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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蕪姜在線閱讀 - 第38節

第38節

    許多遠去的情愫便因著這交織,迅速在心間回還、放大,又想起草場上她對自己的崇拜與黏纏。蕭孑的嗓音忽然喑啞,精致薄唇含住蕪姜細細研磨:“離開我之后,可有再想過我?我總在夜里想你,一想到將會不得你原諒,心中就焦灼。當日情勢所迫,一切都來不及善后,只這一次負你,今后都不會再有,莫再與我置氣可好?”

    忽而邪惡,忽而又這樣柔情。那清雋面龐上幾許憔悴掩不住,鳳眸把人凝看,看多了還以為他有多愛自己。虛情假意,明明手上還逼著她握那個。

    蕪姜扭頭躲開:“不好,你做下的那些事,我一輩子都記著賬。戒食在你心里是坨屎,在拿回我母妃的棺木以前,你在我的心里就是塊羊糞,我對你沒有感覺?!?/br>
    剩余的一手摳著匕首的刀鞘,怎生摳了半天也彈不開,眼淚就溢出來。氣憤與羞怒的眼淚。

    蕭孑何曾沒看見?只任由蕪姜摳著,反正也是無用功。真是得寸進尺,這天底下他就只與她花蕪姜一人服過軟,竟然還將他比作羊糞。

    他便用唇齒勾開她的小衣,把她劃得一圈兒濕:“當真沒有感覺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的美因著得了滋潤而綻放,他狠狠地揉了兩把。梨子雖是長大了,然而依舊并不十分熟,只夠將他的掌心隆滿,他卻貪愛得不行。卻又覺得哪里無處突破,忽然便試探著將她的手在底下動作。

    “嗯……”鯖龍勃發,嚇得蕪姜渾身一顫,驀地把手松開。

    卻怎么還能夠容她松開?蕭孑的顏骨亦跟著一搐,才知道女人是有多么的不一樣,竟是快要虛脫了,魂也不知應該歸去哪里。那長臂驀地把蕪姜腰肢兒一箍,干脆掀開她的小衣覆住她的眼睛,重重地咬了下去。

    “孳——”暗夜下的火苗閃著熾光,那昏黃朦朧的陰影里有紅塵在鬧。男子壓抑的喘息裹著少女細弱的嚶嚀,聲音很小,本來不想聽,奈何山谷里實在太安靜。

    外間的將士們支著耳朵,又互相尷尬地瞪了瞪眼,繼而迅速閉起來。

    ~~~*~~~*~~~

    勾動的情愫淡漠了光陰游走,天黑了又亮,怎生只在眨眼之間。

    炭火燒了一夜,黎明前暗黯下去,索性屋子里依舊是暖熱。兩個人緊緊地擁在一起,底下壓著他的青裳,上面蓋著她的錦袍,里面都是寸縷無著。

    蕭孑先醒來,薄唇舔弄著蕪姜柔軟的額發,蕪姜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不肯抬。

    那嬌軟蠕在胸膛上就好似貓兒在撓,他以往的人生只有金戈鐵馬,從不知抱著心愛的女人是這樣感覺,竟還這樣小,小了他九歲。心中道不出一股新鮮與滿足,蕭孑抵在蕪姜的耳畔輕咬:“醒了,昨夜睡得可香?”

    這樣溫柔的聲音從沒聽他說過,都不信是從他的口中發出來。

    “不香?!笔徑獝瀽灥囟阍谑掓輵牙?,不知道這下該以何面目對人。昨晚上明明防著他,怎么防著防著竟然和他那樣了,最后的時候那個東西好嚇人,她本來不肯給他放,但那時候的他就像一只脫韁的獸,她根本沒有力氣推開他。后來全身就像散了架,被他光溜溜的抱了一晚上?,F下被他得逞一次,以后再推開就難了,可她心里根本就不愿意委身于他。

    蕭孑兀自沉浸在愛寵中,逼著蕪姜抬頭看自己,偏親著她的小臉蛋問:“不香,那你為何貼得我這樣緊?現在對我可有感覺好一點,還是羊糞么?

