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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喬夫人奮斗記在線閱讀 - 第2節

第2節

    見麥穗搖頭,喬太太又瞇了雙眼:“我當年嫁到喬家,心中縱有千萬般委屈,回到娘家只說一個好字。麥穗啊,出嫁的女兒不能在爹娘跟前分憂,讓他們放心也是盡孝啊?!?/br>
    麥穗心想,不用你說,若不是為了我爹娘,我也不會老實嫁到你們家來,我回到娘家自然是報喜不報憂,我再沒用,也不能讓爹娘為我擔心。

    這時門外有人喊一聲娘,一位瘦高斯文的男子含笑走了進來,麥穗瞧他一眼,心中大為詫異,本以為是紈绔子弟,不想是位翩翩公子。喬安跟喬太太見了禮,朝麥穗看了過來,麥穗卻沒察覺他的目光,只低著頭打定了主意,那白水村是我的地盤,你們家既搓磨我,到了白水村,我也該好好的,搓磨搓磨你才是。

    ☆、第3章 文搓磨

    出了喬府大門,就見好大的陣勢,一輛馬車旁站著四個人,麥穗屋中伺候的兩個小丫頭,另有兩個婆子,還有一匹黑色駿馬刨著蹄子,身旁一個笑嘻嘻牽馬的半大小子,麥穗蹙一下眉頭,這么多人看著,我怎么搓磨他?

    麥穗笑對方管家道,“我們娘家小屋小灶的,這么多人跟著,只怕得餓肚子?!狈焦芗倚Φ?,“那就讓他們餓著,餓一頓不礙事?!本吐爢贪驳?,“這么多人,打狼呢,都回去,回去,只是麥穗兒……”麥穗聽到那個“穗兒”,暗中咬了咬牙,聽他說道,“只是麥穗兒,我不會趕車,車夫是必須去的?!?/br>
    喬安騎馬在前,麥穗坐了馬車在后,出了昌都縣東城門,行路兩個時辰,來在一個三岔路口,喬安回頭叫一聲麥穗兒,含笑問道:“我們該往哪邊去走?”

    聽不見回答,瞧著馬車簾自語道,“難不成睡著了?”成親那日拜過堂,剛扯下蓋頭,就讓人拉去喝酒,沒看清是何模樣,今日早上頭一次細瞧她,倒是出乎意料得俊俏,杏眼桃腮的,眼睫毛長而濃密,撲閃的時候若蝶翅一般,不過美人兒嘛,喬安見得多了。

    他對這門突如其來的親事并不樂意,只是爹娘威脅,若他膽敢耍什么花招,他們就上吊自盡,他也就由著爹娘和三個jiejie籌備,自己一切照舊,只在成親那日應景,并未上心,今日回門也是爹一早到縣學去,對他耳提面命,他才不得已回來。

    又喚一聲麥穗兒,不見應答,這時迎面來一位青年男子,嘴里叼一根草棍,晃著身子哼著歌,嬌滴滴的玉人兒我十分在意,恨不能一口吞你到肚子里……

    喬安一笑,下了馬斯文有禮問道:“請問小郎君,白水村該走哪條道?”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嬉皮笑臉伸手道:“二兩銀子?!?/br>
    喬安唇角一翹:“問路也要銀子???”那人兩手一抱臂,“那是自然?!眴贪颤c點頭,就繃了臉,“我乃是昌都縣縣尉,來白水村招募兵勇,瞧著小郎君身體健壯臉皮又厚……”

    牛二皺眉瞧他一眼,又伸脖子瞧一眼后面的馬車,麥穗明明說好的,若是車簾外懸一塊手帕,說明沒受欺負,他不用管,若是沒有手帕,他就要出面耍潑皮,教訓教訓這個公子哥兒,又瞧一眼喬安,冒充官人可是重罪,諒他也不敢,麥穗成親那日,他太過傷心,是以沒到麥家,也不知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喬安,將信將疑的時候,喬安眉頭一皺大喝一聲:“前面帶路,找白水村地保去?!?/br>
    牛二一縮脖子,喬安低頭一笑,再抬起頭依然一臉嚴肅,回身上馬喝道:“還不帶路?”

    麥穗在馬車中聽到牛二說一聲好,心中罵道這就嚇住你了?不堪重用。解開馬車簾笑嘻嘻道:“惕守哥,你又借著指路詐人銀錢,是我,麥穗?!?/br>
    這牛二大名牛惕守,因家中排行第二,村里人都喚一聲牛二,牛二跑了過來,一指喬安后背,擠眉弄眼低聲說道:“麥穗,他竟敢冒充縣尉…….”

