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書迷正在閱讀:煞星夫妻勵志實錄、反派親哥竟是妹控、西遇、重生之天之驕女、被拐后,我被全民追著喊師父、[綜漫]悟子哥·揍敵客、易中天中華史第二部:第一帝國、[綜漫]甩了首領宰后我跑路了、情敵他總在自戀[重生]、穿越修仙之七妹有點猛
不一會兒,簡寧又板著臉走了回來,身后跟著的自然就是魏陽和張修齊??吹絻扇诉M來,李柯并沒有站起身,而是坐在老板桌后面微微一笑:“魏先生,我聽小簡說了,你們又發現什么新狀況了?” 魏陽沖他點了點頭,臉上卻沒了笑意:“是有些發現,不過找出根源卻還要些時間,其實我倒是更想知道,李總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沒跟我們說起?” 這次才是真正的二道杵,然而魏陽使起來卻自然而然、沒有任何刻意痕跡,就像他已經發現了其中的秘密。李柯是小八門中人,從小學的就是這個,也很擅長使用各種手腕榨取目標物的信息,可是在面對這樣的杵頭時,他臉上還是有點不自然的變化,而就這么一點,也足夠魏陽下定論了。 沒等李柯開口,魏陽點了點頭:“果真如我所料啊。李總,你是不是也覺得身體有些不適了?” 李柯沉默了半天,突然對簡寧揮了揮手:“小簡,你先出去一下,我跟魏大師說些事情?!?/br> 完全沒料到師父怎么突然變卦了,但是這可是前途依仗,給簡寧個膽子也不敢故意唱反調,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他瞪了魏陽一眼,郁悶無比的退了出去。見沒了外人,李柯深深嘆了口氣:“魏大師,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肯說,實在是關乎隱私,不太好開口。這個……從兩個月前,我下面就有些不對了?!?/br> 都是男人,“下面”是指哪里當然不用廢話,然而一家男科醫院的負責人,居然跟風水先生說這種事情,未免有些太過可笑。魏陽很是吃了一驚,煞氣會損害身體是明擺著的,這位李總經理當然不會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沒有健康,他這么說也就是尋常的水火簧,然而誰能想到問題是出在這方面??! 不過再怎么吃驚也不耽誤他擺出一副盡在掌握的姿態,魏陽又淡淡追問了一句:“那幾位女士明顯都有陰虧之煞,不知李總又是如何表征呢?” 李柯臉上露出了點尷尬:“我這個比較奇怪,下面只有在醫院能夠起反應,在其他地方竟然都沒了動靜……剛開始我還以為是缺乏刺激和情趣,但是后來卻發現不是那么回事,然后樓下就開始鬧鬼了,我才覺出不對……” 這種損害男性雄風的問題實在是不好說出口,李柯頗有些吞吞吐吐,他在醫院里養情人也不一天兩天了,之前一直相安無事,過得也極為舒心,誰知兩個月前突然就發生了狀況,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鬼,他的命根子居然開始抽起風來,在醫院就卯足了勁,出了醫院大門怎么都不頂事,就連藍色小藥丸都毫無作用。這下可讓他受了驚嚇,畢竟再怎么玩他都要顧及家里的安定和睦,上門女婿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萬一解決不了,讓老婆起了疑心,怕是會連累自己在丈人那邊的形象??!這可是關乎繼承驕陽集團的大問題,決不能在這種地方翻船! 