    蕪姜躲閃著不給蕭孑親,素凈的指頭兒撓他肩膀:“還是。蕭狗,我可沒有喜歡你,你不要自作多情?!?/br>
    那清寬的肩膀上印著蕪姜的咬痕,咬得太重,在麥色的皮膚下發了青。從前只在心中想她,就算偶爾碰她也只是蜻蜓點水,何曾有過那樣漫長的品嘗?后來實在難受到不行,只得將她一臂抓去墻上。她拼命捶打也沒有用,被他蹭得膚骨疼痛,后來只得咬住他的肩膀,無力地隨著他動。忽然一瞬而來的空與絕望,他將她緊緊摁在了懷里,從此便視她成了自己的肋骨。

    曉得這小妞嘴硬,蕭孑也不逼她。忍著滿心的欲動,把她小嘴兒重重地啃了一口:“我知道,你沒有喜歡我,只是離不開我罷。且等著,總會有你心甘情愿委身于我那一天!”

    說著披衣而起,撩開門上鎧甲,一道青袍攜風出去。

    將軍從房內走出來,將士們不由抬頭看,一個個眼窩都有點深,臉上也有些不自在。

    彼時動靜甚輕,理應沒有影響到他們。蕭孑肅著容色:“眾位昨夜休息得如何?”

    大家躲閃著,這個拍肩,那個抖灰:“啊,還好還好,將軍呢?”

    “唔……尚可?!笔掓莸拖卵酆?,雋顏上微掠過一抹紅暈。

    呃,將軍竟然也有這樣表情。黑熊不知死活,往鎧甲后睇了一眼:“那、那個晉、晉國小公主現下可還安好?”

    這話怎么聽著不對勁,被昊焱踹了一腳:“什么話?寵一個晚上就能不好了?我們將軍至于這么克嘛!那個……將軍,可要叫嫂夫人出來吃點小粥?”

    “大梁京都蕭閻王,克妻克子克親族”——將軍的名聲在諸國無人不曉,大家都想看看被他寵幸后的蕪姜現下變成什么樣,有沒有比想象之中的更慘烈。

    “咳?!笔掓莩读顺蹲旖?,言語冷淡道:“幾日奔波辛苦,今晨起懶了,還在睡,勿要吵她?!?/br>
    “那是,那是……是很辛苦的?!睂⑹總儾挥蓪擂?,尾音托得老長,深表理解的樣子。

    蕪姜在里屋聽見,更沒臉兒出去了。低頭看著錦袍下的自己,兩股間還在發紅,胸前肋下點點都是他的咬痕,想到他不可一世的自戀與霸道,心里頭真是把他恨死了。

    ~~~*~~~*~~~

    下過一夜的雪,山谷下一片皚皚銀白,肆虐的冷風刮得人頰骨生疼。昨日為躲避身后追兵,拐著拐著便闖入進來,這谷中竟是一個活人也沒有。

    將士們拉著馬走出馬廄:“也不知大李他們到了沒有,那白虬坡離這可有好一段距離,可要給他們去個消息?”

    “去甚么消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怕是連信鷹也找不到地兒!”

    蕭孑拍著馬鞍上的落雪,抬眼看了看天空:“剩十個弟兄在這里,其余的隨我去探探路?!?/br>
    “是!”大家各自應了,吆喝著跳上馬背。蒼茫天際下只見一道道灰黑色衣袍晃動,那拉弓試箭、揮劍武刀間,只見光影颼颼、風聲咻咻,畫面亦好生壯觀。

    蕪姜隔著窗眼看,看馬背上蕭孑修勁的側影。也不曉得是不是昨夜被他稱了意,此刻英俊面龐上一雙鳳眸熠熠,像攜一縷春風,簪冠著袍時最是惹人貪看。忽而雙腿一夾馬腹,喝一聲“駕”要走了。

    她一著急,忘記了怕羞,拖著長長的裙裾跑出來:“喂,你又這樣!一句話不說,這是準備去哪兒?”

