元灝竟然還穿著朝服,一身冷肅坐在長案前,看樣子是專在等她??吹剿笤獮Я祟^,道:“長敬,你幫我個忙?!?/br> 元明姝眼睛跳了跳,她總覺得元灝這神情有點過分陰郁了,作為一個平日里相貌端莊的美男子,他頭發有些凌亂,鬢角也沒修,眼睛下邊帶著青,不知道多久沒有睡覺了。 “皇兄要我做什么?”元明姝忐忑問道。 “母后生病了,現下不能上朝,也不能接見大臣,朕一個人應付不過來,需要你幫忙?!彼谅曊f,又抬眼看元明姝:“你最近就在宮里呆著好了,今晚也不用出宮去了,去陪陪母后吧?!?/br> 元明姝聽的莫名所以,隱約感覺出了什么事,而元灝徑自站了起來,擺駕,往長樂宮。元明姝一聲不吭跟上他,只覺得這氣氛靜的人發慌,外面雪花片片,元灝也不覺得冷似的。 長樂宮一如既往的安靜,太后所居的含章殿燭火昏明,梁太后還沒睡,宋聆音在彈琴,高昶穿著暗紅的朝服,坐在梁太后榻下,低頭聽梁太后說話。風吹的殿門“吱呀”一聲,他應聲回頭,梁太后也看過來,內侍通傳,元明姝跟元灝入殿。 高昶見到元灝頓時起身,叩首,回避,宋聆音亦回避,元灝眼睛赤紅,出口問道:“母親,皇后到底犯了什么過錯,母親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兒子只想問個理由?!?/br> 太后神色不動,并沒有因為元灝這怒氣沖沖的樣子而色變,表情仍然是淡淡的:“皇上大晚上不睡,找到哀家這里來,還把長敬也叫進宮來,就為了質問哀家這個?” “朕要么不做這個皇帝,朕既然做了這個皇帝,朕說的話究竟該不該算作圣旨?皇后是一國之母,也是朕的妻子,她既然沒有犯錯,母親為何將她說廢便廢,說殺便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