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第22章 溫泉山莊一個國慶假期全都封閉只為了招待紀珩東這一伙人,因為地理位置里市里不算太遠,下了國道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于是一幫人全都決定自駕游,之前已經有先頭部隊殺到前面去給這個小壽星布置會場,剩下的十幾臺車浩浩蕩蕩開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溫泉依山而建,霧氣繚繞水聲潺潺,周邊全都是平滑干凈的鵝卵石和理石鋪成的道。幾座原木搭建的別墅木屋零散的落在后面,從離老遠的地方看看,竟像個仙境似的。雖說都是關系很親近的朋友,但是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幾十號人,其中還有不少各家帶來的朋友和女伴,熱鬧的不得了。 紀珩東年紀不是這些人中最小的,卻是被當著孩子哄的最厲害的,什么蛋糕香檳煙花一水兒的都得給他備齊了。紀珩東百無聊賴的一圈一圈的轉著手機,看著幾個人把五層高的蛋糕小心放到臺上有點興致缺缺。 “今年不許愿了,你們切完分了就得了,我不愛吃那玩意兒?!?/br> 一旁布置會場的幾個年輕姑娘聽完撒著嬌不樂意了,“紀少,不許愿多沒意思???人家可都等著你呢?!眿舌涟l嗲的動靜聽的周嘉魚一身雞皮疙瘩,紀珩東呵呵敷衍了兩聲,不情不愿的走到前面拿打火機點蠟燭。 他許愿的時候時間很短,甚至都沒閉眼睛,只沉默著幾秒就俯身吹滅了蠟燭,不知道怎么的,他總覺著心里不踏實,顯得十分心不在焉。蠟燭滅的時候,人群中忽然發出一陣哄鬧尖叫,服務生趁勢點燃早就準備好的二十六箱煙花,震得人耳朵都聾了。 蔣清風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紀珩東手機不離手,所以這通電話他是第一時間就接起來,因為他知道,除非很嚴重的事兒,否則蔣清風是有權利處理一些突如其來的麻煩的更不會貿然打擾他。 蔣清風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紀少,褚小姐出事兒了?!?/br> 煙花的聲音很大,加上周圍人一鬧騰,紀珩東沒聽清楚,“你說什么?” 蔣清風有點著急,以為紀珩東在質問他,不禁大著膽子提高了聲音?!榜椅ㄔ格倚〗?,今天晚上在對面遇到了點麻煩?!?/br> 這回紀珩東徹底聽清了。 煙花還在砰砰的向上竄,他抿了抿唇環視一圈隨手拿起冰鎮過香檳的小桶就朝著點火的引信澆了上去,嘩的一聲,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他右手拎著那只小桶站在原地沒動,左手捏著電話?!敖又f?!?/br> 蔣清風不知道這事兒該怎么開口,但是又不得不告訴他,只回到自己辦公室鎖好了門?!榜倚〗憬裉旃灸陼?,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她兩年前那檔子事兒讓一個男的拿著麥克公開說了出來,我的人看見褚小姐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地上還有血?!奔o珩東眉間一凜,忽然一把推了壘的十幾層高的香檳塔,聲音輕緩陰沉的要命?!八麐屨l干的?” 蔣清風聽著那邊清脆綿延的響聲,默默的閉了閉眼?!敖袕埍?,聽說是一家模特公司的老板?!?/br> 這場生日會還沒來得及正式拉開序幕,就被紀珩東以一種粗暴沉默的方式結束了。 江北辰,王謹騫,周嘉魚,陳家兄妹,所有人的車全部班師回朝,氣勢嚇壞了一眾不知內情的人,沒人知道這一大幫祖宗是為了什么這樣生氣。 紀珩東怎么也沒想到這些年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絕口不提的事情,如今能被一個他都沒放在眼里的人捅了出來。而件事,竟然這么恰好的發生在他們不在的時候,發生在她身邊連一個能撐腰出氣的人都沒有的時候,發生在,他混蛋到連生日都不把她帶在身邊的時候。 ………… 褚唯愿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舒以安一路疾馳著把車開到醫院大門外的推床前,醫生只粗粗的檢查了一下就得出結論: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手術。 褚唯愿也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的打車去了湖苑別墅——她哥哥褚穆的家里。她不敢回家讓爸媽知道,卻也沒什么地方可以去,只是心中那些恐懼壓抑的情感促使她特別想找一個人好好的哭一場,然后睡一覺起來就把這些事情全都忘掉,像以前的日子一樣。 褚穆并不在家,開門的是他的妻子褚唯愿的嫂子,舒以安見到褚唯愿也是吃了一驚,忙打開門來讓她進屋,誰知道,小姑娘剛進屋還沒來得及換鞋,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客廳里,嚇的舒以安顧不得多問直接把人送到了醫院。 “怎么會突然闌尾炎呢?”舒以安看著病床上的褚唯愿,心疼的不得了。醫生一面把手術同意書推給她,一面觀察著出褚唯愿的情況?!暗蜔?,持續腹痛,痙攣,都是闌尾炎的癥狀,看她這樣子……應該有一段時間了?!?/br> 做手術這種事兒,在舒以安的眼里還是很嚴重的,但是褚唯愿來的時候明顯是哭過,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舒以安思量再三,還是打算先不要驚動公公婆婆。 紀珩東帶著耳機一路在高速上疾馳,幾輛跑車速度一輛比一輛快,彼此心中想的。全都是兩年前褚唯愿被綁架的事情。 那是她大二的寒假,臨近元旦,城里下了幾場薄薄的雪襯的冬意很濃。距離放假不到一個星期,不少沒課的都已經提前回了家。褚唯愿因為家就在本地也不急著走,就自告奮勇的替幾個外地的學生接了些雜活,這天,她是班級里最后一個離開的。 因為放假學校也沒剩什么學生了,又是冬天,天黑的也很早,晚上六點的時候校園里就寂靜的有點瘆人。 褚唯愿提著行李剛要出教學樓,就碰上了學校里長她一個學年的師哥段宏鳴,段宏鳴是學心理輔導專業的,人看上去文文弱弱不愛說話,但是性格溫和,很受老師看重,他喜歡服裝系漂亮活潑的褚唯愿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段宏鳴手里拿著車鑰匙,看著從樓里出來的人朝著褚唯愿溫聲道?!耙兲炝?,我送你回去吧?!?/br> 段宏鳴追了褚唯愿有半年,可褚唯愿這個人對待感情的事情向來遲鈍,何況她也不喜歡這個文弱寡言的師哥,于是當場就搖頭拒絕了?!爸x謝師哥,我這就回家了,外面有人接我?!?/br> 誰知道褚唯愿還沒走出幾步遠,段宏鳴竟然像變了一個人似得發起狠來幾步跑到褚唯愿身后,拿出一塊白毛巾迅速捂住她的口鼻,不過幾秒鐘褚唯愿就癱軟的失去了意識,等她昏昏沉沉醒過來的時候,車里昏暗,窗外一片荒郊野嶺,手腳上皆是捆著厚厚的膠帶和麻繩。 當時的褚唯愿還不到20歲,哪里遇見過這樣的事呢?當場就被這場面嚇得哭了起來不斷嚷著、著段宏鳴停車放了自己,可是段宏鳴一改平日里在學校文質彬彬沉默寡言的樣子,眼中偏執癲狂的嚇人。只拼了命的把車里的油門踩到最狠,對于她的哀求恍若未聞。 當時褚穆在她學校門外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人出來,打她的電話又提示關機,等他耐不住性子找進學校里的時候,才發現學校里早就沒人了,通往學校大門的一條路上,還零散的扔著褚唯愿的行李箱。 褚唯愿被綁架,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當晚褚父聽到消息之后就捂著心口昏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老淚縱橫的抓著兒子的手顫抖的囑咐:你meimei,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出了這么大的事,校方當晚就調了監控錄像出來交到褚穆手里,隔著模糊的大屏幕,學校的老師幾乎馬上就斷定了段宏鳴的身份,警方迅速展開行動,公布車段宏鳴的車牌號開始在各個道口高速公路出口設卡攔截,交通廣播里,也全是尋找這輛車的信息。 