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這一次可以既往不咎,也希望你母親能早日好起來,但是椰林的工作希望你不要再疏忽了,這一次我們不會報告給主管,但是也請你意識到,你負責的是關于游客生命的工作。而且需要道歉的不是我,是她?!睖匮灾噶酥赶那?,然后他看了眼手表,“我有些事,先走了?!?/br> 就這樣,他轉身離開了夏千。 夏千則心不在焉地聽著那個酒店工作人員的致歉,一邊看著溫言的背影。她必須十分小心才能表現出此刻的平靜,而不去泄露那快要跳脫出胸膛的心跳聲。 溫言又一次救了她,像他過去在紐約做過的一樣,于夏千,他像是神明一般的出現,而于他本人,或許只是萬千浮生里的一次漫不經心和舉手之勞。 但夏千看不到,此刻已經轉身的溫言是怎樣用力的握住自己的拳頭。 比起最初緊急情況下的反應之后,他此刻才覺察出后知后覺的惶恐。他清楚的記得剛才看著那椰子松動快要落下時候的緊張,他非常緊張,比他十七歲出席董事會議力纜狂瀾時還緊張,不是因為椰樹下站了個人,而是因為那里站了夏千。 溫言不想承認,在那一刻他害怕了。 甚至在他把夏千拉開之后,他不得不馬上放開夏千的手,他害怕夏千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 那一刻自己內心到底是什么感覺呢?溫言問自己,他想了很久,答案他也不知曉,但大約是“還好拉開了”這樣吧。因為那一刻根本無法想太多。 而這一切就是令他惶恐的所在。 他已經對夏千投去太多目光了,而這正是他想竭力避免的事。因為夏千和cherry太像了。 cherry,盡管過去了那么多年,溫言在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仍舊有些咬牙切齒的恨意。她幾乎摧毀了他原來所相信的一切,還有他所有年輕的夢想,還有他當時被粉飾的那么太平的人生。 溫言知道那樣對夏千是不公平的,她并不應當為cherry所犯下的過錯承擔結果。然而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對比。 她們一樣生于困頓,一樣與自己相逢于微時,一樣的有才華,一樣的不屈不撓,像是攀巖的爬山虎。溫言過去是個惜才的人,他記得自己欣賞cherry的能力以及堅強,他努力幫助她,但最后他得到的不過是一個巨大的玩笑和嘲笑。她正是用他欣賞的那種不屈不撓毀掉了他的生活。 那個教訓太過慘烈,溫言的母親因此重病一蹶不振最后去世。 溫言從來沒想到,這些年后,生活像是一個輪回,他又遇到了和當初cherry那么相似的夏千。她甚至比cherry更加耀眼更加蘊含能量,也比cherry更加投入更加有舞臺和對觀眾的把握感,溫言一開始就很清楚,對自己而言,夏千比cherry更危險。 這種本能的潛意識讓溫言在最初的時候總帶著那種根深蒂固的恨意看著夏千,然而他還是忍不住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這一切都讓溫言煩躁萬分。 夏千與他的交錯已經過多了些。 溫言轉身離開夏千之后并沒有回酒店房間,他第一次有些恍惚,就像很多年以前,他有種錯覺,像是回到了過去。他漫無目的地漫步在沙灘上,任憑海水沖刷到自己腿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每次寫一個文里的什么地方,基本要么是自己剛去過,比如《插翅難逃》里的墨西哥,要么就是自己準備去,比如這個文里的海島,當然我沒有去馬來西亞啦,就是前階段去的泰國,哎,海邊真美好,躺在海邊一天什么都不干更美好了。