    “將軍,她喊你!”黑熊幫著蕪姜喊,黑厚的下巴朝著天,眼睛不看人。

    蕭孑回頭一覷,那矮屋下跑出一抹錦繡紅花,少女柔軟烏發未梳,長至腰谷,只在鬢間別一支素花小簪,風一吹,似翩翩然入了畫。模樣兒氣沖沖的,嬌喘未平,立在院中質問。

    “迂!”他喝馬停步,暗自得意且有心作弄,偏肅著容色道:“不是討厭我么,喚我做甚?我去去就回?!?/br>
    弟兄們都在馬上看著蕪姜,早前因為徹夜趕路,不及將她仔細打量,這會兒風清目明,才看清原來生得這么般漂亮,竟是比她傳說中傾國傾城的母妃還要美過數十分。

    一個個的眼睛便不敢多看。

    徐虎咳著嗓子:“這才和你好了一夜,去哪兒都得給你匯報了?當我們將軍是妻管嚴???且在這里等著就是!”語氣雖依舊是不耐煩,到底緩和了許多。

    蕪姜對徐虎有著天然的排斥,臉紅不應,幾步走到蕭孑的馬下:“不行,你抱我上去。在拿到母妃的棺木之前,你走哪兒我隨哪兒?!?/br>
    呵,精打細算的小摳門精,必是怕被自己白吃了一頓跑路罷。前幾天沒少在將士們面前讓自己吃癟,今天可得把賬收回來。

    蕭孑眉宇輕揚:“這般怕我不要你做甚?我若真想不要你,便是讓你隨著也無用。去探探路子就回來,你在家里等著我!”說著俯身把蕪姜小嘴兒一啃,喝一聲“駕”便蹬蹬馳遠了。

    “喲呵——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將士們唱起嘹亮軍歌為將軍助陣,個個笑覷了蕪姜一眼,打馬跟上去。

    “唔……”蕪姜唇上一熱一涼,被當眾調戲的她又窘又羞,氣得抓起一把厚雪拋過去:“梁狗蕭孑,誰怕你不要我了!若是兩個時辰后不回來,我就當你賴賬了……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噗——

    雪團在蕭孑筆挺的脊背上蕩開散落,蕭孑勾著嘴角,只聽不應。昨夜咬著他的肩膀嚶嚶叫疼,全身上下都被他吃了看了,不信她自此還能離得開自己。

    蕪姜掂著冗長的裙裾跟在后面小跑幾步,跟不上,漸漸停下來,氣得呼呼喘氣。

    院子里,黑熊正在燒柴煮粥,看見蕪姜沮喪地走進來,連忙擦手起身:“嫂、嫂夫人,過、過來喝粥?!?/br>
    他心里藏著小秘密,每次看蕪姜總忍不住懷念自己的小妹,但是他的小妹又怎能與公主相提并論呢,被人知道是要被嘲笑的,故而一開口和蕪姜說話就緊張。

    “不許叫我嫂夫人,我和他沒關系。你叫我蕪姜,我有名字?!笔徑闪撕谛芤谎?。這個家伙時常拿眼睛悄瞥自己,被發現后又趕緊下巴看天,哼,鬼鬼祟祟。

    “蕪、蕪……小公主,你過來喝粥。行軍的糧餉太粗糙,將軍怕你吃不慣,特地吩咐要給你熬爛點?!焙谛芨执倭?,繞了白天,還是不敢直呼蕪姜的名字。

    附近幾個將士都在干活,這個劈柴火,那個喂馬,并不與蕪姜說話。長期在邊塞戰場上浴血廝殺,早已都不習慣與姑娘家招呼,更何況還是將軍的小女人。大家都因為蕪姜昨天晚上溢出的那些奇怪嗯嗯,而覺得很不好意思抬頭。

    蕪姜似是也意識到了,小臉蛋漾開紅暈。真是不能回憶,早先還記得壓抑聲音,后來被他抵去墻上,把那個壞東西在兩腿之間滑,她實在顫得不行,都忘記了其他……說不定是被他們聽去了。

    算了,反正拿到母妃的棺木就走人,今后江湖不見。

    便裝作若無其事,揩著裙裾走到黑熊身邊:“我連野草都吃過,可沒那么嬌氣,今后你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要聽他?!闭f著大方舀起一碗粥,就著屋檐下一坐,小口地喝了起來。

