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鐘淺接過一杯,舉起,“祝你此行一帆風順,在非洲過得開心,不要曬太黑?!彼D了下,“還有,謝謝你?!?/br> 碰杯,各自一飲而盡。 背景樂不知何時悄然結束,有點曲終人散的味道,鐘淺心里有些感傷,秦岳似乎看出,調笑道:“你要是真舍不得,不如,成全我一個心愿,第一次見面我就提過的?!币婄姕\表情疑惑,他指一下自己嘴巴。 鐘淺笑了下,帶著點“別鬧了”的意味。 秦岳斂起笑意:“回去吧?!?/br> 鐘淺走后,秦岳感覺有點上頭,懶得上樓去胡混,干脆往吧臺上一歪。 不多時,有人叩擊吧臺,他懶得理,聽見周少的聲音問:“人呢?小美女呢?” 秦岳悶聲接道:“什么小美女?” “就是把你迷得不省人事的那個小妖精啊,”周少低頭湊近他耳朵,“哥們兒夠意思吧,剛讓大壯給加了料,總不能讓你餓著走……” 秦岳腦袋一下子抬起來,周少嚇一跳,隨即反應過來,“你不會是把人放了吧,靠,便宜了別人?!?/br> 秦岳一把扯過他衣領,“你他媽……”沒等說完,就把他推搡到一邊去,自己站起身就往外沖,腳步還踉蹌著。 鐘淺剛走出酒吧門就感覺不對勁,頭重,渾身無力,腳步發飄。心說不至于啊,難道這酒的后勁比較大? 下一秒想起這感覺似曾相識,她心中一震,立即加快腳步。 她今天自己開車來的,上了路沒多久,眼前就出現雙影,頭也越來越重。她趕緊把車停到路邊,敲敲頭,強自鎮定了一下,然后拿手機,按鍵時手一抖,手機滑出去。 秦岳的車被他開得飛快,沒多久就看到前面斜著停在綠化帶的一輛車。他下車過去查看,里面的人低頭趴在方向盤上。 果然是鐘淺。 他從半降的車窗伸手進去,開了車門,拍她的臉。 鐘淺臉色潮紅,緩緩掀開眼皮,眼里水霧氤氳,說了句什么他也沒聽清。他伸手把她往出拉,她身體guntang,他心中一顫,這個混蛋到底用了多少料。 把鐘淺放到副駕座上,聽到她呢喃:“送我回家?!?/br> 他給她系安全帶時,看到她剛才拉扯時拽低的領口,露出白色的內衣邊緣,因心跳過快導致胸前明顯起伏…… 他喉結滑動一下,趕緊坐回去。深呼吸兩下,啟動車子。 鐘淺似乎很難受,又用僅有的一點意志壓抑著,時不時地狠狠抖動一下。忽然她左臂一垂,手落到秦岳大腿處。 他猛地一激靈,踩住剎車。 鐘淺并沒意識到自己無意點了火,她現在口渴的很,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秦岳低頭看她的手,又扭頭看她,開口時聲音發?。骸扮姕\,你說這是不是命中注定?我第一次遇見你,你就被人下了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見你,你又……” 她嘴唇微張,紅唇嫣然,像是無聲的邀請。秦岳不由靠近,距離她臉只有毫厘時,他懊惱低語:“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鐘淺低喃了三個字,隨即又含糊說了三個字,秦岳聽清是一個人名,隨即反應過來先前那三個字,是“打電話”。 他忽地就火大。 扳過她的下巴,語氣陰沉道:“姓鐘的到底哪里好????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都不能出現,你怎么就這么傻?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br> 鐘淺目光沒有焦距,完全跟他沒有交流,他一狠心,親上她的唇。 鐘淺麻木了片刻,開始掙扎,拼命扭動身體,兩手也往他身上臉上亂抓。秦岳毫不在意,他一手掌控著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如有自己的意志般,順勢落在她胸前,果然與他預想的手感一樣好。 