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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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看看,那個女人和那兩個自稱是她爹爹的孩子的人住在哪里。鬧不清為什么想知道,只是心底抗拒,總想知己知彼,不愿同在皇城中,卻連這個都不清楚。 她可以接受姨娘生的哥哥jiejie,但是不能接受憑空冒出來的孩子,只是想想心里就不舒服。 鐘嬤嬤年老步伐也慢,柳雁跟得并不吃力。約莫費了小半個時辰,終于見她停在一處小宅前,敲了敲門,隨之木門打開,開門的正是鄭素琴。 柳雁鼓起腮子,躲在不遠處槐樹樹干后往那瞧,才發現那女人穿的衣裳已經不是那天洗得素白破舊的那件,而是一件嶄新的,料子看著還不錯的衣裳。她差點氣壞了,住柳家的吃柳家的,還穿他們柳家的,真當自己是柳家人了? “你往我家瞧什么?” 背后聲音清脆,是個小姑娘問的。柳雁起先沒在意,等那身影到了面前,她才抬頭看去。面前的小姑娘高她半個腦袋,兩條小辮子梳得齊整,眼睛明亮而略顯犀利。這張臉她當然不會忘記。 柳芳菲見她只顧盯著自己,卻不答話,擰眉說道,“我問你,你往我家瞧做什么?” 柳雁看了看她手里拿著的油炸檜,說道,“這是我們柳家給你們暫時住的地方,怎么就是你家了?” 柳芳菲眼神冷冷,“我娘因為你爹吃了多少苦,我和我兄長又吃了多少苦,這是你們柳家欠我們的,如今不過是住個破屋子,你倒還稀罕?!?/br> 柳雁惱了,“你們才不是我爹爹的孩子!” 柳芳菲冷笑,不再搭理她,拿著早點回家。柳雁在后頭氣道,“我才不會將爹爹分給你,休想!” 前面的人并不回頭,也不辯駁,更不和她吵。就因為太平靜,反而讓柳雁覺得自己是個刁鉆人,實在沒氣度。 敗陣下來,柳雁頗覺煩惱。 她邊走邊想,其實當務之急還是快些祈盼爹爹回來,好揭穿他們的真面目。到時就不用擔心他們進柳家門了。她只顧低頭思索,沒注意前頭。等見眼底冒出兩對鞋子,她才收了心思,抬頭一看,是兩個穿布衣的中年男子。她皺了皺眉,往左邊走,一人卻攔住她的去路。 她想往右邊,又被攔住了。不由惱怒,“你們做什么?這巷子倒也不見得窄?!?/br> 一人笑笑,“這小姑娘穿的衣服可是上好的料子,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吧?!?/br> 另一人也笑得高興,“我瞧著,又能換幾個錢用用?!?/br> 柳雁瞪大了眼,警惕地往后一退,轉身想跑??刹阶硬艅傔~開,脊背就被人重重踹了一腳,痛得她雙腿一軟,順勢往前滑去,一瞬間的疼痛疼得她渾身打冷顫。咬了咬牙沒吱聲,想裝死躲過。 豈料被人抓住手腳,驚的她不得不睜眼,才發現要被裝進一個麻袋中。不等她說話,嘴就被塞了塊破布。 這世上當然沒人會沒事帶著麻袋破布晃悠,所以只能說明他們是慣犯,早就四處晃悠去找獵物,而柳雁就是那不知道是第幾只的獵物。 那人纏緊麻袋,往背上一背,才往人煙稀少的巷子深處走去。 柳雁試著掙扎,只是動一次,就被人隔著麻袋用力抽打一次,警告她不許吱聲。