然而李柯說得磕磕絆絆,魏陽卻像是毫無障礙的理解了他的難處,輕輕點頭:“果真不出我所料,肯定是有什么東西在醫院內部作祟,才讓李總產生這樣古怪的反應,如今那東西怕是已經成了氣候,必須盡快除去?!?/br> 說罷他又沉吟了一下,“只是那東西躲藏的比較嚴實,我們師兄弟現在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動靜,按樓下人所說,估計是晚上才會起邪祟,鬧出些動靜,但是若真晚上再除祟,兇險自然也要大增,不如李總先考慮一下你跟幾位女士都在什么地方單獨相處過,我們先來一一查過?!?/br> 說出這番話,魏陽心中也是有計較的,自從進到醫院里之后,除了看出兩人身上帶煞,小天師還沒任何反應呢,那么最簡單的推斷就是有什么阻隔了煞氣外泄,導致只有近身接觸過的人才會受其影響。按照道理來說,晚上煞氣外泄,恐怕更容易查出問題,但是那可是深更半夜啊,鬼才想到那時候抓妖呢!不如趁早探明白虛實,也好早早解決問題。 李柯這次也不敢隱瞞,直接透了個底:“七樓的手術室、會議室,六樓的兩間總經理室、小會議室和休息室,還有五樓的幾個接待房,咳……都有些可能……” 臥槽,魏陽在心底暗罵,您老也不嫌累啊,這他媽三層都快玩遍了!但是他面上卻依舊嚴肅:“既然如此,我們就一一去查看一下吧,還要請您跟我們一起去看看?!?/br> “什么?光讓簡寧去還不夠嗎?”李柯吃了一驚。 魏陽卻淡淡一笑:“這種事情,外人知道的太多并不好,而且李總身上帶著的煞氣也是種引導,比較方便查找根源。放心,有我和師兄在,不會讓您受傷的?!?/br> 更重要的是,帶上簡寧那貨,指不定還給他們添什么亂子呢,不如帶正主去,如果真發現問題也能露兩手給他看看,增加尖盤的可信度。不過這些小心思魏陽是絕對不會說的,直接給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柯是真有些猶豫了,不過怎么說他也是個老江湖,曉得要聽行家的安排,最后還是咬了咬牙:“那行,我跟你們一起去!” 要得就是這句話!魏陽站了起來,沖對方微微一笑:“那就請李總帶路吧?!?/br> 34障中煞 “小簡,你去樓上手術室清一下場,我先帶兩位先生四處轉轉?!背隽宿k公室大門,李柯先給簡寧下了指示。 簡大經理一聽就懵了,這才單獨談了幾分鐘,怎么就要趕他走了?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日光醫院的手術室是個什么德行,來這邊做手術的病人本來就少,這幾天醫院內部又不安寧,更是沒安排什么任務,哪里還用得著清場,分明是想打發他閃人嘛! 然而師父發話了,又不能不聽,恨恨瞪了表情如常的小神棍一眼,簡寧咬牙切齒的跑去七樓了,李柯神態自若的做了個請的姿勢:“那我們先從六樓看起吧?!?/br> 這個六樓說是管理層辦公室,但是真正的“管理層”卻少得可憐,諸如副總經理辦公室之類的職能科室都是只掛著個牌子,里面根本就沒人,反而那些個影音室、多功能會客室、小會議室之類的“附屬設施”配置齊全、裝修奢華,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為誰服務的。這時李柯也恢復了老樣子,大大方方帶著兩人一間間看過去,還別說,這些個地方不用來偷情都是浪費,都快趕上高檔賓館了。 