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尚風尚水別墅大門北面的第一個十字路口,崔正浩扶著方向盤,泥頭車引擎轟鳴著,他在等,等待一輛金色的保時捷卡宴。 天漸漸黑了下來,沒到正月十五,所以傳統意義上的“年”還沒過去,別墅區屬于偏僻地區,道路上車流稀少,路燈昏暗,南北路上突然氙氣大燈雪亮,一輛金色卡宴飛速馳來,崔正浩視力很好,離得老遠就看見了車牌,尾數正是16888! 崔正浩的腎上腺素開始分泌,車速飛快,沒有時間多考慮,他猛踩離合迅速掛擋,右腳同時深踩油門,此時泥頭車前方的十字路口前面綠燈亮起,金色卡宴無視紅燈,呼嘯而過,就在它穿越路口的時候,一輛火紅色的泥頭車攔腰撞過來,卡宴車速太快,嗖的一下開了過去,兩車之間就差了那么幾厘米! “西八!”崔正浩大罵一聲,這泥頭車比他在咸境北道開過的燒煤卡車強了何止十倍,但是比起資本主義國家制造的豪華多功能休閑旅行車來說,還是在速度上差了那么一點點。 卡宴躲過了泥頭車的撞擊,但是司機明顯被嚇壞了,方向把持不住,一頭撞上行道樹,碗口粗的白楊樹被撞斷,氣囊炸開,司機被撞的七葷八素。 崔正浩一腳剎車,推開車門跳下去,奔到卡宴旁邊拉開車門,定睛一看,車里就一個人,駕駛員是個十來歲的纖弱少年,戴著黑框眼鏡,滿頭滿臉的血。 撞錯了?崔正浩很詫異,拿出手機看信息,再看車牌號,沒錯啊,一字不差。 一輛帕薩特風馳電掣趕到,劉漢東老遠就看見車禍現場了,心中驚喜萬分,小崔辦事靠譜! 可是到了跟前卻發現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首先王世煌是帶著跟班的,怎么車里就一個司機,再仔細一看,我cao,這不是王家太子爺,王海寧么! 劉漢東對這位跋扈的太子爺沒有一絲好感,這貨撞死也是他的造化,省的以后犯事挨槍子了,不過沒撞到王世煌可是個大麻煩,打草驚蛇,以后再想動他就難了。 “就這一輛車么?”劉漢東急促問道,崔正浩一攤手,滿臉不解,他認為是劉漢東的情報出了問題,害死了無辜的人。 劉漢東再看這輛金色卡宴,車身上貼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裝飾,他忽然明白過來,這是一輛套牌車,王家有兩輛一模一樣的卡宴,上的是同一個號牌,倒不是有錢人家心疼這點上牌費,而是人家根本對法律什么的毫不在意,愛怎么玩就怎么玩。 此地不宜久留,趁著這會兒周圍沒人沒車,劉漢東招呼崔正浩趕緊閃,忽然卡宴里的王海寧醒了過來,惡狠狠道:“是你!劉漢東你他媽想殺我!我爸絕對饒不了你!” 劉漢東大怒,不帶這么冤枉人的,明明是自己想殺王世煌,關你王海寧屁事啊,不過既然暴露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料理了,他兇光畢露,朝崔正浩一歪頭,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崔正浩從小腿褲管下拔出長匕首,二話不說就上去了,王海寧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結結巴巴道:“別別別,別殺我?!?/br> 眼瞅著匕首就伸到了喉嚨上,顯然小崔殺人很有一套,直取要害咽喉血管氣管而去,而不是像那些沒殺過人的生手一樣,拿把刀在人身上亂捅,幾十刀下去都傷不到要害,全靠大失血才掛掉。 王海寧被安全帶困在座位上,腿腳嚇得酥軟,動也不敢動,褲子轉瞬間就濕了,他嚇尿了。 小崔正要拉脖子,劉漢東叫了一聲制止他的行動,本來一樁完美的車禍意外,動了刀子就變成妥妥的謀殺了,這可不行。 劉漢東指了指泥頭車,又指指卡宴,示意崔正浩再撞一次,小崔會意,麻利的跑了回去,上車發動,可是泥頭車關鍵時刻掉鏈子,怎么擰鑰匙也發動不起來了。 兩輛汽車從路上經過,看見車禍卻沒下來幫忙,這年頭道德淪喪,助人為樂的好人越來越少了。 不過這也提醒了劉漢東,此地不宜久留,怎么弄死王海寧成了大問題,不管怎么樣,第一不能讓她活著回去,第二,不能被人發現。 