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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生就是豺狼種,克盡親緣,當初你父親饒你一命,你便該珍惜,而今鬧到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如何做這般委屈……啊——” 程縣令吹了吹拳頭,半點兒不在意自己直接把人打回虎形到底用了幾成力,只道:“抱歉,這話太難聽,不自覺拳頭就硬了?!?/br> 樊英已經痛得說不出任何話來了,太痛了。 安可棄瞬間畏懼地看向程晉,卻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一拳把老虎打成這樣,這怎么可能是人!這根本不是人! “好了,這位人姑娘,這些騙小孩的話就別講了,說點動聽的吧,如果你實在沒什么想講,也可以講講你那位主子?!?/br> 樊英忍痛瞪了回去,她是絕不會出賣公主的。 程晉擺了擺手,隨手搬了把椅子坐下:“痛就喊出來,沒事,包廂已經布了隔絕陣法,外頭聽不到的?!?/br> “你區區一屆凡人,也敢打聽上仙之事,你不想活了嗎?若想活命,還不速速放了我!” 程晉:……你們角色扮演,這么投入的嗎? “這可不大動聽,若你那主子真是上仙,這少年也不會是半妖了,別不是裝上仙裝習慣了,竟連自己都信了吧?”程晉撣了撣袖子,道,“我可不是安大業,隨便使點小法術就能騙過去的。你若不說,我只能換個人來跟你講道理了,你看這位黑大爺,夠不夠格???” 樊英根本不敢看黑山,妖王的氣勢幾乎壓得她脊梁骨都要碎裂,恐懼撅住他的心神,讓她根本沒力氣反抗。 “不——” 程晉便又擋住黑鹿鹿的視線,道:“早這樣便好了,我呢也不是道士,管不著戀慕凡塵的女妖,但妄言他人之命運,可是要吃天罰的哦?!?/br> “公主不會出錯的,他是半妖,生來就不吉,他生是豺狼種,無益人間,公主絕非自私之人,她此舉,皆是為了人間!” 這公主洗腦部下洗得夠徹底啊,程晉看著聞言拳頭捏得更加緊的安可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可棄當即跳起來:“你干什么!” “你不會真的信她的話吧?” 安可棄抬頭,一臉你在說什么的表情。 “她這些話,看似占著大情大義,但你仔細聽聽,她那主子又有何依仗能替人間做什么抉擇,再不濟想想你自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差不離就是個半大小子,人間沒你想得這么脆弱?!?/br> 安可棄:……淦,這縣令真的好討人厭。 “不!公主不會有錯的!”樊英痛苦地抬頭,“你是凡人,而他是半妖,你為什么要維護他!你們凡人,不是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人的嗎?” “那你可就孤陋寡聞了,哪個凡人隨隨便便就能殺人的?看來妖界普法得提上日程,姑娘,殺人犯法,望你知?!?/br> 這人到底什么來頭,怎么小詞兒一套一套的,有病吧?哪有人會跟妖講這些的,更有病的是,為什么這個妖王會聽這個凡人的話? “再說了,不管他以后如何,他現在是人,他是人,我就不會看著他隨隨便便沒了性命?!?/br> 整個包廂,忽然就因為這句話靜了下來。 安可棄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人,他其實還搞不太懂現在的情況,但這并不妨礙他想要探究這人說這話到底是真是假,這是……在回護他嗎? 樊英更是被駭住,半晌才道:“你會后悔的!” “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勞你多cao心了?!?/br> 程晉不信命,命運這東西玄乎得很,比如有些人早早得知自己會中進士,于是坦然地等著天上掉進士,但天上會掉嗎?不會,命運是人努力后的成就,而非他人或者上天恩賜的未來。 這聽上去或許很唯心,但程晉確實一直以來都是這么想的。 樊英見講理不成,只能變出一信物送往安家,她的修為不足以支撐去報信公主,但沒關系,安大業會替她去稟報公主的。 殊不知,樊英剛剛將信物拿出來的時候,整個包廂可能除了安可棄,都注意到了,不拆穿,顯然是某位縣令想放長線釣大魚。 找上門去多費勁啊,不如讓人送上門來打臉。 “現在,咱們可以談談你那位公主主子了吧?!?/br> 樊英在這頭被“嚴刑逼供”,那頭信物也已經動了安家。 事實上,現在的安家氣氛并不大好,安大器覺得父親太一意孤行了,弟弟雖然頑劣,但遠還沒到除宗的地步,方才侯家得知消息來退親,父親也直接把人拒之門外,他想想就覺得頭疼。 為什么要鬧到這么難堪的地步呢,父親做事之前,為什么不多想想他有個被除宗的弟弟,官途會怎么樣呢? 安大器正在想怎么勸父親,父親的手中卻忽然憑空生出了一塊玉闕,下一刻就猛地站了起來,直往外跑。 “父親!父親你去哪里??!” 安大業卻一直往外面跑,重新拿回信物,還是樊英姑娘讓他去找公主,他哪里還顧得上兒子啊。 安大器追著跑出去,哪里還有父親的身影啊。 父親這么癲狂,肯定又與母親有關,安大器心想,母親到底給父親灌了什么迷魂湯,能讓父親這般長情??? 第70章 拳頭 【二更】人狠話不多。 趁著安大業去找公主求救的功夫, 程晉從樊英口中挖出了一些這位公主的基本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