魏陽臉上不動聲色,跟在李總身后逐間轉了過去,任那些房間如何布局都神色不變,注意力卻悄然放在身邊人身上?,F在怎么說都有點定向拆彈的意思了,萬一哪顆爆了,他身上帶著玉佩可能沒啥大礙,李總這路人估計就要遭殃了,一不小心再來個兇煞無比的家伙……偷偷打了個哆嗦,魏陽一心二用,一邊隨口應付著李總,一邊牢牢鎖定小天師,半點也不肯放松。 張修齊這時到是不怎么看魏陽了,一雙沒什么情緒的眼眸漸漸冷了下來,不是平常那種空蕩蕩的茫然,而是帶出了殺氣和銳氣的真正寒意,就像捆在他身上的鎖鏈開始松脫,露出了底下那種更加深邃冷冽的東西。 這種冷意就連李總都感受到了,只轉了幾個房間就不自覺的落在了后面,李總的年齡可比魏陽大多了,江湖閱歷自然也更深,沒怎么費力就發現這邊是以誰為主,張修齊那身氣質可不是一般神棍能夠模仿的,跟了一段路,就連他都覺得這待慣了的樓層里透出森森陰冷,讓人不寒而栗。 咽了口唾沫,李總又推開了一間辦公室房門:“這里也是我的辦公室,掛院長室頭銜,里面還有個套間,咳~我也經常在這邊休息?!?/br> 和總經理室不同,這間院長辦公室客廳的面積似乎要小上一點,外間只有10幾個平方,相反半遮半掩的套間更加寬敞,里面真皮沙發、實木書桌一應俱全,還隨意擺著幾件很有品味的擺件,李柯怎么說也是皮門中人,在講究面子功夫上絲毫不遜于金門那些神棍。不過這個小小套間,還是一眼就能看個大概,若是按照剛才的程序,這時就輪到魏陽和張修齊并肩進去查看了,然而這次李總話還沒說完,站在兩人身邊的張修齊突然動了,只是一步就跨進了房內。 這可跟之前的反應完全不同,李總和魏陽同時一驚,沒有任何猶豫,李柯立刻就往后退了兩步,而魏陽則搶上一步,抓住了張修齊的右手。 那只手掌不再像往常那樣溫暖,反而像是被冰水浸過了,沒有絲毫溫度,帶著一種讓人心驚的冰冷。被抓住了手,張修齊也扭過頭,只是一眼,魏陽就打了個寒顫,以往那種沉默的茫然已經消失不見,他雙眼中燃燒著一些東西,像是殺氣,也像是憤怒,真真正正的情緒開始沸騰,卻燃盡了那雙黑眸中的溫度,讓他的目光如同刀鋒,割得人渾身生痛。 被這樣的目光瞪著,魏陽也沒放開那只冰冷的手掌,嘴唇微微一顫:“齊哥……” 不知是他溫熱的手掌,還是顫抖的聲音起了作用,張修齊開口了,聲音并不算響亮,也冷的如冰似霜,但是他畢竟還是開口了:“桃花障。躲開?!?/br> 僅僅一句話,那只冰冷的手從魏陽掌中抽了出去,張修齊身形一閃,沖進了內間。魏陽有些發怔的握了握空蕩蕩的拳頭,不知該作何為好,身后已經傳來了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大,大師,這是什么情況……桃花障是什么?” 魏陽瞬間醒過了神,面上神色立刻變得威嚴肅穆,扭頭對李柯說道:“李總,我師兄已經找到了邪祟所在,桃花障是一種由桃花煞演變而成的障法,能阻礙煞氣外泄,同時也催生煞氣繁衍,最是難以對付。我想這棟樓都是因為桃花障影響,才發生了變化……” 正說著,屋里突然傳來“嘭”的一聲悶響,就像誰在屋里扔了一只響炮,嗡嗡之聲傳遍了樓道,李柯臉色變了,脫口而出:“天破!” 所謂天破,乃是除祟時必然會有的一種動靜,據稱是陰陽二氣對沖產生的爆鳴,邪氣越盛,爆炸的聲音就越發響亮,有時遇上猛煞,天破之聲簡直會猶如悶雷,李柯雖然沒見過現場,卻也聽過類似的故事,屋里都傳出天破聲了,必然是有邪祟??! 自己居然在個鬧鬼的房間里跟人親親我我,一陣惡寒涌上心頭,李總兩條腿都嚇軟了,趕緊扶住一旁的墻壁:“魏,魏大師……這里面……” “有我師兄在,不會出事的?!蔽宏柎鸬卯惓?