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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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枝笑道:“可真是巧了,奴婢剛剛去大廚房找人燒熱水,里面的人說,之前有位貴人的隨從吩咐的,可剛剛又說不需要了,這不,剛好讓給姑娘?!鞭D頭對外面的人道,“將木桶跟熱水都抬進來吧?!?/br> 外面的人聽了吩咐趕緊動作了起來,待得屋里布置好后,紅枝說:“姑娘,奴婢跟綠葉伺候你沐浴吧?” 謝繁華就跟失了魂魄似的,像個被人牽著線玩的木偶人,呆呆點了點頭。 李承堂在房間等了一會兒,想著這丫頭說不定會臨時跑了,就坐不住了,大步往謝繁華所呆的房間來。 他站在門口,聽得里面女子笑鬧著的聲音,不自覺便抬手去推門。門沒有反鎖,他只輕輕一推,門便開了,他不由蹙了蹙眉。 徑自走進屋去,房間內放置著一張很大的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屏風那邊人的身影綽綽約約的,瞧得模糊,可他有心,卻又是覺得十分清晰,不由火冒三丈。如今好在是自己瞧見了,若是旁人,豈不是早失了名譽? 他背身靜靜站在窗邊,少年臨窗而站,眸光冷冷望著窗外繁華熱鬧的街道,聽著里面佳人嬌笑著的聲音,他心內涌過一股暖流。這種感覺,就像是臨行之前,嬌妻在沐浴更衣,而丈夫默默等候一般。 她已經不記得他了,沒關系,他還記得她。 謝繁華由紅枝綠葉扶著出來,乍然見到窗邊站著一個人,嚇得差點叫出聲音來。 李承堂回身,臉上還是那副清冷的表情,只蹙眉訓道:“你們兩個是怎么伺候姑娘的,你們家姑娘在屋內沐浴更衣,門卻沒有反鎖,這剛剛是我進來了,若是旁人,你說要我怎么責罰你們?” 他聲音清冷,雖然不大,卻擲地有聲,再加上那股子氣勢,縱是紅枝綠葉這樣見過些臉面的,不免也嚇著了。 謝繁華道:“這家酒樓是我舅舅送給我的,若是沒有我的命令,旁人不敢進來?!碧ы矍斑@個人,小聲嘀咕道,“明明堂而皇之闖進來的人是你,如今倒是怪起我的丫鬟來?!?/br> 李承堂裝作沒聽到她小聲嘀咕的話,只說:“既然你們家姑娘替你們求了情,這次我便不罰你們,只是下不為例?!?/br> 紅枝綠葉兩人雖然覺得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可到底不敢多說話,便只能匆匆應下。 李承堂這才將目光落在謝繁華身上,玫瑰紅的半長襖子,襯著一張粉面桃花,嬌艷欲滴,他心里暗夸自己眼光好。 待得重新去了街上,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渭水邊放燈的姑娘正結伴而歸。 謝繁華精心挑選一個花燈來,又在一邊攤販那里買了紙筆,寫下自己的愿望,放了燈后又雙手交握在一起,閉著眼睛許愿。 她希望天下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希望家人安康福壽延綿,也希望舅舅能夠早日給她娶位舅母回來。 也希望,阿嫵跟周哥哥能夠早結連理,百年好合。 最后一個愿望雖然是痛著心許的,不過也是誠心的,因為阿嫵跟周哥哥都是她很重要的人,她不希望失去他們。 時間一晃便過了正月,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外面院子里的桃花也漸漸露出了淡粉色的花苞。 