很抱歉親愛的各位,昨晚我原定于下午就能從深圳飛虹橋,結果虹橋流量管制,導致飛機在深圳不能起飛,生生等了晚上才飛到?;氐郊叶家呀?0點鳥,所以今天補上更新~~~明天還有更新~~ ☆、日光島嶼(二) 夏千捧著兩個開好口插好吸管的椰子,有些猶疑。 在經過酒店工作人員長時間不斷的道歉之后,對方送上了剛才砸下來的那些椰子作為賠罪。而熱帶的水果大多十分新鮮,尤其這些熟透了落地的椰子,夏千吸了一口,甘甜而清亮。酒店把剛才砸下來的六個椰子都送給了她。 這也是為什么此刻夏千捧著兩個椰子站在酒店會議室的門口。 毫無疑問這一次溫言救了她。他理應當一同享用這些新鮮的椰汁,而夏千也想趁此表達自己的感激。 側面向smt的幾個工作人員探聽,夏千才得知溫言這時候應當一個人在會議室里工作。因此,她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站在了會議室的門前。 此刻會議室里亮著燈,但非常安靜,只有微微的燈光從門縫里泄露出來。夏千忐忑地站在門口,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而捧在手里的兩個椰子也越發沉重起來。而當她終于準備好敲門之際,會議室內卻突然關了燈。 然后是有人朝著門口走來的腳步聲。聽上去溫言似乎結束了工作準備回房間休息了。 夏千下意識地往身后退了兩步,而這時候門內的人正好打開了會議室的門。 “溫先生!”夏千幾乎是低著頭閉著眼,把手里的兩個椰子往前遞去,然后一股腦地把之前在腦海里演練了數遍的說辭拋向了來人,“這是酒店人員送來的椰子,我帶兩個給你吃,今晚非常感謝你!” 酒店走廊內的聲控燈因為夏千的這句話陡然亮了起來,而伴隨著燈光的是面前人一聲輕輕的略帶嘲笑意味的哂笑。 “夏千,我還真是小看你了?!?/br> 這聲音并非溫言那種冷漠平靜的聲線,而是更為抑揚頓挫拖著嘲諷的尾音。 夏千抬起頭,入眼的竟然是徐路堯。他穿著深色的襯衫,松垮垮地斜倚在會議室門外的墻壁上,他的一只手已經接過了夏千的一個椰子,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盯著夏千。 “我就說,溫言那種人,怎么突然會轉性關心旗下選手的權益了?!毙炻穲蚝攘艘豢谝?,很了然般地笑著,“原來你和溫言早已經有點不清不楚的關系了,我怎么沒想到呢。在那天溫言突然主動來找我,就為了警告我不要在做節目時不經選手同意曝光選手的私生活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按照溫言的性子,平時是能離我多遠離我多遠,如非必要,絕對不會找我講話??删谷粫蝗坏鼐嫖?。你本事挺大么?!?/br> 夏千退后了一步,她看著徐路堯薄薄的嘴唇上下開合,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么?!彼X得有些頭痛,她不知道為什么溫言不在會議室里,走出來的卻是徐路堯。 “不用和我裝什么傻了。你在演藝圈里并沒有背景,還有一對惡毒的養父母,這些稍作調查就知道了??晌也恢赖氖悄氵€真傍上了溫言。節目組做訪談請了你的養父,這里面確實有些人在做手腳,而且不是我做的,但說實話,即便是我,我也并不反對這樣做,要炒作一個新人不容易,有時候拿過去一些悲慘的經歷曝光并非什么壞事,觀眾有窺私欲,就喜歡這些。以前smt旗下也并不是沒有新人是用這樣的手段紅的??晌覜]想到這一次換了你,溫言的反應那么大,他竟然為了你指著我的鼻子教訓我,他有什么資格教訓我?哦,原來他是氣不過,因為你養父曾經性sao擾你,他認為這樣不經你同意貿然找你養父與你面對面是對你的傷害??勺罨闹嚭涂尚Φ牡胤绞?,溫言教訓我還真一本正經的,上升到了smt不靠拿藝人隱私炒作賺錢上,可其實他不就為了討自己的小情人歡心而已么?” 