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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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惱又不敢發作,咬咬牙又趴了回去,娘是壞人,爹爹總是不偏幫她。 方青看了看柳定澤,沒有多言,轉身走了。 柳定澤讓嬤嬤帶著女兒去大夫那上藥,跟上方青步子?;氐椒恐?,見她仍不說話,捉了她的手笑道,“你方才在氣什么?” 方青默然稍許,才道,“不是氣,是害怕?!彼粗矍叭?,說道,“笑笑越來越像你了,我怕?!?/br> 柳定澤無奈道,“像我有什么不好?” “不好,一點也不好?!狈角嗾f道,“四郎如今是什么性子,你自己當真不清楚么?你待我好,待笑笑好,待柳家上下都很好,可你對別人如何,我稍聽幾句,都知道別人怎么說你的,心狠手辣,您知道么?” 柳定澤氣息微屏,又道,“不要對我用‘您’?!边@個詞生分,他不喜,“青青,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沒有人比我更懂。如今我恢復心智,還要我如往日癡傻那樣,我做不到?!?/br> “不求你像那時待人,可也不能存了狠毒之心呀,否則遲早有一日,要有人不滿的。如今有整個柳家撐腰,別人才不敢動你,可日后呢?” 柳定澤不愿聽這些,也不愿和她爭執,“有孕之人多愁心,你先歇歇吧,我去看笑笑?!?/br> 方青反握他的手,可那手還是從掌中抽離,不留半點遲疑。 第七十九章變質(二) 不過一日,柳定澤派去打探柳芳菲為何偷竊的人就回來稟報了。聽完緣故,低眉稍想,讓他退下。又飲了一口酒,才從酒樓出來。從首飾鋪子路過,又下車去買了根玉簪,揣在袖中,這才回家。 進到里屋,就見方青坐在榻上看書。似乎是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幾乎是立刻見她抬頭看來。 柳定澤喜她這樣緊要自己,雖然沒起身,可這一眼,已能感覺得出里頭的情意。外人都道柳四爺寵愛四夫人,也道四夫人并不喜歡柳四爺??晌ㄓ兴靼?,自己的喜歡是流露于外,她的喜歡卻是內斂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知道到底誰才是真心待他。 他解下披風,走了過去,伸手,“冷?!?/br> 方青微微抿嘴,將暖爐放在他手上。柳定澤已是笑在臉上,坐她一旁說道,“今日外頭著實冷,這幾日雪也不見得會停,你少點出去,要什么讓下人去拿來?!?/br> “嗯?!狈角嘁娝那樗坪踹€不錯,才道,“四郎,我跟你商量個事可好?” “你說?!?/br> “以后笑笑讓我來教可好?” 柳定澤神情微僵,“你覺得我教得不好?!彼嚨匦π?,“對,你甚至覺得我也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又怎么能教得好女兒。你是做過先生的,你來教才對,女兒我倒變得沒份了?!?/br> 話里酸得很怨得很,方青知他心里芥蒂,可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步的,“女兒是你和我的,怎么會沒你的份。只是如今笑笑見什么學什么,有些事,確實不該是個小姑娘該做的?!?/br> 柳定澤僵著臉不吱聲,一會才道,“芳菲為何偷竊的事我查出來了?!?/br> 方青見他又變了話鋒,可卻不得不接,名義上芳菲也是她的女兒,她這做嫡母的,不能不管的,“為何?” “鄭素琴欠了賭場兩千多兩銀子,若是不還,便要被斷去手腳,估摸是芳菲為她偷的?!?/br> 兩千多兩并不算小數目,方青詫異鄭素琴怎么會突然輸了這么多銀子。她倒是明白為什么柳芳菲不跟他們說緣故,只因他們向來對鄭素琴不聞不問,尤其是柳定澤。一旦說了,若是不給銀子,反而會暴露她需要錢的事,那就難以下手了。 本以為他會處置柳芳菲,誰想柳定澤說道,“我們就當做什么都不知,讓她偷夠了,救鄭素琴吧?!?/br> 方青蹙眉看他,有些不可置信,“四郎說的可是真心話?” 柳定澤笑笑,“我要做好事時,你卻又不信,讓我如何是好?芳菲到底也是柳家的孩子,我怎么會忍心揭發她?!?/br> 方青語頓,聽來好像不錯。只是為何總覺得有些奇怪,好似不那么簡單,卻又無從舉證。