隙?,他心里其實也是害怕的,甚至怕到恨不得拔腿就跑,但是另一種情緒也在翻涌不休,像是在催促他進去,去幫那個他剛認識沒幾天的男人,頸間的符玉似乎也產生了些溫度,溫溫熱熱貼在胸前,如同慰藉和催促。 然而魏陽篤定的態度卻安撫不了李總狂打擺子的心臟,他直接脫口而出:“那我現在能離開嗎?我身上帶煞恐怕不好……” 說著“不好”,他的腳步已經向后退去,魏陽還沒來得阻攔,兩人身后就傳來了一個聲音:“師父,這邊發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聽到爆炸聲……” 只見簡大經理一路小跑從樓梯上蹦了下來,直接竄到李柯面前。李總這時滿心都是想跑,卻被人一把拉住,恨得他差點沒咬碎牙齒:“你懂個屁!這可是天破??!里面有邪物!” 正巧這時又從屋里傳來了幾聲柜倒箱翻的巨響,李柯臉都嚇白了,只想往后退,簡寧卻火大的一把止住了他:“師父,一定是這倆小子耍了什么花樣,咱們如果這時候走不就被他們坑了,等我進去看看那人在搞什么明堂!” 臥槽,還能這樣花樣作死,魏陽有些驚到了,然而這話卻還真喚回了李總僅存的理智,腳步不由一頓。是啊,萬一他們是專門沖自己下的套呢?不論是金門還是皮門,也不乏專為同行設套的事跡,鬼嚇人是嚇不死的,只有人嚇人才最為可怕! 眼瞅師父的臉色有些變化,簡寧哪還不知是自己的勸說起了效果,渾身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頭也不回的往房間里沖去,魏陽卻不管那傻逼,直接從手包里掏出了樣東西:“李總,你不想走的話,一定不要踏出這個圈子,以防等會事情有變?!?/br> 李柯看著眼前的景象,又有些發怔,只見魏陽動作迅捷的在他腳邊圍了一圈泛著青灰銹色的銅板,銅板之中還被一條細細的紅色繩子穿了起來,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端飄散,似乎這紅繩被什么血水浸染過一般。這不是那種傳說中的驅煞銅錢陣吧?李總剛剛抖起來的勁頭又縮了回去,只覺得腿更軟了,正在此時,院長室里傳來了一聲怒喝:“你小子在干什……媽呀??!” 喝罵聲一秒之內變成了慘叫,五秒后,一個身影連滾帶爬沖了出來:“師、師父!有妖怪!” 臥槽,不知道還以為這是拍西游記呢,然而李總卻面色大變:“滾!滾遠點!別沖這邊來!” 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口,簡寧就看到了李柯腳邊那個紅圈,二話不說一個餓虎撲食就躍了過來。 “哎呦我cao你這欺師滅祖的玩意!” 一大一小兩個皮門精英開始爭搶那塊寶地,全然忘了還有“逃跑”這個選項,魏陽卻沒理那倆人,而是不由自主瞪大了雙眼,看向辦公室門口,有什么東西,從那道門里滑了出來。 只聽啪的一聲,六樓的日光燈全都爆了,原本敞亮的窗戶似乎也被什么遮了起來,天光大好的正午瞬間變得黑漆一片,緊接著,有聲音在耳邊響起。那聲音并不恐怖,反而透著股嫵媚和歡愉,似乎有位絕色美女在耳邊輕聲呻吟,隨之的而來還有悉悉索索的摩挲聲,像是那位佳人正在寬衣解帶,透著股誘惑,又有種詭異的旖旎。 香氣隨之出現,說不清是什么味道,像是麝香和體香的混合,甜膩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在這香氣中,一股顫栗從脊背劃過,熱意順著小腹蔓延,想要沖破桎梏喚醒某個沉睡的器官,兩聲粗糲的喘息在黑暗中響起,那對師徒像是忘記了爭搶寶地,同時悶哼出聲,伴隨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聲音和香味,喚起人心底最深沉的欲望。 