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金沐塵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回頭就走,林格格反應過來,從床上蹦下來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干爹,饒了我們吧?!蓖瑫r以眼神示意情郎快跑。 愈淼楓臉上還帶著傷,是抗少結婚那天被人打得,他倒是挺硬氣,并沒有趁機逃竄,而是很光棍地說:“別為難格格,有什么事兒沖我來?!?/br> “別殺他,是我先勾引他的?!绷指窀窨薜美婊◣в?,泣不成聲,她可聽說了,金市長前一個二奶因為惹怒了他遭到暗殺,汽車都撞成了廢鐵。 金沐塵真的是氣急敗壞,辛曉婉背叛他,林格格也背叛他,為什么自己的女人都是白眼狼呢,幾百上千萬的錢養著,還他媽偷人! 他眼神陰冷,掃視著這兩個人,到底是正廳級領導,不怒自威,氣場強大,愈淼楓心底剛冒出來的一絲鋌而走險的歹念也被壓了下去,氣焰大減,舔舔嘴唇垂下頭。 林格格被金市長的陰鷙眼神嚇得發毛,哭道:“干爹,饒了我們吧,讓我做什么都可以?!?/br> “你呢?”金沐塵問愈淼楓。 “只要你不報復我們,做什么都可以?!庇禇鞯吐暤?。 “轉個圈?!苯疸鍓m冷聲道。 愈淼楓乖乖轉了個圈,他也是藝術學院練舞蹈的,外形俊朗,身材頎長,賣相極佳。 金沐塵點點頭,對林格格道:“你先出去?!?/br> 林格格不敢違命,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 “你?!苯疸鍓m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指著赤身裸體的愈淼楓,“去浴室把嬰兒油拿出來?!?/br> …… 爛尾工地,劉漢東出去辦事了,辛曉婉寫了一張清單給祁慶雨,托他去超市買些東西,祁慶雨一看就傻了:“鄉下超市可沒有麒麟一番榨,也沒有西冷牛排和三文魚,要不你再換換?!?/br> 辛曉婉說:“你到麥德隆去買啊,笨?!?/br> 祁慶雨愁眉苦臉:“弟妹別難為我了,麥德隆來回打車幾十塊錢,一頓飯都有了,還是換點老百姓吃的東西吧?!?/br> 辛曉婉沒辦法,畢竟現在不是有錢人了,只好重新寫了一張清單,油鹽醬醋洗滌劑,雞rou活魚米面油,各種生活物品。 “油的話,沒有初榨橄欖油也就算了,但決不能買轉基因的大豆油,醬油要釀造的,醋也要釀造米醋,不能買那種塑料袋裝的哦?!?/br> 祁慶雨點頭哈腰:“弟妹我知道了?!泵Σ坏刳s緊跑了。 “別忘了買兩雙拖鞋,還有枕頭?!毙習酝裨诤竺婧爸?。 送走了祁慶雨,辛曉婉在爛尾工地里溜達著,審視著自己的“莊園”,覺得也沒這么糟,收拾收拾興許能弄個唐頓莊園出來哩。 此時劉漢東已經來到了市區,找了個公用電話聯系了譚家興,約他出來見面,兩人在菜市場附近的小網吧門口碰了頭。 “家興,賭船是詹子羽的,他現在懸賞二百萬捉我和王星,據說我還上了追逃名單,事情不可能輕易了結,必須反擊才行?!?/br> “怎么反擊?弄死詹子羽?”譚家興皺起眉頭,顯然覺得這個計劃不靠譜。 “詹子羽下回再弄,這次先弄張宗偉,我想了一條借刀殺人之計,不過需要投入很大本錢?!眲h東道。 譚家興眼睛一亮:“怎么講?” “拿出一部分錢塞給張宗偉或者他的家里人,同時讓詹子羽知道,把他當成內jian處置了,一舉兩得,既解了危局,又報了仇,你看怎么樣?” “好辦法,二百萬夠不夠,我把我那份拿出來?!弊T家興當即同意。 “這筆錢越多,張宗偉的可疑就越大,我看三百萬才靠譜,咱們各出一百萬,我先墊上,回頭再和王星聯系,有舍才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舍不了錢殺不了張宗偉,現在的問題是,張宗偉家住在哪里,家里怎么個情況?!?/br> 譚家興想了想道:“我媽應該知道,問問她?!?/br> 十分鐘后,劉漢東跟著譚家興來到一棟八十年代的公寓樓,譚家興就住在這里,他還沒結婚,和母親meimei同住,房子只有六十平米,墻上掛著譚父的黑白遺像,穿著警服英姿勃勃的男人,眉眼依稀和譚家興很像。 家里沒人,兩人稍坐片刻,譚母買菜回來了,見兒子朋友在,很客氣地打招呼,說你們先聊著,我這就做飯,中午一起吃飯。 