    她喝著粥,寬大的袍襟隨著動作一拂一落,脖頸上的草莓印便若隱若現。

    還好幾顆呢,將軍下手可真狠,才十四歲的小妞,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

    黑熊看了暗自臉紅,跟隨蕭孑得有七八年,將軍容貌生得可與慕容煜媲美,不是沒有過膽大不要命的女人肖想他,但是他從來不屑一顧,一定有手段把那個女人羞辱得想一頭撞死,還從來沒見他與哪個女人這樣親近過。

    不由唏噓道:“將軍果真是喜歡極了小公主的,你不該那樣殺他?!?/br>
    這里沒有鏡子,蕪姜自己可看不到,聞言不服氣:“他傷我的時候你沒有看見,若是你耶娘與meimei被一個男人害得家破人亡,你必然不會這樣說?!?/br>
    黑熊訕訕的,他也聽說將軍之前在塞外騙這小妞成親的事了,確實是有點那啥啊。扭過頭,不小心看進窗子,看見蕭孑鋪在床上的衣袍,便又辯解道:“那怎么也不至于要殺他解恨啊,匈奴又不是他一個人能扛的?反正我只見他對你一個這樣,從前他的衣裳都是不給女人碰的,也從不對女人扯嘴笑。大伙那時候都懷疑,他或許真的要與慕容七共度下半生。聽說蕭老大人還托人算過慕容七的八字,看看到底有沒有藏了個女兒身!”

    嗤,個愚老頭兒。蕪姜抿不住偷笑,低著頭不應話,風把她烏亮的長發輕拂,帶起來陣陣淡香。她心里想,光對自己隱瞞身份這一點,那個壞家伙就不可原諒。但是面前都是幫了自己的梁國將士,這些話她說不出口。

    忽然想起昨晚聽到的蔣鳶,那個蔣鳶三年前遇到他的時候也才十四歲,聽說姿色也沒比自己遜色多少,蕪姜心里就酸酸的:“才怪,不是還有一個蔣鳶嗎?你們既然知道那個女孩兒上馬能打戰、下馬能洗衣,她就一定也給他洗過衣裳?!?/br>
    “呃……”黑熊猛地打了個嗝,一口rou干卡在嘴里,驀地卯住了厚嘴唇。

    蕪姜幽幽地瞥過來一眼,站起來準備走了。

    他怕將軍好容易與小妞拉近的關系,又被自己的多嘴連累了,趕緊解釋道:“的確是洗過,但那幾天將軍在外打戰,不知道她來了營地,等到知道的時候,已經呆了快三天。勸不走,將軍去打戰,她就隨在身邊打,回來又幫著端茶倒水、縫洗衣裳。后來風聲就傳出去了,蕭老大人聽說后樂壞了,大老遠說要趕來看兒媳。將軍沒耐煩,便把她洗過的衣裳全扔進水里飄走,行李也扔去營外。那丫頭也狠,大冬天淌進水里重新撿回來,一個人站在營外枯守了幾天幾夜,再之后就大病了,被她爹硬抬回去關了起來……嘖,后來戰打完撤軍了,臨走還見她裹著披風站在城樓上老遠目送,將軍也是絕到底,愣是沒有回頭看一眼?!?/br>
    真是一段虐戀情深的凄美故事啊。蕪姜聽得酸溜溜的:“他真是該殺,既然不喜歡,干嘛還去招惹。那姑娘什么來頭?”

    “也、也不是故意招惹的。那時候西戎進攻中原,癸祝派將軍在漢水一代打戰。周邊幾個城池都自立山寨,戰不好打,她父親……”黑熊囁嚅著。

    “咳…咳咳,他媽少嚼幾句舌頭會死么?”一個瘦高的將士走過來踹了他一腳,看上去有些發燒的樣子,目泛紅,冷冷地剜了蕪姜一眼:“打聽這些做甚么,將軍若真被你殺了,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別不知好歹?!?/br>
    說得雖是大實話,但是對小姑娘態度這么惡劣就不對了。

    黑熊八卦沒講透,正不過癮呢,見他兇蕪姜,抓起一團雪就扔過去:“她打聽什么關你徐英鳥事,招你惹你了?滾回屋里養你的病去!”

