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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蘿公主?沒聽過?!?/br> 不過云蘿不就是紫藤嗎,難不成是紫藤成精? “你等凡夫俗子,自然無顏窺得公主真容, 如今你已知我家主人身份, 還不速速放我離去!還有這半妖, 我也要帶走!” ……小老妹,你路走窄了吧,威脅誰呢, 還一副施舍的表情?! “都說不認識了, 你這妖怎么聽不懂人話呢, 且等著吧, 看你那公主殿下會不會來救你?!?/br> 程晉一拳頭將老虎砸暈,干脆得像個強盜慣犯。 安可棄對上人的眼睛, 瞬間就慌了:“你你你……要干什么?” 程晉當然沒想做什么, 他只是想教教小朋友為人處世的道理而已:“別慌少年郎,我若想對你做什么, 你還有什么抵擋的力氣?這世界上不是誰吼得大聲就有用的,你今年十四歲,不是四歲, 該長大了?!?/br>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保持,不過你現在已經被除宗,這人世間的規則你還沒玩轉, 就已經對你封閉了十之七八,剩下的路,你要么渾渾噩噩度日,要么刀尖上舔命, 自然你也可以怨憤你的血緣親人,但都十四年了,你覺得有用嗎?” 沒有,安可棄心想,他心中時常卑微地希望有一日醒來,他能被父親兄長關愛,但這么多年,一次都沒有。 “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更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這世上同你一樣的人不知凡幾,但人無法選擇自己的過去,卻能決定自己的將來。小朋友,與其沉溺于慘痛的過去,不如想想怎么去面對余生,你是想一輩子都被你的血緣兄長比下去,還是想絕處逢生,告訴天底下所有人,你不是所謂的豺狼種?” 這番話,實在太蠱惑人心了,安可棄不自覺就聽了進去,他打從知事起,每時每刻都在想掙脫這個斷言,可誰也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忽然抬頭,眼眶紅得充血:“可我,連字都不認得,你覺得我如何超得過他?” 還好,還有上進心,不算太壞,程晉道:“為什么要讓我覺得你如何如何,你能不能做到,問問你的心不就行了?” 與其寄希望于別人,倒不如將所有的砝碼放在自己身上,這世上沒有誰會一直幫著誰,只有自己,才最可信。 “我?” 程晉點頭:“沒錯,你的父母舍棄你,那是他們的錯,而你若是舍棄你自己,就是你的錯了,而如果連你也放棄了自己,你怎么還能奢望別人來拉你一把呢?” 安可棄捏緊了拳頭,他,一個廢物加預言豺狼種,真的可以嗎? 黑山看著說話的程亦安,心里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突兀,他忽然覺得在說這些話時的程亦安,不僅僅是對這只小半妖說的,更像是…… “安可棄!安可棄你個小兔崽子,你給老子出來!安家都不要你了,你麻溜的,趕緊給老子把婚退了,沒了安家你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人呢!” 外頭忽然傳來呼喝聲,聲音逐漸逼近,很快就來到了包廂門口。 程晉示意黑鹿鹿把結界解了,燕赤霞立刻上道地將暈在一旁的人老虎藏了起來,門哐當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是個衣著襤褸的中年地痞。 安可棄認得他,這是侯家那老流氓。 “你這小兔崽子,讓老子好找!快,把婚書交出來!” 婚書確實在安可棄身上,他在被安家人從安家祠堂丟出來時,身上唯二的東西。同婚書一起的,還有一塊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平安玉,也是侯家的定親信物。 “如果我不退呢?” 是,沒錯,他是嫌棄侯家門第下三濫,但侯家憑什么嫌棄他! “老子勸你識相點,還能少吃點皮rou之苦,你看看你現在,你以為你現在還是安家二少爺嗎?不是了,老子如花似玉的女兒嫁誰不好,為什么要和你這樣除宗的人綁在一起!趕緊的,老子還等著去縣衙解除婚約呢?!?/br> 程晉悄悄跟黑師爺說小話:“哇喔,我好怕這小崽子下一刻迸出一句話啊?!?/br> 黑山眼神示意:什么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這又是什么梗?黑山最擅長潑人冷水:“不必害怕,這半妖不識字?!?/br> 程晉:……不識貨,這可是退婚流必備臺詞。 安可棄確實說不出這句話,但他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好啊,可以退婚,那你把當年下聘的聘禮還給我?!?/br> 當年的聘禮?早十年前就敗光了,侯父冷笑一聲:“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br> 安可棄退后一步,剛要吼,忽然就收住了聲音:“你來呀,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我現在什么都沒了,大不了魚死網破,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我就去縣衙告你!” 哦豁,這不也不傻嘛,以前老是吼來吼去干什么。 侯父聞言,臉色果然難看起來,成年地痞權衡利弊有自己的一套邏輯,他一想,還真他娘的是這么回事,這小子怎么忽然變精了?要不說是豺狼種呢! “你有本事就去啊,看以后哪家大姑娘愿意嫁給你!安可棄,哦不對,現在你已經不能用安這個姓了,你名聲這么差,老子勸你還是乖乖退了這親才是。再說了,這聘禮就算是退了,也是退給安家,你已經不是安家人了,趕緊的,把信物交出來!” 安可棄心里滿是不甘,就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剛才這個縣令說的一些話了。他為什么被人踩著臉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