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他美強慘、重生空間打造醫女神話、贏家(你未娶,我未嫁)、秦姝的東宮生活、[hp]我喜歡你的不期而至、第一繡娘、誰把你放在宇宙中心寵愛、幽冥鬼探、佛門惡妻、[綜漫]關于我為了籃球排球部每天四點半起床這件事
方青也不避開他的眼,又微微抬頭,往她喜愛的男子親去。剛離唇,就見他俊朗面上已有笑,真切溫柔。 柳雁中了狀元,還進了四夷館,宋安怡十分高興。仔細給她繡了個福袋,等她來時,便交給她,“里頭有我去寺廟里求的符,聽說十分靈驗,朝堂不是很兇險么,你要時時帶著?!?/br> 那福袋做得精巧,還繡了金邊,柳雁得了好友贈送的東西,再看看她已隆起的肚子,也為她高興。雖然她不喜母憑子貴,但易家就易天揚那么一個孫子,宋宋能早日生下孩子,在家中地位自不必說。方才見了易太師和易老爺易夫人,也是讓宋宋多出去走動走動,不要悶著。易天揚一說總出去做什么,就被易太師輕責了。 靠孩子鞏固地位,說不出有多歡喜,可因人而異,對宋宋總歸是好的。柳雁總算是稍稍放下心來,“我后日就要去四夷館了,只怕不能多來陪你,你要是有什么事要尋我,只管讓人送書信來?!?/br> 無論過了多久,都像是囑咐個小姑娘。宋安怡笑道,“知道了,你安心任職,不必擔心我。你性子急,又傲,在朝廷別多說話,勤懇做事,免得遭小人惦記,知道么?” 柳雁也點頭,“嗯?!?/br> 宋安怡又想起一件事來,“魯陽公主不是要做你嫂子了么?你這做小姑子的,可不要為難人家。哪怕是她為難你,你也不要跟她擰,她到底是公主,得罪不得?!?/br> 柳雁聽了這話,差點想問她是不是遭了那小姑子的罪,可若問了,她肯定又說不是。反而被自己察覺出來更是尷尬,就忍著沒問。 柳長安和魯陽公主的婚事定在四月中旬。 新皇登基后第一位出嫁的公主的婚事,定不會太草率,只是用時半個月就將公主出嫁事宜準備妥當,不可謂不是每日都在急趕。這一動作,柳雁倒是明白了。 “圣上還是太子時,生母已過世,地位一直不算穩固。如今登基,局勢不穩。急著將公主嫁入我們柳家,只怕也是為了他的地位,畢竟爹爹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有這親家,他便能高枕無憂了?!?/br> 柳雁想通這個,更是郁悶,將手中石子丟進河中。又瞧見坐得很遠的齊褚陽,更惱了,“齊哥哥你坐那么遠做什么?” 齊褚陽無奈道,“按理說,我不該同你婚前碰面的?!彼派险f有急事要跟他說,他匆匆趕來,倒不見急事,只見很是煩悶的她。 柳雁撇嘴,“那你回去吧?!?/br> 她想見他,就不會理會那些破規矩。會理規矩的,就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了。一會不見他走,還坐在遠處,悶聲,“你怎么還不走?” 齊褚陽說道,“我怎么能丟下你一個人走?!?/br> 柳雁心氣總算順了些,“可惜了我哥哥的仕途,也可惜了壕姑娘委身做妾?!?/br> “你哥哥是嫡長子,日后承爵,哪怕不做駙馬,圣上也不會再許他高官。只是……”齊褚陽皺眉,“愿意委身做妾的姑娘,倒有些……” “奇怪是么?”柳雁從他說得不全的話里就猜出了全部意思,“齊哥哥是不是想到我們之前在這所說的話了?” 