    麥穗狠狠瞪他一眼,大聲笑道:“我剛剛在馬車中睡著了,惕守哥忙去吧?!睋P聲喊一聲夫君,脆生生得飄到喬安耳中,心里似乎被嫩瓜子撓了一下,感覺怪怪的,就聽麥穗說道,“往左走就是?!眽旱吐曇魧ε6?,“找懷寧哥去?!?/br>
    牛二用力一點頭逃一般跑了,喬安拔馬往左,不一會兒來到白水村村口,村口大石上坐著一位書生模樣的男子,瞧見馬車站了起來,手中拎著食盒一副翹首企盼的樣子,隨著馬車行近,溫柔喚一聲麥穗,笑說道:“趕路累了吧?清粥rou包子,還有幾樣小菜,麥穗最愛吃的,下來吃些再回家去?!?/br>
    喬安直了雙眼,誰啊這是?攔在半路送吃的?身后麥穗掀開車簾笑道,“原來是懷寧哥?!眴贪裁碱^皺了眉頭,那懷寧沒瞧見他一般,“麥穗,下來吧?!币婝溗霌u頭,懷寧十分失落,“麥穗啊,成親前你帶著麥清去田里揀麥子,每次回來我都帶著吃的等在這兒,怎么一成親就見外了?”

    喬安雙眉擰在一起,也不下馬,也忘了假作溫和,硬梆梆說道,“是親哥嗎?”這一句話惹了禍了,這懷寧往馬前一站,“不是親哥勝似親哥啊,我和麥穗打小一起長大,小時候牛二總欺負我,都是麥穗為我出頭,將那牛二摁在地上,拳打腳踢一通狠揍,牛二哭爹喊娘就逃回家去了,現在想起來都解氣……”

    喬安回頭瞧一眼麥穗的細腰,心想夠野蠻的啊,耳朵邊那懷寧接著絮叨,“麥穗沒有兄長,我怕她受欺負,為了護著她,早早考取了秀才,我們村中就我一個……”喬安聽到“秀才”二字,額角就跳了跳,成親前一日給縣學的教諭送請帖,老夫子將他帶到正堂中圣人像前,讓他跪下好一通數落,“喬安啊,你都要成親的人了,更應該刻苦讀書,喬安啊,你都十八了,連個秀才都沒考上,你不嫌丟人,為師丟人啊,按理說你都沒資格進縣學,可喬老爺每年都為縣學捐銀兩,又有你三姐夫的臉面,喬安啊……”

    喬安仰頭望天好不頭疼,那懷寧絮絮叨叨,直從小時候說到如今,雞毛蒜皮芝麻綠豆竟都記得清楚,一樁樁一件件,說一會兒還要低頭喝口水,喬安恨不能一鞭子抽下去,就聽麥穗喊道,“夫君,這是我們娘家的風俗,這些話一定要聽的?!?/br>
    喬安皺眉忍著,王懷寧足嘮叨了半個時辰方閉了嘴,喬安以為完事了,誰想他一轉頭凄切切瞧著麥穗,“麥穗啊,你成親后,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白日里借酒澆愁,整宵整宵睡不著覺,學堂也好些日子沒去了,生不如死啊,麥穗,你嫁到那高門大戶,有沒有受欺負?公婆有沒有苛待你?下人們有沒有怠慢你?幾個大姑姐有沒有刁難你?尤其是,”說著話看一眼喬安,“夫君有沒有冷待你?”

    喬安忍無可忍跳下馬來,往懷寧面前一站,皮笑rou不笑道,“我說,這位兄臺……”他比懷寧高出半個頭去,又貴公子氣勢逼人,懷寧不覺往后退了一步,麥穗狠狠瞪他一眼,他張了張嘴又要絮叨,麥穗抿唇偷笑,懷寧哥啰嗦絮叨,村里人都怕,就不信這喬安不怕?喬安一伸手,大喝一聲等等,就聽麥穗在身后道,“夫君,今日是好日子,再忍忍就是?!?/br>
    喬安心想,不等他嘮叨完我就吐血了,指一指王懷寧,這種事找個婆子來做就是,兄臺絮絮叨叨,跟個婆娘似的,好生無趣,只怕沒有姑娘愿意嫁你?!币幌麓恋綉褜幫刺?,他自認是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卻常被人取笑,綽號曰大姑娘,堂堂秀才,相過幾次親,女方父母瞧見他總是搖頭。懷寧悲從中來,一跺腳轉身走了,走幾步又折回來,不忘提上食盒。

    這次順利來到麥家,喬安被懷寧絮叨得耳中嗡嗡作響,眼前還不停閃現出教諭那張板著的臉,只覺氣悶,麥穗瞧他面色疲憊,心中十分得意,不打你不罵你也不餓著你,讓你有苦說不出,滋味如何?

