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我不和您狡辯?!绷钟嵴f:“我們可以且走且看?!?/br> 這個時候放出最大的籌碼,林柏從反而放松了。 好歹是管了這么大的家這么多年,又和各方打交道的林家主人。 林柏從端起水杯靠回沙發上,吹了一口,緩緩問:“說這么多,那你不妨把自己的條件說說看?!?/br> 林俞:“兩個條件?!?/br> “說?!?/br> “第一,我哥要是回來了,不許給他臉色看?!?/br> “我答應了?!?/br> 這答應得太快,反而讓林俞不適。 他懷疑的目光刺激到了林柏從,林柏從冷臉:“我自己的兒子,兩年沒見了,我為什么要給他臉色看?!?/br> 林俞翻了個白眼。 林柏從:“第二個呢?!?/br> “林家交給我就得我說了算,林家新一代接班人是個同性戀,還和自己哥哥搞在一起,并且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外界怎么評價我不在乎,所有后果也想得很清楚。爸,這個條件你能接受嗎?你接受得了,那我承諾過的,也決對百分百做到?!?/br> 父子二人凝眸對視,這場談判是條件兌換,也是親情的取舍和妥協。 最后由那兩句對話做為終結。 林柏從說:“瘋吧,我看著你瘋,有你哭著來找我那天?!?/br> 林俞終于輕松笑起來。 “那您注定是要失望了?!彼f。 第82章 林俞夜會情郎的事情因為和林柏從一場談話被岔開, 沒人再注意他整天不回家的情況。要說這瞞著聞舟堯回了建京的事情一開始還算情有可原,但如今人都住到隔壁了,再不通知家里一聲,就顯得非常不像話。 可架不住林俞不讓。 美其名曰還不到時間。 半夜十點, 悄悄推開聞舟堯的房間。 房間里留了暖色的床頭燈, 聞舟堯披著外套坐在床頭翻書, 聽見動靜連眼皮都沒抬。 “看什么呢這么出神?”林俞反手關門,道:“這要是家里進賊了你豈不是都不知道?” “家里總共就你這么一個賊?!甭勚蹐蛱ь^掃他一眼, 突然說:“寶貝,咱能不進個門這么鬼祟嗎?天天半夜,我都開始懷疑咱倆真有不正當關系?!?/br> “再忍兩天?!绷钟嶙哌^去蹬開鞋子熟練地翻身上床,拍了拍聞舟堯的腿說:“我這不家里思想工作還沒做完嘛?!?/br> “什么思想工作?分權?” 林俞全身都僵了,不可思議回頭問:“你怎么知道?” 聞舟堯:“前院里就住著木準他們, 我又不是關禁閉,那么大變動我能不知道?” 林俞翻身躺下來,頭枕著聞舟堯的腿。 仰躺著, 想了想問說:“哥,那你會支持我這個決定嗎?” “不管我支不支持你不是都決定好了?”聞舟堯摸了摸他的頭發,看著他的眼睛說:“不管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就好了。但是有一點, 別委屈了自己就好,什么事都還有我呢?!?/br> “我知道?!绷钟醾壬?,頭埋進聞舟堯的小腹悶聲道。 他說:“實際上我一早就打算這樣做了,這輩子我就安安心心當個木匠就好了, 這本來也是初心。再說, 你將來仕途必定走得遠,我手底下資產太多也是個麻煩,趁著現在處理了反而安全?!?/br> 聞舟堯一頓, 接著撓了撓他耳背的皮膚。 “不后悔?”他問。 “這有什么好后悔的?!绷钟釤o所謂道:“分權了我依然是“意玲瓏”最大的股東,有著絕大的話語權。只是你現如今要調回建京任職,我這邊低調一些好,再來就是有精力收回到木雕上。這么些年我發現了,我最喜歡的還是雕刻?!?/br> 林俞把臉露出來,從下往上看著他哥說:“這輩子能有你在身邊,愛想愛的人,做喜歡的事,我覺得很圓滿了?!?/br> 林俞由衷說出這句話。 跋涉兩世,失去的都找回了,錯過的都彌補了。 最重要的,他有了珍而視之的人,哪怕最后他依然什么都不剩下,他也想說自己是不遺憾的。 “哥,我沒想過你會愛我,真的?!?/br> 那個曾只留下風雪背影的人,滿身冷冽風霜。 而林俞自己,帶愧疚而來,滿目瘡痍傷疤。 這樣兩個人怎么能互相溫暖彼此呢? 但是風雪停下,那個背影最終成為了眼前這懷抱溫暖的男人,他滿目溫柔,抬起林俞的后脖頸傾身吻下。 堅定且認真地告訴他,“怎么會不愛你,這輩子都愛你,只愛你?!?/br> …… 盛長街的清早熱熱鬧鬧,寒冬臘月,街坊四鄰端著自家的早飯在街口熱鬧互聊。 林家門口的外面是常聚地。 早起的太陽暖意還未照及,只在墻沿拉出一道斜影,有大媽用方巾包頭,風吹得碗里的飯分分鐘冷得沒了熱乎氣,還拿著筷子指點江山。 “聽說了嗎?這隔壁兩個院子都賣出去了!還是同一個人買的?!?/br> 有人搭茬:“誰???這倆院子可不便宜?!?/br> “不知道啊,沒見著人。不過前兩天我倒是見著幾個男人進出了幾趟,好家伙,全戴著墨鏡穿著黑衣,我話都沒敢上前搭一句?!?/br> 說到這個有了共同認知,另一個人說:“我也看見了,別是什么不正經的人吧?” “我看不像?!庇心昙o大一些的人說:“早年間這其中的一個院子是一姓聞的夫婦住的,哦,對了,就是現在林家那個收養的孩子的親爹親媽,男人還是當兵的。再說現在能一下子買得起兩間院子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不正經的人家?!?/br> “說得也是啊,那聞家的孩子這些年都沒怎么見過了?!?/br> “回家去了吧,那年不是說祖家的人回來認親,還把他爸媽的墳遷走了?!?/br> 林家人都不是什么特別愛和人扎堆說閑話的人,和街坊關系和睦,老太太還沒過世時又有一定威望。在這盛長街安家這么多年,自己的事兒都是關起門來解決,很少拿外人知道。 如今就算談論起相關,也都是些皮毛。 正好楊懷玉出門采買,被一熟悉的隔壁同齡太太叫住打聽說:“誒懷玉啊,你們家這隔壁的院子是賣給誰了?” 這么財大氣粗的,大家八卦興致都很濃厚。 楊懷玉挎著籃子,看了看隔壁的高墻,收回視線,意外道:“什么時候賣出去的?” “你還不知道???”剛剛的女人驚訝道:“你兩家住這么近,我還以為你們家多少會有消息呢?!?/br> “都沒聽說?!睏顟延袷?,“這大清早的管他賣給誰,遲早都會知道?!?/br> “說得也是?!?/br> “不對啊?!庇钟腥碎_了口。 這是個機械廠上班的男領導,幾十年的老干部了,作風都是老一套。平日里寡言少語的,這會兒見著楊懷玉才想起來說:“我們廠最近有一年輕人冒冒失失惹了麻煩,我那兩天值通宵夜班,回來那會兒天都還沒亮完呢,正好見著一年輕人從隔壁出來,還不止一次?,F在想想,不就是林家那小子嘛?!?/br> 楊懷玉笑道:“大爺,你認錯人了吧,小俞最近忙,夜里都住店里呢,回都沒回來?!?/br> “那不能那不能?!崩洗鬆斶B連搖頭:“我老頭子雖然快退休了,但還沒老眼昏花呢,這整條街就屬林家小子長得漂亮,錯不了?!?/br> 這會兒語氣倒是特別肯定。 最開始那女人笑稱:“懷玉,這隔壁別是你和老林偷偷買下來給你兒子預備將來娶媳婦兒用的吧?還瞞著呢?!?/br> “這越說越沒譜了?!睏顟延竦?。 她急著出門采買,也不和其他人閑聊了。 不過走過隔壁的院墻,楊懷玉腳下稍稍停頓。 這真是家里那混小子?他跑別人家里去干什么?還是天都沒亮完的時候。 楊懷玉往墻上看了兩眼,合計著回家了得和林柏從商量商量。 當天傍晚林俞從外邊回來,熟門熟路地繞過院角,直接推開了與林家相鄰的那家大門。他走過院中的假山石,進到最后邊的院子。 剛跨過門口,正好見著聞舟堯坐在院子里和木準他們交代著什么。 “出什么事了?”林俞上前問。 他隨手把手里的包放到桌子上,在聞舟堯對面的凳子坐下來。 聞舟堯給木準他們一個眼神讓他們先出去,然后才給林俞倒了杯水說:“沒什么大事,最近這院子引了不少人注意,在門外探頭探腦打聽,木準問要不要趕人?!?/br> “誰???這么閑?!绷钟岵桓吲d地皺眉。 聞舟堯淡定:“不少,有的人也不好趕?!?/br> 林俞當即擼袖子,站起來說:“你告訴我,我去?!?/br> 林俞還以為是有人知道了這里住的聞舟堯,那種別有用心的人。想到這個林俞就生氣,他哥養著傷呢,誰這么不知好歹。 聞舟堯看著林俞的架勢笑了笑,正巧墻那邊傳來窸窣的響動。 聞舟堯朝林俞使了個眼神,示意他自己看。 林俞不明所以轉頭,和正巧在墻上冒出個腦袋的人來了個四眼相對。 林俞一股火沖頭頂,瞪眼:“林皓!你干什么呢?” “還真是你啊林小俞?!绷逐┍缓鸬靡欢哙?。 還能聽見他腳下邊林爍的罵聲,讓他看著點,rou體都要被他給晃散架了。 林俞不知道他們鬼鬼祟祟是想干什么,但他先發制人占盡了先機。這會兒也沒給人好臉色,開口說:“誰讓你們進我院子偷摸翻墻的?還當自己小孩兒呢,像什么樣子,給我下去!” 林皓被一通教訓已經徹底懵了。 這悄悄來看一眼,確認林俞最近是不是在隔壁可是經過大伯林柏從默認的。 怎么上來就挨罵,該挨罵的人難道不是林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