謝繁華著手辦的成衣鋪子,也正在按著計劃進行,紅枝綠葉兩人在東市選的鋪面,之前也是做衣料綢緞生意的,后來因為經營不善,才轉手出售。 謝繁華買了下來,去看過一次,里面一應陳設都不缺,就是料子過時了些。 料子自然都是上等的好貨,不過,上面的花樣卻是不時興了,而且料子的顏色也不夠鮮艷。 春天一到,京城里的世家貴族,自然會著手購置一批春裳。就像謝府一樣,謝大太太每季都會替府上的公子姑娘們裁制新衣,那下手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再加上,今年諸皇子選親,全國各地但凡有些身份的姑娘都會被采選到京城,到時候姑娘們自然會在衣著頭飾上相比一番,若是自己的成衣鋪子能夠做出讓人眼前一新的式樣來,少不得要賺一筆。 如此想著,謝繁華便有些激動,吩咐紅枝道:“咱們的成衣鋪子,便就叫‘花好月圓’吧,圖個吉利的好兆頭?!?/br> 隔了三日,花好月圓便開張了,謝繁華沒有去看熱鬧,只是呆在屋里畫花樣子。 紅枝回來笑著說道:“姑娘,才將開張第一日,咱們鋪子的生意就紅火起來,姑娘之前親手繡的一件春裳,被一位公子給買走了。那位公子說,十分看重姑娘您的繡活,說是往后但凡是姑娘親手繡的花樣,他都會買?!?/br> 紅枝沒想到開張第一日生意就會這般紅火,剛剛為了回來告訴小主子這個好消息,跑得有些急了,便坐下倒了杯茶水,一口吞了后繼續說:“姑娘,您知道那件春裳賣多少銀子嗎?”說完伸出右手來,將五根手指頭都伸得直直的。 “五十兩?”謝繁華微微驚訝,她覺得問人家要價好像要高了,不過一時又有些得意起來,肯定是自己繡活好,人家才肯出價的。 “是五百里銀子?!奔t枝一向行事穩重,此時卻笑得打顫,心情很好,“不過,奴婢也心疼姑娘,紅枝跟綠葉以前繡活做得也說得過去,也可以幫襯著姑娘些,但怕是怎么也賣不出姑娘這樣的好價錢呢?!?/br> 謝繁華卻是覺得奇怪,若說五十兩銀子還說得過去,可五百兩的話……不免覺得,或許是熟人來捧場的吧。 這個人,又是誰呢? ☆、第六十七章 紅枝見自家主子一時沉默住了,想著方才那公子的氣魄容貌,便笑著道:“這位公子出手大方,奴瞧他的穿著打扮,也是尊貴至極的,必不是一般勛貴人家的爺。也就二十出頭的年歲,行事卻是十分沉穩,模樣也極為俊美的,奴還從沒有見過那般好看的公子呢?!?/br> 聽得紅枝的話,謝繁華卻是一驚,趕緊問道:“你跟他說了是我繡的?” 紅枝自然聽明白了小主子話中的意思來,趕緊擺手道:“沒有沒有,姑娘,奴哪是那般糊涂的人。不過,那位爺倒也沒問是誰繡的,只是咱們開張,他來了,也沒多說,一眼就朝姑娘的繡品望去,然后一口價五百兩就買走了。末了只說一句往后還有這樣上等的繡品,他都要了。奴說句不冒犯姑娘的話,怕是那公子以為是哪位手法嫻熟的繡娘繡的呢?!?/br> 剛剛一時間有些興奮,她倒是沒有往深處去想,此番鎮定下來,越想越覺得或許沒有那么湊巧的事兒。 一般人家姑娘家的繡品,可都是作為嫁妝的,將來多半是給自己夫君穿戴的。這樣一想,紅枝越發覺得不妥,尤其是自家姑娘這等姿容,若是叫那些個有心之人給買走了生事,怕是就不得了了。 而這,也是當時謝繁華有心不告訴家里人她偷偷開成衣鋪子的原因,這樣的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少是非。 紅枝屁股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姑娘,您這樣一說,倒是奴的失職了。不行,奴得再去鋪子里看著,以免出了什么差錯?!?/br> 謝繁華道:“我相信紅枝jiejie的能力,凡事小心一些,該是不會有差錯的?!?/br> 這邊紅枝剛應著要退下,那邊金貴氣喘吁吁地小跑著進來了。