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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耳姑娘見此,笑得更似花兒一般:“自重?奴家很輕的,郎君要不要抱一下?” 程晉立刻就抱緊了自己,這些年他裝書生裝得頗有心得,當即便維護起了自己的清白:“還請姑娘收回此言,不論是做人做妖,須得端持己身,切勿……” 他怎么這么啰嗦?! 貓耳姑娘動了動耳朵,手輕輕一甩,程晉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郎君還是閉著嘴巴的樣子,更討人喜歡?!?/br> 態度完全戲謔輕佻,顯是已經將程晉看做囊中之物了。 ……喜你個王八羔子!書生偽裝瞬間破功,程晉直接一拳沖著對方的臉砸了過去,貓耳姑娘不以為然,卻未料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將她直接摁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 “救——” 你就是喊破喉嚨都沒用!趕緊把老子聲音還回來! 程晉天生力大無窮,當初他在孤兒院成為“滯銷兒童”,大部分的原因就是這個。只怪他當時年幼無知啊,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力量,畢竟誰家也不想領個禍禍頭子回去,于是久而久之他就長大,不適合領養了。 當然禍兮福之所倚,他雖然因此“滯銷”,卻也因此獲得了獨立生活的能力,程哥當年可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孤兒院一霸,考第一名的同時也不妨礙他放學后約架。甚至是到了異世,他的大力buff也并沒有丟,這讓他在困難孤兒模式下顯得從容許多。 金華貓,常以姝色惑人,吸取人之精氣,七日過后,則神仙難救。 翻譯一下,就是用美色騙人性命的無良妖怪。 這是那晚樓婆婆給他講的志怪故事,但很顯然,鬼故事不能亂聽,因為它很有可能會照進現實,程晉一套組合拳下去,他的聲音終于回來了。 既然暴露了暴躁老哥的性格,他也不再掩飾:“賠錢吧,你嚇暈了我的書童,又對我進行言語恐嚇,如果不賠錢,那我只能送你去城隍廟吃吃齋了?!?/br> “當然,小生希望你選擇后者?!?/br> 這副架勢,哪里還是什么文弱書生做派,分明跟金華西南山上的土匪沒兩樣啊,隔壁貓妖都嚇哭了! “你你你哇——” 這貓妖居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并且哭得超大聲,甚至哭到后面,聲音已經不似勾魅女妖,倒是更像熊孩子撒潑耍賴的哭聲。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嘴巴和眼角都被打青了,好好一絕色美人,愣是帶出了一股子東北二人轉的歡樂喜感。 程晉捏了捏拳頭,又想動手了。 幸好此時,書童阿從幽幽醒來,只不過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地上長著貓耳朵的姑娘正兇狠著一張臉,臉上已隱隱有了貓形,此刻正趁他醒來直沖他家少爺而去。 他顧不上慌張,嚇得聲音都劈叉了:“少爺,小心!” 然后,阿從就看到自家少爺一腳飛踢過去,直接將人(?)踢到了半山腰的懸崖邊,此處草木豐茂,因有灌木叢抵擋,才免去了秒速下山的下場。 無論是志怪小說還是詭異傳聞,貓妖都是最記仇的存在,程晉見阿從轉醒,忙要拉著人離開,卻沒想到腳下的山體忽然從中間裂了開來,他只來得及將行李和阿從推到另一邊,自己就被迫跟懸崖邊的貓妖一起做了自由落體運動。 “少爺——” 阿從登時嚇得腿完全軟了,然而黑山雖然不高,可這懸崖卻意外地陡峭,往下一探竟是深不見底。 再說另一邊,程晉本以為自己不死也得半身不遂,卻沒想到掉到一半,居然像是跌進了云朵一樣,身體直接陷落在半空中,就像是玩游戲跳懸崖卡了bug一樣。 爬不起來也又掉不下去,程晉甚至隱隱還能聽到半山腰書童阿從的哭喊聲。他嘗試著回應,但顯然他的聲音無法傳達給阿從。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不摔死也得被活活餓死啊。 “喵——” 是貓帶著凄厲的慘叫聲,像是被人活活踩著尾巴碾那種聲音,程晉聽了兩耳朵,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泛起來了。 是那只貓妖? 程晉力氣很大,他積蓄了一下力量,嘗試著坐起來,但周圍陷落的無形力量太詭異了,四周根本沒有一個可以給他借力的地方。 程晉最后掙扎了一下,便不再輕易嘗試,只對著貓叫聲傳來的方向道:“還活著就說人話?!?/br> 很快,那邊就傳來了帶著恐慌的聲音:“救命!” 程晉雖然心里也有恐慌,但大概是因為死過一次的原因,心里居然是平靜壓倒了恐懼,他只聽到自己略顯平靜的聲線:“謝邀,自身難保中?!?/br> 那邊迅速傳來貓撕咬什么的動靜,像是裂帛被人迅速撕裂的聲音。 程晉掉下來的時候,是仰面而下,此刻他被陌生力量支棱在半空中,睜開眼睛還能看到湛藍的天空,至于山體,反而一點兒也看不見。 但他可以確定自己還在黑山區域,只是既然“眼不見山”,那就說明自己可能身處在一個不講科學的領域,再稍微聯想下隔壁貓妖的慘烈叫聲,程晉大膽猜測這里或許對非人類不太友好。 唔,有了對比,程晉心里的恐慌又少了一層。 及至午夜時分,半山腰已經沒有了書童阿從的哭喊聲,程晉腹中饑餓,望著天上的星子,腦子里盤旋著的卻是一碗碗rou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