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陳源卻沒動地方,他說:“來得及,我問問剛才屋里那兩人是怎么回事?” 趙明吉說:“嗨,拿了人家掛失的存折去取錢還不能證明那存折就是他們的唄,本來這事銀行一般不報警,除非特別可疑的。這男的當時態度不好又特別著急,就被我們給弄過來了,這會兒等人保釋呢。咋了你認識他們?” 陳源正想著要怎么回答,那邊陸惜杰就來了電話。陸惜杰笑說:“不好意思啊陳源,我還想著過兩天給你打呢,你有事嗎?” 陳源說:“我看見那兩個人了,他們在派出所,說是拿了別人掛失的存折去取錢沒取上。這事你知道么?” 陸惜杰只想了片刻便明白陳源說的是誰倆,當下樂了,“哦?這我還真沒想到。他們拿的應該是我媽掛失的存折,錢他們是肯定提不出來,怎么人還給抓了?” 陳源無視朋友疑惑的目光,“聽說是態度不好還有些可疑吧,你要過來么?他們這會兒正等人保釋呢?!?/br> 陸惜杰一想,反正他mama去了卓欣欣家,那他就去看看吧,也好聽聽人家是怎么解釋的,再看看是誰來保釋的。 司機把車開得很快,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陸惜杰就到了陸勝天所在的派出所,而這時候來保釋他們的人還沒到。陸勝天看到陸惜杰過來,臉色黑得嚇死人。陸惜杰心情卻是極好的,他笑說:“爸,小姨,你們拿著我媽的存折去取錢,怎么不問我媽借個身份證呢?” 警察問:“你是?” 陸惜杰笑著跟趙明吉說:“警察同志你好,不久前我是陸勝天先生的兒子,不過現在不是了,我就是過來湊個熱鬧的?!?/br> 陸勝天破口大罵:“你個小兔崽子!你怎么會在這兒?!方靜呢?你他媽快點把她給我找過來!” 陸惜杰冷哼一聲,“我媽沒空過來。你不就是想要我媽那個存折么?我知道,這不,上次我媽沒注意給你拿錯了,這次我就把新補辦的折子給你拿過來了,你想提就去提,我這次弄的是活期,密碼沒變,你肯定能提?!?/br> 陸勝天狐疑地把陸惜杰給他的存折拿過來,結果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毛!六!分!錢! 整的就在不久前已經提出去了! 方嫻也瞄了一眼存折,看清上頭的數字之后立馬急了,“這、這錢呢?!” 陸惜杰無所謂地說:“我花了啊,總不可能留給跟自己姐夫通jian的□□花吧?你說是不?小、姨?” 一屋子的人都朝方嫻看過來,本來挺安靜的辦公室里頓時議論紛紛。方嫻臊得臉上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陸勝天更是面子里子丟盡了。這里哪個不是人精似的?陸惜杰這么一說他們還有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道理么!可是陸惜杰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陸勝天臉色鐵青,忍了一會兒沒忍住,提起旁邊的椅子就要砸陸惜杰,誰知還不等陸惜杰反應,那個似乎在哪里見過的陌生男人卻突然橫在了陸惜杰前面! 陳源穩穩地抓住椅子,面色有些冷,他用背對著陸惜杰,朝陸勝天說:“這里是派出所,你確定你要動他?” 陸勝天大喝:“你誰???我自己家的事跟你有個屁關系!”說完他動了一下,卻發現一動不能動! 陳源一只手便比陸勝天兩臂齊上有力得多。他聳了一下把椅子奪來放好,有些厭惡與陸勝天這種人說話。這時陸惜杰問趙明吉,“警察同志,請問跟自己的小姨子通jian是罪么?” 方嫻覺得這話聽著就跟扎在她身上似的難受,便強忍住不安說:“小杰你這孩子真是的,你這是胡說什么呢?!” 陸惜杰說:“我說的是事實啊。小姨你瞞著我媽勾搭我爸,不但要騙我媽的錢讓我爸給你買房子,還讓他們離婚,你那臉,得有墻上的掛鐘那么大,現在來裝什么無辜???” 方嫻嚇懵了,她沒想到陸惜杰連這都知道!就連陸勝天也嚇了一跳,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他一直以為只有方嫻跟他兩個人知道,陸惜杰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陸勝天忍不住開始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方嫻臉上也是陣青陣白,而他們根本想不到陸惜杰知道的遠比這更多!