金貴年歲還小,人又有些呆呆愣愣的,謝繁華便不讓她做重要的事情,也不讓她做粗重的活,平日里謝繁華但凡有事情的時候,都將她打發了,沒事的時候,就任由她在跟前晃悠瞎忙活。 紅枝見金貴如此莽撞,拉住了她,沉了沉臉說:“剛剛姑娘不是叫你去院子里面自己玩的嗎?沒有姑娘的命令,你怎么也敢自己這么莽撞地跑進來,是不是覺得咱們姑娘好欺負?” 這金貴之前是四姑娘安插、插在三姑娘跟前的人,也是三姑娘仁慈,念這丫頭可憐才一直留著她給她一口飯吃的,但是平日里三姑娘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避開這丫頭,想必三姑娘還是防備著這丫頭的。 姑娘是主子,平日里這等小丫頭沒規矩姑娘不必親自教訓,但是她作為三姑娘跟前的大丫鬟,就是必須要訓斥的。姑娘如今大了,閨譽最是重要,平日里跟前伺候著的人,是不能出一點差池的。 金貴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來告訴小姐的,如今被紅枝jiejie尋吃一頓,委屈地道:“小姐,奴剛剛沒有自己在院子里玩,奴去大廚房里準備做好吃的給小姐吃的。紅枝jiejie冤枉我了,我沒有不做事?!?/br> “那你做的吃的呢?”紅枝望著金貴空空的兩手,越發刁難起來。 金貴小聲道:“如今大廚房里可忙著呢,哪里還顧得上咱們姑娘?!?/br> “這話是什么意思?”紅枝蹙眉,“咱們姑娘是侯府正經的主子,如今可又是掌管著三房,平日里別說是那些沒臉面的婆子了,就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可都是對咱們姑娘恭恭敬敬的。咱們姑娘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大廚房哪里有忙不過來的道理?” “好了好了,紅枝,她還小,你別嚇到她,讓她慢慢說?!敝x繁華知道這金貴雖然有些呆傻,但是可能是心智還沒有發育得齊全,倒不是真正的傻子,如此急著跑進來,該是有重要的事情,便拉過她的手問,“大廚房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金貴躲到謝繁華跟前,眼睛瞪得圓圓的,很是認真的樣子。 “小姐許是還不知道,咱們家姑奶奶帶著表小姐回來了,奴聽廚房里的人說,大太太吩咐的,從今兒開始,各房想吃什么,不必走大廚房了,只在自己院里頭的小廚房做便好?!庇值?,“奴婢聽了這樣的話,就跑著回來告訴姑娘了?!?/br> 這謝家的姑奶奶只有一個,就是謝潮榮胞妹謝瑾,謝瑾如今是山西撫慰大使楊文照次子的夫人,皇家眾皇子選親,想必這楊家也是想送女兒入宮的。所以,她姑姑這次帶著那位小表姐回來,名為省親,實際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紅枝道:“姑娘,想必呆會兒老太太就該來喚您了,奴曾經聽府上的婆子提到過,說是這位姑奶奶原在家時就十分得老太太的寵。咱們老太爺一生只有老太太一位夫人,老太太先后有三個兒子,卻是只得這么一個閨女,這姑奶奶原在家的時候,就十分驕縱,姑娘可要小心著些?!?/br> 謝繁華心里明白,紅枝這是在提醒她,怕是這位姑奶奶會瞧不起她跟母親。 便起身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們不會長住在侯府的,我也想安安穩穩的,可若是她們故意為難我娘,我也是不會客氣的?!庇值?,“紅枝你去忙你的吧,金貴,你去給我找件鮮艷的春裳來?!?