忽然舌頭一疼,她咬了他。 痛感卻讓他更興奮,隨即咬了回去,血腥味兒在兩人口中彌漫。 他卻不滿足于此,guntang的親吻從她的嘴一路下滑。 鐘淺開始呼叫,掙扎更激烈,秦岳能感覺到車子隱隱震動,腦子里亂哄哄地想,你們也許做過,但未必敢在車里做。 糾纏間,后頸忽然一涼,秦岳動作一頓,抬頭,只見鐘淺已經一臉淚水,她死死咬著下唇,已經咬出血,一抹鮮紅觸目驚心。 秦岳立時就醒了。 清醒后,他才發現鐘淺身體不正常地抖,手也呈痙攣狀,牙齒撞得咯咯響,她拼命從齒縫擠出兩個字: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 3.18 網絡版大約還有4章這樣子,可以冒冒頭一起數倒計時了哈。 可能會有實體書,在想書名中,哪位如果想到合適的,可以通過扣扣、微博留言或私信告訴我,(要求是四五個字,跟內容或人物名字有關)如被采用,贈簽名書一本。 ☆、一秒的天堂 鐘季琛趕到醫院病房時,一眼就看到過道里坐著的秦岳,頭發和衣服都亂糟糟,僵直著脊背看向對面的墻壁。聽到腳步聲,秦岳抬頭,臉頰赫然兩道滲著血絲的抓痕,鐘季琛心里一沉。 秦岳也從迷茫中回過神,面色不善地與他對視,鐘季琛卻沒理會,腳步都沒頓一下,徑直走向病房。 鐘淺躺在床上,被子蓋到下巴,臉色有些蒼白,眼睛緊緊閉著。床頭掛著一瓶藥水。鐘季琛走過去,握住她插著針頭的手。 醫生在一旁解釋病情:致.幻.類藥物,劑量偏高,幸好送來得及時,否則會造成對中樞神經系統的永久傷害……鐘季琛胸腔里火焰蒸騰,兩次,兩次都與那個人渣有關。 想到此,他松開鐘淺的手,跟醫生道謝,推門出去。 他走到又原樣坐著的秦岳面前,一把捉住他的衣領,將人拎起來,一記左勾拳砸向他面門。秦岳沒防備,被打了個正著,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剛站直又是一記右勾拳迎面襲來,鼻子狠狠一痛,立即有熱乎乎的液體流出。 第三拳揮過來時,他閃身躲過,打架基因被喚醒,抓住鐘季琛疏忽予以反擊。鐘季琛臉上挨了一下,下一秒就找了回來。 兩人勢頭兇狠,一言不發,專往對方臉上揍。 聞聲趕來的醫護人員已經嚇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去拉架。 鐘季琛陰沉吼一聲:“都他媽給我讓開?!?/br> 來人被嚇得倒退兩步,秦岳用袖子擦了下臉上血跡,也冷冷一笑:“罵得好。誰也別攔著,我他媽早就想揍你了?!?/br> 等有人跑去把剛坐鎮完一臺手術的院長請來時,老人家辨認了半天,才看清這兩位的真實面目,剛好都是熟人,于是賣了個面子,這才把打得難解難分的倆人拉開。秦岳已經是一臉血,襯衣肩膀處也扯開線。 鐘季琛好一點,嘴角破出血,眼角淤青。淺色外套的袖子染了一大塊血跡,秦岳的。 周圍人都納悶到不行,這兩位有頭有臉的人物,是有什么血海深仇能打成這樣?這哪是打架,簡直是毀容。 鐘季琛讓人隨意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回鐘淺的病房陪她。 秦岳本就喝了許多酒,失血有點多,于是在護士為他處理傷口時昏睡了一會兒。等他醒來,痛感越發清晰,腦子也徹底清醒。怔忡了一會兒起身去鐘淺的病房,站在門口,卻遲遲沒有推門。 他去了院長的休息室。請他幫個忙,今天打架的事,還有鐘淺住院的事,一定要保密,一個字都不要傳出去。 病房里,鐘淺還在睡,護士說藥物里有鎮定成分,能讓她好好休息盡快康復。鐘季琛始終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不多時,他的秘書過來,給他帶了干凈的衣物,他趕緊去換了免得鐘淺醒來被嚇到。 不過等鐘淺后半夜醒來時,還是嚇了一跳。 