瞬間,這個城里的小圈子就亂了套??墒潜舜藚s都極為默契的不對這件事進行任何的評論和妄議。因為如果是綁架,那就不會在過去的幾個小時里褚家沒有接到任何勒索錢財的電話。很明顯,這場綁架是沖著褚唯愿這個人去的。一個女孩子還不足二十歲,被人用了最下作的手段綁走并且當晚出城,任是誰,都不可能不往最壞的那一面去想。 整整兩天一夜,才終于傳來褚唯愿被找到的消息。當時,她被綁在了離城市中心兩百公里以外的郊區里,還是一個偶然上山撿拾枯枝的老農民發現才報的警。 那是一片廣闊荒蕪的樹林,除了偶爾的狗叫,整個林子里寂靜一片。特警突擊進來的時候,褚唯愿眼睛上罩著厚厚的黑布,嘴上貼著一層一層的膠帶被捆在一棵樹上,渾身都被凍透了,整整兩天一夜,她被人用這種方式隔絕光源,禁錮手腳,精神已然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后來段宏鳴被警方抓住之后,經過審問調查才知道,他從小就有遺傳性精神分裂癥,因為追求褚唯愿長時間沒有得到回應讓他心里十分不平衡,又是心理專業的學生,所以偏執妄想的他想通過這種造成黑暗性視覺和散布恐怖聽覺的方式讓褚唯愿受到嚴重的心理折磨從而來獲得報復。 那是褚唯愿人生中最黑暗最恐懼的一段日子,哪怕醫院檢查結果上明確表述出她未遭到侵害,也依然造成了她心理沉重的負擔和陰影。她開始變的沉默,畏光,終日郁郁寡歡。褚家為了保護女兒,更是在那段時間放出話來把這件事的公知度降到了最低。 所以,褚唯愿的那一年,就像是一個魔咒,不可說也不可碰。 ………… ☆、第23章 紀珩東一路飛車,到了褚唯愿出事兒的地方已經是凌晨。銀色跑車速度極快的在蔣清風的門店前做了個漂移,氣勢洶洶的滑入了一旁的停車位。 張斌被人莫名其妙的扣在之前鬧事的包廂里,正跟著保安胡攪蠻纏,場面正有點控制不住的時候,包廂的門就被一腳踹開了。 紀珩東背著手,手里攥著一盒煙和一支手機,就這么慢悠悠的晃了進來。屋里鋪的地磚上還能看到碎了一地的綠玻璃茬子。 幾個正鉗制張斌的保安看見紀珩東進來都紛紛低頭?!凹o少?!奔o珩東瞧了眼衣衫不整腦門上盡是污血的張斌吹了聲口哨,氣定神閑的沖著幾個保安一擺手?!岸汲鋈??!?/br> 保安會意,隨即松開手訓練有素的從屋里退了出去。張斌見過紀珩東,但沒見過紀珩東這種陣勢,更沒想到今天這件事能把他招來,一時有點傻眼了。紀珩東一屁股坐在沙發的卡座里,往嘴里送了顆煙。透過一片薄薄濃郁的煙霧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滿是森然。他倒是也不急著開口,騰出時間來慢慢抽完了這支煙,才往后疲倦的仰了仰頭,連著開了幾個小時的車,頸椎疼的他直惡心。 “就一句,褚唯愿的事兒是誰告訴你的?!?/br> 張斌再渾的酒勁這個時候也清醒了,看著紀珩東這不陰不陽的樣子心里雖說沒譜,但是也自認為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樣,一時用手捂著傷口也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頭,一副小人得志的德行。 “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好像這話不應該你先問我,我倒是想問問你褚唯愿把我打了這賬怎么算?” 紀珩東沉默幾秒,玩味的把他這話又擱在唇邊重復了一遍?!按蚰??”年輕挺拔的男子瞬間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把拎起張斌的衣領,眼底猩紅?!澳阒恢?,打你,是你今天受到最輕的懲罰?!?/br> 那是他們被捧在手心里珍視了這么多年的女孩,平日在外頭別人不敢給她半分委屈受的人,她從那場噩耗中走出來期間所有人耗費的心力都是無法用語言來平白闡述的,可如今她竟然能在這個地方被一個人渣以最無恥直白的方式侮辱了清白,抹黑了過去,以一種如此卑劣廉價的方式讓褚唯愿毫不費力的就重新記起了慘烈的回憶,這筆帳,他紀珩東又要找誰去算? 