魏陽艱難的咽了口唾液,他本來也是該受到影響的,可是此時一股白蒙蒙的光籠罩在他身側,隔絕了一切幻象對他的作用,看著那片幾乎不見五指的黑暗,他心中的恐慌難以言表,但是手卻堅定的伸進了挎包,摸出一個圓滾滾硬邦邦的東西。一只手緊緊握住了那東西,他拿起木槌用力一敲,只聽“梆”的一聲脆響回蕩在走廊之中,那是木魚撞擊的聲音,清澈梵音綻放在黑暗之中,如同漣漪蕩漾。 魏陽并沒有停下手,響亮的木魚聲從他手中傳出,一遍一遍的沖刷著那詭異的黑暗,似乎要跟yin邪的怪聲和香氣對抗。這一刻,魏陽心中不存任何雜念,甚至就連那份恐懼都開始遠去,明澈見底的思緒中只剩下了一個聲音:齊哥! 一道亮光劃破了黑暗,伴隨著那連綿不絕的梵音,撕裂了一切妖邪怪影,砰砰砰,三聲脆響隨即傳來,有什么東西發出了尖利的慘叫。那隔絕一切的陰霾消失不見,魏陽身形一晃,看清了面前的景象,三枚銅錢擺出天地人三才位,雪亮的匕首正正插在中間,在匕首之下,一只不足三寸,腿細身長,長著兩柄大鐮的怪蟲掙扎了幾下,蜷成了一團,不再動彈。 魏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發現自己根本就移不開視線,只見那只骨節分明、勁瘦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晃,抽出了匕首,持著匕首的人則緩緩站了起來,幾點汗水順著面頰低落,但是那人并未伸手去擦,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面前,伸出那只冰冷無比的手,在他鼻端一抹,一抹嫣紅被輕輕拭去。 “反震太兇,催動,用楞嚴咒?!?/br> 那聲音沒有高低起伏,沒有情緒波動,再次變得普普通通,不具任何特色。魏陽眨了眨眼,看向面前站著的男人,那種讓人膽寒的恨意和殺氣已經盡數褪去,他蒼白而英俊的面孔回復了安寧,就像亙古不化的冰山,唯有眉峰微不可查的挑起,帶出了一點讓人心安的熟悉感。 魏陽笑了,滑稽無比的掛著兩道鼻血,笑出了聲:“下次我試試看?!?/br> 在兩人身后,傳來了一嗓子全然沒有風度的怒聲:“cao你個龜兒子!簡寧,老子跟你誓不罷休!” 35又是一只 走廊上一片狼藉,之前擺好的紅繩圈已經被踩脫了線,銅板散落一地,旁邊還有幾片西裝殘骸,也不知是從誰身上撕掉的,李總那張風度翩翩的帥氣老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居然還有倆牙印子,怕是遭到了相當不一般的“攻擊”,此刻正拽著沒了皮帶又崩了拉鏈的褲子狂踹徒弟,還邊踹變罵,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樣。 簡大經理則狼狽不堪的蹲在地上,也不敢還手,哭喪著臉求饒,那一絲不茍的中分頭早就成了鳥窩狀,臉上還有兩道老長的指甲抓痕,都破皮了,就跟家里倒了葡萄架似得。 魏陽扭過頭,看到這幕鬧劇嘴角不由一抽,干咳了一聲:“李總……”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李柯硬是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趕緊放開手上揍著玩兒的徒弟,提著褲子一路小跑過來:“大師!