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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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有趣得很??!可惜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因為我不喜歡太有個性的女人。否則,我可能真的會愛上你的?!?/br> 二龍笑完,神色猛然一凜:“本來這不過是你們幾個女人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只想給你點教訓就算了??涩F在不行了,你把事情玩大了,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換個地方,把這個事情好好說道說道,我很想知道,你除了冒充大飛哥的meimei外,還干過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 說著,二龍吩咐手下。 “帶走!” 那個小胡子過來就抓我的胳膊。 除了溫紹年外,我不想被任何男人碰。 那樣會讓我覺得很臟,覺得很惡心。 于是在小胡子的手剛抓住我的胳膊,我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小胡子吃痛,往后一退。 他再看向了自己的手,上面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牙印。 “你屬狗的??!怎么咬人?” 小胡子吃痛發飆,抬腳沖我踹了過來。 我扭身,躲開了肚子。 但大腿也被這個小胡子踹上了。 又把我踹倒在了地上。 小胡子氣不過,過來要抓我的頭發繼續毆打。 我已經自己站了起來,狠狠地給了他一個巴掌。 “王八蛋,你媽沒告訴過你,不能打女人么?”我咬牙切齒地說。 “歡喜姐!”春桃已經哭了起來。 我站在一群男人的面前,對那個二龍說:“你讓春桃走,這事和她沒關系,我一人做事一人當?!?/br> 小胡子被我打了一巴掌。 覺得很沒面子。 他再次沖上來,還是如法炮制,飛起一腳,繼續踹我。 我已經吃了一次虧。 自然不想再吃第二次。 眼見著他的腳要踢到我了,我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腳踝,順勢一扯。 在慣性的作用下,加上雨天的路面濕滑,小胡子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的那些同伙都發出了一陣哄笑。 笑話他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 小胡子惱羞成怒了。 他忽然從身上摸出了一把刀子,然后明晃晃地揮舞著,沖我惡狠狠地撲了過來。 我把眼睛一閉。 我不躲了。 因為躲也沒有用,我一個女人,怎么會是這么多男人的對手? 我打定了主意,我就挨你們一刀了。 還是我之前的想法,挨了你們一刀,只要你們不弄死我,那你們還能把我怎么樣呢? 殺人不過頭點地。 我知道對這些慣常以欺負人為樂的人來說,你哀求他們,你討好他們,可能換來的不是寬容,而是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 所以不妨擺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決心,告訴對方,你們可以欺負我,你們可以折磨我。 但我不怕你們,我也不會屈服的。 …… 現在我除了看報外,也開始看書。 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文化水平有限,特別是與溫紹年相比,我不想落下太多。 所以我想上大學。 現在沒有條件上大學,所以我就只能利用一切的空閑時間去讀書,去充實自己。 正像我看的一本書《老人與?!防锩鎸懙哪菢?,人可以被摧毀,但不能被打敗。 我喬歡喜可以被你們欺負到塵埃,但永遠不要指望我跪在你們的面前瑟瑟發抖。 去乞求你們,去討好你們! “不要!” “住手!” “你瘋了!” 現場接連響起了好幾個聲音。 有男有女。 女聲似乎是小玉發出來的。 顯然,她也僅僅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并不想把事情鬧大。 男聲是誰,我沒聽出來,我也不在乎。 我沒有睜開眼。 還是站在那里。 等著他們下一步的動作。 …… “大飛哥!” “大飛哥好!” “飛哥!” “大哥來了!” “給大哥敬禮!” 我又聽到那些小混混們,忽然都很大聲,很恭敬地喊了起來。 我心中暗暗道了一聲倒霉。 居然連那個大飛哥,我那個便宜哥哥也來了。 算是讓我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喝涼水也塞牙了。 這算是大型打假現場么?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我也想開了,來吧,都來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不管你是飛機哥,還是坦克哥,我喬歡喜都不在乎。 就冒充你meimei了,能怎么著! 把我逼急了,別說冒充你meimei,就是冒充你姑奶奶,老娘也不在乎! 我就這100多斤了,一堆一塊都交代給你們了! 你們想干什么,要殺要剮,隨便! 然后我聽到二龍的聲音響起:“大飛哥,你說好笑不好笑?這個女人居然冒充你的meimei到處招搖撞騙,哈哈哈哈?!?