最后也應聲下來,對柳芳菲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易太師兒子足有三個,但孫輩卻只有易天揚一個是男丁,還是大房嫡出,因此對他的疼愛非其他人可比。這也養成了易天揚的跋扈性子,在易家除了易太師,也無人敢責罵他,連他的爹娘也說不上話。 宋安怡當然更不可能給他臉色看,即便他這幾日都一身酒氣回來,也不敢多言。午時用飯后回房,才見他起身,忙拿了醒酒湯給他。 易天揚喝了醒酒湯,半晌才不覺頭暈,見了她唯唯諾諾站在一旁就煩,在床上跟死魚一樣,床下也跟死魚似的,當真無趣,哪怕是臉長得好看,也不過是僅有臉看得順眼罷了,看多了也膩味,“你能不能別總在我跟前站著,又不是丫鬟?!?/br> 宋安怡這才坐下,“您餓了么?我們已經用過飯了,要不要讓廚子端來?” “不吃,我外頭有約?!?/br> 宋安怡小心問道,“去哪里呀?” 易天揚瞥她一眼,“我爹娘都管不了我,你竟然想管?!?/br> 宋安怡當即不再問,說道,“要我陪著么?” “不要?!背鲩T玩樂哪里有帶妻子的,妻子就該是養在家里帶孩子的。易天揚伸了伸腿,就有婢女過來給他穿鞋。 宋安怡說道,“不要我陪著那我就讓人去給雁雁說一聲,她早上差人來說下午要一塊去游湖的,我怕您要人伺候,就讓她等等。那我等會跟雁雁去游湖了?” 易天揚對柳雁是又怕又想,不得不說因宋安怡的關系,他跟柳雁這幾年也見過不少次面,雖然脾氣霸道,但做為姑娘,絕對是個小辣椒,不會是條死魚??上堑貌坏搅?,不說她是定國公家的姑娘,還是南平侯獨子齊褚陽的青梅,更是桉郡主的朋友,他也只能是遠遠看看柳雁。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可就是沒法到手,以至于聽見宋安怡要和她出去,就心生不滿,“你一個婦道人家跟她一個小姑娘去玩什么,游湖?坐在船上讓別的男人瞧?婦德學到哪里去了?!?/br> 宋安怡只好說道,“那我讓雁雁來這?” 易天揚也想見柳雁,這才點頭。 易府的下人到了柳家稟報,柳雁正在書房練字,聞言心中不滿,“肯定是易家的人不許宋宋去游湖?!?/br> 管嬤嬤說道,“易少夫人已為人婦,有些事已不能自己決定,倒也不稀奇?!?/br> 柳雁默然,又想,要是齊家以后這樣約束她,她還是不要嫁了。只不過……齊褚陽肯定不會的。會鼓舞自己做女官的人,哪里會不許她外出去玩。 想到好友境遇,柳雁就覺憋氣。到了易家,易太師正好要外出,見了她十分客氣。她頓住步子跟他問好,又道,“上回見宋宋好像瘦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夫家這里住得不習慣?!?/br> 易太師一頓,他倒不知這孫媳婦是瘦了胖了,不過自己的孫兒新婚不過半月就去了窯子的事他倒知曉,連他這做祖父的都知道,那做媳婦的怎會不知?可是因那事消瘦了?聽柳雁這一說,只得笑道,“許是住得不習慣吧?!?/br> 柳雁笑笑,目送他出去。等他走了,才斂了笑意,心里呸了這道貌岸然的易太師幾口。無怪乎爹爹說他非良臣,如今看來果真是。也不管管他的孫子,任由易天揚胡來,傷了宋宋的心。 進了院子,沒看見宋安怡,倒是先看見了易天揚坐在亭子里,竟是在手捧了書瞧。 她走到亭子一旁,見他還似乎在頭頭是道念書,撇撇嘴,徑直走了過去,也不跟他打招呼。易天揚終于是裝不下去,在背后叫她,“這不是柳姑娘嘛?!?/br> 柳雁這才轉身,“宋宋呢?” “安怡她在屋里?!币滋鞊P見她又走,忙跟了上去,還沒近身就見她又離了半丈遠,怎么都近身不了,心中窩火,忍了氣仍是笑道,“她說本來你們是去游湖的,但這天寒地凍的,安怡她身子不好,凍傷了怎么辦,所以就不讓她游湖去了?!?/br> 柳雁笑笑,“那我上回約她去狩獵場那吃烤rou來著,多暖和,聽說也是你不讓?!?/br> 易天揚說道,“這可真是冤枉我了,那天她正好牙疼,不好吃烤rou?!?/br> 柳雁懶得理會他,要不是因為他是宋宋的夫君,當初在奇珍鋪子她就將他的舌頭擰了,讓他逞口舌之快。 易天揚見她愛理不理,真是又恨又氣。不想再跟,負氣走了。 柳雁見了宋安怡,又見她消瘦,當真是沒聽過哪個新婦進了婆家門會瘦的,等關了房門只剩她們二人,她已是生氣,“是不是易家人薄待你了?” 宋安怡笑道,“沒呀,他們對我挺好的?!彼J真道,“雁雁,權貴確實是個好東西,我這兩次回娘家,母親她都不敢對我冷言冷語了,連爹爹都對我客氣許多。所以……哪怕是在易家受了那么一點點委屈,我也覺得沒什么?!?/br> 柳雁暗嘆一氣,這隨遇而安的性子……她當真不喜。也只能囑她好好過日子,若是有什么難處就來找她。