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葉溪石回頭,見佞修面色青白猶帶病氣,站在一旁不聲不響,見他額間細汗,應該是累得不行了,“身體可安?” “尚可?!必藁貞?,而后指指前方,“前方下了凌云梯,再往前見了落星湖,會有谷中弟子接見?!?/br> “你非萬花谷弟子,怎知前方地形?”曹一征看他問,眼中懷疑之色不加掩飾。 “多年前來過?!必廾銖娔芸吹讲芤徽鞯拿娌枯喞?。對他而言,這個少年就一路人甲,管他態度好不好,當務之急是在萬花谷里謀個職位住下來養老。要是條件許可,治治眼病也好。 不等佞修暢游一番谷中美景,不知道從哪里飄來一股青煙,合著谷中山嵐,葉溪石和曹一征率先無聲倒下。佞修嗅著空氣中細微草香,分辨出是一味*香,作為戰斗力弱雞的一個近視眼,佞大糙看武功不弱的葉溪石和曹一征都倒下了,沒道理他還站著當靶子。假裝腦袋發暈,腳下發軟,他看準了位置倒在曹一征身上,把他當人rou墊子。 假裝中招昏迷的曹一征:“……” ☆、第2章 不多時,佞修聽到微不可聞腳步聲,只有一個人。 那人越過葉溪石,直接到了佞修身邊,拽著佞修一只手腕把他扔到一邊露出底下的人rou墊子,動作野蠻到佞修似乎聽到自己手腕咯吱響的聲音,可別是折了,休養起來麻煩。 原本假裝中招昏迷的佞修咬了咬牙,沒出聲,眼睛睜開一條縫打量來人,這雙眼睛就只能看到這哥們黑藍勁裝扎著個大馬尾,身量偏瘦卻也高挑,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了。 那哥們把曹西征翻過來面朝青天,然后彎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好好的清白都沒了。 佞修舒坦地躺著裝死順便看戲的時候,曹西征正心中暗罵:該死的唐門竟潛伏在萬花谷入口守株待兔,真是小瞧了他。 曹西征身上藏了一味從南疆帶來的稀有草藥,他此次來萬花谷,正是想請醫圣孫老先生替他配一方救命的藥。 暗中考量了一番,內里流轉順暢,四肢雖有些乏力但也有一爭的機會。 待唐門近身搜身的時候,曹西征找準了機會,閃電出手,唐門的功夫不弱,兩人竟徒手過起招。唐門是耍暗器的,手上功夫厲害,曹西征處在劣勢,時間一長漏了空門當胸挨了唐門一掌,氣脈凝滯吐了口血。 在這二人較勁的時候,佞修已經爬起來,琢磨著左手那么疼不會真的骨折了吧,一邊高高舉起右手,啪啪啪就甩在昏迷不醒的葉溪石臉上。 聽到動靜望去的兩人皆是一愣,趁著別人昏迷打臉得多陰險? 他們不知佞修有個人設叫打臉百分百能讓昏睡中的人清醒過來。 哪怕唐門配置的*香有多厲害的藥性,葉溪石臉上挨了佞修的巴掌,不其然悠悠轉醒。 葉溪石睜開眼就見佞修黑發散亂搭在猶帶病氣慘白的臉頰兩側,一雙清艷的丹鳳眼含著淚光擔憂地望著他,竟似流水落花扶風之美。 佞修真心覺得自己左手骨折了,這個逗比藏劍看著自己發什么呆?佞大糙不客氣地又是一巴掌甩在葉溪石臉上,“葉大俠,可清醒了?”那模樣分明是葉溪石再不答話,他就繼續打的架勢。 葉溪石連忙點頭稱清醒了,抬頭而望見曹西征與一唐門詫異地望著他, “葉大俠,這唐門圖謀不軌,我親眼所見他欲撕扯曹少俠的衣裳行不軌之事。葉大俠,快助曹少俠脫離此人毒手?!必蘖x正言辭睜著一雙高度近視的眼睛說話,言辭鑿鑿,周正浩氣。 “竟有此事!”葉溪石大為吃驚。 唐門炮哥冷冷一笑,長腿一伸粗魯地將曹西征踢到邊角去,佞修聽著曹西征那聲壓在喉嚨里的悶吭也知道該有多痛,可別是踢斷了肋骨。