崔正浩也很緊張,又從泥頭車上蹦下來,再次拔出了利刃,忽然遠處車燈閃爍,又有車來了,劉漢東將崔正浩的匕首接過來,鉆進車里割斷了王海寧的安全帶,將他拽了出來。 “有種弄死我,不然我一定弄死你!”王海寧大概察覺到劉漢東一時半會不會殺自己,氣焰轉瞬又上來了。 劉漢東掃臉一個大嘴巴,這一巴掌打得真親切,王海寧一聲悶哼就昏厥過去,劉漢東一把扛起他,單手掀起帕薩特的后蓋,將人丟了進去,坐上駕駛席,那邊崔正浩不用吩咐,早已坐進后排。 “坐穩!”劉漢東彈射起飛,絕塵而去。 轎車飛馳在荒郊野外的道路上,劉漢東心亂如麻,不知不覺間,前面是鐵路道口,三年前舒帆被綁架的那個夜晚,自己被人冤枉,駕車狂奔逃命,就曾在這個道口奮身一躍,躲開了警察的追捕,而今,自己竟成了真正的綁架犯! 尾箱里裝著世峰集團的太子爺,這可是個燙手山芋,怎么殺,怎么埋,都得認真考慮,劉漢東當過警察,更知道警察的辦案手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自己這趟活兒辦的不利索,路上不知道被多少監控拍下來,破案只是早晚的問題。 他狠狠砸一下方向盤,懊惱不已,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尾箱里鬧騰起來,大概是王海寧醒了,在亂踢亂蹬。 劉漢東一打方向盤,走小路向江灘而去,那邊更加偏僻荒涼,適合做一些隱秘的事情,而且江灘上有不少石頭,給王海寧拴上一塊大的,丟江里保證浮不上來。 江灘上蒿草叢生,汽車開不進去,冬日酷寒,西風勁吹,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劉漢東掀開尾箱,將王海寧提了出來,往胳肢窩下面一夾,大踏步向江邊走去。 小崔拎著刀緊緊跟隨。 江灘上停著一艘銹跡斑斑的破船,劉漢東將王海寧丟進了船艙,找了個干凈地方坐下,拿出煙來抽著,臉上陰晴不定,他在琢磨怎么毀尸滅跡,要不把車里的汽油抽出來,殺了之后澆上油燒成灰再丟進江里?或者大卸八塊,腦袋用石頭砸爛,全部丟進江里? 小崔蹲在另一邊,把玩著手中雪亮的匕首,他臉龐漆黑,穿的很rou絲,就像那些路邊等活兒的底層民工。 王海寧從小接觸的都是父親叔叔江湖上的朋友,帶大金鏈子穿阿迪達斯,刺龍畫虎剃個禿頭,吆五喝六威風八面,熏陶的他也帶著一身江湖氣,在學校拉幫結派,欺壓良善,在外面招搖跋扈,不可一世,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落單的一天。 “別想勒索我爸,你們一毛錢也拿不到?!蓖鹾幠懽佑执罅似饋?,他猜測劉漢東把自己綁來是為了索要巨額贖金,所以自己的性命無憂。 “把衣服脫下來?!眲h東道,他想好了,還是大卸八塊比較好,但衣服是個明顯的線索,那些追查無頭尸體的協查通告,都是把衣服首飾作為重要特征來說的。 “你想干什么?”王海寧往后縮了兩步。 “脫?!眲h東迸出一個字,眼神忽然變得極其兇狠。 他殺意已決。 王海寧嚇哭了,泣不成聲:“你欺負人,我又沒惹你,你殺我干什么,我……我,我不想死,我才十八歲?!?/br> 劉漢東不耐煩了,上前一個大耳刮子,王海寧被抽的一個踉蹌歪倒在地,另一側臉蛋也腫了起來,他淚珠子啪啪往下掉,顫抖著手脫下了上衣。 “褲子也脫,一身尿sao味,媽的!”劉漢東喝道。 王海寧繼續脫著衣服,劉漢東卻察覺到不對勁,纖細的胳膊腿,雪白的肌膚,沒有喉結,沒有胸部,這尼瑪到底是男是女? 第六十四章 今夜有暴風雪 今年冬天很冷,尋常老百姓騎電動車上下班,必須全副武裝,帽子圍巾手套護膝大棉鞋,秋褲線褲大棉褲,要不然一路下來能凍成冰人,可上流社會的人士們也不是這種打扮了,比如王海寧,九分褲下面就是裸腿,是絕不會穿什么秋褲的。 現在王海寧已經把褲子脫了,兩條小細腿筆直雪白,瑟瑟發抖,他穿一條很傻逼的內褲,上面印著喜羊羊,劉漢東很納悶,尼瑪這貨真是陰陽人不成? “脫光!”劉漢東喝道。 