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她忍淚不動。 那人走的不急不慢,偶爾會停下。大概走了一個時辰,柳雁從聽見間歇的人聲,到滿滿鳥叫聲,才猜到自己被抓到了山上。 等終于從背上被放下時,麻袋從終于打開。柳雁以最快的速度看了一遍這里,是個不大不小的山洞,而且山洞非常陰冷,隱隱能聽見水珠滴落的聲音。底下就是苔蘚地,不過旁邊有燒過的柴枝殘渣,可見這兩人平日也來過這里。再往里一點,鋪有干草。干草鋪的很厚,但是不寬,也就是個孩童的身形大小。 看到這,她才稍稍放心。 干草只是一人份的,說明這兩人都不會看守在一旁。而且這里沒血跡,應該不會被殺人滅口,所以她至少還有逃的機會。 男子見她一雙圓碌碌的眼睛四下轉,倒覺新奇,“老弟,你看這小姑娘,竟是一點也不怕的模樣?!?/br> 另一人也正想說此事,“跟別家嬌生慣養的千金不同……該不是抓了個假的吧?” 男子輕笑,“假的?你瞧瞧她脖子上掛的平安鎖,可是實打實的金子?!闭f罷,先扯了下來丟給他親弟,又瞧她手腕可有掛什么金手鐲,惹得柳雁好不厭煩。 “你說,你是哪家的孩子,我去同你爹娘要點銀子花花?!?/br> 柳雁剛要張口,又頓住了,如果……如果她說她是將軍府的人,他們會不會因為自己來頭太大,真把她殺了?在這兒殺了她,根本沒人會知道吧,那他們也就肆無忌憚了? 男子忽然笑道,“我就說她怎么可能不哭,竟是被嚇傻了,連話都說不出?!?/br> 聽他這么說,柳雁索性裝啞巴。 “哥?!蹦鞘葑蛹毧雌桨叉i,渾身一震,顫聲,“這鎖上的字……可是‘柳’字?” 當兄長的忙拿過來看,果真在上面看見個柳字,又看了看柳雁,這京城姓柳的大戶人家可不多,讓人第一個想起的,必然是那連皇族都要忌憚三分的柳將軍府!越想越驚,腦袋一嗡,目光已從貪婪轉為陰戾,“你是柳將軍府上的?” 柳雁心一沉,完了,這兩人動了滅口的心思! ☆、劫持(二) 第十五章劫持(二) 柳雁微微往后挪了挪,兩人眼里的神色在這陰暗潮濕的洞xue內顯得愈發猙獰。 就算她說自己不是將軍家的女兒,他們也會去打聽了,然后迅速回來殺了她吧。只是想想,連本來還傲氣的她也有些害怕了。思緒百轉千回,終于開口,“我是?!?/br> 果不其然,話一出,兩個漢子臉色都猛然一變,“那就留不得你了,小姑娘,只能怪你運氣不好?!?/br> 柳雁眨了眨眼,“你們要殺我?” “你父親是鼎鼎有名的北定侯,只要他下令,整個京城都要被翻過來,找到你是遲早的事。我們只是來京城求財,可不想丟了性命?!睗h子緩緩伸手摸向腰間,抽出一把短匕首。 柳雁微微睜大了眼,“我爹爹還在邊塞打仗了,家里沒什么人,你們要是送信要銀子,我祖母一定會立刻給的?!?/br> 做弟弟的心動了,看向兄長,當哥哥的卻是個狠心思的,搖頭,“不行,柳家丟了姑娘怎么可能不到處找,遲早會找到這里來?!?/br> 柳雁輕笑,“殺了我那我爹爹定不會放過兇手,你們大白天拿著麻袋走,很惹人懷疑哦。但如果只是為了錢,我祖母會滿足你們的?!币娝麄冞€遲疑,柳雁強忍在發抖的心,說道,“要不這樣,你們可以先去山下探探風聲,要是我們家翻天覆地找我,那你們就隨意處置吧。但如果沒有,就只要銀子,那于你們于我都好。