唐門手中持著弓弩,銳利箭弩直指佞修,張口說話聲音沙啞仿佛許久不曾說過話又低又冷,像是在耳旁耳語一般聽得耳蝸發燙,“且當我圖謀不軌,謀得也該是你的顏色。你長得細皮嫩rou身條風流可比這天策漂亮許多。如何?可愿與相公我回唐家堡?!?/br> 老子喊你相公公你特么敢答應么!佞修要是沒把武功丟了,現在肯定打得這唐門滿地打滾半身不遂菊花脫肛??上F在戰斗力弱成一盤菜,簡直是逆來順受的典范。就見佞修顏如玉,芬蘭端方皎潔不似人間人物,也不見他惱怒,“大俠說笑了。像我這般一天吃八頓,沐浴早中晚各一次,衣衫不軟和精致不穿,床榻不鋪錦被玉枕不睡,家中無美眷心中郁結的俗人,怎么入得了你的眼?!?/br> “你家中倒是富貴,再同我說說你家在何處,我綁了你去領贖金?!?/br> 大哥你見錢眼開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佞修想著說到錢這個問題,還有誰比藏劍山莊富有?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是時候把葉溪石推出去送死了。 結果不等佞修賣隊友,葉溪石已憤然起身,手中三尺青鋒低吟出鞘似潛龍出淵,“佞修好脾氣不同你計較,葉某卻是容不下你出言不遜,今日不給個交待休想離開?!?/br> “就憑你?”唐門臉上戴著半塊鐵面具,佞修大致能看到他動了動嘴巴,腦補一下這位大哥應該在冷笑,可能正冷酷炫地用眼神鄙視葉溪石。 其實佞修也想鄙視葉溪石,比如說剛才那陣*香,佞修可能天賦異稟對這種玩意免疫,曹西征在察覺不對勁時馬上閉氣,就葉溪石腦袋也不帶轉一下干脆利落撲街。藏劍山莊出來的這么二怎么整? 佞修腹誹得正起勁的時候,這兩人已經打起來了。 說實話,佞修睜著這雙什么都看不清楚的眼睛看武打畫面,真的很累。他默默移開視線看遠處綠色的山林草木,聽動靜這兩人越打越遠,回頭果然他們的戰圈已經離開遠了。佞修站起來來到曹西征身旁蹲下,“曹少俠,身子可還健朗?” “那人點了我xue道?!辈芪髡魈稍诘厣险f話,他想讓佞修幫他解xue,又想起佞修看不清楚,而且內力全失,不小心把他點死了或者戳瞎了就慘了。 佞修眨巴了一下他因為視力問題瞳孔放大的黑眼睛,黑得純粹,“無須擔心,修某人雖武功盡失,但點xue截脈的功夫仍在?!?/br> 點xue截脈?這不是萬花弟子的拿手功夫嗎?曹西征看佞修從寬大的袖子里摸出一只模樣重而精致的筆來,瞧著就不似凡品。 這是佞修剛剛從昏迷的葉溪石身上順的武器。 拿著武器佞修試了試手,手感很好,接著一只手摸了摸曹西征胸膛確定位置,曹西征見他手中持筆輕輕一揮,他沉重的身體驟然輕松,xue道已是解開。 xue道一解,曹西征馬上站起來,撿起他的兵器往葉溪石和唐門越戰越遠的方向追去。留著佞修蹲在原地,望著曹西征黑紅主調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少年你剛剛才吐過血,就這么若無其事地站起來追著打架去了,生命力這么強是小強嗎你? 左右無事,人生地不熟的,佞修干脆坐在原地等葉溪石他們兩回來。他低頭摸索著自己左手腕,疼痛已經緩輕了許多,手腕卻紅腫起來。無照行醫這么多年,佞修給自己確診骨裂了,左手不能提重物要好好休養上段時間了,可憂傷了。身上沒藥涂抹,他四下里轉悠,找著了一片甘草,閑著干脆挖起草藥來。單手挖草藥,他動作很慢,正巧給他打發時間。 