恰巧,這時候保釋他們的人到了。 陸惜杰看到是韓爽,突然明白那句話是打哪來的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韓爽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陸惜杰,一時愣了愣,才說:“喲,這不是小杰么?怎么今兒個沒去擺攤賣餅???” 陸惜杰笑說:“因為想看看會是什么樣的人,來保釋一對jian夫yin婦啊?!闭f完,他在陸勝天跟方嫻恨不得生吞了他的目光下跟陳源一起離開。 ☆、第二十三章 方靜的猜測 這是陸惜杰第一次跟陳源一起下館子,并且還是在有另外一個人的情況下。 趙明吉一開始覺得有點兒詫異,但接觸了一會兒發現陸惜杰這人年紀小,但沒有這個年紀特有的浮躁跟好奇心便也就明白了。陳源這人朋友不多,但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很沉穩,很講義氣。至于年紀,陸惜杰確實是最小的一個。 陸惜杰說:“我這也是緣份,不過還是謝謝趙哥幫忙找回我朋友的車子,不然還真是麻煩了。那車樣停產了,我之前著實愁了一陣兒?!?/br> 陳源笑笑沒說什么,趙明吉卻是個比較能說的。他說:“陳源是我好哥們兒,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不,我還能借你光宰他一頓,值了!” 陸惜杰給趙明吉滿上一杯,“那你就多喝點兒,我只當借花獻佛了?!?/br> 趙明吉干了,干完手機就響了。他掛了電話一臉哭喪著說:“隊里有事,我得先回去,你們倆慢慢吃吧?!?/br> 陳源“嗯”一聲,陸惜杰擺了擺手。 趙明吉就這樣只來得及喝了三杯啤酒就走了,桌上六個菜,包廂里卻只剩下陸惜杰跟陳源兩個人。 不知怎么的,陸惜杰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許是裝得累了,又或者其它什么,總之他很是靜了一會兒,包括表情。 陳源遞過去一支煙說:“還在想剛才的事情?” 陸惜杰勾了勾唇角,接過來卻并沒有抽,他只是聞了聞味道,說:“其實我沒想這么早戳穿他們,但是他們有些事做得確實惡心人。剛才那個女人,對了,她叫方嫻,她的丈夫是一名軍官。但是在大概七八年前吧,那人出任務,好像是在抗洪搶險的時候,殉職了。大家都以為方嫻的兩個孩子是那名軍官的,平時就多有照顧。但其實呢?那兩個孩子是方嫻跟陸勝天的,所以我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讓那位軍官的家人知道,畢竟我覺著用一名烈士的撫恤金來養一個人渣的孩子跟個婊子,這事有點兒說不過去。要不是因為不想影響那位軍官的名聲,我之前在派出所就能讓他倆被唾沫星子淹死?!?/br> 陳源聽完是覺得夠惡心人的。他本身就是個當兵的出身,所以這種事幾乎讓他憤怒! 陸惜杰也是說完才猛地想起來陳源原來當過兵,“抱歉,我沒別的意思,一方面是覺著不管大人怎么缺德,孩子總是無辜的,還有一方面是,我不知道那位軍官的家屬怎么聯系,所以如果真想聯系他們肯定要經過其他人,這事搞不好就會被更多人知道,可這樣好像也對那名軍官有些不敬,畢竟議論聲再倒向一片也會牽連他不是么?” 陳源卻說:“孩子是無辜的不假,但那是他們父母的責任,而不是別人的。至于你說的那名軍官的名聲,你想得很周全,哪怕所有人都認為他沒錯,這種事說著也不好聽。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原來在哪個編制么?” 陸惜杰想了想,“叫駱忠良,在哪個編制……這我還真想不起來了。不過好像以前有人說過是董存瑞班的?” 陳源的臉這下更黑了。 不過要說到臉黑,這時候恐怕難有人像陸勝天一樣黑,簡直快趕上家里擺放的煤堆,因為他突然發現事情不在他掌控了,方靜跟他離了婚,他不但一分錢沒拿到,還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給了方靜!