說到此處,徐路堯朝著夏千走近了些,他的身高優勢讓夏千覺得周遭的空氣都咄咄逼人起來。 徐路堯輕佻地用手指勾了勾夏千的頭發:“我確實覺得你是很不錯的苗子,想過用曝隱私這種方式炒作你,可最后卻被wendy早我一步。而現在我也知道為什么你一個新人在選秀中wendy要給你安排這么多障礙,原來你是搶了林甜的男人。我真是很佩服,林甜的墻角你也撬得走,還真是本事?!闭f著他拍了拍夏千的肩膀,“不過記住第一次我和你講的話,溫言不是你可以依靠的人。你會后悔的?!?/br> 徐路堯從一開始說話時就帶著一股完全看不起夏千的態度,仿佛夏千與溫言當著他的面坐實了那些他的猜想般。 “如果見到溫言,告訴他我在找他?!毙炻穲蛐α诵?,目不斜視越過夏千走了出去,“還有,謝謝你的椰子,很甜。希望你和溫言能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br>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甚至沒有回頭,那些謝意顯然也毫無誠意。然而此刻的夏千卻絲毫不在意這些細節,她甚至根本不在意為什么徐路堯會出現在這個島上,他來找溫言干什么。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在回響。是溫言,又一次是溫言。 原來溫言并沒有對那個訪談節目冷眼旁觀,他又一次幫了自己,在自己根本看不到的地方,不求回報的。 這個時候的夏千根本不知道自己應當做出何種反應。 盡管她選擇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激動和驚愕,下意識的她還是覺得雙腿都快站不住的戰栗,她必須扶著墻才能遏制住自己的顫抖。她想起溫言,她想起他在最寒冷的紐約抱起她,她想起來他在不經意時候對她的貓露出的那個溫柔的笑容,她想起他冷淡地將自己拒之千里之外,可自己卻在別人看不到的暗處悄悄保護了她。 夏千看著自己手中的椰子。此刻她的心情已經沒有剛發現椰子砸下來那時的劫后余生感了,更多的是一種溫柔的震驚。她不知道,原來她灰暗的人生里,也有人這樣默默看著她,像是荊棘里開出的最艷麗的花,她陡然發現它的芬芳,就像是那一刻所能給一個人的感動。 夏千環顧四周,徐路堯走后,酒店的長廊里又恢復了黑暗,而她在這一片黑暗里卻第一次這樣目標明晰,周遭安靜的像是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夏千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心里的聲音。 她想見到溫言。她希望立刻能見到他。 然而她又害怕見到溫言。她害怕自己的理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她有那么多話想對溫言說。 夏千走出了酒店,她四處向工作人員打聽,才得知有人在一側的沙灘上剛看到溫言在散步了。夏千謝過了那個服務生,一路往海邊走去。 此時海島上的晝夜溫差才顯現出來,海風吹在身上,已然有些寒意,夏千雙手抱住胸,逆著風往海邊走去。 然而還沒等她走多遠,就突然見黑暗中海岸邊朝著她沖過來一個人。 “有人么?能幫忙么?” 那聲音是熟悉的。 等對方跑近,夏千才發現,她沒有猜錯,來人竟然就是她正在尋找的溫言。 他見是夏千,也愣了愣,但很快,他便顧不上那么多了,而是一把拽過夏千的胳膊:“有人跳海,和我一起去幫忙?!?/br> 夏千還沒來得及震驚,就一路跟著溫言小跑來到海邊,才發現海水中間確實站了個女孩子。 “快回來!再往海里走海水就深了,會被海浪沖走或者溺水的!” 