    喬安與麥父進堂屋說話,麥穗和娘親進里屋嘮叨,麥穗自然只揀好的說,這時麥清跑了進來,一把抱住麥穗喊聲阿姊,麥穗摸摸他頭笑道,“三日不見,長高了?!丙溓宀弊右谎?,“不只長高了,阿姊,我今日一早起來背了《孟子》中的最后一篇‘盡心’?!丙溗霃澭疽豢谟H在他臉上,“阿清太厲害了,這就將《孟子》學完了?!?/br>
    麥清驕傲一笑,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瞧著麥穗,“阿姊,姊夫在縣學讀書,是不是學問比懷寧哥還要大?”麥穗眼眸一轉笑問麥清,“清兒喜歡這個姊夫?”見麥清點頭,想起問過張媒婆,這喬安可有功名,張媒婆當時輕咳一聲,只說是在縣學讀書呢,都好幾年了,麥穗就猜想他是個紈绔,大概連秀才都不是,若是,張媒婆還不得說出來給男方提氣?遂笑對麥清道,“清兒,你姊夫可有學問了,清兒將今日所背的‘盡心’去跟他比賽,清兒一句他一句,若清兒贏了,改日帶清兒到喬家住幾日,可在縣府盡興游玩?!?/br>
    麥清蹦跳著去了,麥母笑對麥穗道,“你這孩子,都成親了,還一口一個喬家,我做飯去了,你歇息會兒?!丙溗氪饝?,瞧著母親進了廚房,輕手輕腳來到堂屋之外,就聽麥清道,“孟子曰,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該姊夫了?!本吐爢贪残Φ?,“姊夫先陪岳丈說話,過會兒再陪阿清玩耍?!?/br>
    麥穗隔窗瞧見喬安神色,那是極其苦惱,心想別當著我爹的面丟人現眼,省得我爹傷心,就立到院中喊一聲爹,麥守義出來笑問何事,麥穗跑過去一把抱住手臂,親昵說道:“想喝爹燉的雞湯,今日就委屈爹下次廚房?!?/br>
    麥守義說一聲好,樂呵呵進廚房去了,麥穗聽著廚房中爹娘的說笑聲,嘆一口氣,貓著腰躲在堂屋窗下,麥清一心惦記著要到縣府去游玩,纏著喬安不放,“姊夫,背嘛,背嘛……”沒聽到喬安搭話,麥穗探頭一瞧,正在擦額頭上的汗,一邊擦一邊說,“你小小孩子,怎么都背上孟子了?”

    麥清笑道,“什么小孩子,我都八歲了,我五歲就背完了論語,告訴姊夫一個小秘密,我背書只用看一遍哦,阿姊說這叫過目不忘,阿姊說不能告訴旁人。我一月中有大半月都在玩兒,盡情得玩兒?!丙溗胄闹朽止镜?,“這個臭孩子,不能告訴旁人,怎么就告訴了他?”又聽麥清問道,“那,姊夫幾歲?在縣學讀什么書?一定是大有學問了?”就聽喬安道,“不錯,姊夫小時候背的孟子,如今研究大學問,早忘記了?!?/br>
    麥穗一撇嘴,就聽喬安道:“背書多枯燥啊,阿清可愛吃米花嗎?”麥清搖搖頭,喬安笑道,“沒聽說過是吧?縣府剛有的,黃澄澄的,又甜又香又脆,還有各色蜜餞,阿清可喜歡蜜餞嗎?”麥穗隔窗瞧見麥清嘴角流下一絲口水,就見喬安滿意笑道,“再過些日子,阿清到姊夫家住一陣子去,讓阿清吃個夠玩個夠?!?/br>
    麥清神往了一會兒,就道,“可是姊夫,這會兒無事可做,還是背書吧?!丙溗胛孀煲恍?,就聽喬安道,“前日姊夫阿姊成親,可有放剩下的鞭炮?姊夫帶阿清放去?!本吐狖溓宕饝?,喬安又道,“放鞭炮若煩了,姊夫帶你下河摸魚捉蝦?!?/br>
    就聽麥清一聲歡呼,麥穗咬了牙,恨恨心想,這個沒出息的臭孩子,又想想牛惕守還有王懷寧,這些人都敗下陣去。她擼了擼袖子,都不中用,只能我自己來了,不說讓這喬安哭著回去,也得讓他苦著臉回去。