按照年齡,張斌和紀珩東相差不了多大,可是兩個人面對面對峙的時候,張斌卻分明沒了看他的底氣,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紀珩東嫌臟的松開手,也沒了耐心?!拔以賳柲阕詈笠槐?,褚唯愿的事兒,是誰跟你說的?” 收拾他嘴賤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從什么途徑聽來的,源頭,才是真正危險的地方。當初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無非就是院里幾個親近的朋友和校方的領導。段宏鳴是學校的學生,按照常理做出這種有悖校風的事情學校早就巴不得當成歷史翻篇誰都不提呢,這么想來……紀珩東瞇眼看著張斌有些飄忽不定的眼神,心底里忽然有了一個答案。 “紀珩東,你別以為你有個厲害老子就能為所欲為,我還就告訴你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今天褚唯愿那事兒就是我說的,跟別人沒關系?。?!”張斌不甘心自己這么窩囊的被人鉗制,滿屋子的狼藉就好像再嘲笑他剛才經歷了怎么的一種荒唐。 紀珩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淡淡,甚至眼神中都帶著同情?!暗改憷献觼砬笪业臅r候,你也能這么跟他說話?!?/br> 等紀珩東從屋里出來,等在門口的蔣清風迅速追了上去?!凹o少,有什么要我做的嗎?” 紀珩東快步往外走,隨手從門口抽了一張濕巾擦手?!皬埞釉谖覀冞@不想走,你就代我好好招待招待他,等他老子來領人的時候再說?!?/br> 蔣清風疑惑,“您直接把人交給我就行……”紀珩東眼風低低一掃,威脅之意已然十分明顯?!斑@人我自己處理,不用你?!?/br> 其實,他哪里不知道把人交給蔣清風是最好的方法呢?張家那點家底如果做垮,甚至都不需要他耗費什么心神,但是紀珩東不能,褚唯愿今天的這場一個人報仇的方式有千百種,像張斌這種依靠著家里在外頭胡作非為忘了自己是誰的,只有讓清醒清醒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如果他真的大動干戈,那么就正好讓褚唯愿坐實了張斌今天晚上嘴里諏的那些鬼話。 蔣清風隱隱的明白了紀珩東的意思,引著紀珩東往樓上走?!澳屛艺业纳蛐〗?,已經在樓上等您了?!?/br> 紀珩東回來這一路上,一共做了兩件事。第一件,吩咐蔣清風扣住張斌,第二件,留住mola雜志社的主編沈嫵。 他得趁著褚唯愿還沒醒過來的時候,讓她的生活像之前一樣平靜。 沈嫵正坐在二樓的臨窗位置喝一杯酒,安安靜靜的大有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見到紀珩東也不驚訝,都是見過世面在生意場上廝殺過的,彼此一個對視一場靜默,意圖就已經明顯了。 沈嫵看著紀珩東一動不動的樣子,勾唇輕笑?!澳悴粊碚椅?,這件事的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五十,你來了,那這件事兒可就是百分之一百了?!?/br> 紀珩東瞥開目光也不想跟她繞彎子,“就一個要求,今天晚上聽到過這件事的人,全都把嘴閉嚴實了?!?/br> 沈嫵嗤笑,“紀少,我就是個主編,你拿我當什么了?”紀珩東不管那些,直接伸手叩了叩桌面?!澳愕娜四阋嵌脊懿涣?,那你這個主編當的也沒什么用,不如讓賢?!?/br> 沈嫵大驚,沒想到紀珩東這么直白。忍不住抬起頭朝他走近了兩步,一只手輕佻的搭在他的腰上?!岸紓髀務f紀少爺肯一擲千金為紅顏,倒是沒聽說過您還有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事??磥?,褚唯愿……還真是不簡單呢?!?/br> 紀珩東拿開她的手,低聲警告?!