譚家興說:“媽,你先別忙,有個事兒和你說?!?/br> 譚母疑惑著坐下。 “媽,張宗偉放出來了?!弊T家興道。 譚母一顫,“這個殺人犯怎么這么快就放出來了,法院怎么搞的?” “他不但放出來了,還混得很好,和詹子羽稱兄道弟的,媽,你知道張宗偉家住在哪兒么,他家里還有什么人?” 譚母緊張起來:“家興你要干什么,千萬不能干傻事啊?!?/br> 譚家興說:“你放心,我心里有數?!?/br> 譚母還是不放心,不愿意將掌握的情況告訴兒子,劉漢東不好插嘴,只能默默坐著。 忽然房門被敲響,譚家興上前透過貓眼看了一下,外面站著幾個人,有交警大隊的領導,也有派出所民警,他急忙向劉漢東打個手勢,示意他躲到房間里去,然后才打開了大門。 一群或穿便衣或穿制服的警察進來了,向譚家興出示了證件,請他回去協助調查,譚母上前護住兒子,聲音高亢:“你們開除我兒子還不夠么,還要抓他!” 帶隊的領導和顏悅色道:“阿姨,不是抓他,是有些事情請他回去說清楚,沒什么大事,別擔心?!?/br> 譚家興也說媽你別怕,我沒犯事。 于是譚家興被帶走了,劉漢東這才從屋里出來,譚母眼圈通紅,正要說些什么,家里電話又響了,接了說了幾句,表情更加緊張。 “小云別怕,沒事的,晚上回來住?!弊T母掛了電話,對劉漢東說:“我女兒在師范大學讀書,剛才學校保衛處把她的電腦收走了,說是涉嫌了什么推手謠言,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們譚家到底得罪了誰啊?!?/br> 劉漢東說:“這是詹子羽在打擊報復你們,這只是開始,將來的麻煩事兒多著呢?!?/br> 譚母道:“太欺負人了,我要到省委門口告御狀去?!?/br> 劉漢東說:“阿姨,這不是辦法,你狀子還沒遞上去,人就先進精神病院了,要我說,還得自己想辦法,不能依靠別人?!?/br> 譚母道:“你有什么辦法?” “你只要把知道的張宗偉的家庭情況告訴我就行?!?/br> “那好吧,我慢慢給你講……” 譚母守寡多年,獨自拉扯兩個孩子長大,一直沒忘記報仇,十年前為了索取民事賠償,她經常到張家去討債,對張宗偉的父母很熟悉,據她說,看到這一對公母就知道怎么養出張宗偉這樣的惡棍了。 張父是賭鬼加酒鬼,張母是標準潑婦,張宗偉還有一個兒子,今年差不多也有二十歲了,據說職高都沒讀完就輟學在社會上混了。 劉漢東聽譚母絮絮叨叨聊了一下午,五點多的時候,一個戴眼鏡的短發女孩回來了,她是譚家興的meimei譚云,師范大學四年級學生,落落大方和劉漢東打個招呼就坐在母親旁邊。 又過了一小時,譚家興回來了,他說交警大隊把他叫去是談和解的事情,讓他不要緊盯著詹子羽咬了,更不要聯系外地媒體曝光什么的,那樣是很不明智的行為,要多為自己,多為家里考慮,安分一點的話,組織上可以考慮恢復他的工作。 “笑話,現在想起來說好聽的了,早干什么去了,這幫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弊T家興嗤之以鼻,他才不稀罕回去當交警,在馬路上風吹日曬吃尾氣。 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怎么對付張宗偉,劉漢東建議找到張父或張母的銀行賬號,打一筆錢進去,然后再故意曝光,讓詹子羽猜疑張宗偉。 “不妥?!弊T家興搖搖頭,“很可能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br> “是啊,我欠考慮了,而且太過麻煩?!眲h東再次沉思起來。 “要不弄些黃金給他們?”劉漢東又道。 譚母說:“也不好,這兩口子都是見錢眼開的貨,見了金子肯定藏得嚴嚴實實,連兒子都瞞著?!?/br> 譚云插嘴道:“其實有個更好的辦法,就是使用外幣,給他們老兩口一筆外幣,這錢如果不兌換成人民幣就沒法花,到銀行兌換的話就必須出具身份證,銀行記錄加上監控視頻,想賴都賴不掉?!?/br> 劉漢東挑起大拇指:“大學生就是大學生,就照你說的辦?!?/br> 計謀定下,劉漢東沒留下吃飯,轉了幾道車回到廢棄工地,離得老遠就聞到香味,走進工棚一看,差點沒認出來。 污漬斑斑的案板被擦得干干凈凈,還鋪上了嶄新的花格子臺布,杯盤碗筷全刷洗干凈,閃閃發光,辛曉婉系著圍裙在做菜,油鍋里爆香姜片,下雞rou翻炒,倒醬油、老抽、料酒、白糖、醋,鍋蓋一蓋,拍拍巴掌歡快道:“搞定,燜上文火收汁就好了?!?