/br>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香茗便來了。 謝繁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笑著問:“香茗jiejie怎么來了?快些坐下,金貴,給香茗jiejie倒茶?!?/br> 府中三位姑娘,也就這三姑娘待自己一直如此熱情,香茗笑著說:“三姑娘可折煞奴婢了,奴是來送話的,老太太說咱們府來了客,晚上叫姑娘們去老太太那里吃飯。哦對了,想必三姑娘還不知道,咱們姑奶奶回府省親了,還有表小姐也一起來了,二姑娘跟四姑娘如今已經去了?!?/br> “那我這就隨你一道去?!敝x繁華面上一直保持微笑,她只要在這侯府呆一天,就一直打算以和氣待人,又問,“大伯母跟二伯母也去了?” 香茗倒是答得爽快:“是?!?/br> 謝繁華心里哼一聲,面上卻繼續笑著說:“那香茗jiejie先走一步,待我去喚我娘,到時候跟娘一道兒去?!?/br> 陳氏并謝繁華來老太太的祥瑞堂的時候,老太太暖閣里已經坐了好些人,一眼掃過去,謝繁華便被坐在老太太左右的兩人給閃到眼了。 那穿著水影紅密織金線合歡花長裙的婦人,該就是自己的姑姑謝瑾,而坐在旁邊穿著花樣新鮮的大紅色春裳的,該就是自己那位小表姐楊媚。 不得不說,這對母女真是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打扮也是極為貴氣,只是那頗為輕蔑的眼神,謝繁華瞧著十分不爽。 好在自己跟母親容貌不差,穿戴上也不差,不必矮人一截。 平日里,謝老太太顧及著兒子的面子,倒是沒有多為難陳氏,不過她也不想見到陳氏,便叫她沒事少出門,只呆在自己院子便可,不必到跟前伺候著。就算每日跟前伺候又如何?她不但見到她就心煩,偏偏兒子也盯得緊,她一點是刁難不起這個小兒媳婦來。 她本就嫌棄她的出身,也惡心她那般勾了三郎魂魄的狐媚子長相,書沒讀多少,一點見識也沒有,怕是除了床上那點功夫跟這副皮囊,就什么都沒有了。三姑娘是打她肚子里爬出來的,好在是隨三郎,若是隨了她,怕也是個拎不起的。 關于自己三哥哥的事情,謝瑾是早有耳聞的,也早就想見見那被自己哥哥當成寶一樣寵著的女人是個什么模樣?三哥哥為了她,竟然將賀家jiejie都趕到莊子上去了,她以為自己這三嫂嫂該是有三頭六臂呢,不過也只是個人。 模樣是好了些,瞧著挺溫順柔媚的,是比賀家jiejie跟云家表姐長得好,可跟自己比起來還差了一截。 楊瑾也不搭理陳氏母女,只故意扭頭問老太太道:“母親,女兒記得賀家jiejie可是也給三哥哥生了一雙兒女的,如今賀家jiejie人呢?女兒好些時候沒有見到她了,早就想著找她說說話?!?/br> 她無需刻意刁難陳氏,只說這樣一番話,便是打了陳氏臉。 陳氏臉上霎時就紅了,只默默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看人。 謝繁華握住自己母親的手,卻是依舊笑著,她倒是想反駁來著,不過,長輩們說話還輪不到她來插嘴,否則倒是更叫人笑話她不懂規矩了。 謝素華自然聽得出來自己這位姑姑是偏幫著自己娘的,便哭著跪了下來,嗚咽著道:“姑姑有所不知,我娘如今在莊子上呢,咱們謝家組訓,說是男子不可納妾,所以我娘去了莊子上?!?/br> 她倒是也聰明,沒有一開始就說自己娘如何委屈,只是不輕不重說了一句,卻剛好給謝瑾遞了話頭。 謝瑾皺了眉頭說:“三哥哥是越發糊涂了,既然知道咱們謝家組訓,又是有了妻室,何故還去招惹賀jiejie。如今廣寧伯府的嫡出女兒卻被咱們謝家送到了莊子上,人家會怎么想?哥哥這是在自毀前程?!?