    ☆、第4章 武搓磨

    喬安跟麥清在院子外放鞭炮,噼里啪啦盡興了,說聲捉魚去,一腳踏進院子里,預備拿個竹簍,就見雞窩邊有個穿白底小粉花的身影,仔細一瞧是麥穗,心想怎么換衣裳了?倒是挺清新的。麥穗聽到他腳步聲,回過頭來,手中抓著一只大公雞,手下一緊,那只大公雞咯啊咯啊得叫喚起來,凄厲的叫聲中,就見麥穗一彎腰,將雞放在地上,一只腳踩在雞脖子上,從身后腰間抽一把菜刀出來,刀光劃過就聽嘭得一聲,雞頭剁了下來,喬安目瞪口呆的時候,麥穗一松腳,那只無頭雞倏然飛起,朝喬安沖了過來,喬安不禁疑心身在夢中,都剁了頭怎么還能飛?下意識得躲避,不躲還好,這一躲,正好和無頭雞撞在一起,重重撞擊之后,血從雞脖子中噴濺出來,喬安滿頭滿臉都是雞血,呆怔瞧著麥穗朝他走了過來,因受了驚嚇一時間有一些失魂落魄。

    誰知麥穗瞧也不瞧他,撿起落在地上的無頭雞,扔在了一個盛滿熱水的鐵盆里,又是嘭得一聲,染了血水的水花濺起老高,喬安就一哆嗦,這時麥清揀了炮花進來,看一眼喬安咯咯笑了起來:“姊夫怎么成了血人?”

    麥穗搬一個板凳拔著雞毛,不錯眼珠欣賞喬安的狼狽模樣,就聽麥清說道,“姊夫是不是中了邪了?這么半天不動也不說話?!丙溎嘎犚婝溓迦氯?,從廚房出來,哎呀一聲,過來對麥清道,“快,快請你姊夫進屋去,端些水洗臉洗頭,外袍脫下來,剛給你爹做一件新的,讓你姊夫換上,這得多腥啊?!庇只仡^對正低頭抿嘴偷笑的麥穗道,“早起你爹都宰一只雞了,不用你忙,你也是的,說過多少次了,剁了頭要踩住了,唉……”

    麥穗嗯嗯啊啊答應著,只覺心情無比舒暢,拔好毛哼著歌進了廚房,麥母忙道,“你看看喬安去,城里的貴公子那見過這個,會不會嚇著了?幫他洗洗頭發換好衣裳,快去?!丙溗胄Φ?,“麥清陪著他呢,我洗洗手再去?!?/br>
    洗著手假裝隨意問起席太太,見母親搖頭,就說是喬安的姑母,閨名叫做蕙娘,麥母有些驚訝,“蕙娘跟喬家還有來往嗎?”麥父在一旁道,“蕙娘這些年日子越過越好,席秀才當年棄文經商,如今兒子秉承家業,女兒嫁了一個好女婿,三年前科舉高中進了翰林院?!丙溎刚f聲阿彌陀佛,笑道,“這就好這就好,當初鬧得險些丟了性命?!丙湼敢恍?。

    麥穗見父母不肯再多說,擦了手出來,來到上房門口,就聽到喬安問麥清,“阿清,為何這雞剁了頭還能飛?”麥清一本正經道,“大概是不甘心死去吧?!逼鋵嶜溗胍膊恢罏楹?,她小時候見過一次,就記住了,故意使出來嚇唬喬安。

    麥穗進了堂屋,嗤一聲笑了,喬安換了麥父的衣裳,麥父較喬安矮些又健壯些,衣裳穿在喬安身上,袖子短了一截露著白色里衣,袍子下擺吊著,靴子都露了出來還留一小截里褲的白邊,雖短卻寬松,從上到下都晃蕩著,剛洗過的頭發亂成了一團,鳥窩一般頂在喬安頭上,喬安還未回過神來,只坐著發呆。麥穗讓麥清拿了銅鏡來,往喬安臉前一放,喬安往銅鏡中一看,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飯菜上桌,香氣撲鼻,麥母為喬安盛一碗熱熱的雞湯,喬安方回了些神,臉上又掛了和煦的笑容,沒說幾句話,麥穗笑道,“對了,還沒問過夫君,上月秋闈考得可好?過些日子放了榜,可就能赴鹿鳴宴去了?!眴贪材樕蟿偢∑鸬男θ萦窒氯チ?,想他喬安,春光秋色從不辜負,常常上著課,長腿一跨邁出窗臺逃學去也,夏日戲水冬日賞雪,成日忙作一團,沒學問就沒學問,他從不在乎,可今日被麥清將了一軍,這小子五歲就背完了論語,他喬安如今十八,都背不完全,人有臉樹有皮,他不得不承認,起了些羞恥之心。

    麥父在女兒成親前,早將女婿打聽得清楚,只說這孩子雖不在學問上用功,性情卻不壞,不欺男霸女也不進青樓,家中也無通房啊姬妾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還是孩子心性,每日忙著和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公子頑鬧,頑鬧些什么呢?有新鮮的吃食就去嘗嘗,瞧瞧耍猴的,看看賣藝的,去醉仙樓喝些不花銀子的美酒,去河邊柳樹下跟掛攤的神算子下棋,一下就是一天,天不黑不收手。