/br> 他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然后我聽到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說話很簡短。 “不好笑?!?/br> 這個聲音,我覺得特別地熟悉。 難道是…… 我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然后與此同時,我又聽到那人說:“因為這真的是我的meimei!” 我睜開眼。 我看到了。 可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大哥! 后來到場的人,居然是徐大哥! 他還是我印象中的打扮。 破舊的上衣,軍綠色的褲子,黃色的膠鞋。 毫不起眼。 就像是這城里千千萬萬最普通的農民工一樣。 沒人會在乎,沒人會看得起,沒人會尊重。 雖然他們用勤勞的雙手建筑起了這宏偉的城市。 可他們自己卻只能憋屈在狹窄破舊的工棚里面。 甚至連坐公交車都不敢坐在位置上。 因為擔心自己身上臟,惹人討厭。 可現在,民工一樣的徐大哥站在這一群男人面前,站在二龍面前。 卻忽然有了一種久居上位者才能有的氣勢。 之前那些還驕橫跋扈、不可一世的混混們,全部一個個低眉順眼、老老實實起來。 還管他叫大飛哥。 徐大哥就是大飛哥? 這怎么可能? 這完全顛覆了我的認知。 其實在之前,我就已經知道,徐大哥之前應該是混過的。 還坐過牢。 要不然也不會在出獄后,還被從前的人找上門來,要求他再次出山。 可我絕對沒想到,徐大哥就是大名鼎鼎的大飛哥。 因為他看起來落魄極了,一點都沒有江湖大哥的樣子。 讓我覺得他可能之前風光后,但現在混得并不如意。 還因為他很能忍耐,面對羞辱,幾乎委曲求全、忍氣吞聲。 甚至很窩囊,差點下跪懇請對方不要欺人太甚。 是最后被惹急了,才憤而出手的。 還因為,我曾經在徐大哥的面前,就冒充過大飛哥的meimei,他也沒有說破。 沒有告訴我,你冒充的大飛,就是我。 還因為,大飛哥的女兒盼盼,親口說,她最討厭名字帶飛的人了。 如此種種匯聚在一起,讓我絕對沒有辦法把徐大哥同大飛哥聯系在一起。 結果偏偏,兩個人還真就是一個人。 這簡直是太扯淡了。 …… 我覺得扯淡,大飛哥的那些手下,當然更覺得是無比的扯淡, 一個個瞠目結舌、大眼瞪小眼,都要懷疑人生了。 特別是二龍。 “飛……飛哥,你……你什么時候還有一個meimei?我怎么不知道?”他結結巴巴地問。 “是啊,我也同樣不知道,你居然這么出息了?現在都開始欺負女人了!”徐大哥冷冷地說。 二龍慚愧地低下了頭。 徐大哥走到了我的面前。 看著我身上泥濘,還有腳印。 “誰打的你?”他問我。 我看到,包括小胡子在內的人,都用驚恐,甚至肯求的眼神看著我。 我明白這些人的意思。 這些人,這些剛才欺負我的人是希望我可以高抬貴手、寬宏大量,不要在徐大哥面前說出之前的事情。 不要說他們對我動手了。 雖然我現在還不明白為什么徐大哥變成了大飛哥。 但有一點我很肯定。 就是我現在沒有危險了。 我安全了。 這些人不敢再欺負我了。 他們都很怕徐大哥。 雖然我不是徐大哥的meimei,但我們是朋友。 這就是我可以憑借的地方。 …… 有人說,得饒人處且饒人。 有人說,寬容是一種美德。 但不好意思,我不需要這種美德。 我信奉的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你讓我皺眉嘆氣,我讓你生離死別。 于是我指著小胡子說:“剛才他打我了!開始用腳,后來居然還要用刀子!” 我又指著最開始和小胡子一起堵我的幾個人說:“最開始我被人從電動車上推了下來,我不確定是誰干的,但一定是這幾個人干的,他們都有份,誰都跑不掉?!?/br> 最后,我又指著二龍:“還有他,雖然他沒有打到我,但他是對我最兇,最狠的?!?/br> 隨著我的手指方向,這些人都是臉色一白。 有幾個人看著腿都在顫抖了。 徐大哥來到了小胡子的面前,沒有出聲,抬腿就是一腳。 正踹在小胡子的小肚子上,把他直接踹得平空飛了起來,足足在空中滑行了十多米,然后這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此時雨下得越來越大了。 地上的水,已經匯聚成小溪。 小胡子的落地,砸起了好大的水花。 他躺在了地上,顯得狼狽不堪。 我不知道是徐大哥這一腳太用力,還是小胡子不敢動彈,總之他就是趴在臟水里面,一動不敢動了。 徐大哥踹完了小胡子。 最開始跟著小胡子來找我麻煩的那幾個人。 開始不約而同地打自己的耳光了。 “啪!大哥我錯了!” “啪!大哥我錯了!” “啪!大哥我錯了!” 之前對我還兇神惡煞、不可一世的混混們,此時一個個都乖巧得如同小白兔一樣。 誠惶誠恐、戰戰兢兢。 我的心中充滿了報復的快樂。 沒有什么比看著仇人在自己面前吃癟,看著曾經欺負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更開心的事情了。 有人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不認同這樣的話。 我不是君子。 我就是一個小女人。 我覺得報仇就是要只爭朝夕,從早到晚。 我甚至連隔一夜都不想等。 徐大哥看著這些打自己耳光的手下,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開口:“什么時候我meimei說停,你們就停?!?/br> 于是那些手下只能一邊啪啪的打自己的臉。 一邊眼巴巴地看著我。 希望我能于心不忍、網開一面。 我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自殘。 于是我不看他們,我把眼神看向了另外一邊。 