這妖是已經收了吧,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邊說話,他還邊伸長了脖子小心翼翼的看向魏陽背后,張修齊早就用瓶子收了地上的蟲尸,李柯能看到的只有幾枚插在水泥里的銅板和一個不淺的窟窿,頓時又狠狠抖了兩抖,露出一副又是慶幸又是后怕的表情。 魏陽伸手按了按鼻翼,把剩下的那點血水徹底抹去,才故作姿態的嘆了口氣:“就連我都沒想到這桃花障居然如此厲害,障中還帶著邪煞,才鬧出如此陣仗。不過現在邪物已經除去了,我們不妨先到里面說說情況?” “里,里面安全嗎?” “安全得很,走廊上也不方便說話,還是到屋里再說吧?!?/br> 李柯明顯還心有余悸,半天不敢挪步子,最后還是咬了咬牙,沖簡寧吼了一聲:“小兔崽子,在這邊看著點,別讓人上來搗亂!” 其實就算李柯不下命令,簡寧也是不敢跟上來的,剛才他在房間里看到的那幕簡直堪比鬼片現場,之后的“遭遇”更是令人畢生難忘,什么拍馬屁抱大腿的心思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只恨不得趕緊逃出醫院。然而現在,他連跑都不敢??! 木愣愣的點了點頭,這人就跟只鵪鶉一樣乖乖縮進角落里。惡狠狠瞪了眼這不像話的玩意,李柯終于緩過了氣,壯起膽跟在兩位大師身后走進院長室。 此刻的院長室早就換了副模樣,昂貴的大理石地板砸裂了好幾塊,桌上的電腦和文具飛的到處都是,書柜門上的玻璃也碎了個徹底,真皮沙發都被劃出幾個大口子,內室的大床更是塌了半邊,就跟遭了龍卷風似得。 咽了口唾沫,李柯期期艾艾的問道:“魏大師,這桃花障到底是怎么個來頭啊……” 魏陽還沒回答,張修齊已經從內室的地板上撿起了一個東西,遞了過來。那是個黃橙橙的擺件,造型像是只獅子,但是頭似龍、身似馬,腿上則覆蓋著鱗片,看起來霸氣橫生、不怒自威,工藝著實精湛,仔細看去那東西似乎還有些年頭了,表面的鎏金都帶著一層淡淡的氧化膜,像是件出土珍玩。 李總一看那物件,不由納悶問道:“這不是擺在桌上的貔貅像嗎?這玩意有什么不對?” 魏陽只是上下看了一圈,又輕輕摸了摸雕像頭頂那個窄小的深洞,就嘆了口氣:“你連貔貅和辟邪都分不清楚嗎?看看它頭上那兩支角!” 很多人誤以為天祿或辟邪只是貔貅的別稱,其實不然,這類異獸統稱“符拔”,頭上有獨角的是天祿,有雙角的是辟邪,無角的才是真正的貔貅。據傳說貔貅喜愛吃金銀財寶,又沒有菊花可以排泄,故而被人視作招財進寶,只進不出的吉利物件,深受廣大風水愛好者喜愛。但是天祿和辟邪卻是正正經經的墓獸,兩漢前后經常作為陪葬使用,只是除了那些浸yin古玩的行家,普通大眾還真不太好分辨這三者的區別。 簡單給李總補了下課,魏陽作出結論:“這玩意百分之百是樣葬器,而且年份還不短了,因為長時間受尸氣浸染,居然生出了器妖。辟邪本就是母獸,那墓主估計也是個女人,陰氣自然就大得驚人,需要采補活人的精元才能生出靈智,不巧的是你這會客室里本來就有個天然的桃花煞局,被辟邪里的勾魂妖一鼓催,就生出了桃花障,這桃花障中帶煞,自然兇險無比,你還敢在這屋子里辦事,不怕被妖邪吸干嗎?唉,這辟邪到底是從哪兒買的,葬器也敢隨隨便便入手!” 聽著魏大師義正言辭的一番教育,李柯漸漸咬緊了牙關:“簡寧你這小兔崽子……” 由不得他不動怒,這鎏金雕像正是他那好徒弟親自送來的!李柯的夫人是位佛教徒,最愛收集佛像和法器,連帶他也對古董有些興趣,為了投兩人所好,簡大經理真是費勁了心思,這不前段時間專門弄了尊鎏金擺件過來,說是旺氣運的貔貅像,還是花了大價錢拍到的宋代真品,讓放在辦公室里招財。真你妹??!