然而不管溫言怎么喊,海水中的女孩都不聞不問,她甚至沒有回頭,只是緩慢而執著地往海的深處慢慢走去,只留一個長發披肩的背影給溫言和夏千。 溫言顯然剛才已經沖進過海里,他的褲子已經濕到了幾近膝蓋,衣衫不整,顯出了難得的狼狽,然而他并沒有在意這些,只是四處看著。 這時候酒店內應該正在舉辦酒會,因此這片本身就人少的酒店私家海灘上更是沒有人影。而不管是溫言也好,還是夏千,因為出來海灘散步,兩人都沒有帶手機。 “要不要我馬上跑去酒店大堂叫人來幫忙?”夏千看了看海水中的女孩子,也有些焦急。 “不行,來不及了。這里離酒店大堂太遠了?!睖匮灾噶酥鸽x海岸很近的一棵椰樹,那是一棵長相丑陋的歪脖子樹,整棵樹的軀干都彎曲著傾斜平行于地面,向著海面的方向延伸過去。 “這棵樹,你拉住這棵樹,拉緊點,我拉住你,我進去把她拽回來?!睖匮灾噶酥改强靡瑯?,“我們得趕緊,來不及叫人了,等人叫來,她都已經走到更深的海面去了,說不定都已經溺水死了,而且晚上海面上的風浪很大,她走得越遠,我們能救她的幾率就越小?!?/br> 說完這番話,溫言便脫下了累贅的上衣,他把衣服扔在一邊,露出了肌理分明的上身,在夜色里溫言像是充滿力量蓄勢待發的獅子,年輕而充滿生機,那是賦予男性美感的身體,漂亮而不夸張。 夏千幾乎是強迫自己移開了眼神,海水的女孩還在往更深處走去,夏千跑到椰樹邊,一手拉住那棵樹粗糲的樹干,然后拼命伸展自己的身體,把另一只手遞給溫言:“我準備好了?!彼ь^告訴溫言道。 溫言朝她點了點頭,然后走過去,他伸手拉住了夏千的手,然后他一步步朝著海水里走去,然而很可惜,那個女孩走得有些太遠了,僅以他們兩個人之力,還是夠不到。 “把我的衣服綁在樹上,你拉住我的衣服?!睖匮詮暮K凶呋貋?,撿起自己地上的衣物,跑到夏千身邊,他把衣服卷成一個長條形,甚至還拉了拉檢測了下衣物的牢固程度,然后才用一個死結的方式把衣服綁在了樹干上。他做這一切的時候離夏千實在太近,夏千能看清他臉上認真的每一個表情和細節,即便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溫言的臉上仍舊是冷靜而沉穩的,像是月光照耀下平靜的海面,他總是能給夏千一種神奇的鎮定,掃除她的一切不安。 “這樣行了,長度差不多?!?/br> 在他的指揮下,夏千把溫言的衣服擰成的長條一端綁在了自己手上,她想了想,還是狠下心打了個死結,怕不然萬一自己脫力,救人就功虧一簣了。 好在這一次確實能延伸到海里的距離長了很多,甚至夏千的雙腿,也已經邁進了海水里。與白日散步時候的海水不同,夜間的海水打在皮膚上,竟然是帶了刺骨的寒冷,夏千剛被海水沖擊到的一剎那,直直的打了個寒顫,她扭頭看拉著她的手整個人邁進海里的溫言。 他此時下半身都已經浸泡在海水里,晚上的風很大,海浪不斷拍打,那力度太強,連溫言走得也踉踉蹌蹌,然而這一次,也終于能更加靠近海中的女孩了,但是還差一點點。 大約這個時候咆哮又猙獰的海浪終于打醒了那個輕生的女孩,她終于顯得慌亂了起來,轉過身來,也想拉住溫言向她伸出的手,然后海浪真的太大了,一個大浪打過來,不僅是溫言和那海中女孩,就連站得離岸很近的夏千,也被冰冷咸濕的海水打得渾身濕透,澆了個透心涼。 溫言仍舊在試圖往前好拉住那個女孩,他大概太想能順利救到這個輕生的女孩,因此只一個勁的往前探去。他這時候的力氣是那么大,夏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快被拉扯得撕裂開來,尤其是她綁在溫言衣服里的手,她雖然看不到,但能清晰地感覺到手上被勒出了深深的痕跡。那種感覺非常疼,衣服像是勒在她的動脈上一樣,但夏千什么也沒有說,她甚至沒有哼哼,只是咬緊了牙關,盡可能把自己的手臂伸展到最寬,她希望能幫助別人,更希望能為溫言助一臂之力。