    轉頭對蕪姜寬撫道:“別理他,奪你母妃棺木那天晚上被箭射傷,正病著。他和徐虎是兄弟,幼年時母親被晉國商人拐跑,向來恨晉人……啊,我說這些的意思不是怪你,你別多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還能管住得誰,又不是你爹拐跑了她娘!”

    “噗嗤——”角落里不知道哪個發出一聲悶笑。

    蕭孑征兵以貧困孤寡為先,這群大李手下的士兵基本無親無故,為了能盡早攢錢回家娶媳婦,平素幾乎不回中原休假,更別說和小姑娘接觸了??词徑活^漂亮的烏黑長發晃來晃去,眼神忍不住就被吸引,都在支著耳朵聽。

    當下旁一個便插嘴道:“黑熊,你這家伙慣是笨嘴拙舌,今日背著將軍卻對小公主這般殷勤,可是在打什么主意?”

    “是啊,總見你背著將軍偷看人家小妞,不止一回了!”另一個在喂馬的也附和。

    被戳穿的黑熊臉龐刷地一紅,明明是很純粹的偷看好么,被他們講出來成什么了?很生氣,一著急就說了大實話:“閉上你丫臭嘴,打個屁主意啊打,我只是看她像我家小妹!”

    “哈哈哈——”大家全都笑起來:“好嘛,原來是想當將軍的大舅子,這輩分不得了,今后弟兄們可不敢再管你叫黑熊!”

    黑熊越描越黑,急得抓耳撓頭,捋起磚灶下一根柴火就扔過去:“cao蛋的,別他媽光說我一個,你們要是不偷看她,怎么知道老子在偷看?得,這飯老子不煮了,看你們晚上吃個啥!”

    這場景怎生像極郝鄔族熱鬧的青年們,像曾經時常貧嘴的拓烈與大錘,蕪姜心里忽然有點酸澀。想起蕭孑昨晚對自己做的那些,更是把他恨死了。算了,管他喜歡誰呢,她才不在乎。

    便拽住黑熊:“別撓了,再撓頭屑該掉鍋里了。你叫黑熊是嗎,可有針線借我一用?今后不許偷看我,再偷看挖瞎你眼睛?!?/br>
    又轉身看著將士們道:“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說我連累了那個混蛋。但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不原諒他自有我的道理。欠你們的人情我記著,今后誰的衣裳若是壞了,盡可以送到我這里來補,我不白得你們好處?!?/br>
    少女的聲音清靈悅耳,嬌俏身條兒站在屋檐下好生耀眼,將士們不自禁地抬頭看過來,又迅速地瞥回去。

    討厭什么?別和將軍鬧就成。他們倒想有人幫自己補衣裳,但是不敢送啊,真送過去只怕會被將軍一巴掌拍死。

    ~~~*~~(2)~~*~~~

    “駕——”厚雪皚皚,馬蹄踩下去沙沙作響。

    荒谷下所有的景致似乎都一模一樣,蕭孑憑借十年沙場經驗,竟也走不出去。摸索了半日,好容易看到一處矮松林,將二十個弟兄分作三隊探路,結果兜來轉去,兩個時辰后卻又在原處相遇,看起來就像入了一個磨盤。連憨實的馬兒都有些焦躁了,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噴著寒氣。

    雪地上都是踩踏出的凌亂腳印,反反復復,各個方向的都有。將士們忍不住頹唐:“娘的,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當真別餓死在里頭?!?/br>
    “看這荒谷有山有湖,不想竟沒個活物,真是日了狗了!”

    當日鬼谷下殺三千羽林,將士們為了行軍方便,只各個捎走幾袋口糧。這酷寒天氣,熱量消耗過大,怕是根本維持不了幾天。

    蕭孑蹙著眉宇,看天空光陰漸暗,只怕一場大雪馬上又要降下,便冷聲道:“四處找找,打幾只獵物回去。夜里把今日路線再仔細琢磨,明日接著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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