/br> 劉漢東道:“看不出你還會做菜啊?!?/br> 辛曉婉回過頭,嗔道:“嚇死人家了,在人家背后偷看什么呢?!?/br> 第六十四章 白娜被潑酸液 劉漢東在辛曉婉屁股上粗暴的拍了一巴掌:“什么偷看,該看的不都看過了么?!?/br> 辛曉婉跳到一邊:“壞死了你,別鬧,人家做飯呢?!?/br> 劉漢東沒有繼續上下其手,雖然昨夜春風幾度,但他總覺得是辛曉婉只是露水姻緣,沒那么親密。 “這道菜叫三杯雞,是江西菜,材料不夠做的不正宗,不過給你們下酒足夠了,等以后有機會,你把你的哥們叫到咱家來,我天天給你們做各種好菜吃,我還會釀酒呢,葡萄酒,青梅酒,桂花酒,對了,今天出去辦事怎么樣?順利么?”辛曉婉一邊利索的切著番茄和黃瓜,一邊問道。 從背后看過去,她頭發挽起,潔白的脖頸修長,穿的是碎花短衫和一條很短的牛仔短褲,露出兩條筆直的腿,下面是小涼拖,很有點居家的感覺,但怎么看都和這破敗的工地格格不入。 “想什么呢?”辛曉婉雖然沒回頭,也能猜到劉漢東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連。 “沒想什么?!眲h東支吾道。 “不許打壞主意哦,祁大哥就在附近?!毙習酝竦?。 劉漢東無語,出去抽煙。 不大工夫飯菜做好,三人坐在桌旁吃飯,祁慶雨明顯有些不適應,以往都是蹲在地上端著大碗吃掛面,最多買份涼菜,喝瓶啤酒,今天卻是桌布碗碟酒杯水杯齊備,還點了支小蠟燭,連筷子都是新買的竹筷,菜肴做的精致,色香味俱全。 “要不要吃前念經???”祁慶雨小心翼翼問道。 “那叫禱告,不用了,咱們都不信耶穌?!毙習酝耖_了三瓶青島啤酒,一人一瓶。 “首先感謝祁大哥把莊園借給我們棲身,然后預祝祁大哥早日重振雄風,事業發達,干杯?!毙習酝裨捳f的一套一套的,劉漢東不禁感慨,這娘們上得廳堂下的廚房,臥室里更是一把好手,怪不得金沐塵花巨資包養她哩。 喝完了啤酒開始吃飯,辛曉婉幫他們盛飯,自己也盛了一小碗,夾了菜跑出去坐在小板凳上,用雞rou施舍幾頭聞到香味跑來討飯的臟兮兮野貓。 吃完飯,辛曉婉又搶著刷碗,說你們男人刷不干凈,這活兒我來就行。 兩個男人躲到一邊抽煙,劉漢東問祁慶雨最近在忙什么。 “這爛尾樓是我一輩子的心病,我想把它重新建起來?!逼顟c雨信心滿滿道,“江東建工集團的前老總是我朋友,剛從監獄里出來,有他幫我蹚路子,基本不成問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銀行貸款,償還債務,欠的錢實在有點多?!?/br> “多少?” “上億?!?/br> 劉漢東并沒有倒吸一口涼氣,而是思索了一陣,說:“上億資金倒也不算多,銀行里有的是錢,關鍵是怎么貸出來,不但要有關系有面子,還得讓人覺得你靠譜,就像農村壓水井,壓水之前得先往里面灌點水,你需要一筆啟動資金,還需要一輛好車?!?/br> 祁慶雨一攤手:“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上哪里去找啟動資金,能借的都借過了,除了一張老臉,我什么都沒了?!?/br> 劉漢東說:“我想想辦法,先拿個幾十萬出來用用?!?/br> 祁慶雨也不客氣,“漢東,我現在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不過那些錢都是在我風光的時候借的,我現在這么落魄,你還能借錢給我,我啥也不說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成,那是命,成了,歐洲花園有你一成的股份?!?/br> 劉漢東半開玩笑道:“才一成啊?!?/br> 辛曉婉遠遠喊道:“來看電視,大新聞?!?/br> 工棚里擺著一臺老舊的二十一寸長虹彩電,支著天線接收電視節目,現在收看的是江北電視臺的《暗訪》節目,主持人白娜正在講述橫行江東的假洋酒事件。 “昨日,近江市保稅區庫區發生一起交通意外,失去控制的集裝箱卡車撞開一處暗藏的洋酒生產車間,我們的記者正在附近采訪,記下了這一幕,請看屏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