/br> ☆、第六十八章 這些日子來,謝素華一直是隱忍著的,她舅舅跟舅媽都勸她不要鬧事,否則會叫父親厭煩,只囑咐她要等著好的時機,一旦等來時機了,那么她娘就可以回來了。她等了這么久,如今終于等來了姑姑,剛剛聽姑姑話里的意思,怕是年輕的時候跟娘關系很好的。 姑姑是父親的meimei,又是父輩唯一一個閨女,想來甚得寵愛,這該就是時機了。 如此想著,謝素華哭得越發傷心起來:“我娘真是苦命,爹爹在外打仗十數年,我娘一直cao持家務,終于等得爹爹回家來了,倒是好,將娘打發到莊子上去了?!彼钦鎿淖约荷?,感情也是真摯的,一時間淚水便流了滿臉,她抬起哭得梨花帶雨般清秀的小臉來,望著謝瑾,“姑姑,您跟我娘關系好,便求求爹爹吧,那莊子上什么都沒有,大冬天的,我娘就是那么受罪過來的?!?/br> 謝瑾也抽出帕子來,默默擦著眼里的淚水,啜泣道:“賀家jiejie也真是太可憐?!庇稚斐鍪秩ポp輕拽著謝老太太袖子,撒嬌道,“娘,女兒知道,想必是賀jiejie做了什么事情惹惱了三哥哥,所以三哥哥這才動了怒的。不過,女兒了解三哥哥,他這個人瞧著挺難靠近的,但是心腸最軟,小的時候,他便對賀jiejie好,如今該罰的也罰了,想來心里也是極愿意放賀jiejie回來的。賀jiejie縱使做得再錯,可也受了那么大的罰,再不回來,那賀家也不是咱們惹得起的?!?/br> 謝老太太道:“瑾娘許久沒有回家,家里的事情許是不知,那賀氏犯的錯,可不是一般的小錯?!闭f著便睇了謝素華一眼,現在想起來還生氣,但畢竟牽扯到謝家三個女兒的閨譽,老太太不便說,只能撿著輕一點的罪責說,“賀氏是豬油蒙了心,膽敢派人暗中陷害三丫頭,你三哥哥這次是急狠了?!?/br> 謝素華哭著趴到老太太跟前,一個勁給老太太磕頭道:“祖母,孫女求您了,您就放我娘回來吧。那個莊子上又冷又黑,人也少,我娘一個人呆了兩個月,該吃的苦頭都吃了,您就叫爹爹放了我娘吧?!?/br> 謝瑾也勸道:“是啊娘,女兒好不易回家一趟,也想見賀jiejie一面敘敘舊?!?/br> 瞧著自己姑姑這架勢,怕是在進謝家門之前已經見過賀家人了,不然的話,才將回來的姑奶奶,這好端端的,怎么一回家來就提賀氏。 謝繁華起身來,端端走到中間站著,低頭說:“祖母,四meimei一口一個娘的喚著,卻是不知道,她正正經經的娘就坐在這兒呢,那莊子上的,不過她姨娘。咱們謝家最重規矩,若是連誰是自己母親誰是自己姨娘都分不清楚,怕是叫人笑話?!?/br> 謝瑾本來就看不順眼這野丫頭,打扮得這般嬌媚,一看就是小狐媚子。 女人向來就是有嫉妒心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聽多了別人夸自己的話,那虛榮心也就漲上去了,如今見著比自己長得好的,少不得看不順眼。再加上,她確實與賀氏感情深厚,所以如今更加看不起這陳氏母女來。 如今見這小輩自己送上門來,謝瑾便厲聲道:“到底是在鄉下長大的丫頭,這長輩們間說著話呢,哪里輪到你插嘴了?還懂不懂規矩?!?/br> 謝繁華轉身面對著謝瑾,恭恭敬敬回道:“姑姑這話說的極好,姑姑您跟祖母說話呢,四meimei一個小輩插什么嘴?!?/br> “你!”謝瑾氣得狠狠拍了下案幾,卻是說不出話來。 謝繁華繼續說:“想必姑姑是真心待侄女兒好的,所以,連侄女是在鄉下長大的這樣的小事都知道,真是叫姑姑掛心了?!?/br> 哼,老太太跟女兒通信,自然會說一些重要的事情,如自己在鄉下長大這般小事,老太太斷然不會提。姑姑卻知道,想必是有人跟她說的,誰會無聊到背后嚼起自己的舌根來?謝繁華只要稍稍動些腦筋,便知道是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