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他美強慘、重生空間打造醫女神話、贏家(你未娶,我未嫁)、秦姝的東宮生活、[hp]我喜歡你的不期而至、第一繡娘、誰把你放在宇宙中心寵愛、幽冥鬼探、佛門惡妻、[綜漫]關于我為了籃球排球部每天四點半起床這件事
下人向來不敢招惹她,急忙側身讓道。柳芳菲跟了幾步,見下人都追了上去,她也就沒再跟著。心里十分忐忑,要是讓人知道是她告訴柳雁這件事的,只怕她得受罰了。 李墨荷早早起來送柳定義離京,回來又cao持宅中事,用過午飯正是犯困時,剛躺下想午歇半會,門就被敲響了。 “爹爹?爹爹?” 聽見女兒疾呼,李墨荷一瞬竟有些慌。起身去開門,柳雁已經鉆進房里,徑直往里走。李墨荷忙跟了上去,“雁雁?!?/br> 柳雁在屋內沒看見父親身影,已信了大半。上前去看床,枕頭還有兩個,心下微安??筛┥砣タ创驳椎男?,平日多少會放置爹爹兩雙鞋的地方,卻空蕩蕩的。 柳芳菲沒有騙她,爹爹真的又離家了??墒沁@回連道別也沒,明明她是最盼著爹爹回來的,可他竟不是最疼自己。 還病著的她只覺乏累,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孤零零地站在床前。 李墨荷忙將她抱起放到床上,拿了被子將她裹好,“又冷著了可怎么辦?” 柳雁咬了咬唇,蒼白的唇露出一圈紅痕,低聲,“娘,爹爹什么時候回來?” 哪怕父親最疼的不是自己,可在她心里,還是盼著他早日歸來。不奢求疼愛,只要每日回家能看見父親就好。 “很快,很快就回來了?!崩钅奢p攬著她,“你爹爹是突然離京的,今早你爹爹走時,你睡得很沉,病又未好,他不好驚醒你。說等你病好后,再告訴你?!?/br> 柳雁眼眸微眨,聲音干啞,小心開口,“真的?” “當然是真的?!崩钅奢p聲,“雁雁的爹爹最疼誰,這還用說么?” 柳雁心中暖暖,應聲,“爹爹最疼雁雁了。只是……哪怕爹爹叫雁雁起來,雁雁也不會發脾氣的。等爹爹回家,我要好好和他說說?!?/br> 見她不鬧不哭,李墨荷才放下心來,跟著她定定說道,“對,一定要好好說說?!?/br> 知道母親站在自己這邊,柳雁底氣更足,只盼父親早日歸來。 柳雁病時下著春雨,等她徹底康健,那雨竟還在下。站在大門口的她瞧著屋檐雨簾,又是極為嫌棄,龍神呀龍神,能不能管管你的爪子,不要再揮雨啦。 但是龍神聽不見,雨越下越歡。 齊褚陽隨后出來,見她今日已無恙,見面第一句話便問,“可帶傘了?” 柳雁點點頭,“褚陽哥哥你真是個奇怪人,哥哥jiejie都問我可好了,你卻問我帶沒帶傘?!?/br> 齊褚陽笑道,“別忘了你是怎么病的?!币膊恢遣×藥兹?,總覺她臉色蒼白了許多,不過眼里依舊靈氣滿滿,又帶著些許慣有的……狡黠,總覺看見這雙眼,就知道是個要強的小姑娘。 柳雁說道,“之前跟你每日練那弓箭,倒沒病過的??扇缃衲阋?,回來就去找世子哥哥,我一日見不了你半個時辰,沒人陪同不好玩,弓也被我放置一旁了?!?/br> 齊褚陽想了想,確實如此,“往后休息,我陪你練?!?/br> “那世子哥哥那邊呢?” “每日放堂后過去便可?!?/br> “那你不累呀?”柳雁沒見他病過,只覺他是鐵打的身體,雖然看著瘦了些,可卻是個可靠的小哥哥。 齊褚陽答得簡潔,“不累?!?/br> 柳雁這才點頭,想到有人能陪她一塊練了,也覺高興。見馬車已停在門前石階下,拉了他就往下走。若不是齊褚陽打傘快,她又要被屋檐雨珠淋了個滿頭,當真不讓人省心。 第五十五章不通(三) 柳雁的“不通”丟了好幾天,回閣樓去找也沒找著,本想裱起來掛著借以鞭撻,也無法實現了。那蘇定也一直沒再出現,在書院走動也碰不見。便想難道他不在萬卷書院了?這日同兄長一塊去書院,瞅了時機問道,“哥哥,你知道左相的兒子也在我們書院么?” 柳長安點頭,“自然是知道的。聽說是叫蘇定,左相獨子,天資聰穎。不過興許因為其父是左相,名聲并不太好,而且性子十分孤傲……meimei你問這個做什么?” 柳雁歪了歪腦袋,一雙明眸轉了轉,“就是聽說了,所以問問?!?/br> 柳長安沒有多疑,叮囑道,“日后若見了他,也別同他說話,免得你也被人孤立。畢竟……他的父親是左相?!?