他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最可恨的是回家之后他連個人影子都沒見著,現在這房子真的就跟個倉庫一樣,一點人氣兒也沒有! 方嫻在電話里也是怨氣頗多,“那你說怎么辦?這下子一分錢都沒有拿到不說,你的房子還給了他們娘倆,難不成你讓我拿錢買新房?” 陸勝天也是憋氣得要命,“我這不是還沒見著方靜么!等我見著她非好好問問她不可,她總不能一直不回來吧?” 方嫻說:“她回來有什么用!你忘了你公證過什么嗎?!離婚協議上說得明明白白的,房子歸方靜,陸惜杰的撫養權歸方靜!現在都過完戶了,她連房產證都拿到手了,我們還能怎么辦?我當時就說咱們得多留個心眼兒吧,你偏說方靜那傻子怕跟你離婚不會想到那么多!現在好了,我看你怎么辦!” 陸勝天覺著這是詐騙,他可以告方靜,便說:“我至少讓她把我的房子吐出來!不行到時候咱們賣了那房子再添點兒?!?/br> 方嫻還是不樂意。她的錢還想著自個兒用呢,如果要買房子的話那得多大一筆錢??! 陸勝天說:“小嫻,依我說,不如咱倆干脆結婚算了,這樣以后也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思思跟念念也能叫我一聲爸?!?/br> 方嫻卻不樂意,“你才剛離婚,我倆要是真現在結了婚以后還不得讓人戳脊梁骨?再說了,我要是真跟你結了婚,那思思跟念念的爺爺奶奶還能再給他倆生活費么?!到時候孩子可就得全靠我倆養了?!?/br> 陸勝天一想倒也是這么個道理便不再堅持了,只是想到這次被方靜跟陸惜杰擺了一道,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生生掐死他們才甘心,這種不甘心堆積在心里,最后變成了憤恨,“最好別讓我見著他們,否則看我不打折他們的腿!” 方嫻一撇嘴,“你有本事先見到他們再說吧?!?/br> 而這時,方靜才從卓欣欣家回來。本來她是要在那里住一宿的,但是想到晚上孩子還要自己忙活弄餅坯的事呢,她便沒在那兒睡,想著能幫上一點忙也是好的。只是她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自己的兒子,而且兒子旁邊還有個高高大大的男生! 那男生光是從后面看就已經覺得十分出色,他發型利落,背影透著一股沉著的派頭,白色的短袖襯衫配著淺色的牛仔褲,褲子款式跟她兒子穿得很像,這么一看,她兒子上面穿的也是白色的,不過是t恤。 不知怎么的,在卓欣欣的女兒口中聽來不久的“情侶裝”三個字在腦子里轉了一圈,方靜不由自主地皺著眉看了好一會兒。 陸惜杰跟陳源都喝了點酒,但是很少,兩個人還能保持清醒地閑聊。要說起來他們也是挺無聊的,因為他們從吃完飯的地方一直走到了這兒。 陳源面不改色地說:“后面有人跟著我們,你認識么?” 陸惜杰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下,“暈,是我媽!” 陳源也停下了,方靜也發現自己被發現了,于是快幾步走過來說:“兒子,你這是打哪兒回來???” 陸惜杰說:“哦,出去跟朋友吃頓飯?!?/br> 陳源朝方靜點點頭,“阿姨您好,我是陳源?!?/br> 方靜“嗯”了一聲不知在想什么。 陸惜杰知道母親可能是想多了,便朝陳源說:“那明天再聊吧,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br> 陳源于是轉身走了。 方靜看了會兒陳源的背影,這才問兒子,“喝酒了?” 陸惜杰說:“是啊媽,不過很少,您別擔心,我心里有數的?!?/br> 方靜看了一會兒發現孩子說話清楚走路也正常便不說什么了。不過回去之后她仍忍不住多想。 陸惜杰把床鋪好了說:“媽,您睡這兒,我就睡地上了。雖然現在條件是差了些,但是等新房子下來就好了,咱們再堅持一下?!?/br> 這才八月,天還不冷,但是讓孩子睡地上當媽的總是不忍心,便說:“兒子你睡床,媽睡地上就行,地上涼快?!?/br> 張棟見狀忍不住嘆氣,“我說阿姨,小杰,你們倆就別爭了,我那屋是雙人床,小杰過來跟我一起睡不就行了么?反正都是男的,我不會輕薄他的,哈哈哈哈?!?