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蔚成風看到藍擎宇還保持著原樣沒動,心里一涼,拿出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男人身邊。 “擎宇,你怎么樣了?哪兒受傷了?” 在大爆炸的時候,藍擎宇雙手都捂在蔚成風的耳朵上,自己完全暴露,這么大的沖擊力,已經傷及他的耳膜,聽力隨著時間逐漸降低,到蔚成風現在沖過來的時候,藍擎宇已經完全聽不見蔚成風在說什么了,不但如此,巨大的耳鳴現象也開始出現,受損的耳膜在接收聲音的時候發出震動,刺激著大腦,產生鉆心的疼痛。 藍擎宇腦子發暈,耳朵也聽不見,可是他還模模糊糊地看得見,他看著蔚成風的口型說: “我沒事兒,你先去忙吧?!?/br> 蔚成風聽著藍擎宇變了的腔調,板著臉說: “你真沒事兒?那我幫他們挖人去了?!?/br> 說是說,可是蔚成風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動著嘴唇。 不出他所料,藍擎宇淡然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蔚成風真想一巴掌扇死這作死的男人,他惡狠狠地瞪著藍擎宇,掏出電話給藍桑榆打了個電話。 藍擎宇看著蔚成風的唇型,無奈地一笑,還是瞞不過這人。 蔚成風打完電話,拉起藍擎宇的手捂在藍擎宇自己的倆耳朵上,從藍擎宇的褲兜里摸出車鑰匙,起身離開,走的時候無聲地警告了一句: “敢把手拿下來老子罰你一個月不準cao我!” 蔚成風殊不知,就這么一句慌亂中的無聲之言,讓這個冰冷如鐵的大老爺們兒記了一輩子。 藍擎宇坐在地上,慢慢地回味著蔚成風的話,突然想起卓別林那個時代,無聲電影勝過而今的喳鬧,擁有著讓人無法忘卻的美好。 蔚成風從車上把藍擎宇的醫藥箱拿了過來,取出點消毒棉花,團成團,拉下藍擎宇的手,輕輕地塞進耳朵里。 他認真地看著藍擎宇說: “你不準說話,說話對耳膜也有影響,我問你,你點頭yes搖頭no,懂了吧!” 藍擎宇點點頭。 蔚成風跪在藍擎宇身側,捧著藍擎宇的腦袋,仔仔細細地檢查著頭頂,查看有沒有被飛濺的石塊砸到。 “我輕輕摁啊,要是發現疼就拍拍我的手?!?/br> 藍擎宇點點頭。 蔚成風摁了一圈,每一寸頭皮都沒放過,不過還好,藍擎宇的頭雖然倆小口子,流了一點血,但是都已經止住了,摁壓著并不疼,這就說明沒有傷到腦骨。 他順著藍擎宇的脊椎摸著,突然驚恐地問: “你這么坐著一動不動的,該不會下肢沒知覺了吧!” 藍擎宇摸了摸蔚成風的手背,搖了搖頭,示范性地抬抬胳膊腿。 蔚成風看著藍擎宇還算靈活的動作,想了想接著問: “是不是腦子暈乎,手腳發麻發軟?” 藍擎宇柔情地盯著蔚成風的臉,點了點頭。 蔚成風松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腦震蕩?!?/br> 藍擎宇微笑著點點頭。 蔚成風一把固定住藍擎宇的腦袋,瞪著眼責備道: “得了,腦震蕩還搖頭晃腦的,你想讓你那本來發育得就畸形的腦髓一口氣兒晃蕩成豆腐渣是吧!” 藍擎宇瞅 著蔚成風一臉的心疼,冰心都化開了,抖著手摸在蔚成風的大屁股上。 身后熟悉的觸感傳來,蔚成風渾身酥麻的一抖,已經被調教得能認人的身子自動發軟。 蔚成風抬手就要沖著這死不要臉的男人扇去,可是還沒抬起來就想起這人現在是患者,這一巴掌下去估計能扇成殘廢。 他反手握住藍擎宇的手腕兒,想把賊手拉開,可是這患者生存意識太他媽強烈了,蔚成風使了老大的勁兒都沒能把那混手挪開半分。 藍擎宇確實是在明目張膽的?;?,他就是仗著蔚成風現在心疼他,可勁兒的占便宜。 蔚成風垂眼一看,差點沒氣死,藍擎宇滿臉都寫著:我是病人,我是患者,我是老大?? 蔚成風晃眼一看,周圍的人都在忙亂著,誰都沒功夫顧上他倆這塊,他也就干脆破罐破摔。 成!你摸,你摸,你使勁兒的摸,等你養好了,老子不扇得你十八朵桃花開老子就不姓蔚! 藍擎宇并沒有什么多的皮外傷,只是有些石塊飛砸到他身上,在鐵硬的肌rou上留下了幾個青紫的印記。 等藍桑榆的人一到,蔚成風給唐有成打了個招呼,就陪著藍擎宇奔向了藍家的私人醫院。 第一八七章 生死較量之旋轉木馬——狠心的圈套 藍擎宇這次入院并沒有對家里人過多聲張,只是通知了藍桑榆,連秋素和藍輝都不知道藍擎宇受傷的消息,只當是蔚成風和藍擎宇倆人出任務了。 蔚成風一個人陪著藍擎宇在藍家的私人醫院做手術,身上的貼身衣服早在慌亂的兇案現場就被熱汗打濕,等到藍擎宇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溫度已經退卻。他毫不自知的站在手術室門口,面無表情,不急不躁、不喜不傷。 倒春寒的冷風灌進他衣服里,吹去溫度,化成一層濕寒緊貼在他的rou上,可是他卻麻木了,感覺不到寒冷。 