    麥父看喬安有些尷尬,笑笑說道:“常言說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人呢,不一定都要讀書致仕,都去做官誰做民?從來都是官少民多?!眴贪簿陀X找到了知音,起身敬岳父一杯,滿盞喝干笑道,“岳父說得有理,喬安也明白,不讀書可以,但是為人處世的道理不能不懂,岳父岳母就放心吧?!丙湼更c頭,“沒錯,人呢,不管貧富,都要有一技之長,方為安身立命之本?!?/br>
    說到這話,岳父就嚴肅了,喬安忙忙稱是,麥穗翻了白眼,爹可真會添亂,話是沒錯,可說的不是時候,看著喬安臉上的笑容,麥穗就不痛快。

    剛吃過飯,就聽院門外門環叩響,麥清跑去開了門,涌進來十多位大娘小媳婦,都笑瞇瞇看著喬安,喬安頭皮一麻,就覺成了給人作耍取笑的猴子,這又是什么風俗?

    這確實是當地風俗,新人回門,鄰舍的婆娘們都要來瞧瞧新女婿。這些大娘小媳婦本來因喬安的富貴身份,還有些距離感,看見他的衣飾打扮,就都笑了,這位說,“原來城里的貴公子也穿粗布衣?!蹦俏徽f,“麥穗,你家郎君這衣裳不合體,是你縫的嗎?”又一位端詳著他,“呀,這臉也太白了,莫不是敷了粉?”蹭一下一位大娘竄到近前,伸手就捏一下喬安的臉,拈著手指哈哈笑道,“沒有敷粉,不信,你們都過來摸摸……”

    喬安眼見十多只手伸了過來,悲憤得往后退了幾步,麥穗在旁樂不可支,倒忘了還有這樣一出,真是意外中的驚喜。就在喬安快要爆發的時候,麥母過來解了圍,笑說道:“你們也收斂些,雖說我這女婿好性情,不比咱們村子里鄉野,再鬧下去他該掛不住了?!?/br>
    這些大娘媳婦方收了手,依然圍著喬安左一句右一句評頭論足,這個說真高,那個說太瘦,又說瞧著斯文,一副讀書人的模樣,說著說著又離了譜,就聽一個小媳婦嘻嘻笑道,“麥穗,他行不行???是頭一次嗎?”麥母忙又出聲阻攔,“吃些果子吧,別嚇著他們小夫妻?!?/br>
    眾人方圍攏到院中石桌上吃果子去了,嘻嘻哈哈無所顧忌得說笑,喬安擦一把額頭的汗坐了下來,呆愣著心想,原來這白水村是龍潭虎xue,若不是爹爹威脅說要扣他半年的例銀,他早拔腳走了。長這么大,就沒象今日這樣不痛快過。

    時光緩慢度日如年的滋味,不過如此,好在麥清不時過來給他解悶,可一想到這小孩兒整日盡情玩耍,都背完了《孟子》,他就覺得心中憋悶,好不容易一院子婆娘走了,又好不容易捱了一個多時辰,麥父總算發話了,對跟麥母嘀嘀咕咕沒完的麥穗道,“時候不早了,你們早些回去吧?!?/br>
    麥穗答應著又磨蹭些時候,終是一步三回頭出了院門,麥母背過身抹抹眼淚,回頭笑著叮囑,“路上小心啊?!丙溗胂胍饝宦?,鼻頭一酸,只重重點了點頭,回身上了馬車,倒是喬安眼看要走心中快活,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岳父岳母別送了,回去吧?!边€不忘彎腰摸摸麥清的頭,“下次姊夫來接你啊,接你到縣府玩耍去?!?/br>
    心里想,能不來就再不來了,一回頭又覺麥父麥母通情達理,待他十分慈愛,又瞧麥清虎頭虎頭的模樣,決定還是讓這孩子去住幾日,再怎么不能讓孩子失望傷心。

    車馬一走,麥清喊著阿姊追了上來,麥穗鼻子吸了又吸,拉開車簾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阿清回去吧,聽爹娘的話?!?/br>
    放下車簾再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很快出了白水村,麥穗抹抹眼淚,就覺有些氣悶,掀開車窗上的簾子,長吁一口氣又笑了,卻是苦笑,再怎么搓磨別人,也就是這一日,這會兒還是得乖乖回到他們家去。心中百般滋味,方明白有些地方為何要有哭嫁的風俗,離開熟悉的家和慈愛的爹娘,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面對一群陌生的人,誰知前路如何,不哭才怪。

    心情煩悶著,不覺已來到通往縣府的官道,車夫一聲吆喝,馬車快了許多,麥穗身子一晃,抬頭就見路邊樹下坐著的人有些眼熟,仔細一瞧說聲停車,喬安聽到動靜一回頭,就見麥穗從馬車中竄了出來,疾步朝路邊一棵大樹下奔去,喬安笑笑,難不成尿急嗎?就回過頭去勒馬等著。

