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然而正當夏千翹首以盼等著登機,候機室內卻播出了飛機延誤的通知。她有些失望地站起來,走到玻璃窗邊,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窗外又下起了雨。 而大略因為航班的延誤,滯留在vip候機室內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等夏千從窗邊離開走回vip室,發現自己原先的座位已經被人坐了,而其余座位,要不是已經坐了人,要不就是堆滿了雜物,而僅有的一個空位,正好是在溫言的旁邊。 夏千有些躊躇,但最終還是朝著溫言走了過去。溫言本來正在閉目養神,但大約是因為夏千裙擺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在夏千坐下之后睜開了眼睛,揉了揉額頭,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然后從包里拿了一本書。夏千拿余光看著溫言做這些事,然而她看到了那本書的封面,那是她熟悉的紅色封面和卡通圖案,但是書上有著她并未曾看見過的標號數字3。 夏千幾乎就是在看到這個數字的瞬間情不自禁地開了口。 “這是《怪物聯盟》的3?” 在她還沒有來得及阻止自己的時候,夏千就聽到自己這樣抬頭向溫言詢問了起來。而也幾乎是話剛出口,她就后悔起來了。 “我,我只是,我不知道你原來也會看《怪物聯盟》這種書?!彼行├Ь降赝龍D解釋。 《怪物聯盟》是一本帶點奇幻色彩的成人童話,主人公是一只長滿刺的小怪物魚,整個故事情節發展非常令人意想不到,并且隨處都是那些精彩的轉折點,原作者幾乎是以一種戲謔又愉悅的口吻帶著讀者進入了自己的怪物世界里,而在這個世界里,每一只長相可愛或丑陋的小怪物,都會找到屬于自己的“人”,故事劇情非常緊湊的同時又充滿了溫情。 這樣的故事,不管怎樣,夏千總覺得,像溫言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不會看的,因為總覺得不符合溫言的氣場和身份,就像總覺得日漫對應著的應當是宅男,而不應該是商界精英,大略是同一種感覺。 “我當然也會看書?!睖匮缘恼Z氣倒很平淡,“尤其是飛機延誤的時候?!?/br> “那你喜歡這本《怪物聯盟》的故事么?”溫言難得并不渾身長刺的態度給了夏千一些勇氣,她繼續問道,“我很喜歡這個故事,但是其實《怪物聯盟》這本書并不是很大眾,因為小說作者是個德國人,現在書店里主流還是更喜歡賣美國人的東西?!?/br> “我上個月剛重溫過《怪物聯盟》2,作者第二本在那種劇情結尾也真是太抓心撓肝了?!币恢v到自己喜歡的故事和作者,夏千就有些激動,“不過,現在市面上還只出到了第二本,還沒有第三冊的。原作者的第三冊在德國也還要過一個月才上市的,更別說翻譯版了?!?/br> 她想善意的提醒溫言,怕是他不慎買了盜版書傷狗尾續貂的劣質盜版書。 “這是正版的?!?/br> 溫言自聽到航班要延誤的消息,心情就略微有些煩躁,他的事情排的很滿,本來他不應當負責這一次的公益廣告拍攝,可本次去馬來西亞,有幾個與馬來西亞的官方合作項目負責人盛情邀請,外加原來要參加廣告拍攝的老股東突然病了,只能讓溫言替代而來。 然而此刻和夏千在一起,他卻更加煩躁了,這種煩躁讓他覺得保持安靜都是很難做到的事。 上一句話明明已經可以成為一段對話的結尾,可是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繼續多此一舉的回答夏千。 “這不是流傳的盜版,確實是原作者的手稿,這本是出版社德文印刷的出樣,我正好有位朋友聽說我很喜歡這本書,所以特意給我寄了一本。正常情況下,《怪物聯盟》3也確實要在下個月才能和公眾見面?!?/br> 夏千果然因為這段話連眼睛也亮了起來,她的眼里是擋不住的歆羨,這種關注又一心一意的羨慕反而讓溫言有些無法直視和拒絕了。 “等于你搶先拿到了作者的手稿?!”她的聲音里充滿了驚喜,“這也太幸福了!你看完以后我能借來看看么?我很想知道第二部里結尾下落不明的那只缺個耳朵的兔子怎么樣了,我很喜歡它,我希望它沒死?!?/br> 溫言把書翻了開來:“這是德文版的?!?/br> 他剛講完,就看到無法掩飾的失望從夏千的臉上劃過。 她朝著溫言笑了笑:“這樣啊,那你看吧,我不打擾了?!?/br> 自此她便并沒有再與溫言聊天了。夏千只是安靜地坐在一邊,她有些落寞地坐在候機室里,看著地磚上燈光的反光。因為她又一次意識到,自己和溫言之間的差距,或許她內心所偷偷念想的東西永遠不會實現,因為那些不經意之間的細節就足夠讓夏千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就像,溫言會用德語看故事,而自己什么都不懂。 