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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被太后李氏知道后,于昨日傳信鎮國公,信中只有一句話:皇上需要李氏盡忠。 那信鎮國公當時看完就燒了,他今天白天又想了一天,最終還是決定遵照太后之意,便有了這深夜御書房面圣的一出。 只不過,鎮國公沒有想到,周斐琦竟然會拒絕他,且聽皇上的意思,好像是要親自北上? 這一點兒他不確定,于是便問了出來,“陛下的意思是要御駕親致?” 周斐琦微微一笑,卻搖了搖頭,“國公且安心吧,過幾日便知道了?!?/br> 這一晚,鎮國公從宮里出來后,徹夜難眠。然而幾日之后,于早朝之上,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戰報,令滿朝文武齊齊一驚—— 北疆開戰了! 羌、胡、金與北漠打起來了! 開戰的地點就在乾罡山北側,皇家獵場外沿,據說起因是北漠人搶了那三個小國的商隊,沒想到那三個小國這次雇傭的商隊保鏢全是能人異士,北漠不但沒有搶奪成功,反而被殺得步步后退,這一腿就退進了大周的軍防線內,不但踩了雷區,還被大周的鎮北軍活捉了十余名俘虜??蓢@的是,那些俘虜中竟有北漠的御南將軍。 這位將軍不甘被大周俘虜,當場大開殺戒,傷了鎮北軍數十人,雖未有亡者,卻也看出了其不臣之心。因此,這件事被八百里加急傳回京城,于早朝之上,公布于眾。 百官皆怒斥北漠狼子野心,紛紛上書懇請皇帝下旨重懲北漠。 鎮國公立于百官之中,只覺得這事恐怕沒有表面看起來這樣簡單。他不禁將目光投向御座之上的帝王,這一看他才發現,不知從何時起,這位年輕的帝王如今胸中溝壑幾何,心思深淺,已不是他能輕易看出來的了。 自古帝王之心,亦如海底之針。 鎮國公只覺得北漠之事恐怕少不了皇上的手筆。 周斐琦并沒有在意鎮國公心中作何感想,他會有北疆這番布局,可以說是從大朝貢之后便在著手施為。只因他在大朝貢上敏銳地看出了北漠使臣態度傲慢,猜到他們一直心心念念的乾罡山霜石或許已不在是求而不得之物。之后他讓周桓和暗衛著手調查此事,查出了北漠暗中一直在接觸大周的商賈,以商貿之名行販兵之事,這里面典型代表就是高玉的父親。 這也多虧前幾日剿匪大獲全勝,禁軍抓到了高世通。高世通這人本就是貪生怕死之徒,被關進刑部大牢還沒上刑就全都招了。從他的口供中,周斐琦得知了北漠和金、羌、胡將于秋末進行一場交易。由此,周斐琦讓暗衛再細細探查,又得知,這場交易的貨物表面上看是日常用品,實際則是從乾罡山私運出來的霜石。 乾罡山霜石管制一項森嚴,這樣還能私運出來,可見必然是守軍內部出了叛徒。于是,暗衛又順著這條線,揪出了叛徒,一番手段招呼下來,那叛徒本就是貪財惜命之輩,怎么可能扛得住暗衛的嚴刑?自然是,該說得不該說得全都招了個底吊兒! 如此,周斐琦命暗衛給那叛徒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反利用他,在四國交易日之前,就將金羌胡三國商隊的人全部清緝。暗衛自然有的是手段讓這三國商團的人聽話,于是乎,便有了之后更加精彩的一場布局—— 在這一局中,周斐琦用得是障眼激將法。他先讓那三國商團如約去更北漠人交易,商品不變。只是那些商品中不再有霜石。這個交易過后,他讓那三國商團立刻轉場押送一摸一樣的貨車做出往自己國家飛奔之勢。 北漠人本就多心,細查收到的貨物后發現根本沒有霜石,猜到自己受了騙,立刻便去追那三國商團。這時候的商團里早就換上了大周武藝精湛的軍士,加上暗衛也混在其中,那些北漠人怎么可能不被打個措手不及?! 這事演變到最后,自然就成了早朝之上的那封戰報! 如今北疆局勢大周占盡優勢,不但手握北漠的御南將軍,還收到了金羌胡那三個小國家緊急遞送來的增加納貢的請和帖。也是因此,朝廷之上的百官才會腰桿筆直地紛紛請戰。 一時間,整個朝廷之上,除了鎮國公,好似只有皇帝陛下還是頭腦清醒的。 周斐琦依舊是等大臣們吵夠了才開口,也依舊是留下了一句不咸不淡意義不明的‘此事再議’,便退了朝。然而,這一日,來御書房面圣的大臣就沒停過。 其實,以鎮北將軍蓋無雙來得最早待得最久,他一進御書房就直接跪倒請戰。周斐琦是知道他什么脾氣的,他之所以把蓋無雙留在平京,還留了這么久,就是擔心他那個火爆脾氣關鍵時候一怒沖冠,踩進北漠的套兒里——因為,周斐琦手里有數封密報,全部都是北漠王已成為了新國師的傀儡。 北漠如今已落入國師之手。而這位國師來歷不明,據說還很年輕。這樣的人心機自然深不可測,不是蓋無雙這個脾氣的武將能輕易對付得了的。 如今,經周斐琦這番布局之后,北疆局勢明朗。北漠已被大周這位年輕的帝王逼入墻角,下一步該如何走,還要看北漠那邊如何應對。不過,眼下北漠處于劣局,要和便免不了割地賠款;要戰,卻又面臨無將可用,除非他們調來其它將軍,那么,它必然也得承擔相應的風險。而割地賠款,眼下馬上入冬,北漠人也將進入一年中最難捱過的季節,他們有錢賠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