而且我人就在這,跑不了,但你們是死是活,卻還沒法成定數呀。一不小心,就少賺了一大筆銀子,還會丟了命?!?/br> 兩人面面相覷,又遲疑起來,讓她活著不是不可以,可必然要冒風險??扇f一柳家想息事寧人呢? “我同你們保證,你們拿了銀子后放我走,我轉身就不再認得你們。我只是個小孩子,難道你們還怕我不成?” 弟弟幾乎要跳起來,“誰會懼怕你一個小毛孩!少瞧不起人?!?/br> 哥哥倒是冷笑起來,“牙尖嘴利,我說怎會這樣膽大,原來是將軍家的姑娘。你爹爹平定北亂,說起來我們兄弟倆也是受了他恩惠的,否則當年蠻族入侵時,兵荒馬亂,我們遲家也早死了?!?/br> 柳雁對這些事了解甚少,不敢妄言,免得惹怒他們。只是如果真的是顧念這份恩情,二話不說也該將她放了,可并沒有,足以見這人是口頭說說罷了,而沒真往心里去。 只是可以從這三言兩語中斷定的是,他們是外鄉人,很可能是來京城撈幾票,然后卷錢離開,再去下一個地方繼續干這種勾當。主要目的是求財的話,她倒是比較安心的。 遲大思量半晌,沉吟,“我下山去看看,你在這守著?!?/br> 柳雁說道,“果然是怕我逃了呀……” 遲大狠狠瞪了她一眼,“老子知道你想跑?!币娏闳绱随偠?,他倒真以為她有天大的本事掙脫這捆綁嚴實的繩子,但仔細一想,又怎么可能,他真是想太多了,“我去探探風聲?!?/br> 吩咐好弟弟看牢她,遲大就離開了山洞。見遲二又要講那破布塞進自己嘴里,柳雁差點沒立刻吐出來,“你等等……我不喊就是,要是喊了你打我就是,我怕疼,不敢叫的。難道你一個大人還看不住我這幾歲的小孩么?” 遲二最受不起激將法,她這一說也收了手,不塞了,“最好老實些?!?/br> 柳雁現在還渾身疼,一路掙扎一路被打,雖然下手不是很重,可也夠她受的了,“叔叔,我冷,你能生火嗎?” “當然不行,萬一煙火惹了人過來怎么辦?!?/br> “可是真的很冷呀,要是錢沒拿到,我就凍死了怎么辦?” 遲二見她說的懇切,跟剛才傲氣的模樣全然不同,應該真是冷了,想了想把她拎到草垛那放好,自己擁緊衣服坐在一旁。 柳雁靠在山壁上,一點一點的將手腕上祖母給她的金鐲子往下挪,還好方才遲家兄弟被那平安鎖的字樣驚嚇住,還來不及將她其它飾物褪下。鐲子上有雕紋,凹凸不平,努力研磨系緊手腕的繩子,多少還是有用的。只是背著手刮著累,力氣又小,真不是要刮到猴年馬月,連素來沒耐性的她也必須耐著性子。 遲二越坐越冷,索性坐一會就到外面去曬曬日光,曬暖和了才回來瞧瞧她。 如今城中柳家,已亂翻了。 自早上柳雁假意丟帕子從眾人眼前消失,管嬤嬤就循跡追去,可追回家門口,也沒瞧見她。起先還不驚慌,可找了相鄰的街道都不見人,便慌了起來。這時還抱著絲絲希望,可過了午時,仍不見人,這下柳家是徹底亂了。 老太太連午飯也沒胃口吃,一眾人也陪著她挨餓。 殷氏小心說道,“還是報官吧,這鐵定是被人拐跑了?!?/br> 常姨娘也點頭,“不是說近日有一堆難民涌入京城,住在郊外那搭了棚子,指不定是被那幫刁民擄走的。為了七姑娘的聲譽,也得快快叫官兵去找了?!?/br> 老太太還未想好,“我們柳家一開口,必然會是鋪天蓋地地找,就怕那匪類聽了風聲,將雁雁帶離京城?!?/br> 她一開口,就沒人敢說個一二了。這種事行事太險,要是獻計失策,那就是危及柳雁性命的事,實在說不得。 