齊褚陽點頭,“嗯?!?/br> 那日提及若是圣上賜婚于他,他可會委屈雁雁做妾,那定是不能的。柳雁也道明自己絕不會委身,更何況郝姑娘是郝侍郎的嫡女,真心不必作踐自己到那種地步。 真是怎么想怎么奇怪…… “齊哥哥以旁觀者來說,郝姑娘此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齊褚陽說道,“只是心中生疑罷了。我問你哥哥,為何讓娶心儀女子為妾,你哥哥說,那日她以死脅迫,若是不答應她,她便死在你哥哥面前?!?/br> 柳雁詫異,“以死相逼屈尊做妾侍?上頭還壓著個嬌蠻公主,我都為她憋屈了?!?/br> 她身為女子都不解郝玥,那他更是不會懂了。 柳雁想了許久,還是想不明白,要么是郝玥是個傻子——這當然不可能。要么就是她好勝心太強,不想讓哥哥被人搶了去,寧可低人一等,也非要膈應膈應公主。她寧可郝姑娘是前者……否則嬌蠻的公主和不服軟的小妾打起來,為難的就只有兄長。 齊褚陽見天色略晚,起身說道,“回去吧?!?/br> 柳雁不舍,可實在不好多留,每日能見他半柱香就心滿意足了,“嗯?!?/br> 夕陽西下,余暉染紅晚霞,遍地如楓葉橙紅,暖暖入人心。齊褚陽一直跟在她后頭,遠遠的看著那少女背影,只是看著,就覺喜歡。他也想跟她多待,只是這樣不好。兩個月后兩人就能長相廝守了,不急這一時。 快到大路上,已有人煙,兩人依依不舍,三步一回頭,難舍難分。 等天色徹底黑下來,才終于別離。 翌日,齊褚陽穿著朝服上朝,卻又看見了柳雁。這才想起來,這丫頭跟自己一樣是朝廷命官了。這倒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兩人能名正言順每日見面。 這一想,昨日那樣舍不得,竟有些好笑了。再看一身朝服的柳雁,也正往他看來。同在宮門外,手執玉板,遠遠看著,已覺同心。 四月十七日,柳家嫡長子柳長安迎娶魯陽公主,朝野皆賀。 拜堂當晚,長輩都勸不勝酒力的柳長安少喝幾杯也無妨,免得等會入了洞房就酒醉不醒,享不了這洞房花燭夜。 柳長安心中本就苦悶,聽了這話,更是喝多幾杯。酒還未敬完,果真就醉了。眾人只好隨便鬧了個洞房,走走過場就留下一對新人在屋內,交給公主了。 新房離擺酒宴的幾個院子頗遠,在這只能偶爾聽見轟天的炮仗聲,還是能感覺到外面的喧嘩聲。 穿著大紅嫁衣的魯陽公主端坐好一會,聽見柳長安已呼呼大睡,今晚只怕是不會醒了。心覺失落,大了膽子偏身看他,那俊秀面龐已有醉紅,低頭聞聞,滿身酒氣,聞不慣酒氣的她不由擰眉。 “駙馬?駙馬?”她喚了兩聲,不見他醒,果真是要一覺睡到天亮吧。她鼓了鼓腮,下地將腦袋上沉甸甸的金釵珠釵取下,又脫了外裳,可算是輕松多了。再看床上,輕步走過去,彎身給他寬衣,等要脫鞋時,她才想自己長那么大,還沒自己脫過鞋,一伸腿就有兩個宮人跪著脫鞋穿鞋。 而今她再不是那住在皇宮的魯陽公主了,而是定國公的兒媳,柳家孫媳婦,柳長安的妻子。 費了很大氣力她才將身體高大的他推進被窩里,等為他蓋好被子,已累得喘氣。坐在床邊抱膝看他,又伸指戳了戳他的臉,十分真實,不是做夢。想到那日在皇兄那第一眼見到他,驚為天人。 如今來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怎的那日就一眼歡喜上了。 