宋安怡也一口應下來,只是不管怎么樣,她都不會麻煩好友的。 從易家出來,已快日落?;氐郊抑?,竟看見齊褚陽坐在大廳上,可讓她奇怪,往日來都是直接去哥哥那的,這次卻等在這。 齊褚陽說道,“薛院士要回來了?!?/br> 柳雁愣了愣,他又說道,“他寄了封書信給鄭先生,鄭先生不好過來,正好見了我,就讓我帶話來?!?/br> “何時回京?” “約莫就是臘月中旬?!?/br> 柳雁鼻子微酸,終于是回來了。雖然有些人手無縛雞之力,可單是聽見那名字,已足以讓人安心。 齊褚陽就知她會高興,所以才會趕過來等在這,好見面就說給她聽。 柳雁稍想片刻,問道,“冷先生可知曉這事?” 齊褚陽猜想冷玉應當不知,畢竟她是女子,鄭先生總不好去冷家告知,“約莫不知?!?/br> “那我去告訴冷先生這個好消息?!?/br> 齊褚陽也隨她一起出門,還得告知其他先生。 柳定義也很快知道薛戎要回京,到了家就說道,“等立春過后,就將雁雁和褚陽的婚事辦了吧?!?/br> 李墨荷好奇道,“二爺為何突然提這個了,您不是素來不管的么?” 柳定義擰眉說道,“薛戎要回來了,他當初因女官制被廢憤而離京,如今要回京,圣上又身體不適,只怕是要再進諫了。若是恢復女官制,雁雁定不會甘心嫁人,而要涉足官場。于姑娘家而言,到底是不好?!?/br> 李墨荷嘆息道,“二爺,您是知道雁雁非池中物,所以才驚怕她日后有所作為的同時,不能像如今這樣安安穩穩,所以才讓她早嫁,好讓她死心么?” 柳定義沒有否認。 “只是雁雁哪怕是嫁了,也不會甘心的,褚陽向來是慣著她的,您也知曉?!?/br> 柳定義想到女兒往后要涉足官場,便覺擔憂。李墨荷繼續說道,“雁雁如今的脾氣已不像往日那樣急躁,乏于思考,今日的她,已不是那需要人護著的小姑娘了。讓她屈才過活,絕非是能讓她高興的事?!?/br> 柳定義又何嘗不知讓女兒待在婆家是淹沒才華的事,只是他驚怕罷了,“朝廷并非是個干凈地方,雁雁是個姑娘,又不甘平庸,只怕日后要吃許多苦頭,與眾臣為敵?!?/br> 李墨荷也擔憂,可于女兒而言,那才是她所喜的事。因是懂她,所以才忍下心來勸柳定義放手。 女兒已是個大人,不會甘心一世活在柳家的庇佑下。一旦展翅,整個大殷國才是能容納她的地方。 柳芳菲只覺入了臘月,鋪子里的人都松懈了許多,也令她多了下手的機會。銀子偷得較少,拿名貴的東西去當鋪那,不多久就攢夠了銀子。尋了個日子去了小宅,剛敲了母親的房門,里頭就傳來很大的動靜。不一會就見母親蓬頭垢面的開門,見了她便問道,“是湊夠銀子了?” “嗯?!绷挤茖⒁宦肪o捂的手松開,把衣裳里裝有千兩百兩銀票的荷包拿了出來。 鄭素琴一看,立刻搶到手中,仔細看了幾遍銀票,確認無誤,才長松一氣,又推了推她,“你快走罷,別讓人看見?!?/br> 柳芳菲忍不住說道,“娘,你不要再賭了,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br> 柳芳菲見她不耐煩要走,猛地伸手抓住母親的衣袖,直勾勾盯著她,“娘,你就不關心這錢是從哪里來的?” 鄭素琴這才覺好似趕她太快,忘了關心關心,“從哪來的?” 柳芳菲想說這是她忍著巨大的愧疚感偷來的,瞞著父親和方青偷偷拿的,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您進去吧?!?/br> 鄭素琴只覺她奇怪,“快回去吧,別讓人懷疑?!?/br> 說罷,就拽緊錢袋進屋,并不送送她。柳芳菲站了一會,才提步離開,其實她早該習慣娘親的冷漠。 出了小宅,她準備從小巷回去,免得被人看見。剛進一側巷子,卻見前面站了幾個人。 幾個穿著柳家下人衣裳,還有他們守在一旁的那個高個男子。只是看見他的側臉,柳芳菲就覺從腳底冷至頭頂,僵在雪地上不會動彈。 自從柳定澤不再癡傻后,她就對這父親有種莫名的恐懼。哪怕他對自己不聞不問,可就是無由來的怕。她看著柳定澤往這走來,面上竟還帶著兩分笑意,更覺心底寒涼。他知道自己偷銀子了,也對,她就說怎么會那么順利,月初對了賬目后沒有半點動靜,掌柜反而更松懈了。 等他走到面前,柳芳菲才僵硬著嗓子開口,“要打要罰,我都認了。只是那錢是我娘的救命錢,求您放過她?!?/br> 柳定澤笑了笑,“真是鄭素琴的好女兒,可惜她從未待你真心。你不過是她撈錢的工具罷了,這種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舍得利用,你卻始終將她當做母親,當真可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