李墨荷心思沉沉,百般思量后說道,“依兒媳看來,這件事不宜聲張先。我們不知對方要人還是要財,柳家家大業大,身居高位,對方可能是舊仇,也可能是真綁匪。若輕舉妄動,大肆搜尋,我怕會惹他們惶恐,繼而對雁雁不利,再逃離京城?!?/br> 老太太急聲,“那難道就這么白白等著?” 李墨荷心中也跟老太太一樣著急,可大肆搜索的事她必然不能一塊點頭的,以非常平緩的音調說道,“無論是求人求財,一旦我們搜尋,都會讓那些匪類不安。而且若是要雁雁的性命,也不至于要擄到其他地方動手。那大致可以猜出,他們只是求財。求財的人被逼急了,也會咬人,我們先按兵不動,小小搜尋,若是我想的沒錯,他們約莫今日會來要銀子?!?/br> 常姨娘忍不住輕笑,“jiejie這話說的神乎其神,是憑什么這么說?若是錯了,難道雁雁的命你來賠?” 李墨荷冷冷看了她一眼,“那就由我來賠,還有,如今滿堂長輩晚輩,勞煩meimei往后掄正了嗓子跟我說話?!?/br> 常姨娘頓了頓,沒再吱聲。這老虎終于是要現出原形了。 一直不曾吱聲過的三姨娘顧慈手執佛珠,聲音平淡緩和,“容妾身妄言,二太太說的不錯,就怕打草驚蛇,惹怒歹徒,傷了七姑娘。當年梅郡主一案……可不就是如此?!?/br> 說到梅郡主,堂上眾人都是一個激靈。當年梅郡主被綁,歹徒送信要金銀。王爺府已經派人籌備送去,誰想城中人聽聞,想捉賊獻媚邀功,于是自發大肆搜索,驚得綁匪慌亂惱怒。等找到梅郡主時,她已死于一戶農院中。 顧慈話素來不多,但因是信佛念佛的人,她的話分量比常姨娘重多了。況且前有李墨荷的話,老太太這才驚心點頭,忍痛道,“那便再等等吧?!?/br> 李墨荷微微松了一氣,又對管家說道,“叫一些下人回來,免得被人察覺,又自發去找了?!?/br> “是,二太太?!?/br> 李墨荷擔心柳雁,心中不甚疲累,只盼她早點歸來,別出意外。 柳雁決定逃出這里后,就讓人把他們抓起來放牢里關上一百年方能解恨。也不知是因為挨了打的緣故,還是這洞xue太冷。將那繩子刮了小半,她就看不清前頭了,迷迷糊糊的發抖,縮在草垛上想借此取暖,卻發現毫無用處。 遲二曬暖了身子回來,見她蜷縮在干草上發抖,拿了草給她蓋上,“小金庫你可不能凍壞了?!?/br> 柳雁哆嗦道,“叔叔,我冷?!?/br> 遲二遲疑片刻,往她額頭上探手,“怎么冷成這樣?!彼纯炊磝ue外的日頭,又看看柳雁,還是把她挪到了那。 不過小半會,就聽人怒喝,“你將她搬出來做什么!” 遲二嚇了一跳,看著兄長說道,“她、她好像病了?!?/br> 遲大瞧了瞧,情況確實不太對,想了想說道,“柳家確實沒翻天覆地找人,我等會就去投擲書信要錢,拿了銀子后趕緊離開這?!?/br> 遲二聽柳雁呼吸開始輕重不一,連眼也睜不開,小心問道,“要不給這孩子找點藥……” 遲大不由惱怒,“如今多露面等于死,藥鋪認生,我們無端去抓藥,到時官差循跡,死路一條?!?/br> 被他一吼,遲二不敢再說話。 這聲音柳雁聽入耳中,卻像嗡嗡聲。她緊閉雙眸,氣息懨然,在這暖暖日光下,像置身湖泊船上,蕩蕩悠悠,不知何處是安然岸上。 ☆、劫持(三) 第十六章劫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