    麥穗朝樹下撲了過去,那人手中拿一根旱煙袋,正在吞云吐霧,猝不及防間被撲倒在地,麥穗兩手摁住他頭往土里猛扎,雙膝跪在他后背上用力頂著,咬牙罵道:“好你個胡春生,你借著去白水村割麥子,將柳葉拐走,柳葉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賣了?快說……”

    那人滿嘴啃了土,嗚嗚啊啊說不出話來,麥穗手下更加用力,搖著他的腦袋道,“不說是吧?不說我打死你?!边@時喬安下了馬跑了過來,瞧著麥穗悍匪一般的勁頭,忙說道,“若是壞人,扭送衙門就是?!胞溗氩淮罾硭?,大喊一聲,“王大哥,過來?!避嚪驈捏@呆中回過神來,一臉仰慕跑了過來,“大奶奶有何吩咐?”

    麥穗道,“過來摁著?!避嚪蛄飧?,將那胡春生摁了個結實,麥穗撿起掉落在地的煙桿,照著胡春生招呼過去,沒幾下將煙桿打斷,扔了煙桿,一眼瞧見王大腰間鞭子,抽了出來照著胡春生沒頭沒腦抽打過去,胡春生唔噥唔噥抗議,喬安一把攥住她手,麥穗怒瞪著他,“怎么?你要縱容惡人?你也想挨打?”

    喬安忙道:“麥穗若將他打出個好歹來,還得吃官司,將他送到衙門發落就是?!丙溗霌u頭道,“我不放心衙門?!眴贪裁φf,“縣太爺的公子是我的好友,我拜托他們仔細審問就是?!丙溗朦c了點頭,朝喬安一伸手,“解腰帶?!?/br>
    喬安愣了愣,麥穗大聲道,“解下腰帶來,好綁著他?!眴贪矒u搖頭,“是革帶,沒法綁人?!丙溗胝f聲真麻煩,就說道,“里褲的褲帶抽出來?!眴贪蚕胍矝]想抽了出來,等想明白已經晚了,麥穗先將那人手腳捆在一起,又喊一聲王大哥,王大解了腰帶,麥穗捆麥子一般將那人捆了個結實,拍拍手恨恨說道,“胡春生,這捆麥子的手法還是你教的我,記得嗎?”

    喬安兩手護在腰間,隔著外袍拎緊了里褲,呆看著麥穗手腳利落雷厲風行,耳邊聽得車夫王大不停興奮叫嚷,“厲害,真厲害,太厲害了,大奶奶威風,真威風,太威風了……”

    ☆、第5章 雞飛狗跳

    喬安正發傻的時候,就聽那胡春生叫道:“麥穗,其實我瞧上的是你,先是那王懷安在路上截住我,將我好一通說教,說得我暈頭暈腦,然后那牛二沖過來將我好一通打,我才去找那柳葉的,麥穗,我一心想著的,還是你啊……”

    麥穗氣得又沖上前去,有一個人比她更快,喬安拎著褲子沖了過去,狠狠在胡春生嘴上踢了幾腳,冷眼瞧著他嘴角滲出血來,喝道,“讓你胡說,王大,將他扔到馬背上去?!?/br>
    喬安因要拎著褲子,就坐到了馬車中,麥穗因捉住胡春生,心中暢快,再看喬安苦著臉的樣子,掩飾不住咯咯笑出聲來,喬安無奈道,“別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币娝β暡煌?,便板了臉道,“再笑,再笑我松開手,讓褲子掉下來?!?/br>
    麥穗嘴上不饒人,只說道,“掉下來就掉下來,誰掉下來,誰丟人?!痹掚m如此,還是捂了唇,兩人面面相覷一會兒,麥穗低了頭,喬安瞇了雙眼靠在車壁上,今日一行真心累,不多時進入混沌狀態,麥穗瞧著他頭一點一點的,又捂了嘴笑。

    墨硯已早早候在城門外聽候差遣,進了城門,喬安吩咐王大送麥穗回府,自己則和墨硯趕了馬,馬上馱著胡春生,往縣府而來,麥穗不放心,挑開車簾道,“我也要去?!?,喬安一笑,“且放心,準保讓他吃了官司蹲大獄?!丙溗朊Φ?,“柳葉,還有柳葉?!眴贪矝_著胡春生咬牙道,“他若不招,就大刑伺候,打他個半死餓上幾日,再不招就拔甲炮烙黥面臏刑……”