挖著挖著,一股濃烈血腥味侵入他鼻腔。佞修放下甘草往草叢中深入,在一顆粗壯大樹身后發現六具尸首堆疊著擠在一起,身上穿的分明是萬花谷初級弟子服。 難怪秦嶺外至萬花谷入口處無人看守,原來不是沒人,而是被殺了。 佞修想到萬花谷中弟子有一百余人,隱居谷中名流雅士二百余人,聾啞仆從一百有余,這些名流雅士與聾啞仆從居住于萬花谷東北處莊落里,鮮少出來走動。而萬花谷從入口處直到仙跡巖,沿途落星湖、花海、三星望月、攬星潭等處,由萬花谷門中弟子活動?,F在申時黃昏,入口守衛的弟子換班時間快到了。這是等換班的弟子來了,看到他和一堆尸體在一起,把他當嫌疑犯捉呢還是捉呢還是捉呢? 佞修決定還是自己先跑路吧。剛轉身就對上半張冰冷冷的面具,和半張沒面具遮著的冷峻臉龐,臉上沾著血跡,可不就是剛才的唐門嗎。神出鬼沒,居心何在!佞修磨練多年的心理素質頂住了,一步都沒后退,臉色都沒變,“葉溪石和曹西征何在?” “與其擔心他們,不如擔心你自己?!敝父箮Ш窭O的一只手牢牢扣住佞修半張臉龐,強迫他抬起腦袋,唐門的聲音帶著殘酷意味,“說,斷魂草在何處?” “……”斷你馬勒戈壁什么狗屁狗血狗粑粑破草藥名字,老子記憶里關于斷魂草的來歷有十幾個版本好嗎,大哥你要哪個? 佞修的下巴被按得挺疼,下巴要是骨折了,修養起來簡直撕心裂肺,可不是手腕骨裂能比得,尤其是吃東西的時候不痛快。佞修順著力道抬高臉,病歪歪的有氣無力回答道,“我不知曉什么斷魂草?!?/br> 唐門冰冷的目光直直盯著佞修,如果目光能殺人估計他已經成功謀殺佞修了,唐門的目光過于強烈,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瞪吧,反正瞪幾眼老子也不會懷孕。佞修受制于人氣度依然從容。 倒是唐門盯著盯著,發現這個花哥模樣生得果然玉貌花容光風霽月,他有了主意,薄薄的嘴角勾著抹冷笑有幾分惡意,“我豈是好糊弄的,你現在不招也成。瞧你生得俊俏,不如做我媳婦?!?/br> “……”這年頭基佬強搶民男都這么光明正大的嗎? 修哥喜歡有八塊腹肌的男人,請問炮哥你有嗎? ☆、第3章 綁走佞修的唐門炮哥叫唐宴,宴會的宴,有著一個熱鬧的名,可人卻不怎么熱鬧,甚至可以說陰沉得像蟄伏在地窖里冬眠的蛇。他帶著佞修離開萬花谷后潛入秦嶺以南的一處山中破廟,此刻一個白日已過,夜幕再度降臨,佞修心馬甲的尿性讓他又成了睜眼瞎。 唐宴習慣了埋伏于黑暗中,燈火于他而言是累贅,暴露蹤跡不討好。他靜悄悄坐在破廟一角,閉息修整,順便看看佞修的反應。 唐宴此人出身巴蜀唐門世家,可惜因為一生放蕩不羈愛作死已經被唐家堡逐出門外,從此浪蕩江湖轉職殺手、劫匪、廚子,總之給錢什么都做。有人出錢讓他搶曹西征的斷魂草,于是唐宴追著曹西征一路從南疆到中原,從長安到萬花谷,可謂千里跋涉,為得是搶那一株有價無市的斷魂草。今日與曹西征葉溪石二人較量,贏得并不容易,他仗著暗器與機關得勝卻也受了傷。 此刻唐宴無聲坐在角落,仿佛融入這片寂靜無聲的黑暗之中,無跡可尋,而佞修,今天就吃了個干巴巴的麥餅,現在已經餓得要嚶嚶嚶。 嚶嚶嚶說好的萬花谷定居呢?說好的安身立命茅草屋呢?說好的一日三餐都不少的隱居生活呢?老子心好痛!這破廟里不知道還有沒有沒發霉的供奉。佞大糙摸索著地面,神秘世界還沒探索個幾厘米,已經摸到一只死透了身體變得軟綿綿的大毛蜘蛛。 唐宴就看到他拐回來的佞修雙手托著比他巴掌還大的蜘蛛尸體一臉沉思狀。