短短兩個來月,藍擎宇為了他頻繁進入醫院,一次一次被推進手術室,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這么折騰啊。 蔚成風清楚自己選擇的路有多兇險,他也做好了準備去承受,可是看著藍擎宇這么一次次躺在他面前,他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住了。 “擎宇??”,看著‘手術中’的亮燈,蔚成風一遍一遍喃喃著。 不管周圍的醫生護士隨便怎么勸說,蔚成風就跟聽不見一樣,只是專注在手術室的門板上,最后護士長只好找了條薄毯搭在蔚成風的身上,可是蔚成風還是和雕塑一樣站著,毫無感覺。 直到手術室的燈光熄滅,蔚成風無神的眼睛才突然靈動,主治醫生剛從手術室里出來,蔚成風就迫不及待地問: “他怎么樣了?” 藍桑榆安排的醫生,都是貼身的親信,對藍擎宇和蔚成風的身份更是清楚,哪兒敢不謹慎。 “蔚少爺放心,藍少他只是耳膜受損,并沒有什么大礙,無聲環境休息一周,再保養半月,就能恢復了,只不過??” 醫生欲言又止。 蔚成風剛放下來一點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 “不過什么??!你說話別大喘氣兒行不!” “藍少右耳的聽力可能會下降?!?/br> 右耳聽力下降! 蔚成風怔怔地看著醫生,腦子一下子就懵了,傻愣了一會兒,他麻木地轉身,直直地朝著手術室走去。 醫生趕緊攔住, “蔚少,你可不能進手術室??!你在這兒等會兒,藍少一會兒就出來了?!?/br> 蔚成風都不知道自個兒是說話了,還是點頭了,反正他看見醫生對他說了幾句,轉身又進了手術室,可是到底說的什么,他沒聽見,看著口型也沒看懂。 主治醫生進到手術室,手術室里面就只剩下還躺在手術臺上的藍擎宇。 聽見響動,藍擎宇扭頭看向進來的人。 主治醫師走到藍擎宇身邊,低聲說: “藍少,已經按您的吩咐給蔚少說了?!?/br> 藍擎宇點了點頭,主治醫生說: “但是藍少,您耳膜雖然并沒有大礙,可是確實也受了傷,這段時間周圍的聲音盡量控制在40分貝以內,而且腦震蕩的影響,恐怕這兩天會有些難受?!?/br> 藍擎宇擺擺手,示意他自己知道。 主治醫生按下呼叫鈴,叫來護士,準備將藍擎宇推出去。 “藍少,按您說的,現在把您推到靜音室,只不過得麻煩您裝睡了,我讓蔚少他陪著您,不會有人來打擾的?!?/br> 幾道門外,微弱的腳步聲傳來,藍擎宇闔上了眼皮。 藍擎宇戴著隔音耳罩被推出了手術室,送往靜音室,蔚成風跟著病床一路小跑,眼珠子一眨不眨地契在藍擎宇發白的臉上。 到了靜音室門口,蔚成風一把拽住主治醫生,看著藍擎宇被推了進去,電子門合上,才扭頭說: “我要進去陪著他?!?/br> 主治醫生按照藍擎宇事先給他定好的臺詞說: “蔚少,您不進去也得進去,藍少手術前吩咐了,說是不能讓您離開他半步?!?/br> 一句話說得蔚成風心里發堵,苦澀又甜蜜。 他轉身就朝靜音室走去,走到門口又扭著身子問: “我不能發出聲音對嗎?” 醫生說: “您進去以后換上絨底拖鞋,也不是一點聲音也不能有,藍少戴著耳罩呢,小聲音都聽不到的?!?/br> 蔚成風現在就煩人說什么“聽不到”,他摁了一下開門鍵,踏進了隔音室里。 隔音室里面保持著恒溫,蔚成風一進去忽地就感覺到了背上的寒氣,上次受寒時,藍擎宇那張難看的臉頓時浮現在眼前。 他趕緊走又走出了隔音室,拉住一個剛要離開的護士說: “麻煩你給我送一件病號服來?!?/br> 換了衣服和鞋子,蔚成風坐在藍擎宇的床頭,埋著頭,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會兒藍擎宇耳朵上的耳罩。 研究完,他又伸手摸向藍擎宇的臉,勾起手指挑著下巴調戲幾下,俯下身在藍擎宇的脖頸上悄無聲息地用舌尖舔著,最后對著藍擎宇的薄唇一下一下輕啄著,親著親著自個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還傻樂上了。 此時的藍擎宇相當后悔,他為了在蔚成風“悲傷至極”的時候“及時”醒來,才冒著被蔚成風識破的危險沒有讓醫生把他真的麻醉了??墒撬f萬沒想到,他家媳婦兒生活態度積極向上,為人樂觀開朗,這種悲傷的事兒,居然能搞出個“悲極生樂”來。 這妖精每次一遇上他受傷心里準難受,一難受吧,就鬧妖! 藍擎宇面無表情的躺著,臉色蒼白無異,平時繃緊的臉部線條都柔和了,可是在蔚成風看不見的被子底下,鐵拳頭握得死緊,手臂上都靜脈曲張了。 蔚成風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明兒還有正事兒,他瞅了瞅隔音室里面剩下的兩張床,摸摸鼻子,張嘴對著藍擎宇無聲地說: “那倆床不干凈,就你睡的這床干凈,趕緊起開,讓老子睡覺?!?/br> 頓了一秒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