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素我的生日,但是可能得加班orz,所以明天休息一天啦啦啦啦啦。最近的工作有點動蕩,現在才體會到為啥子女律師如此不容易啊。。。因為真心這么忙,不好好保養老的快啊。。tt 而且更加容易胖。。。。。 ☆、日光島嶼(三) 好在大約是運氣使然,在連番幾個大浪之后,溫言終于抓住了那個輕生女孩的手,溫言和夏千一同用力,終于把已經接近昏迷的女孩拽離了海面。 等那女孩一被拉到岸上,溫言便放開了夏千的手。夏千看著他跑過去,把女孩輕放在沙地上,那個女孩子嗆了不少水,此刻有些呼吸困難造成了短暫的昏厥。夏千看到溫言為她做著心肺復蘇急救,然后看到溫言俯下身,為她做了人工呼吸。 這個過程里,溫言一直非常從容,他全心全意在救人身上,并沒有注意夏千。夏千知道這個場合下,溫言此刻做的一切都是應當的,可她還是沒來由的失落,尤其當看到溫言俯下身的時候,她內心的失落和惆悵幾乎達到了制高點。 那個女孩在溫言幾次心肺復蘇之后吐出了幾口海水,清醒了過來,夏千看到她抱住溫言哭了起來。 那是非常夢幻的場景。漂亮年輕而渾身濕透的女孩,抱著為了救她而同樣渾身狼狽濕透的英俊男人。女孩在痛哭,而溫言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部安撫她。從夏千的角度,甚至能看到溫言此刻的表情,那是非常溫柔而耐心的。那像是一個遇人不淑之后在最壓抑的時刻終遇真愛的愛情故事開始的場景。 溫言又救了一個人。像是當初在紐約冰雪的街頭扔出圍巾帽子時一樣。夏千有些酸澀地想,甚至在那時候,溫言也并沒有想要救自己,他只是在無意間挽救了自己想要尋死的心。而此刻,才是溫言竭盡所能對那個輕生女孩的救助。夏千意識到,救助對于溫言來說真的只是一件舉手之勞。因為他是強者。 然而,即便同樣是救助,溫言從沒有對自己流露出這種溫柔的表情。 夏千有些難過,她轉過頭,沒有繼續再看這個夢幻的場景。她拖著疲憊而冰冷的身體,走到岸上,伸手解開那個溫言衣服系在她手上的死結。她的手上也果然如她所料,已經有一個深深的紅印子,并且周圍已經破皮,隱隱作痛,有血滲出來,碰上夏千衣服上滴落下來的海水,更是陣陣生疼。 夏千揉了揉手腕,拖著滿身的水,站在椰樹下,在海風中瑟瑟發抖。 這時候酒店里的酒會也大約正告一段落,已經有微醺的人成群結隊的到海邊吹個海風散步,終于有先到海灘的人發現了溫言和那個輕生的女孩子,他們吆喝著打著急救電話,不一會兒,酒店就有人趕了過來。 救護車和救護人員很快到達了海灘,夏千望過去,此時,那個女孩已經躺在了擔架上,溫言正俯身和她說著什么話,那女孩不住的點頭,夏千能看到有眼淚從女孩的眼睛里流下來,她也能看到,那個女孩用一種和自己相似的眼神看著溫言,而溫言此時接過身后趕來的smt工作人員手上的外套,蓋在女孩因為渾身淋濕而略有走光的身上。夏千最后看到的場景是溫言溫和地拍了拍那個女孩子的肩,然后救護人員把那個女孩推進了救護車。 海灘上的人群也漸漸消散,一切漸漸恢復平靜,溫言也已經穿上了工作人員為他特意拿來的外套,他站在那里,和接到報警趕來的警察在說著什么。 而夏千渾身發冷,她身上還沾滿了海水的味道,她腳下站立的那一塊沙地已經全部印染滿了深色的水痕。 夏千幾乎是在戰栗著,直到一塊溫暖的大毛巾被包裹到自己身上。 她抬頭,是之前smt那位一直對夏千十分友好的短發工作人員。 “酒會上沒看到你,我還到處找,沒想到你和溫先生在這里見義勇為了?!彼吹较那У睦仟N樣子,也有些不忍,“快擦擦,別感冒了,這海風很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