溫言此刻就坐在她的身邊翻看著德文書籍,而夏千卻覺得他離自己的距離是那么遙遠。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看了看時間,夏千便起身出了候機室,準備在機場的店里轉一轉,她想要買一本即將去的海島旅游指南。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夏千找了幾家機場書店,都沒能找到這個海島的指南。直到她帶著認命的心情走進機場最后一家書店,反而才獲得意外之財一般的發現在書架上還有唯一一本,她欣喜地正準備拿起這本書,有只手卻提前她一步從她眼前拿走了這本書。 “這是最后一本了么?”那只手的主人戴著個能遮住大半張臉的帽子,在室內還戴著一副墨鏡,聲音卻是個好聽又耳熟的年輕女孩子,帶了點驕縱的抱怨,清脆又利落,她指著書問書店老板,“有新的么?這本的封面頁都卷邊了,好破,給我換一本?!?/br> 得到書店老板搖頭的反應之后,她躊躇了片刻。 “算了,不買了,這么破?!?/br> 她嘟囔了一句,正要把書丟下,余光下才瞟到了夏千。 夏千沒在意,她覺得有些慶幸,她不在意封面難看,她快速地拿起了被那女孩剛丟棄的旅游指南,生怕又有人半路殺出來拿走。 “喂?!?/br> 夏千正要去付錢,卻被那個女孩在背后叫住了。 夏千回頭,那女孩正摘了墨鏡,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是jessica。 “我記得你?!彼那α诵?,想佯裝一個驕傲的表情,但渾身上下都透出了沒有底氣來,她語氣逞強道,“我就是提醒下你,之前你知道的關于我的事,我希望你沒有透露出去?!?/br> “還有關于我出現在這里,要去哪里這件事,也希望你別亂說話。你只是個新選秀的選手,而我已經是smt的新星了,要是我們傳出矛盾,□□t會犧牲誰我想你比我更清楚?!?/br> jessica說完這番話,重新又戴上了墨鏡,把帽檐也拉低了一下,撞著夏千的肩膀,故意毫不避讓地越過了夏千。 夏千望著對方遠走的身影有些茫然,在剛才機場大廳里的報紙上,她記得她剛看到娛樂版有新聞報道jessica正在美國進修舞蹈,而不是如現在般出現在國內的機場,而看著與自己同樣的一份海島游記準備去往同一個海島。夏千對于這一切感到有些疑惑,但她看了眼手表,也差不多該回候機室了,于是沒有再多想,而是快速地付錢買了那本旅游指南,便返回了候機室。 果然夏千剛回去,就聽到了排隊登記的廣播。烏壓壓的人群很快排成了一條線,夏千下意識地就排到了隊尾。 “你是頭等艙。走優先通道?!敝钡綔匮越涍^她身邊時候輕飄飄的一句話,夏千才有些赧然地意識過來。 她走出了經濟艙的隊伍,跑到了優先隊伍里。 而提醒她的溫言反而走得很慢,他像故意放慢腳步一般,正好排在了夏千的背后。 夏千在前方的玻璃墻壁上能看到溫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身影,那里倒映出他的側臉,肅穆靜謐而美麗,這是夏千潛意識里第一個想到的印象。溫言的五官生得非常精致,用美麗來形容一個男人或許不妥當,但那就是他給夏千的感覺,美麗優雅又強大,教養良好,舉手投足像是詩篇,就像是每個故事里食物鏈頂端的那種人,有著迷人的斯文,但你能嗅到那種危險又冷漠的味道,那種在他優雅覆蓋下隱藏起來的殘酷。優雅和美麗從不代表溫柔。 而相較于溫言,夏千只是食物鏈底層的家養動物,或許頂多算是兇一些的家養動物。 她永遠想不明白溫言為什么總是那么抵觸自己。 好在終于可以登機了,隊伍開始移動走入廊橋,在夏千正準備往前移步之時,卻聽到溫言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缺耳朵的兔子沒死?!?/br> 那句話實在過于短暫。等夏千反應過來的時候,溫言已經越過她朝前走去了,只有空氣微微的男士淡香水味,在提醒夏千剛才溫言確實從她面前走過了這個事實。 而夏千愣了片刻,才想起來,溫言這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問題,《怪物聯盟》里那只缺耳朵的小兔子。原來沒死。 溫言此刻已經走入了機艙內,他像是故意為了告訴夏千這只兔子的結局一般經過了夏千,留下了這句話。 然而夏千此時的內心卻是溫柔又酸澀的。像所有的家養動物一樣,他們容易被那些細小的撫摸和喂食所感動。夏千知道溫言并非是一個溫柔的人,甚至正相反,他是個冷漠又多變的人,他可以視而不見夏千遭遇的困窘,即便他分明知道夏千和她養父母之間的舊事,在林甜那一次爭鋒相對的采訪里,他也只是冷眼旁觀。