拔覜]有多少耐性,而且這也不是再和你商量,沈主編?!?/br> 沈嫵自知拗不過紀珩東,也拗不過他身后的背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跟他攤牌,“褚唯愿這個女孩我也很喜歡,但是今天晚上事兒鬧的太大,別的我也不敢保證,我能跟你承諾的是凡是我公司里的人,他們不會在我能觸及到的范圍里提起這件事,至于別的……我無能為力?!?/br> 在商言商,紀珩東深諳這個道理,“多少?”沈嫵伸出一只手,“今年mola所有的廣告贊助?!?/br> “成交?!?/br> 沈嫵拎著包出門的時候,還是沒忍住不可置信的回頭問了紀珩東?!敖裉炷峭醢说罢f的事情……都是真的嗎?她真的……” 紀珩東背對著她,聲音平靜而坦然。 “沒你們想的那么齷齪,她比任何人,都要干凈?!?/br> ………… 醫院里只有舒以安一個人在守著。褚唯愿已經做完手術推到了病房里。紀珩東在那邊忙完就毫不停歇的一路趕到了醫院,從停車場到樓上病房這幾分鐘的功夫,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臉上的表情崩的有多緊。 舒以安見他進來把手指放到嘴邊示意他輕一點,轉身出來和他到外間講話。紀珩東不放心的抻著脖子往屋里看了眼,問道?!吧┳?,愿愿什么情況?” 舒以安動作輕緩的掩上門,“愿愿來家里的時候就不太對,還沒等進屋人就暈了過去。大夫說是急性闌尾,已經切掉了?!毕胫鴷r間,舒以安有點奇怪?!敖裉炷銈儾皇嵌汲鋈ネ鎯毫藛??怎么這一大早的就回來了?” 紀珩東聽見舒以安這么問,叫說明她還不知道褚唯愿去她家之前發生的事情,頓時松了一口氣?!澳莻€……聽說愿愿出事兒了我就趕回來看看,嫂子,你去休息室躺一會兒吧,老大臨走的時候囑咐我照顧好你們,病房我守著?!?/br> 舒以安搖頭,但是也知道紀珩東想單獨進去看看她,“愿愿這樣我也睡不著,你進去吧。我去護士站拿一些棉球?!?/br> 褚唯愿麻藥勁還沒過正在病床上沉睡著,紀珩東沿著床邊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生怕驚動了她。一個多月沒見,冷不丁看著她毫無生氣的躺在這兒,還真有點不習慣。記憶中,除了之前的那次心理治療以外,她甚少有這么安靜的時候。 小姑娘的兩條手臂上都擱在被上,紀珩東牽起她一旁細瘦的手擱在自己的手心里捂著,有點恨鐵不成鋼?!皼]事兒瞎跟我保持什么距離???呈什么英雄啊,讓人下絆子了吧?” 病床上的褚唯愿有點不安的皺了皺眉頭,手指忽然輕輕的動了一下。 ☆、第24章 麻藥勁兒只支撐了褚唯愿幾個小時,到了下半夜,刀口隱隱的疼就有點讓人挺不住了。褚唯愿無意識的皺起眉,尖尖的指甲毫不留情的摳在了紀珩東的手背上。在沉睡中,混沌的意識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漩渦,如今她緊緊蹙眉躺在床上的樣子就像兩年前那一幕一樣,強迫著讓紀珩東不得不與之重合。 那是她開始心理治療的初期,每天都住在一個私人療養院里有專人來為她進行心理疏導。她也是像現在這樣,呆呆的躺在床上不發一言,屋里的遮光窗簾擋了一層又一層,幾乎所有來看她的人都會在進屋的那一秒鐘為那種陰沉黑暗的氛圍下意識皺起眉頭。 為了治療她的畏光,連醫生都使出渾身解數,可每當窗簾有一點光透進來,褚唯愿就沉默著那被子狠狠的蒙在頭上,不發一言??粗壹叶想y過壓抑的神色,褚穆除了緊緊摟著懷中的meimei,卻也說不出一句勸解她的話。 最后,還是紀珩東來看她覺得她整天這樣躺下去不是那么回事兒,不管她的反抗直接去扯開了窗簾。 大片的陽光順著落地窗洋洋灑灑的落了進來,褚唯愿看著他的動作忽然像精神崩潰般拿起手邊的抱枕和水杯就朝他砸了過去,紀珩東壓根沒躲,就直直的站在那兒等她打,整杯剛沖好的還冒著熱氣的中藥沖劑隨著她的手一滴不剩的澆在了紀珩東的手臂上。 溫度灼的人難受,紀珩東悶哼一聲也不說疼,隨意甩了甩順著胳膊滴下來的水一言不發的盯著床上緊抿著嘴唇的褚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