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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有些難辦了! 赤云觀大弟子子弦還在主持為高悅做的凈身法事,這次下來的人是二弟子子璜和三弟子子全,這兩位的本事雖比不上他們師尊赤云子和大師兄,但是只是簡單的驗蠱卻不至于驗不出來。 兩人收了紙符,這會兒正和梁霄在大獄外面小聲說話—— 梁霄:“二位道長,確定蠱蟲不在這里嗎?” 子璜道:“符紙沒有動靜,師尊說過有兩種可能,其一便是蠱蟲遁走,其二便是蠱蟲已滅。若是蠱蟲遁走,那必須有人或蠱王將其引走,若是蠱蟲已滅,短時間內還是會殘余在攜帶者體內,只不過需得再換種法子測試才行?!?/br> 梁霄聽后,略一思索,道:“昨日與這些仙人有聯系的人里,只有王富戶一家連夜去了沽城。若是被人帶走,那他的嫌疑最大。蠱王引領蠱蟲這又是怎么回事?” 子全道:“蠱王乃萬蠱之王,號令一出,無蠱不從。只不過,相傳那萬蠱之王早已落入魔教教主手中,此間這等拙劣的把戲,那位教主應是沒那個興趣出手,因此可以排除。梁大人稍安,待我和師兄再測一次,說不定,這些蠱蟲的尸體還在那些人體內,只是不知被他們用了什么手段,給提前殺死了?!?/br> 梁霄道:“如此,便有勞二位道長?!?/br> 子璜和子全也不再多言,頃刻間就又重新畫了兩張符紙,找來一只水桶,把符紙燒了,紙灰倒進清水,讓士兵給所有被關押的假仙和昨晚吃過送子饃饃的人每人一碗水,看他們喝完后什么反應。 這一次不等全員把水喝完,最先喝了符灰水的一位百姓就率先吐了起來。他也就喝了三口吧,一碗水還剩下一大半兒,突然扶墻干嘔起來—— 子璜和子全似是早有預料,連忙近前,一人手里拿著個寫滿咒語的竹筒,一人立刻捻決念咒,不過眨眼功夫,也就在那百姓吐出第一口的同時,子全雙指并攏一道藍光飛快自他指尖射出,穿過空中的穢物將一只金色的小蟲釘在了一旁的青磚墻上?。?! 這一下,群情涌動?。?! 百姓們當即炸鍋——竟然真有蠱蟲?。?!mama呀,趕緊喝水吧,咱們也得趕緊吐出來?。。?! 假仙們聽見外頭動靜,立刻將臉貼到鐵欄桿上扒著拼命往外看!可士兵們就在他們身旁,他們就算有心打聽,也不敢高聲嚷嚷,只是再看手里那碗清水,卻怎么看怎么透著股忌憚!士兵們哪兒容他們磨蹭,見他們不肯喝,就捏著脖子,掰著下巴強灌! 很快大獄里也響起了陣陣嘔吐聲,伴隨而來的是陣陣刺鼻的腥臭味兒! 那是蠱尸的味道! 子璜鼻子抽動了下,立刻又掏出一個竹筒遞給子全,自己則是連忙沖進了大獄里面收拾殘局! 蠱蟲是真的存在,這下任憑假仙們再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當然假仙之中也有識時務者,見事已敗露,而自己體內的蠱蟲也除去了,為了活命自然不會再兜著什么,連忙就跪地求饒,愿意招供了。 這種情況就是,有一個人帶頭,其他人多半也就跟風了。 假仙們的審訊,終于走上正軌,事情的大概正如梁霄和高悅推測那般,大良鎮cao控蠱蟲的人正是王富戶的媳婦,這個女人來歷神秘,他們也只知道她娘家是沽城人士,姓簡,因生得極美艷,迷得王富戶對她唯命是從。至于白古縣的兇殺案,這些仙人竟全不知道,只說他們原本是山中獵戶,也是最近半個月才被王富戶臨時召集來扮演仙人的,之前的事情實在不知。 線索到此,貌似斷了。但這些供詞也足以將王富戶和王簡氏治罪。梁霄邊著手安排此間之后事宜,邊給皇上和沽城的李景分別發了飛鴿傳書。 而高悅此時,在周桓的護送下,已告別了梁霄等人,走在了回京路上。高悅依舊坐得馬車,幸、福兩個小太監左右追隨,寸步不離。 小幸子本就是個有主意的人,心思自然也比小福子要重得多。高悅這次失蹤顯然對他的打擊也要更大,這不,坐在馬車里,他還生怕高悅再一個不慎被什么人給偷走了,馬車外稍微有點兒風吹草動他就立馬要掀開車簾看上幾眼,那抿著嘴唇全神戒備的樣子,看得高悅都有些不忍心。 小福子是哭得厲害,這會兒眼圈兒還是紅得,他也坐在馬車里,懷中緊緊抱著一個包袱。高悅看了眼那個包袱,之前他就問過,因此他很清楚那個鼓囊的包袱里裝得是他們出宮前三人一起在極陽殿里數過的金銀財寶。他想著自己為了自由出逃,這些錢財都舍了,沒想到這兩個小太監卻還當成命一樣的看護著,高悅除了再次感慨這兩人的忠心,實在找不出其它的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總之就是有些懊悔又有些酸澀還有一點愧疚! 說到底,高悅這個現代社會好青年,還是善良的。 “你們,”高悅開口,試圖緩和一下車廂里莫名揪緊的氣氛,道:“也不用這么草木皆兵的,哪兒就有那么多意外了?再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么,都放松點兒,放松點兒??!” 小幸子放下車簾,看了高悅一眼,眼眶紅了。而小福子聽了他這話,垂下頭,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高悅:???! 怎么回事?他有說什么讓他們難過的話嗎?怎么一個個的都這副表情???! 就聽小幸子哽咽著道:“侍君,您不要安慰我們了。我們都聽說了,那賊人把您拐去了沽城,還差點賣進,進,哎呀,總之您放心,奴才發誓以后再也不會離開您半步??!若是有惡人來襲,奴才就是拼了這條命也絕對會護著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