但他又可以是溫和而充滿善意的,他可以為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扔去一條溫暖的圍巾,他可以為夏千出面一起解決那些過往舊事,他也可以在此時經過夏千,僅僅為了告訴她那個故事里小兔子并沒有死。 夏千的心情是跌宕又悸動的,在她眼里,溫言是那么矛盾又銳利的人,多變的,危險的,卻能不經意露出那種致命的溫柔,這些矛盾的特質糅雜在同一個人身上,給了他一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夏千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正在一步步的被馴化。 此刻外面的陣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仍舊灰蒙蒙的一片,然而此刻夏千的心里,卻仿佛被陽光照耀過一般,那是她熟悉的溫度,像紐約雪地里那條圍巾給她的一樣。 她捏緊了手里那本海島指南,她即將要去的將是一個日光照耀的島嶼,那里有全世界最美最浪漫的白沙灘,可以在那兒盡情散步,躺在溫暖的沙灘上看夕陽,在透明的藍色海水里消磨一整個下午,或許是夜色繚繞的海灘上喝一杯雞尾酒。 那是夏千一直向往去的地方。她像任何一個這個年紀的女孩一樣,心里充滿了雀躍和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剛出差到深圳,今早太忙了沒來得及放存稿箱,結果吃好晚飯已經這時候鳥,按照慣例繼續是兩天的分量哦,所以明天木有更新,后天有~~~~~~~~ ☆、日光島嶼(一) 簡短的飛行過后,夏千一行便飛抵了目的地。 與溫言的處變不驚不同,夏千對這個海島上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新奇的。周圍是陌生國度里來去匆匆的行人,機場外面的地面還是濕漉漉的,顯然剛下過雨,夏千還未出關,卻仿佛已經嗅到了那富有海島特色的潮濕新鮮的空氣,帶了泥土青草的芬芳,又帶了微微海水的咸腥味。 機場布置的也相當別致,夏千抑制著自己內心的興奮,四處打量起來,比起來往這個機場里的很多其他人的休閑,夏千他們一行穿著正經得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然而正當夏千感慨之際,她的余光卻掃過了另外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jessica。比起在機場,她這次顯然裝扮得更加嚴密了,不僅戴著帽子和墨鏡,甚至還戴上了口罩。在這個溫熱潮濕的海島上,她這樣甚至有些密不透風的裝束,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然而顯然,jessica本人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點,她腳步匆忙,左顧右盼,但又很克制動作的幅度,似乎在人群里尋找著什么人,夏千看著她一路擠往人群的深處,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走了,出關了?!?/br> 身后smt的工作人員拍了夏千一下,她便再也顧不上jessica,轉頭跟上了自己一行人。 出關之后,夏千獲得了兩位當地的接洽人員和兩名smt的陪同人員,她和溫言坐上了不同的專車,一路駛向之后幾天都要住的海灘。 “接下來我們會先休息幾天,兩天后才開始拍廣告,但其實不辛苦,因為這次主題是環保、海洋和綠色,所以拍風景的鏡頭會增多。你不用太緊張,可以當成一次休假啦?!?/br> 在車里的閑談中,夏千才得知了原來smt在馬來西亞也有購入當地經紀公司的股份,并且是持股大股東,因此兩邊一直有著合作,而當地接洽人員便是smt駐派當地的。 “不過你算運氣很好的?!逼渲幸粋€打扮干練中性的女工作人員拍了拍夏千,“因為這次來的是溫先生,所以這邊才會安排多幾天的,并且酒店也都是訂了在海邊,這兩天也都安排了很多活動,我們也算是沾光了?!?/br> “對啊,雖然溫先生為人比較冷,不大好交流,但是每次溫先生來我都非常高興,上次來的時候也是,這邊接待的讓我們每個工作人員都去體驗了一把那個皇家spa。而且其實溫先生自己幾乎不太參加這些活動,所以白白享受福利的其實都是我們這些人啦?!?/br> 大家幾乎在一路的閑聊中駛向了酒店。 接下來的便是冗雜的入住登記流程,夏千一打開房門,內心幾乎就被窗外淡藍色的海岸線給擊中了。大約確實是托了溫言的福,她也得到了一個無敵海景房,還有一個漂亮的歐式小陽臺,陽臺的花架子上擺滿了熱帶不知名的花朵,開得艷麗。 