從寅時就被拖起來忙了一日的她也乏了,伸了個懶腰卷了被子安心躺下。想到旁邊就睡著喜歡的男子,面紅耳赤,往墻邊挪了挪,不敢跟他太過親近。 也不知是太累了睡得熟,還是柳長安起來是輕手輕腳,她一覺醒來,已是日曬三竿。坐起身時腰背都還在疼,也覺餓了。 門外聽見里頭有動靜,這才小心問道,“公主可是醒了?奴婢們進去伺候您?” 等她洗漱完了,才想起來,“本宮還要去給公婆奉茶吧?” 一旁的嬤嬤笑著說是,腹誹著這都什么時辰了,果真是個不將人放在眼里的公主。 柳定義和李墨荷確實一大早就在等這杯兒媳茶,可人家是公主,哪里敢吵她起床。見柳長安早早過來,說道,“你當叫上公主的?!?/br> 柳長安面色淡淡,“孩兒如何敢以下犯上?!?/br> 李墨荷知他心氣不順,問他昨夜可行房了,便說醉酒什么都不知。一會見魯陽公主過來,這還是頭一回見她。 魯陽公主十六年紀,雖已挽了婦人髻,可還帶著少女的嬌羞。一對眸子似那皓月星辰,十分明亮。 公主敬茶,不必下跪。李墨荷接過時,還得是雙手。這第一杯婆婆茶,喝得好似……很不對勁。家里多了個公主,當真是有些不自在的。 等奉了兒媳茶,聽了柳家家規教誨,就隨柳長安回房。出了大堂,見他步子十分快,也不等她,昨日就累了一天的她干脆不走了??刹蛔吡怂膊煌?,只好追上去,進了房便說道,“駙馬,你下回能走慢些么?我腳疼?!?/br> 柳長安看了她一眼,真是嬌氣。不愿多理,去拿了書準備看書打發時日。要是太過疏離,爹娘定會責怪,也會擔憂。 魯陽公主在屋里走了幾圈,仔細看他房內的東西,說道,“這柜子和桌子都不好,要換?!?/br> 柳長安淡聲,“都是新做的?!?/br> “新做的也不好,不好就該扔了,再找好的工匠做?!彼訔夁@柜子小,連她的衣裳都要放不下了,“還有這桌子,是給你念書伏案用的,得換個寬些的?!?/br> 柳長安聽得煩心,“你若是都不喜歡,將我換了吧?!?/br> 魯陽公主一直被人呵護得好,這話里帶刺的聽起來就不對勁。她扁嘴走到他跟前,說道,“駙馬你討厭我?” 柳長安想說討厭,很討厭,可到底還是沒說。但即便是他沒說,魯陽公主也瞧出來了,才是新婚就被夫君討厭,不由氣道,“你為何要討厭我?是你同我父皇求的我,為何要給我擺臉色?果真像皇姐說的,你們柳家這是想攀炎附勢,所以你才娶我?” 這反被狗咬一口的感覺當真不痛快,簡直是侮辱了他們柳家。柳長安已是生氣,“你這是什么話?分明是你哭求你母后,非要嫁入我柳家,哪怕是知曉我已有婚約,仍要在我和小玥之間插足,令她從妻變妾?!?/br> 魯陽公主瞪大了眼,驚愕得說不出話,半晌才道,“你本有婚約?” 柳長安冷笑,“是?!?/br> 魯陽公主再說不出半句話,她自見過柳長安一面后,就屬意于他。跟母后提了一回,翌日母后就跟她說,父皇也覺柳長安不錯,柳家還同他們提想迎娶她做柳家媳婦,問她可愿意。 兩情相悅,這當真是好,她便一口應下,安心做了待嫁新娘。本以為要籌備數月再讓她風光出嫁,誰想不過半月就好了。 如今她才知道,曾最不想做聯姻工具的她,竟也被父皇母后騙了一回。 自小便如掌上明珠得盡寵愛的她,卻被親人出賣。想到這,眼睛驀地泛了紅,幾乎哭了出來。 柳長安見她如此模樣,更是生厭,丟下書就去外頭了。 外頭下人見他臉色鐵青出來,又不見公主跟上,想到方才屋里似有爭吵,暗想,這剛成親就吵架了,日后只怕要家宅不安,雞飛狗跳了。 ☆、第86章 夏(一) 第八十六章夏(一) 柳雁對公主嫂子只是聽的傳聞多,也沒怎么接觸。入了四夷館,她也忙得早出晚歸,不過一個月,李墨荷夜里帶人送茶點過去,就覺她面頰削瘦了許多,如今還在伏案看書,瞧的心疼。 “雁雁?!焙傲艘宦暡灰娝饝?,李墨荷又叫一聲,才見她抬頭,走上前說道,“怎么每日都這樣忙?” 柳雁一見她,就覺好似疲倦都涌了上來,只想尋了母親膝頭好好趴趴,“娘,你不知道這東夏國的字有多難學,就跟初初寫字的孩童所畫,又像蜿蜒的地龍。女兒每日牙牙學語般學這些,咬了好幾回舌頭。趙通事還說,等學會了這個,還得學其他的?!?/br> 四夷館除了習譯生,也就是譯字生外,還有教習的通事。教她的是位姓趙的老者,因總是對女子為官表示不屑,又對柳雁橫眉冷眼,處處刁難,柳雁便在背后喊他趙老頭。只是這些她不會對家人說,要是趙老頭真逼急了她,那她就只好搬出整個柳家欺負他了。 不是不用柳家權勢,她不傻,該用的時候一定會用,別人要說她以權勢壓人那就說吧,只是還不到用的時候。 李墨荷嘆氣,“好好一個國公府的姑娘,卻做這樣的苦差事,這又是何苦呢。好在你齊叔叔不說你,否則將嫁的姑娘總拋頭露面,像什么話?!?/br> “齊叔叔和齊哥哥都覺得這差事好著呢,如今東夏國不是已經蠢蠢欲動,要趁著我們大殷新皇登基局勢不穩進軍么?那便讓人去教訓他們一頓,他日送來降文,就由我來譯?!?/br> 見她說得得意,疲倦也分毫不見了,李墨荷已是笑笑,“自小就不知謙虛二字如何寫的,如今不過學了幾個字,跟通事念了幾句話,就想譯文了。那些事,要做也是老通事做吧,哪里輪得到你?!?/br> 柳雁不服氣道,“四夷館以才為重,我若比通事厲害了,禮部那邊就會委任我去了?!?/br> 李墨荷笑道,“那就努力吧,一直有這種決心就好。只是先將這糖水喝了,早點歇下?!?/br> 柳雁應聲,乖乖喝下。等她走了,又拿了書看。 快到巳時,管嬤嬤在外頭見燈火未滅,敲門進去,已見她伏在桌上睡著了,手里還拿著書未放。 柳雁沒等來東夏國的降書,倒是等來了大殷要和東夏聯姻的消息。在四夷館聽了這事,好不詫異。用午食時跟宋晴去了亭子那,說起這事。宋晴說道,“東夏國這十年來養精蓄銳,國力與大殷旗鼓相當。若真的開戰,大殷也占不到便宜?!?/br> “與其說占不到便宜,倒不如說當今圣上不比先皇驍勇?!?/br> 宋晴抬指輕噓她一聲,“別仗著這里沒人就說胡話?!?/br> 柳雁點頭,“只是我驚怕的是,一旦開了這個頭,其他諸國又會覬覦我們大殷,到時候可就不好了?!?/br> 宋晴輕笑,“和親倒也不見得有用,公主嫁過去,就是他們那邊的人了,根本不會再為大殷說半句好話。自古以來哪個公主不是如此,若是做了皇后,孩子封了太子,日后不幫著敵國攻打她的娘家就好?!?/br> 這話倒沒錯,柳雁也認同。吃了幾口飯,又道,“護送公主去東夏的人是誰?” “這個不知?!?/br> 等她散衙回到家中,還在門口就瞧見齊家的馬車,毫不意外。她和齊褚陽下月就成親了,按理說不會親自來她家里的。想了想難道是齊叔叔用了他的馬車,來家里商議婚事? 她走進大廳,果真看見了齊存之,竟還瞧見了齊褚陽。 柳定義和李墨荷也在堂上,看見她就讓她回房里。被管嬤嬤領回房的她問道,“齊叔叔和齊哥哥來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