于是我只是能從耳朵里,聽到這些人在啪啪的打臉。 真好聽。 像是打擊樂。 我快樂得都想哼歌了。 我看的是吳姐和小玉的方向。 我要看看,她們現在的臉上,到底是什么樣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我想的沒錯。 她們現在的表情,果然很精彩。 因為她們的臉上此時表情,一個白的像紙,一個黑的像炭。 她們一定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明明一個要被她們欺負得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我,居然成了江湖老大的meimei? 于是局勢一下就翻轉了。 欺負人的,成了送人頭的。 被欺負的,成了惹不起的角色。 不單是她們不明白,我還不明白呢。 這又像是一首老歌唱的那樣,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但不明白不要緊,這不妨礙我盡情欣賞她們的驚慌和丑態。 果然見我看過去,吳姐和小玉都齊齊身子顫抖了一下。 仿佛我的目光有電一樣。 讓她們無法承受。 “大哥,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誤會……”二龍當然也很尷尬。 但我看他,并沒有多少驚慌的神色。 我想,或許是他覺得,自己的地位與別人不同。 徐大哥可以發作別人,但一定會給他面子吧? 可他想錯了。 徐大哥走到了二龍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二龍的臉被打得紅了起來。 二龍捂著臉,語氣中全是委屈和不可置信。 “大哥,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打我?我可是你兄弟??!我風里雨里跟了你這么多年,難道還不如一個娘們重要?你不能重色輕友!” 我聽了都想笑。 很明顯,二龍根本不信我是徐大哥的親meimei。 他跟了徐大哥這么多年,當然知道徐大哥根本就沒有我這么一個meimei。 所以他應該是把我當成徐大哥的女人了。 在很多時候,meimei也是情人的一種別稱。 但二龍啊,讓我怎么說你好呢? 你怎么說也是出來混的。 難道沒聽過那句話么?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看似好像說兄弟比女人重要。 但這句話其實還有后面兩句。 那就是手足可以斷,衣服不能換。 可見對男人來說,不管是江湖大哥,還是販夫走卒,女人永遠比兄弟重要。 一個被窩睡覺的人,永遠比一個酒桌喝酒的人更親更近。 更被在乎。 多少兄弟反目,都是為了女人??? 你沒看過《上海灘》么? 連我們農村人都看過! 所以如果一個江湖大哥覺得女人沒有兄弟重要,那么他要么是邀買人心的劉備,要么就是一個同性戀吧。 …… “啪!” 大飛第二個耳光又結結實實打在了二龍的臉上。 “本來我給你面子,只想教訓你一下的,沒想到你居然這么不長進。我打了你,你連自己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么?不管喬歡喜是不是我的meimei,今天的事情都是你的不對,是你在破壞我的規矩!我說過,只要這里的商戶按時上繳管理費,那么其余的事情,我們絕對不能插手,不能隨便加價,不能強買強賣,不能欺行霸市,不能欺男霸女,更不能干涉人家正當的生意!拿人錢財,替人消財,反倒是在這些商戶遇到了麻煩,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們要幫忙!要對得起人家給的錢!是,我們是出來混的,我們都不是好人,但盜亦有道,我們要有底線,如果一點底線都沒有的話,我們和垃圾有什么區別?現在我問你,你知道自己錯了么?你應該插手這樣的事情么?” 二龍這次沒有捂著臉。 他看著大飛,低聲說:“大哥,我知道錯了?!?/br> 我很善于觀察人的神色。 我看的出,他并沒有真的服氣。 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只是沒辦法當眾頂撞徐大哥而已。 “趕緊帶著你的人走吧?!毙齑蟾鐡]揮手,神色也很是無奈。 二龍帶著他的人走了。 吳姐和小玉更是走得飛快,像是后面有狗在追她們一樣。 連一直躺在地上裝死的小胡子,也爬了起來,狼狽地跑了。 我沒有搭理他。 因為剛才與他的動手中,我并不算是此吃虧。 可徐大哥卻淡淡地說:“那個小胡子,你從此以后,不許再說是我的兄弟。我沒有對女人動刀的兄弟,這樣的人不是英雄,是懦夫!” 小胡子男人身子一頓,然后跑的更快了。 只是有幾個人還不敢走。 還在“啪啪”的打自己的臉。 因為大飛說過,我不出聲,他們不能停下來。 于是我就很配合的,真的一直沒有出聲。 直到他們的臉,都被自己打成了豬頭。 我也出了氣,過了癮。 這才揮揮手:“好了,你們走吧?!?/br> 那幾個人如蒙大赦,跟頭把式地走了。 場內就剩下了三個人。 我、徐大哥和春桃。 春桃好像是做夢一樣,看著這一切。 直到此時,才小心翼翼地問我:“歡喜姐,應該沒事了吧?那些人應該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吧?” 我笑著安慰:“現在,應該是怕我找他們麻煩了吧?春桃,你先回去吧?!?/br> 我看著春桃騎著電動三輪車離開,然后這才揶揄地看著徐大哥:“這多虧了你這位大人物啊。你說我是應該管你叫徐大哥,還是叫你大飛哥呢?” 我的語氣中,充滿了情緒。 是的,我對徐大哥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