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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純金屬無接縫,就算是裝了揮發性質的藥物,真正能發散出來的量也幾乎微乎其微,而且鏡子也不是可以隨身攜帶的物品,頂多沒事的時候照一照,這里又沒有虹膜復制那種技術,對人造成傷害的幾率近乎為零?!?/br> “所以她為什么要送面鏡子給我?” 兩人正說著,赤云道長突然停下了筆,眨眼就沖到了高悅面前,問:“畢焰君,你剛剛說什么鏡子?” “呃,”高悅被道長這個突然出現的cao作給驚到,腦袋都卡了下殼,哭笑不得地道:“就是一面銅鏡??!” “長什么樣子?你詳細說說?!?/br> 赤云道長竟然還追問起來。 高悅回想了一下,道:“就是一面巴掌大小,手指厚度,一面打磨得光滑入水,另一面有些海螺狀紋路層疊的小顆粒,手臂和鏡框邊緣有一些雕紋,看著很是古樸——” 赤云道長早已色變,沒等高悅說完,就連忙追問:“你可有攬鏡自照?!” 高悅見他神情肅煞,連忙搖頭,道:“沒有。我覺得事有蹊蹺,那鏡子碰都沒碰,更不可能照了!” 赤云道長明顯松了口氣。 周斐琦問:“道長,那鏡子果然有古怪?” “何止是古怪!”赤云道長喘了口氣兒,擦了擦額頭的汗,顯然確認了高悅沒事他才算勉強鎮定下來,道:“若貧道所料不差,那應該是骨蠱之鏡。所謂骨蠱之境,便是將骨蠱之蟲,以子母蠱的形式飼養,將母蟲和人的骨粉封存入骨蠱之境中,那鏡柄里一次可存入數只蠱蟲,內有機關,想放哪只母蟲出來,自有滑珠控制,各不相干。而與之對應的子蟲,自然就可以種入數人體內。被種了這種蠱的人,以自身骨血供養蠱蟲,八十一天后,骨蠱之蟲融入該人的骨骼,通過改變骨相行易容之術,堪稱鬼斧神工?!?/br> “那,那鏡子?” 赤云道長說:“每有攬鏡自照之人,其相貌映入鏡中,鏡面如水,被放出的母蟲便是那水下的魚,它會迅速在鏡中骨粉里穿行,將人的面貌刻印于骨粉之中,子蟲感應到母蟲的行跡,也會同時改變被種蠱人的骨相,以此來完成復刻!這種蠱堪稱蠱中最詭,是已失傳數年的禁術!那鏡子現在何處?你快帶貧道去,把它毀了,否則后患無窮?。?!” 赤云道長越說越急,到了最后,簡直就像是炸毛老道一般,抓著高悅就要往外沖! 好在周斐琦就在旁邊,攔了一下,道:“道長莫急,容朕稍作部署?!?/br> “那麻煩陛下您盡快??!” 周斐琦喊出了暗日,吩咐道:“不要讓任何進出御書房?!?/br> “遵旨?!?/br> 皇帝說完,一把拉過高悅,又對赤云道長做了個請的手勢。 赤云道長見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們三人出了御書房,周斐琦邊走邊招來了梁霄,悄聲吩咐了兩句,不一會兒梁霄去而復返,對周斐琦道:“……在良人所哭靈?!?/br> “去良人所?!?/br> 皇帝駕臨,宮人出迎。 胡公公摔了腰,原本正歇著,一聽說皇上來了,忙讓兩個徒弟扶著前來迎駕。周斐琦一如既往地一路‘平身’著走來,只在胡公公身前略頓了下,手虛抬,道了句“受傷了,就不要多禮了,快起來吧?!?/br> 胡公公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一切看起來都與平時沒什么不同,除了皇上身后跟著一位略顯急躁的‘黑’臉道長——所有人都以為皇上這次來只是例行安慰重臣家眷。 然而,本來已跪地給皇上行禮的喬夫人,在看到赤云道長的那一刻,突然臉色大變,竟是顧不上什么君前失儀不失儀,爬起來調頭就跑—— 赤云道長能讓她跑了? 只見道長出手如電,一把黃符甩出去,瞬間貼了喬夫人滿頭滿臉,喬夫人尖叫一聲,明明只是被貼了幾張符紙,她卻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中了腦袋,竟是下半部一軟,人就如折紙一般一彎一折地蹲、跪了下去——而后,她雙手捂著肚子痛苦不堪! 很快,變故再生—— 就見赤云道長一步上前,手中拂塵在喬夫人身上點了幾下,而后挑開她的袖口,一面鏡子便從袖袋里滑了出來!那鏡子摔在地上,鏡面朝上,赤云道長忙大喊:“全部退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宮人們誰敢上前,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個喬夫人有問題,這面鏡子更有問題!因為,赤云道長一張符紙貼上鏡面,那符紙還沒落穩竟‘砰’地一聲燒了起來?。?! 赤云道長立刻又喊了一聲:“全都出去,都出去!快拿石灰粉把這院子四外圍起來?。?!” 梁霄聽了,連忙吩咐侍衛去辦! 周斐琦也拉著高悅退出了院子,站在門外。 院子里,喬夫人開始大聲嘔吐,鼻涕眼淚口水黃水全部嘩嘩橫流,形容狼狽至極,看一眼都令人毛骨悚然??! 赤云道長飛快用符紙在她和那鏡子周圍布下一個陣法,之后又自懷里拿出了三張紅色符紙,一張貼在鏡柄,一張貼在鏡面,最后一張兩指夾住,口中念念有詞。 而就在這時,喬夫人終于哇地一聲,終于吐出了東西! 第70章 秋分三候 喬夫人一聲‘哇’,圍觀眾人一陣‘嘔’!不少人受不了地干嘔轉身,甚至有膽小的宮女低聲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