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在床推我們身前不遠處的時候,我已經里里外外的把上面躺著的那個人給快速的打量了好幾圈。 是一個長相不算漂亮的年輕女孩。 估摸著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應該是跟我差不多的年紀。 她的身上穿著和其他所有躺著的人同款的白色病號服,說是病號服也不太像,就是純白色的,直筒褲和直筒的上衣,沒什么版型可言,更像是幾塊布簡單做出來的勉強算是衣服的衣服,大的能塞下兩個人進去。 他們把推床直接推到了那個大玻璃罩子的前面,就在這個時候,在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串女聲:“第123次檢測開始,檢測目標,28號?!?/br> 隨即就是一串子聽不懂的英文,可能是在說明機器型號或者是病毒類型,我是一句都沒弄明白,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這真是,我堂堂一個祖國園丁,號稱人類靈魂工程師的教師,在這竟然變成小文盲了。 在大中國做實驗,放什么英語啊真是的!一群假洋鬼子! 英語很快的放完之后,鎖天和姓高的同時看了我一眼,姓高的嘲笑神情暫且不說,就連鎖天的眼中都掛滿了‘怎么樣?你沒聽懂吧?’的神情。 一通郁悶之后,我強裝無所謂的把視線投向了床上的那個女人。 一旁的人在她的胳膊肘的地方注射了一針不知是什么的東西,大概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她就已經悠悠的轉醒了。 剛開始似乎是有些迷糊,一直到被身旁的幾個人給駕到那個玻璃罩子里她都是滿臉神游的表情。 這姑娘,鐵定跟我一樣,有起床發蒙綜合證,只要是剛睜眼,無論如何都得蒙一會,靠著這發蒙的一段時間來整理清楚大腦思緒,弄清楚自己姓甚名誰。 在她被丟進那個玻璃罩子中,玻璃大門緩緩關閉的時候,她才終于回過了神。 在意識到自己被關起來之后,她先是快速的打量了周圍一圈,似乎是在觀察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在仰頭透過玻璃看到了外面的我們后,她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一瞬間的功夫,人類所有能出現的害怕神情幾乎都在她的臉上出現了。 驚恐,害怕,絕望,哀求,等等,根本就沒法用具體的言語去表達。 總之在看到她那個神情的時候,我就好像瞬間陪同她站在里面一樣,深深的感受到了她那種慌亂和絕望。 那個玻璃筒其實算是一個玻璃小屋子,只不過是鑲嵌在墻壁里,十分的窄,前后大概一米來寬,但是十分的寬和長,整個差不多占用了整面墻壁。 那個女孩不停的捶打著眼前的玻璃,拼了命的想要逃出來,雖然我聽不到她的聲音卻是能看出來,她此刻一定是在嘶聲力竭的哀求著我們。 空中再次出現那個女聲:“測試開始前一分鐘,請做好準備?!?/br> 里面的女孩似乎也能聽到這句話,表情猛的一愣,隨即更加瘋狂的捶打著玻璃罩子,眼淚幾乎流了整張臉,到了最后見我們無動于衷她甚至狠狠的跪倒在了地上,對著我們重重的磕起頭來。 幾次過去,她的腦袋儼然已經是血rou模糊。 做檢測的幾個研究員皺了下眉頭,隨即看向領頭的那個開口道:“活體損壞,沒用了?!?/br> 領頭人看了玻璃屋里一眼,皺眉擺手道:“一會把尸體給化了?!?/br> 我死死的盯著那玻璃屋中仍舊帶著滿臉絕望神情不停對著我們磕頭的女孩。 眼前快速的閃過了小雪死前的樣子,榮榮被我們丟在深山中,張宏生被我們丟在那孤寂的車里,陳璞無奈殘忍的被殺死…… 這些畫面完全不受控制的,在我腦海中快速的轉開了,我狠狠的捏住了拳頭。 眼神快速的掃過了那個領頭人手中握著的一個類型遙控器的東西。 猛地上前兩部,深吸了口氣我對著軍長開口:“測試能不能等一會?容我問兩個問題?” 第三百七十五章 救了一個算一個 軍長在聽了我的話之后轉頭看了我一眼,半空中已經響起了十秒鐘的倒計時,聲音響起來的瞬間軍長仰頭看了一眼,隨即轉回頭,似乎沒打算搭理我這種依仗著老公的小人物。 在倒計時到最后五秒的時候,我快速的瞧了一眼玻璃屋內近乎瘋狂的女生,狠狠的咬了下牙,朝著握著遙控器的那個領頭白制服快速的沖了上去。 身旁的人似乎是沒想到我會突然冒出這個動作,身后的鎖天也在我沖向那個人的時候出聲喊道:“陳煬!” 但是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來的一股子怪想法,一心的就是想阻止那個我甚至不知道過程是什么的檢測進行下去。 