/br> 本來一件很簡單的玩笑,張棟說完之后陸惜杰跟方靜卻愣了一下,并且幾乎是異口同聲說:“不用?!?/br> 張棟簡直不知道這娘倆為什么如此倔,但是陸惜杰卻明白他mama為什么也拒絕。大概還是想到了莊少風的事情吧,所以…… 果然,夜里睡覺的時候,方靜小聲問:“兒子,你、你是就喜歡莊少風還是就喜歡男生???” 陸惜杰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再一次面對這個問題,但他實在沒辦法欺騙自己,因此只想了片刻便回答:“媽,對不起?!?/br> 方靜沉默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問:“你該不會是,不會是喜歡今天來送你的那個人吧?” 陸惜杰無語了,哭笑不得地說:“媽您說什么呢?我跟他就是朋友。如果有一天我真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我會帶回來給您看看的?!?/br> 方靜其實想說如果是男孩兒的話那就算了,但是想了想,她還是什么都沒說。 陸惜杰暗暗松口氣,卻不由想到陳源。說起來他跟陳源確實挺有緣的,這樣大的城市里數次不約而遇還都有助于他,真是讓人想忘了也難。這次陳源說了駱家那邊的事由他去解決,還不知道結果怎么樣呢。 對了,明天陳源還要上門來殺螞蟻,他mama不會又多心吧? 想到剛才被母親問到的問題,陸惜杰有點頭疼,因此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都沒能睡著。十點多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悄然起身,把陳源給他的那支煙從兜里掏出來聞了一聞,最后放到了一個滿是小動物的陶瓷糖罐子里。那罐子里赫然還有著另一支煙,卻也是跟他剛放進去的一模一樣。他把罐子重新放好才又躺回去,然后這一晚,他做了個十分坑爹的夢。 ☆、第二十四章 你怎么知道 方靜醒來的時候才四點半,但是她的兒子跟張棟起得比她還要早! 張棟夾著雙腿在洗手間門口愁了,“我說陸惜杰!你就開門讓我進去先方便一下不行嗎?!” 陸惜杰對著自來水狠命地搓洗著他的內褲,“稍等一下,馬上好!” 張棟還能說什么?只能再憋一會兒了。不過看到陸惜杰出來的時候手里拿的東西,他賤賤地把眉一挑,給了陸惜杰一個“原來是這么回事啊,別害羞,兄弟我理解!”的表情,把陸惜杰弄得好生郁悶。你不是拉肚子嗎?還有功夫在這兒看熱鬧?!結果看到母親居然也站在門口,他更郁悶了。明明為了避著這倆人刻意起大早偷偷洗的,誰曾想張棟居然會一大早拉肚子還把他媽給吵醒了! 陸惜杰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做春夢,并且還夢遺了,更叫人無語的是他夢里的性幻想對象還是陳源!且他還是被進入的一方。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叫人想撞墻,更感荒唐的嗎?! 方靜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時間臉上就跟開了染坊似的。 陸惜杰強裝淡定地去晾了自己的內褲,然后再淡定地去準備出攤子的事情。最近因為各種忙,所以一連好些日子都是張棟出去賣餅。不過也虧得這家伙沒有文人的清高,倒也什么都能干。 方靜下樓去買早點,張棟便趁著只有兩個人在的時候說:“我說兄弟哎,咱下次別那么小媳婦兒似的躲著洗內褲行嗎?!差點憋死哥哥??!” 陸惜杰懶得理他,進去把屋子收拾了一番之后出來說:“今天你再出一天,我約了個朋友過來幫忙殺螞蟻,明天我出成么?” 張棟不知怎么的眼神有點飄,沒敢正對上陸惜杰。他低著頭說:“成啊,正好今天還有兩個客戶要過來看看呢,我一并解決了?!?/br> 陸惜杰沒注意到張棟的異常,便道了謝,心里想著到時候得給張棟再多分點提成。最近的事張棟幫了他不少忙,以及法律上的問題他也是很多都問了張棟才知道的,這個房主兼朋友很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