她看著他的嘴角,想問怎么了,可是嗓子沙啞,沒出來聲音,鐘季琛立即起身給她拿水,一直備在旁邊的溫水。他扶她起身,端著杯子喂她喝。 鐘淺碰到杯沿時嘶了口氣,他提醒她小心,看著她喝了大半杯,扶她躺下的瞬間,鐘季琛注意到她病患服略敞的領口處,有一處不太明顯的紅痕。 她伸手摸他嘴角,心疼地問:“打架了?” 鐘季琛沒答,抿了下嘴唇。 鐘淺在藥效作用下,大腦還有些遲緩,這會兒終于反應過來:“是秦岳?” 他略一點頭。 她的手在他唇邊頓了頓,緩緩收回,視線也移開落到別處。過了一會兒又看向他:“困了吧?” 鐘季琛搖頭,但是眼底的倦色不容忽視,腫起來的眼眶和嘴角涂抹的藥水痕跡更讓他看起來可憐兮兮,儼如一個闖了禍后變得溫順的少年。 還像一只打架受了傷的大貓…… 鐘淺身子往后側了側,拍拍空出的地方,“過來躺一會兒吧,天都快亮了?!?/br> 他遲疑了一下,去關了燈。脫了鞋,躺上去,鐘淺拉起被子蓋上兩個人的身體。黑暗中更利于感情的傳遞和交融,她身上的氣息讓他感覺到心安,低頭親了她額頭一下,鐘淺隨即往他懷里靠來,熟悉的柔軟溫熱讓他心中喟嘆,伸手擁住她。 不多時,鐘淺發出悠長的呼吸。 可是鐘季琛只迷糊了一會兒,就又清醒了。 他想起跟秦岳打斗時,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對話。 他本來一個字都懶得跟這個人渣講,可是這人渣似乎有意找茬,被他揪住衣襟時問他:“你這么下狠手是替她出氣還是出于嫉妒?” 他反問:“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 秦岳低聲吐出兩個字:“今晚?!?/br> 話音未落,就被人抓著肩膀狠狠往墻上撞去。 秦岳靠著墻,一副破敗狀,嘴里卻不停:“姓鐘的,你不過是仗著近水樓臺??墒悄闳绻娴膼鬯?,就該等,等她心智成熟,至少學會怎么相男人。你倒好,就這么把一半大孩子給拖下水,讓她承受本不該這個年齡承受的,為了一己私欲,你他媽連一兩年都不能等?!?/br> 他當時瞇了下眼睛,咬牙道:“你有資格跟我說個?” 秦岳吐了一口血沫子,“我今晚是混蛋了一次,可是你比我混蛋一萬倍?!?/br> 沉沉睡去之前,鐘季琛模模糊糊地想:這世上有多少人以愛為名,實施的卻是變相的傷害?有多少驚世駭俗的愛情,只源于無法抑制的私心,并不值得歌頌。 天剛亮,鐘淺就要求出院。 她已經沒有大礙,身體還有些虛弱,回家靜養即可。 鐘季琛開車送她回去。 還沒到早高峰,一路上車輛稀疏,店鋪緊閉,整座城市還帶著將醒未醒的惺忪??墒晴娂捐〉碾娫拝s十分活躍。 鐘氏的酒店產業一直有海外拓展業務,已進駐東南亞和中東多國,在歐洲幾個重要城市也開有分店。這兩年他開始著手進入北美市場,而眼下的幾通電話正是來自紐約第一家酒店的負責人。 他手握方向盤,戴著耳機,開始時視線還不時落在鐘淺臉上,到了后來隨著通話內容的深入,他眉頭越蹙越緊,再無暇他顧。 鐘淺始終側臉看窗外,身上是一件連帽長袖衛衣,拉鏈拉到下巴。深色衣服顯得臉色更白,嘴唇卻因腫起而有些突兀的紅。 她聽到鐘季琛不時低沉說幾句,或質問或部署,她大致判斷出那邊出了問題,而且還很嚴重。 別墅大門出現時,鐘季琛也剛好結束通話。 他看向她,眼里有些歉意,還有一如往日的深情,拉起她的手握一握,叮囑道:“回去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什么都不要想,等我忙完給你電話?!?/br> 鐘淺垂著眼點點頭,抽出手,轉身推車門。 等她下車后,鐘季琛卻覺得不對,看著她一步步走向大門,背影里帶著一絲落寞,他果斷下車,叫住她。 鐘淺正在面板上輸指紋,他大步走過來,“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