/br> 柳雁問道,“左相是左相,他是他,他人若不壞,為什么連帶著也要討厭他?” 柳長安見meimei這么問,要是不給個解釋,非得背道而馳,耐心答道,“哥哥說的比方并非侮辱左相,只是解釋給你聽。你若被一條狗咬了,再見了它的孩子,會不會覺得很可惡,甚至懼怕一旦靠近,大狗又會跳出來再咬你一口?” 柳雁想了想,忍不住說道,“奶狗很可人呀?!?/br> 柳長安盯她,“雁雁?!?/br> 柳雁訕笑,“聽起來確實挺可怕的?!毙珠L這樣叮囑,她實在不敢說自己已經和蘇定說過話,還說他便是他,他爹就是他爹。否則哥哥定會責怪,萬一說給長輩聽,她就是想再跟蘇定說話,也不行了。 柳家大宅的孩子都去書院了,殷氏陪了老太太小半個時辰才回房,進了屋里沒見到丈夫,問了下人才知道去書房了。因還在下雨,殷氏也推了別家太太品茶邀請,打算趁著柳定康今日休沐,多陪陪他。 剛進書房,就見書桌上放著厚實的書,丈夫正看得仔細,時而提筆在旁邊紙上寫下。她不好打攪他,輕步走到一旁,低頭看去,那墨字羅列而下,多為兩個字,即便是一個字,也頗有寓意。她看得瞳孔急縮,伸手將那紙扯出,用力揉成一團。 柳定康被她嚇了一跳,見那紙已蹂丨躪得不像樣子,急了,“喜喜你這是做什么?” 殷氏冷笑,“我說了,不許將關春華母子的東西帶到家里讓我瞧見。我也是念過書的,這上頭是你要給那私生子取的名字吧?要寫去外頭寫,別在這讓我瞧見?!闭f罷便將紙撕了,片刻解釋的余地也不給他。 見紙屑如雪飛散,柳定康惱了,“這是林大人要我給他幼子取的名,你撕撕撕個夠!” 殷氏愣了愣,“林大人?哪個林大人?” 柳定康瞪眼,“還有哪個林大人?那兵部侍郎的小兒子,再過幾天就滿月了,說為夫跟他有緣,給他取個小名,討個吉利。你倒好,又打翻醋壇子?!?/br> 這一說殷氏才想起來柳定康確實跟她提過有個林大人添了麟兒,要做滿月酒,讓自己去赴宴來著。她瞧著地上碎屑,氣勢已弱,“我這不是不知道么……” 柳定康去了工部后正好朝廷下旨修筑北河堤壩,這幾日早出晚歸,往返奔波,累得他瘦了半圈。強打精神翻閱書籍,想為林大人幼子取個好名,結果被妻子打斷,驚得連已寫過一遍的名字都忘得快干凈,怎能不惱。 殷氏見他悶聲提筆,接連寫了四五個名后,就沒再動筆,只是擰眉沉思,下筆遲疑,似乎因為不能記起而苦惱。 “三郎……” 柳定康頭很疼,“你先出去罷?!?/br> 殷氏站那沒動,見他再不理會自己,也沒吱聲。拿了筆架上的筆,沾墨寫下剛才看見的名字。 柳定康這才看去,那十余個名字竟是一個不落地躍然紙上,看得他欣喜,“喜喜,你記性真好?!?/br> 殷氏面上沒半點感情,“記性太好也不好,我記得我們新婚燕爾時,我也誤撕過你的本子,可那時你不會氣,只是先同我解釋。如今……”她將筆擲下,看著這看了多年的男子,“我娘當初跟我說,男子薄情,起先會待你好,過了幾年,就全變了。那時我不信,現在信了?!?/br> 柳定康捉了她的手,急聲,“喜喜你瞧瞧為夫的臉,這幾日的勞累全在這,方才是急了,語氣重了些?!?/br> 殷氏想到那日關春華生下孩子,柳定康高興抱著襁褓嬰兒,囑咐婆子好生照顧就寒心。這心一旦冷了,就再難焐熱。 柳定康見她不語,越發害怕她不吵不鬧,連重話都懶得說,那就真的是心冷了,“喜喜啊……你近日的脾氣……真心是大了些。為夫并不是個聰明人,猜不著你的心思,你若有心事,直說可好?” “說什么?妾身說了你會做么?將關春華母子送走,不要再回京,你肯么?要你不再去見他們母子,你肯么?要你不養外室,你肯么?”殷氏越說越委屈,不知怎的心頭就酸疼起來,只覺柳定康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當初就不該嫁你,聽我娘的話,嫁了別人家,那公子不喜我,我也不喜他,那他怎么沾花惹草,我都能冷眼瞧著,哪里要在這為你吃醋,受這窩囊氣?!?/br> 說著說著,淚落面頰,竟哭了出來。驚得柳定康手忙腳亂,心更亂。妻子是個要強的人,哪怕是前頭幾次,都不曾落淚的。他將妻子的手握到懷中,一手給她拭淚,“我說了不會讓你在家里瞧見他們母子的影子,就絕不會讓你瞧見?!?/br> 殷氏仍是淚落不止,“這日子不想跟你過了?!?/br> “說什么胡話?!绷狄娝鴮嵅粚?,問道,“可是月事將近,心緒不寧?” 