夏千打開陽臺的門,那輕柔的海浪聲便直直地傳入了她的耳朵里,白色的沙灘綿延,成片成片的椰樹林,海風像是輕紗一般吹拂在她身上,海面上暮色在降臨,而且大約是因為是酒店的私家海灘,酒店的昂貴讓這片海灘也免于游人如織的困擾,而是靜謐美好。 “夏千,我們幾個準備去海邊轉轉,你要一起么?轉好待會我們就直接去吃飯了?!?/br> 夏千朝著聲音源頭望去,那個在車上對夏千十分友好的工作人員正站在她陽臺下方和她打招呼。 夏千笑了笑,朝她揮了揮手:“不了,我有點累,先在房間休息會兒吧。吃飯你們不用回來等我了,我自己去就好了?!?/br> 樓下的爽朗女孩也不做作:“那也行,吃飯在酒店另外一棟樓,沿著海灘走過去就能看到了,尖頂的那棟。晚上是自助餐,五點半開始,到八點結束。今晚都是自由活動?!?/br> 夏千告別了smt的幾個工作人員,再在陽臺上吹了會兒海風,確實有些疲乏,從歌舞劇比賽之后,她幾乎是不眠不休就被拉到了飛機上,原本因為座位坐在溫言邊上,還有些緊張,但起飛之后她就很快睡著了。 如今安定下來,困意便像潮水般涌了上來。 等夏千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在酒店燈光的照耀里,海灘上帶了點朦朧的亮光。夏千看了眼手表,這才驚覺地發現,此時已經快八點了。她幾乎是瞬間就跳了起來,整理了一番,跑下了樓。 然而她暈暈乎乎的,沿著長長的海岸線走了很久,仍舊沒有找到傳說中的那個尖頂的酒店大樓。 她站海灘邊,突然不知道要到哪兒去,是去趕那個或許已經結束的晚飯呢,還是索性在這海邊散步,離她不遠處,海浪就在誘惑她。 “夏千!走開!” 正當夏千迷茫之際,陡然聽到背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那是她熟悉的聲線,但那是她第一次聽到這聲線以如此緊張焦慮的音調說話。 夏千下意識地回頭,看到的便是夜色里溫言的臉。 大約是仍舊沒有睡醒,這個片刻即便在往后的歲月里,在夏千的印象里都有些模糊。 她看著溫言朝著她大喊,叫她走開,夏千有些慌亂,她踩著腳下的沙,出現了一種恍惚的時光錯亂感,因為溫言是從來理智冷漠的,這么大聲的說話都不是他的風格,這一切仿佛是個交錯了平行時空的夢境,她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總覺得自己一個輕微的行為或許就能引起平行空間里的蝴蝶效應。 大約是她的不為所動,朝著她喊叫的溫言突然也不再說話了,相反的,他朝著夏千跑了過來。 溫言此時已經換上了休閑的襯衫,夏千幾乎有些被蠱惑般看著他朝著自己跑近,直到被溫言拉住手,陡然地拉離了自己原先站著的地方,她還是處于一種混沌的狀態里。 直到一個椰子,從剛才自己站著上方的椰樹上驟然掉落,砸在沙地上,夏千才有些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只滾落在自己腳邊的椰子,然后還沒等她繼續有什么反應,那棵椰樹上就噼里啪啦又接連滾下來了三四只椰子,那些椰子落地后便把沙灘砸出了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坑,揚起小片的沙塵。 夏千看著地方那些被椰子砸出的深坑,這時才有些后背發涼,如果當時站在那里的是自己,如果當時自己沒有被溫言拉開。 也是這一剎那,溫言放開了她的手,那從他手心傳來的熱源便也遠離了夏千。然而此刻他們站得那么近,夏千甚至聞得到溫言身上好聞的須后水味道,像是海洋的味道。 “謝謝,我剛才,我剛才有些恍惚,我看到你喊我,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我剛才睡醒,腦子本來有些昏,而且我也沒想到椰子會掉下來?!毕那У膬刃倪€是有些驚愕,她有些語無倫次地向溫言道謝。 “全球每年都有近兩百人死于椰子墜落?!睖匮源藭r已經恢復了他一貫的冷靜,“歐洲曾經有個古諺語把死于椰子墜落的人稱為笨蛋?!?/br> 說到此處他也看了眼地上的椰子:“以后盡量不要站在椰樹的下面?!?/br> 而正當夏千想說什么的當口兒,酒店的工作人員大約覺察出了問題,已經趕了過來。 那個酒店的員工還是個小少年,他用一種帶了口音的英語戰戰兢兢地道歉,為酒店管理工作的疏忽而表示歉意。他告訴溫言,酒店原來每天都會檢查椰子,會把已經松動的椰子都摘下來,今天負責這片椰林的本是他,但之前收到他母親重病昏倒的噩耗,導致今晚他焦慮之下忘記了來檢查椰林。 溫言的態度仍舊非常淡然,但是他并沒有為難那個瑟瑟發抖的馬來西亞少年,夏千聽到他用那口語音純正的英文和那個少年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