那個控制員完全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沖過去,在他注意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沖到了他的身旁,二話不說,滿臉猙獰的就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控制器。 其實我也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不是控制那個機器的,總之目前我能瞧見的就是這一個控制器,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搶到再說! 就在我跟那個人爭奪遙控器的時候,空中的倒計時進行到了最后一秒鐘,那個人聽到聲音后臉色一變,快速的掃了一旁的軍長一眼,就想過來搶回那個遙控。 看樣子應該就是這個控制器沒錯了! 空中響起了那個呆滯而毫無感情的女聲:“測試可以開始,測試可以開始?!?/br> 我抱著遙控器,見他要來搶,轉身就朝著鎖天的身旁快速的跑了過去,在跑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到,我這突然之間發瘋的做法萬一鎖天也不認可,幫襯著他們把我手中的控制器給拿走了,那可怎么辦… 不成! 沒辦法我只能臨時拐道,朝著那密密麻麻的床位間跑了過去。 在跑出一段距離的時候,身后傳來了鎖天明顯低沉的聲音:“陳煬,回來!” 他生氣了…… 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沒有聽到身后有人追過來的動靜,我原地緩了兩秒左右掃了眼身子兩旁被綁著的行尸緩緩的轉回了身子。 鎖天轉頭看著我,這會見我轉身開口:“過來?!?/br> 這回我沒有動,把遙控器背到身后,快速的看了眼玻璃罩子中的動靜,發現里面的女孩這會正滿頭是血,滿臉混合著血跡的眼淚,趴在玻璃罩上,像看著救命稻草一般的看著我。 見她沒事,我終于狠狠的松了口氣,看得出來,我這回是搶對了。 空中仍舊不停的重復著那個機械的女聲:“測試可以開始,測試可以開始?!?/br> 我們一群人就這樣相對沉靜的對峙了兩秒鐘后,軍長拿起對講機調了頻率之后,對著那邊說了幾句話,空中的聲音立即就戛然而止。 在聲音停下的瞬間,那個玻璃罩子里的女孩子先是一驚,慌張的四下看了一圈,隨即大概是察覺到沒發生什么要她命的事情,這才像是虛脫一般,半跪到了地上。 軍長放下對講機之后對著我看了兩眼,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滿臉的不悅對著我緩緩開口:“你倒是挺大的膽子?!?/br> 聞言,一旁一直看笑話一般的姓高的開口對著軍長開口:“她的膽子,可完全不止這么點?!?/br> 這回軍長沒回答姓高的話,只是盯著我看:“把cao控器交回來?!?/br> 聞言我又后退了一步,緊緊的咬了下嘴唇后對著軍長開口:“情急之下做出的莽撞決定,實在抱歉,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聽我說兩句?!?/br> “我沒這個必要,更沒這個時間?!?/br> 見她絲毫不給面子,我的驢脾氣也上來了:“那就別指望要回控制器,你們那個機器我雖然看不懂,但是還是差不多能整明白,你們就算用別的法子把它打開,我手中這個控制器也是可以同時給關閉的?!?/br> 被我從手中搶走控制器的那個人聽了我的話之后,臉立即就猙獰了起來:“東西還回來!耽擱了實驗,你擔得起么?” 聽了他的話,一旁一直沒吱聲的軍裝老頭突然呵呵呵的笑了兩聲,滿臉神色如常的對著軍長開口:“這小丫頭做事毛躁慣了,心直口快的,沒個管教,她既然想說咱們就暫且聽聽?!?/br> 軍裝老頭這話明顯是偏向我說的,一句話,立即就改變了目前的整體情況。 要不怎么說姜還是老的辣,直接就把目前被我制造的略顯混亂的情況,給說成了孩子過家家一般的玩笑。 果不其然,剛剛那個開口的研究員立即就不吱聲了,看了軍長兩眼,退回到了一旁。 軍長聞言也盯視了我兩眼,好一會才開口道:“既然您開口了,我倒是想聽聽,她這到底能說出個什么理由,難不成還真是孩子心性,跟我們的人員玩奪寶大作戰不成?!?/br> 她自然是為了緩解目前的情況,順應著軍裝老頭的話來開了個玩笑。 看了她們一眼我先是開口問道:“這個玻璃里面,是什么地方?” 之前質問我的那個研究員看了軍長一眼,得到點頭肯定只會,才對我回答道:“無氧室?!?/br> 我疑惑:“無央視?” “就是在檢測開始以后,機器會自動的排出里面的氧氣?!?/br> 經他這么一說,我才瞬間明白所謂的無央視跟cctv沒有半分的關系。 緊接著我快速的掃了一眼,玻璃屋里的女孩,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就是說…你們把人關進去之后,卻要抽出屋子里的氧氣?”