    喬安將吃茶聽書聽來的酷刑,一股腦說出來嚇唬胡春生,胡春生哀嚎起來,“我招,我一定招?!眴贪簿偷?,“衙門里招去吧,跟我招不著?!?/br>
    這昌都縣講究東富西貴,麥穗往東喬安往西,背道而馳。

    麥穗回了喬府欲要稟報公婆,未進院子就聽到一陣吵鬧聲,許多丫鬟婆子在院門外低聲議論,麥穗是遇事就沖過去看熱鬧的性子,大大方方抬腳進去了,就見兩位女子各扛著一個大包袱,這兩位女子昨日見過,乃是喬安的兩位堂姊,已故大房老爺的親閨女,老大引娣老二招娣,這兩人衣飾頗為寒酸,想來夫家窮苦些,那引娣是個怯懦的性子,從來低著頭,不怎么敢正眼看人,招娣性子相反,是個混不吝的,此刻正在高聲申辯:“二嬸娘,喬府家大業大,也不缺幾件衣裳幾床被褥,不過是死人留下的,鎖在柜子中都發霉了,我拿走怎么就不行?”

    喬太太冷眼站在廊下,身后站著三個女兒,那引娣一偷眼,瞧見二嬸娘耷拉的臉和三位堂妹臉上的譏嘲,拉一下招娣的衣袖,“不如,不如我們將東西放下,快些走吧?!闭墟凡弊右粩Q,“偏不,我們的爹也留下不少財產,我們兩個沒得著一分一毫,拿幾件舊衣裳幾床破被褥都不行?”喬太太身后一人沖下臺階,正是昨日麥穗進上房時出言不遜的那位,這是喬安的二姐,名叫做湘銀,往招娣面前一站,仰著脖子居高臨下道,“二jiejie,絕門絕戶了,出嫁女才能分財產,喬家人丁興旺,就算大伯父大伯娘都沒了,你們這兩個出嫁女便是一根針一截線都不能拿走?!?/br>
    招娣也仰著脖子,將肩上包袱往地上重重一放,叉了腰嚷道,“喬湘銀,我跟二嬸娘說話,有你什么事?口口聲聲出嫁女,你不也是出嫁女?這喬府的萬貫家產,你將來也是拿不著一個銅板。再說了,你每次來娘家,都是拎著小包袱來扛著大包袱去,沒少往回捎帶東西,二叔父書房那瓷瓶子,拿一個賣了都夠你們家吃三年的?!?/br>
    喬湘銀氣壞了,照著招娣鼻子一指,“我們家什么人家,我夫君那是昌都的名醫,不象你們兩個破落戶,來娘家打秋風,不要臉?!闭墟芬膊桓适救?,“什么名醫,我呸,去年醫死了人,還不是要喬家出銀子打點,才捂住,再說了,你公爹是名醫,兒子就是名醫了?不過仗著老子的名頭混飯吃?!?/br>
    湘銀跳了起來,這時喬太太身后的大姑奶奶說話了,這大姑奶奶是個懦弱性子,平日常做和事佬,低聲說道,“娘,又不是什么好東西,二位jiejie家中需要,就讓她們拿去?!闭墟房戳诉^來,“就是,還是湘金最通情達理?!眴烫廊粵]發話,她身后另一位姑奶奶說話了,也就是三姑奶奶,這三姑奶奶面上總是淡淡的,無喜無怒,向來不大管旁人的事,只管自己安穩,這會兒聽說得不象話了,才出言阻止,微笑說道:“二jiejie,喬府家大業大,并不在乎幾床被褥,放著也是發霉腐爛,不讓拿去是有一個理在,今日拿了舊衣服舊被褥,改日就得來拿旁的,銅錢銀錠金條古董,喬家東西多,看是看不住的,所以不能開這個頭?!?/br>
    那引娣知道這三個堂妹的厲害,忙將包袱放下,縮著肩膀往外走去,招娣一把拉住,冷笑幾聲道,“湘靈說話從來刺心,今日倒要仔細說個明白,大不了以后不再來討嫌,二嬸娘,我娘去后,我爹想要續弦,二嬸娘死活不讓,不就是想著我爹的財產?后來我爹被逼無奈,想要分家,二叔父橫加阻攔,不也是為了一個錢字?可憐我爹心中苦悶借酒澆愁,沒幾年就一病不起,在病床上躺了三年……”

    招娣說著哭起來,引娣也是低頭落淚,喬太太終于開口了:“你也有臉說你爹在病床上躺了三年,你來照看過幾次?每次來了就在病床前哭訴,你爹就給你銀子,家產?這么些年,大房的那些東西早讓你們兩個倒騰差不多了,哪里留下什么家產……”那畏畏縮縮的引娣竟然說話了,“二嬸娘這話昧心,當年我們兩個沒了親娘,親事都是二嬸娘找的媒人,早就想問問二嬸娘,三個meimei一個比一個嫁得好,怎么我和引娣嫁的人家,就窮得揭不開鍋?”