王海寧扭扭捏捏不愿意脫,淚珠子啪啪往下掉,再也沒有當初囂張跋扈的氣焰,這副娘娘腔更讓劉漢東火冒三丈,箭步上前,將其按倒在地,粗暴扯下他的喜羊羊內褲。 沒有想象中奇異的陰陽人的一套家伙,但總的來說和普通女人沒啥區別。 “我cao,女的!”劉漢東愣了。 王海寧夾緊兩腿,往后縮著,縮進角落,大氣不敢出,絕望和恐懼已經將她的精神摧垮,滿腦子都是被人先jian后殺,再jian再殺的兇殘恐怖場面。 劉漢東的表情變幻莫測,他倒沒想過把王海寧給上了,一來他不是人渣,二來對這種中性妞兒也不感興趣。 思想斗爭了半天,劉漢東用腳尖將喜羊羊內褲挑起踢過去,他動搖了,王海寧居然是個丫頭,雖然不會降低對她的反感,但是殺女人這種事兒,劉漢東做不出來,更何況這丫頭罪不至死。 外面陰風怒號,漫天飛雪,轉眼間江灘上就白茫茫一片。 劉漢東拿出手機,看到天氣預報顯示今夜有暴雪橙色預警。 小崔蹲在不遠處,明顯焦躁起來,匕首在船板上亂劃一氣,他在用無聲的語言催問劉漢東,大王,殺不殺?大王,殺不殺! …… 十字路口橫著一輛泥頭車,路邊斜著一輛卡宴,兩輛車的司機都不見了,交警已經趕到現場,但沒往刑事案件上想,以為傷者已經被送醫院搶救,這就耽誤了最寶貴的營救時間。 大雪紛飛,全市各主要路段均出現車禍以及交通堵塞現象,交警全部上路疏導,事故太多處理不過來,所以這輛卡宴并沒有引起特殊關注,按照程序拍照留存證據后交拖車拉走。 誰也沒注意到,卡宴里一部土豪金手機不停的震動著。 尚風尚水別墅,王世峰正不停撥打著女兒的手機,卻怎么打都沒人接聽。 女兒是王世峰的心頭rou,從小就把海寧當成兒子來養,把她慣得無法無天,橫行霸道,比最頑劣的紈绔惡少還要壞上幾分,喝酒抽煙飆車打架泡妞,青春期少年該做的壞事她一點不拉,這一切王世峰都是知道的,卻從不過問。 今年寒假,王世峰帶著女兒去了夏威夷,在那兒過的除夕,兩天前才剛趕回來,說是要參加朋友的生日聚會,這會兒外面暴雪肆虐,女兒沒帶司機,自己開著卡宴出門的,她喜歡飆車,尤其是酒后飆車,撞死別人無關緊要,大不了賠錢就是,可這大雪天路滑,把自己傷到就不好了,所以王世峰不停撥打著電話。 依然沒人接,興許是玩的太嗨,手機丟在一旁了。 王世峰嘆口氣,女兒什么時候能長大啊,看她這德行,興許是女同性戀,自居抱外孫子的希望極其渺茫,可恨二弟王世煌也不爭氣,三四十歲的人了還不結婚穩定下來,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 …… 朱雀飯店,胡朋帶著兩名刑警匆匆進入大堂,一名工作人員上前引領他們走內部電梯上到了劉市長辦公的樓層,會議室內,已經坐滿了人,居中的是劉飛,右手是沈弘毅,旁邊有兩一男一女兩張生面孔,表情都很嚴肅。 胡朋立正敬禮,心跳加速,這個陣勢讓他有些忐忑。 劉飛笑著問:“你就是咱們市局的胡神探?” 沈弘毅道:“胡朋的偵破能力在局里是數的著的,不過這個案件的偵破,離不開鑒證中心的大力配合,對了,老胡,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省紀委的劉國驍主任,這位是省高檢的李秀麗檢察官,大家認識一下吧?!?/br> 簡單寒暄后,沈弘毅說:“小胡,你再把案件理一下?!?/br> 胡朋干咳一聲道:“除夕前夜,我們在蘊山區花火辦事處轄區內花火村水塘內發現一具殘缺不全的女尸,經過顱骨復原以及dna檢測,發現與北河縣電視臺前女主播丁素素相同,丁素素一年前赴美留學,直到今天,她的微博還在更新,但我們查驗了ip地址,核實微博發布者應在國內,也就說,有人殺害了丁素素,并且營造出她還活著的假象,以蒙蔽被害者的家屬?!?/br> 沈弘毅接著說:“經偵查,丁素素和近江市副市長黃平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我們懷疑丁素素的死,黃平是最大嫌疑人,所以我們暗中進行了調查,結果在北河縣丁素素前男友的家里,發現了黃平的不雅視頻錄像,以及黃貪贓枉法的確鑿證據?!?