淺淡的月光透過缺瓦的屋頂落了幾束在破廟里,佞修微微前傾著身子把雙手舉到光線下面,月光落在他身上朦朧如霧。他瞇著一雙眼睛努力分辨蜘蛛的尸體,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有沒有過保質期,還能不能吃? 在佞大糙吃了蜘蛛尸體之前,唐宴捂著仍然在流血的傷口的出聲,他在無意之間阻止了佞修令人發指的行為,“你的眼睛怎么了?” “比起修某的眼睛,這位唐門小兄弟,斯以為……” 佞修還沒來得及委婉、斯文的把肚子餓這個事實提出來,唐門兄弟已經不爽了,聲音得像一盆浮著冰塊的水,“少扯之乎者也的那套,說些我聽得懂的?!笨梢月牫鰜硭F在心情不太好。 “肚子餓?!必蟛谖嬷亲诱\實地回答。 “忍著?!?/br> “不能忍?!?/br> “既然不能忍,把衣服脫了過來,我幫你?!碧蒲鐥碛诤诎档慕锹渲?,聲音低沉暗啞卻曖昧如耳語。 唐宴說完,就見花哥帶著從容微笑把蜘蛛尸體扔在一邊,緩慢又準確的來到他身前蹲下,“在下佞修,這位大俠怎么稱呼?” “唐宴?!?/br> 佞修正色道,“唐大俠,將衣衫脫了,容修某為你療傷?!?/br> 唐宴指縫里夾著包迷藥準備把不知所謂的佞修弄倒的時候,佞修提著他寬大的袖子整了整衣襟,動作說不出的好看,唐宴的目光從佞修一雙冷白的手移到他落難仍然帶笑的臉龐上,仿佛世上沒有什么難處能擊垮他一般,唐宴正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兩包迷藥糊在了他臉上,藥粉撲簌簌的時候佞修就用袖子捂著半張臉退到一邊去等著。順帶一提,藥是從唐宴身上順的。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佞修摸著黑回去,順溜的用他骨裂的左手和摸滾打爬都拿手的右手,飛快地扒掉了唐宴的上衣。用手掌摸了摸,好家伙,真有八塊腹??! 唐宴半昏半醒之間,隱約感到一雙手在他腹部游走不去,煽風點火,摸得他耳根子發熱。他難受地低吟一聲后,那雙手才離他而去。緊接著側腰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受得傷都疼,像是有人故意折磨著他,沿著皮開rou綻的傷口刮著里面的血rou。 感覺到手下*的緊繃,“盲人按摩”佞修大師淡定的用應該“挺干凈”的白色里衣碎片“擦干凈”唐宴的傷口,然后摸出一瓶聞起來像是金瘡藥吃起來像云南白藥的藥,一口氣全部灑在傷口上抹了抹。又給唐宴把了脈搏,武林高手身子底就是好,傷口感染什么的都是傳說中不可能的事情,佞修相信唐宴明天就能爬起來去打幾只山雞回來烤著吃。 佞修守在邊上,想著心愛的烤雞和酒等著天亮,順便替唐宴把風,免得有老鼠爬過來從他的傷口上偷rou吃。 他也不干坐著,盤著雙腿修煉內力。今后是做個市井常人還是世外高人,就看武功能不能恢復了。連著打坐一夜,別提內力了,肚子餓得唱了一夜小夜曲,簡直把佞修折磨得臉色青白如鬼。等天光大亮的時候,佞修終于恢復了他高度近視的視力,再看唐宴,仍然在昏睡狀態。如果不是那兩包迷藥太強力,就是唐宴本來是個懶鬼,睡起來沒完沒了。 是時候用“百分百打醒人”自帶人設了。 佞修撩起袖子,考慮到他左手骨裂不適合用力的狀態,用平常心揭開唐宴右臉上覆蓋的半塊面具,露出一張頗為冷峻的俊美臉龐,佞修眼也沒眨,高高舉起右手啪啪啪三個連環巴掌下去,唐宴那張冷峻的好臉皮rou眼可見的迅速紅腫起來。 不負所望,唐宴顫抖著眼皮,艱難地睜開眼睛。 “唐大俠睡得可好?” “……”唐宴遲鈍的神經在看到佞修帶笑的臉龐后馬上活絡過來,不動神色打量四周,還是在昨天的破廟里,似乎一切如常,可他身上的衣服、暗器卻不翼而飛了。唐宴捂著腰腹的傷口坐起身,發現自己渾身就剩下一條底褲,他看著佞修的時候,那雙冰冷而細長的眼睛充滿了不敢置信,“你脫了我的衣服?” 佞修覺得自己從他話里琢磨出了另一個意思,比如:你居然搶走了我的貞cao,在我昏睡的時候。 搶你家冰箱也不會搶你菊花好嗎,死基佬。 佞修呵呵一笑,“昨天夜里有個白須老者路過,見你傷得厲害昏睡不醒,于是替你療傷了?!?/br> “我怎么記得是你用了藥導致我昏睡?!碧蒲缇従彶[起一雙細長的眼睛,充滿了壓迫性,可惜佞大糙如今是個近視眼,只能看到唐宴臉上兩條越來越窄小的縫而已。 “興許是你記錯了,我怎么會做如此下作的事情?!必迯氖露嗄暄菟囀聵I,不管是出任師父父還是出任衣冠禽獸,都不在話下,更何況現在面對的只是一個小小唐門。佞修的坐姿非常端正,當年嚴格督促他禮佛的少林高僧也挑不出一處錯來。佞修也就拿出他該有的風度招待唐宴,像一個見慣了亂世烽火而坦然處事的宗師,此時雖形容衣裝狼狽,可他眉目帶著抹自然而然的笑意讓他整個人徐徐生輝,如日當空如月孤高。 唐宴看呆了。 佞修就著這個架勢繼續說,“你口中所說斷魂草一事,修某當真不曾見過?!毖韵轮馑桓m結綁架他到破廟的事情,佞修繼續那副細心開導耐心教導的儒雅口吻,“但葉溪石、曹西征于修某有恩,無論你是否謀害了他們的性命,卻實實在在傷了他們,修某此刻也得替他們向你討些教訓?!闭f著舉起他那只不復從前有著層繭子屬于習武人的手,現在細皮嫩rou手指細長指甲修剪得也整齊圓潤,啪啪兩巴掌糊在唐宴臉上。 臉上的疼痛喚回了唐宴的神智,他馬上瞪大了眼睛,顯得不敢置信,“你竟敢打我?!?/br> 佞修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唐宴氣勢凌冽的俊美臉龐上清晰的兩巴掌印,淡然道,“打了?!?/br> 唐宴惱怒了,第一時間想到弄死他,而轉念再想這么個美人擄回來,他本來就是打算玩的,可不是被美人玩。于是唐宴也不顧腰腹上的傷口,伸手就要扯佞修的衣服。佞修行走江湖這么多年,豈是那么容易被得手。在唐宴反應過來之前,一支化血鏢已經穩穩扎在唐宴大腿上。唐宴的面孔在那么一瞬間扭曲了,然后也不喊疼,只冷冷瞪著佞修,“你很有膽子?!?/br> 少林寺的老方丈曾經說過佞修武藝高的同時,膽子也肥,人也就野性了,哪怕前提是佞修蹲在山里禮佛誦經過了十年也沒能讓老方丈改評語?,F在佞修沒有武藝傍身,膽子仍然不小,但多數也顧慮著點自身安全,性子多多少少也收斂了些開始裝了,“唐大俠說笑了?!毕乱痪涫?,“有本事你站起來打回來啊?!?/br> 看著佞修臉上帶笑風骨無雙的姿態,唐宴突然不生氣了,一雙狹長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佞修那張臉。他眼里勢在必得的意味讓佞修反手又給了唐宴一巴掌,打完后誠心道歉,“不好意思,手癢?!?/br> 換了個正常人早撲過來咬佞修了,可唐宴看著佞修的雙眼卻越來越亮。佞大糙表示他差點要給亮瞎了,如今當個近視眼怎么也不省心。佞修心中長吁短嘆,站起來抱著唐宴的衣服要走。 “你去哪?”唐宴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