    那刁鉆的湘銀指指她,又指指引娣,譏嘲笑道,“回去拿鏡子照照,就知道為何了,也不用來問我娘?!眴烫珖@口氣,“當初為了能將你們兩個嫁出去,我是費盡了心思,頭發都白了許多,好不容易才有人家愿意,唉……出嫁的時候嫁妝也很豐厚,這些年也?;貋砟脰|拿西,我心疼你們,總是有求必應的?!?/br>
    麥穗看看地上那兩個散開的包袱,再看看這些人,一口一個富貴,下人們太太奶奶得叫著,就為了這些破爛,在此處吵得不可開交,尤其是那湘銀,仰著脖子跟斗雞似的,不由就笑了一聲。

    喬太太看了過來臉色就是一變,“她何時進來的?”身后的兩個女兒搖搖頭,湘靈已經朝麥穗沖了過來,“有你什么事?還不回房呆著去?”這時招娣也沖了過來,拉住麥穗袖子道,“弟媳婦,你說說這個理,這家中萬貫家產,日后都是喬安的,是喬安的,那就是你的,你來說說?!?/br>
    在場的人臉色暗沉中就有些發青,都直勾勾瞧著麥穗,麥穗后退一步道:“二jiejie,家中諸事都有公婆定奪,我一個小輩,管不了這些?!闭墟穮s死抓著不放,“那你說說這個理,你覺得誰是誰非?”麥穗忙道,“我剛嫁過來,不明內情,實在不知道誰是誰非?!眴烫湫σ宦?,心說算你識相。那招娣卻不放過麥穗,“喬安呢?喬安在家嗎?這家中就喬安最好,知道體恤我們艱難,每次見著我都給我些銀子,弟媳婦和喬安新婚燕爾的,喬安自然都聽你的,幫我去跟喬安說說?!?/br>
    麥穗心中連聲罵自己蠢貨,這兒是亂糟糟的喬府,不是白水村,不趕緊回房去,非要來看熱鬧,對招娣干笑兩聲,“二jiejie先放開我,放開了才好說話?!闭墟芬恍?,“就知道弟媳婦會幫忙?!闭f著松開了手,麥穗拔腳就跑,心想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險些與她撞上,麥穗堪堪收了腳步,晃了兩晃扶住了門框,鼻端傳來一陣淡淡的清香,未抬頭聽人和煦問道,“沒嚇著吧?”聲音里帶著笑意,麥穗抬起頭來,就見一個十分好看的男子正笑看著她,這男子和喬安差不多年紀,錦衣玉帶腳踏皂靴,眉眼間和喬安有幾分相似,麥穗猜不出此人身份,只說聲沒嚇著,那男子笑問道,“你就是喬安的娘子?”麥穗忙點點頭。

    這時招娣沖了出來,一把攥住他手聲淚俱下,“三叔父,三叔父為我們做主?!丙溗胄南?,原來這位就是喬安的三叔父,那和善的三嬸娘的夫君,長得太好看了,是麥穗見過的最俊俏的男子,她一時花癡就忘了她的三十六計,只想瞧瞧這位好看的三叔父如何處理家事。

    喬仁弘瞧著招娣,又瞧一眼引娣,三十出頭的年紀,卻都是一臉風霜艱苦,又瞧一眼地上散落的包袱,從袖筒中拿出兩大錠銀子來,溫和說道:“總是忙,沒顧上你們,你們也甚少來,不知你們家中如此艱苦,今日只帶了這些,你們一人拿一錠回去,日后有艱難之處,自管到醉仙樓來找我?!?/br>
    引娣和招娣一人拿了一錠銀子,歡天喜地走了,喬太太冷聲道,“老三倒是慈善,可知救急不救窮,她們二人這些年拿了多少銀子去,家中還是越吃越窮?!眴倘屎胄π?,“二嫂,咱們喬府家規甚嚴,她們那里就能容易拿到銀子,自從大哥去世,她們一年來不了一次,這次若不是喬安成親,她們也不會來,既來了,就是懂事知禮,不管二嫂如何想,我做三叔父的,不能眼睜睜瞧著她們受苦?!?/br>
    那湘銀哎吆一聲,“三叔父這話說的,三叔父給的銀子也是喬家的,不是三叔父一個人的?!眴倘屎霙]聽到一般往書房而去,推開門喬仁澤正在看賬本,笑笑道,“外面都吵翻了天,以為二哥不在家?!眴倘蕽蓳u搖頭,“婦人之間的口角,說也說不清楚,少不得裝作沒聽到?!眴倘屎胄π?,“今日回來,跟二哥商量一樁事,我想在城外置個外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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