殷氏動了動唇要罵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淚便止住了。柳定康見她神色有異,更是驚嚇,“喜喜?你倒是說話,別嚇我?!?/br> “月事……”殷氏怔神片刻,睜著淚眼看他,“已是兩月未來了?!?/br> 柳定康已是急聲,“那為什么不叫大夫?春梅?快請大夫,春……” “呆子?!币笫衔媪怂淖?,瞪眼,“你是頭一回當爹呢?” 柳定康好好思索了一番這話,這才恍然,瞧瞧她肚子,笑上眉梢,“夫人你又有了?” 殷氏搖頭,“不知?!敝皇侨缃襁@疑神疑鬼易怒易悲的模樣實在跟之前懷胎的情形相似,況且月事久不來,她又沒染病,沒吃錯東西,總不會無緣無故停了兩月。這一想,倒真像是懷了。 柳定康抱了她便用力親了一口,都在她臉上印出紅痕來,“夫人,生了這個,就好好歇歇,不要再生了?!?/br> 殷氏奇怪道,“為何?”她忍不住冷了語氣,“因為有別的女人給你生了?” 柳定康這回沒再說她又翻臉如翻書,“書上有云,生養過于勤密,損神傷本,對身子不好?!?/br> 這話真是瞬間將殷氏心頭纏裹的寒冰給全化了,冰雪消融,教她也再兇不起來。先前受的委屈,竟也因這簡短一句化沒了。她知道這不應該,每每原諒,下回再出什么事,又要被傷了??稍捪衩厶?,無法抗拒。哪怕知道要被傷,還是不遲疑地信了。 殷氏有喜的消息傳到老太太耳邊,已是兒孫滿堂的老太太倒沒多少歡喜,讓藥房給她配了藥,再送些首飾,就算是關心過了。 事情傳到四房,倒是讓下人好一番議論。 方青同幫著打點四房名下鋪子的賬房那商議回來,小聽幾句,又提到了她,皆是可惜的意思。她只當做沒聽見,徑直進了里頭,下人立即拿著掃帚打掃,也當做什么都沒說。 她也想要個孩子,要個和柳定澤的孩子,可這事不是她一人能決定的。唯一可以欣慰的是,柳定澤對她愈發“動手動腳”,只是也只是動動手腳而已。她總不好像那青樓女子那樣邀媚。都不主動,每晚就都是蓋著被子各睡各的。 進了屋里,就見柳定澤在練字,瞧見自己,已是面露欣然,“媳婦,剛三哥那來了人,說我又要當叔叔了?!?/br> 方青見他何事都高興,倒覺這也好,至少無憂,“四郎這樣高興么?” “當然,奶娃子最好玩了。我可以陪他玩,他不能拒絕我陪他,也不能丟下我?!?/br> 自從家里最小的孩子雁侄女也去書院后,宅子里就真沒孩子跟他玩了。所以三哥一說他又要做叔叔,那無非就是告訴他——很快就有小小人陪他了。 方青見他寫得手上都是墨,將那筆放下,拉他到水盆那洗手,“為了以后能讓四郎安安心心吃飯,我必須得去學著管賬,之前說了要好好陪您的……” 柳定澤立刻說道,“娘跟我說了,媳婦要忙著當家,為了給我買rou吃,我明白的。媳婦你好好去賺銀子,我會幫你好好花的?!?/br> 這話全然反了,反得方青都笑了,“這樣理直氣壯說幫著好好花是什么意思?” 柳定澤想了想,“難道不對?那我好好存進錢莊里好不好?” 方青微微點頭,拿干帕子給他擦手,“好?!闭l知日后變數,她肯定要趁著柳家還安和時,多為他和自己存點銀子。柳家一世平安自然最好,就怕一朝變故。 像他們方家,昨日輝煌,今日就落敗。 這也造成她無論身處多么安樂的位置,都免不了要憂思往后。絕沒有盼著柳家落敗,只是止不住去想萬一落敗了,她要如何跟丈夫存活下去。 老太太叮囑的沒錯,四房,得靠她。 “媳婦?”柳定澤喚了她一聲,“洗好了?!?/br> 方青把帕子放好,替他理理衣襟,“四郎,你不是想去河邊放花燈么,今晚我們一塊去吧?” 說到玩的柳定澤定不會拒絕,雖然不是放花燈的時節,可媳婦說的,一定能做,“嗯!” 三月伊始,春雨已不像上月那樣不見停歇。偶有落雨,倒惹人喜歡,文人sao客郊外同游,吟詩作曲,好不熱鬧。 萬卷書院臨山近水,更是草長鶯飛,遠遠看去,微有白霧,更像仙境。 已是接連放晴五日,眾先生趁著晨鐘未響,紛紛出來曬曬日頭。只見院中一個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站在那,仰頭看著朝陽和天穹。 卷云輕薄,縷縷飄染湛藍天色,看得薛院士面上漸露笑意。 有人問道,“薛院士,可又是在看明日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