/br> 胡朋接口道:“丁素素的死,據查是本地一個叫李奇的混混下的手,而李奇在八月份曾經收到過十五萬巨款,相信這筆錢就是買兇殺人的費用,經查這錢是世峰集團的王世煌支付的,而世峰集團在黃平擔任主管建設的副市長期間,曾經多次違規拿地,違規售房,這些證據我們已經掌握?!?/br> 劉國驍和李秀麗認真傾聽,筆走龍蛇,在本子上記錄著。 劉飛敲敲桌子道:“中央三令五申,對腐敗要零容忍,可有些干部總是當耳旁風,他們輕視了黨的決心和毅力,黃平貪污受賄,以權謀私,買兇殺人,黨紀國法都不能容他,省紀委,市紀委已經立案,這不是一起孤立的案件,還牽扯到方方面面,我們不怕拔出蘿卜帶出泥,黃平這把保護傘下那些黑惡勢力,一定要堅決打擊,絕不姑息!” 說完,劉飛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紛飛大雪,久久不語。 大家都沉默著,黃副市長是劉飛從建設局長的位子上提起來的,任職還不滿一年就要拿下,劉市長的威信勢必受到影響,壯士斷腕,這是何等的魄力啊。 “行動吧?!眲w淡淡地說。 黃平是省管干部,雙規他的任務由省紀委進行,而逮捕王世煌的重任則交給了刑警們,至于檢察官們,他們負責提起公訴,在法庭上嚴懲這些敗類。 …… 江心島會所,外面白雪皚皚,千里冰封,里面溫暖如春,王世煌洗了個桑拿,穿著睡袍坐在躺椅上,看著窗外雪景,心情甚佳,胯下美人賣力吮吸著,讓他飄飄欲仙。 阻擊歐洲花園是王世煌獨立cao作的第一個大項目,以往他只是跟著大哥干一些高級打手的活兒,殺個人滅個口什么的,現如今大哥準備退休,帶著海寧移民美利堅,世峰集團未來的當家人就是他王世煌了,要是不干點漂亮的事兒,怎么能讓大哥放心自己的能力呢。 王世煌曾經替黃市長除掉一個大麻煩,那小娘們貪心不足想二奶上位,黃副市長錦繡前程豈能壞在一個娘們身上,他把這個苦惱向王世煌提了一下,王總就心領神會了,花錢雇了個三進宮的老手,把丁素素給做了,活兒干的很利索,值這個價。 解決掉麻煩之后,黃市長投桃報李,在歐洲花園項目上給予了極大幫助,協調規劃局、房管局、水電煤氣系統一起封殺慶豐公司,逼得他們不得不就范,當然王世煌也不會吃獨食,把這個項目拿下之后,黃市長得一半,幫忙的領導們都有豐厚孝敬,雖說世峰集團得到的好處不是最多的,但以后合作機會多得是,空手套白狼的業務再弄幾次,足夠子孫吃八輩子的。 設局陷害祁麟,威逼利誘王嵐,都是王世煌親自cao作的,他很是自鳴得意,覺得自己本事比大哥還厲害,從今往后,近江的江湖上,將會流傳王世煌的威名,龍開江,李隨風,甚至王世峰這些名字,都將成為歷史。 江心島會所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位于淮江中心,必須乘船才能登島,所以安全性極高,和世峰集團有關系的那些領導干部,在這兒進行娛樂活動的時候都很放心,一來警察不會查,二來王家兄弟口碑好,不會搞什么針孔攝像留存把柄之類不道德的事兒。 今夜暴雪襲城,全市交通大癱瘓,島上卻如同世外桃源般優哉游哉,世峰集團的十幾名特保都蹲在屋里抽煙聊天,外面沒人值班,攝像頭也被大雪壓歪,看不到江面上的情況。 沒人留意到,兩艘水上公安分局的巡邏艇正在接近江心島碼頭。 沿江而下二十公里,荒涼的江灘已經完全被大雪覆蓋,劉漢東檢查了帕薩特,發現車輪被凝固的泥漿凍住,他們被徹底困在了這里。 回到船上,王海寧依然縮在角落,她已經穿上了衣服,冷風和雪花從千瘡百孔的縫隙灌進來,冷的刺骨,別說單衣了,就是羽絨服都擋不住這種寒氣。 劉漢東脫下m65外套丟過去,暴風雪冷卻了他的殺意,首先王海寧沒有必死治罪,再說動了她,和世峰集團的仇怨才真的是不死不休,以劉漢東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對抗王世峰。 王海寧怯生生撿起外套,遮住自己,外面暴雪肆虐,宛如世界末日,這更增強了她的恐懼,自己的生死,就在眼前這魔鬼的一念之間。 只要能活,讓自己干什么都行。 第六十五章 大廈將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