這忒么不會是從哪個二道販子手里撈到的黑貨吧!還有六樓的裝修似乎也是那小畜生一手cao辦的,這桃花煞的局面恐怕也跟他有些干系! 這邊李總恨的直咬牙,那邊魏陽卻猜到了辟邪像的來歷,不動聲色又補了句:“對了,還有李總你最近也要保重身體,切莫再行房事。這勾魂妖本來就喜歡吸人精氣,之前你就損耗了不少精元,這次妖物出世,你又不肯好好待在銅錢陣里避煞,恐怕已經被邪氣浸染,若是不固本培元,以后想再振雄風就難了……” “什么?!”這話簡直比之前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可怕,李柯臉色大變,“我,我以后都不行了?” 他可是自謂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風流人士,還是個男科醫院的院長,這樣的身份地位,居然不能人道,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心里一急,他沖上去一把抓住了魏陽的胳膊,哭求道:“魏大師!你可要幫幫我??!” 臥槽,你褲子可是沒拴??!眼看那老不休的西褲跐溜一下順著屁股滑了下來,魏陽簡直都要瞎了,一旁小天師卻皺了皺眉,伸出手一提,又把那條褲子拽了上去,另一只手則輕輕松松幫小神棍解了圍。把李總推到了一邊之后,張修齊木著臉沖發傻的魏陽囑咐道:“這樣不好?!?/br> 魏陽:“……” 這是連我都被劃到“舅舅不讓”的關照范圍內了,怎么有種無辜中槍的趕腳,齊哥你真知道“不讓干”的是什么嗎? 這邊魏陽內里狂吐槽,那邊李柯倒是老臉一紅,趕緊使勁兒拽住了褲子,空出只手摸了一遍也沒摸出個銀行卡或是支票本,只好沖著張修齊哈腰賠笑:“這樣是不好,一事還當一事議,我的錯,我的錯,張大師您老千萬別見怪,我這就去拿支票本,等到除妖的事情算完了再說其他……” 魏陽:“……” 眼瞅著李總經理拎著褲子一溜小跑又躥出了院長室,魏陽嘆了口氣:“齊哥,這次咱們碰上的不會又是那個三尸蟲吧?” 剛才跟李柯說得大半都是胡謅,當然要怎么駭人聽聞怎么來,但是妖邪實際是什么他心里多少還是有數的,一只蟲子,又是從陪葬品里出來的,辟邪和天祿還是東漢時期最常用的鎮墓獸,若是聯想不到才有了鬼呢。 眼看身邊沒了“威脅”,張修齊的眉峰又平復了下來,認真點了點頭:“下尸,彭躋?!?/br> 下尸主yin欲,也就是傳說中的yin蟲,仔細回想了那蟲兒的長相,魏陽也不得不承認,色字頭上一把刀還真是形象無比,就連著下尸都長著兩把大鐮,一副兇殘無比的模樣。搔了搔頭發,他這次倒是真有些服氣了,隨便接個單都能碰上另一只三尸蟲,這難不成要把三只都解決了才能消停?也不知剩下的中尸是個什么德行,管口腹之欲的話,不會是附身在個胖子或者廚子身上吧…… “哎,對了,除掉下尸對人有影響嗎?”魏陽突然又想到了這個,剛才說的那番話基本就是給簡寧上眼藥用的,還有幾成則是真正的水火簧,留著后面撈錢使,現在當然要問問“專家”意見。 “寡欲?!睆埿摭R答得極為言簡意賅。 本來就是主掌欲望的東西,除了yin蟲可不就是清心寡欲了,魏陽嘿嘿一笑:“寡欲就最好了,先讓他慢慢養著吧?!?/br> 不一會兒李柯又顛顛的跑了回來,不但換了身衣服,隨身還帶著支票本,眼睛都不帶眨的,刷刷畫下了個數目,他撕下支票恭恭敬敬的用雙手遞在魏陽面前:“魏大師,這是你們的辛苦費,是說下來我身體方面的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