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來打斷我們的測驗?”軍長開口問道。 我搖頭:“這個不重要,重點是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做?這樣不是活活的悶死一個人么?” 研究員開口:“這是我們的活體實驗之一,是為了來觀測不同方式死去的人具體變異的過程?!?/br> 倒抽了一口氣:“所以說,你們的研究就是不停的用各種方式把人給弄死,然后借此來收集你們所謂的靠譜數據?” “不然的話,你以為數據會自己出現?”那個研究員,似乎對我的印象十分的不好。 擺了擺手我開口道:“暫且先不管這個,在剛剛我聽到你們說什么活體損壞了,沒用了是指什么意思?” 說完沒等他們回答我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反問了出來:“就是說,屋子里的那個女孩子,腦袋磕破了,所以某些方面不能再進行研究,所以沒用了是么?而你們打算直接把她給悶死在這屋子里,然后把尸體給處理了,對不對?” 研究員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沒用的機體,我們沒必要再留著?!?/br> “那就對了!”我開口:“我并沒有阻止你們研究的意思,也知道你們的研究是建立在查出病毒的原因基礎上,雖然我不認可這樣類似屠殺的方法來研究,但是我自己沒本事,在這件事上幫不上忙,所以沒有開口的權利,但是……” 后面的話沒說完就被研究員打斷了:“既然知道自己沒有開口的權利,那就不要出來瞎鬧騰,快把控制器還給我?!?/br> 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我開口:“聽我說完!你媽沒教過你禮貌?!” 隨即沒等他再開口我就對著軍長開口:“剛剛你要是能聽我說一句話,也就不至于鬧騰后面到我自己去搶,這姑娘既然沒用了,畢竟也是人命,何必非得弄死不可?” 那女人從頭至尾對我就是保持一個,不配跟她說話的態度,這會見我質問,突然間滿臉‘你真荒唐’的神情笑了出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不要帶上你那可笑的女神思想來面對這里的事情?!?/br> 我全然忘記剛剛罵別人沒教養的話,開口粗魯的打斷了那女人的話:“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這樣冠冕堂皇的話我能給你說二十四小時不帶重樣的,這些話不是你們輕賤別人生命的理由,真那么舍己為人,你們自己怎么不進去那玻璃罩子里?自己怎么不把自己皮剝了掛在外面那鐵桶里?痛苦強加在別人的身上,還在這里高高在上說什么為了研究,我呸!” 軍裝老頭聽了我的話,也轉頭看了軍長一眼,似乎是想開口說些什么,但是始終沒說出口。 軍長終究是被我的話說得有些怒了,她自然不是跟我打口水仗的人,這會瞧了我兩眼:“口齒倒是靈巧,既然那么會說,這樣吧,你替她進去這無氧室里,怎么樣?也算是死的光榮?!?/br> 這些人就是這樣,指鹿為馬的本事高超不說,曲解別人意思歸為己用的本事也是出神入化。 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原本已經朝我走過來的鎖天猛地停住了步子,回過頭對著軍長沉聲開口:“你可以讓她進去試試看?!?/br> 第三百七十六章 戰士走好 鎖天的話剛說完就被軍裝老頭給喝住了,隨即他轉過頭對著軍長開口:“小孩子家家,不必較真,小夫妻倆感情親,護的緊,既然丫頭心里慈善,我老頭子也算是給那幾個月的大孫子送了個人情禮,瞧著他的面子上,這里頭的姑娘,反正也沒啥用了,留下就是?!?/br> 聞言,軍長原本難看的臉色也不得不緩了緩,對著軍裝老頭點了下頭后開口:“既然您說了,那就放了就是?!?/br> …… 聞言,我直接就僵在了原地,嘴角不自覺的抖了老半天,這特么要早知道軍裝老頭的話那么管用,我還鬧騰廢話這一大通做什么? 從以前到現在,就是這樣,許多對一般人來說難如登天的事情,對于有身份或者是剛好身處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來說或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打個比方吧,以前的孩子上學是需要劃分學區的,一些居住在城郊地區的人覺得那里的學校教學能力不足,想要送來城區里面,這樣就需要一路不停的打破重重的關卡,找到不同的親戚朋友來打通人脈,求爺爺告奶奶的才可能勉強把孩子高價塞進去,但是對于有些人來說可能就是一個電話:“喂~老王啊,我們家孫子能上學了,你那里給安排個位置吧,晚上請你頓啊?!本透愣艘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