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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心想,這后宮里就沒有狗,就算有,哪里又能咬到你了?定然是——太后的目光看向坐在她一旁的皇帝,正好看到她那一項面無表情的兒子正在沖高悅瞪眼,心下立刻了然。原來如此,不過,這樣也好,起碼說明這兩人是有親密舉止的,只要再更進一步,抱皇孫還不是指日可待?! 唉,自己這個兒子,難得對后宮里的誰有了一點兒興趣,自己還是不要干涉太多的好。這么想著,太后便笑了笑,拉過高悅在自己的另一邊坐下,道:“那狗兒也不是見誰都撲?雖說咬了你是他不對,大抵也是因喜歡才撲上去,你呀也不要怪他?!?/br> 高悅(假裝)乖巧地點頭,“嗯,都聽您的?!?/br> 這么乖的孩子,真是討人喜歡。太后忍不住輕輕拍了拍高悅的手背,又道:“不過,你也別怕。若是日后這宮里再有誰敢欺負你,你就來找哀家,有哀家給你撐腰做主!” 高悅連忙起身行禮,道:“多謝太后恩典,高悅感激不盡?!?/br> 太后連忙拉他坐回來,“好了,好了。哀家今日叫你來呢,可是讓你來陪哀家用膳的,又不是讓你來給哀家磕頭的,快別多禮了?!毖粤T,太后命李公公傳午膳,順便又問了高悅口味喜好,還說了日后他的飲食都由永壽宮包了,想吃什么派人來永壽宮小廚房說一聲就行,菜品可以隨便他點。 這個消息,倒是著實出乎高悅意料,他一邊應著太后的話,一邊猛瞧周斐琦,那眼神帶著nongnong地詢問,好像在說‘你搞什么?’ 周斐琦回了他一個‘與我無瓜’的白眼。 他倆這一番視線交鋒,落在太后眼里那就是妥妥的‘眉來眼去’,老太太這個高興啊,一頓午膳吃完,那臉上的笑還沒散去。 飯后,周斐琦和高悅陪著太后在院子里遛食。 永壽宮面積極大,因太后愛侍弄花草,院子里修了個極大的花壇,這個時節正是百花爭綻齊開斗艷的時候?;▔铣嗽痉N的花草還擺了許多盆名貴的奇珍。 高悅隨太后走過花壇時,剛好看到其中有兩盆正在遭受暴曬的蝴蝶紅,因這花原也是他親媽的最愛,在現代十分名貴,他沒忍住便提了一嘴,道:“這兩盆蝴蝶紅這么養恐怕不宜生長?!?/br> “哦?”太后停了腳步,扭頭看向高悅,“你這孩子還懂種花?” 高悅道:“略知一二。這蝴蝶紅又叫喜蘭。本是南暑樟林中生,花開異香,可御瘴氣也可解百毒,乃是良植。因是唯一花落結實的蘭花,素有蘭中圣母的美譽。它的果實生食即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入藥更是精品。只是,雖生在暑地,卻怕見光。不如將它們移到陰涼處,更利于培育?!?/br> “原來如此。哀家還說怎么這兩年總也養不活這花呢,原來都是曬沒的。李公公你快叫人把這兩盆花搬到廊下去,可別這么曬著它了?!碧笳f完,忽然心中一動,扭頭就對高悅說:“你這孩子,難得是個懂花的,不如你來幫哀家養這喜蘭吧!養好了,哀家重重有賞!” 高悅看了周斐琦一眼,見那家伙正瞪著自己,眼神中滿滿地都是威脅和不贊同——高悅忽地輕笑了一聲,對太后道:“恭敬不如從命,一切旦憑太后安排?!彼f完就聽見皇帝那邊傳來一聲輕微的磨牙響。 “好孩子,那就從明日起,這兩盆花就交給你了?!碧笳f完,便笑著走到了前頭。李公公連忙跟上扶住了她。而在她們身后,周斐琦一把拉住高悅的手腕,將他拽到了一旁。 高悅搶在他之前開口,小聲道:“陛下又弄疼我了,我要找太后告狀去!松手!” “你敢?!信不信朕現在就——” “咬人?”高悅挑眉。 周斐琦:╬◣д◢?。ぁ?/br> 片刻后,皇帝陛下腳步輕盈,飄然而去。 花壇旁,烈日下,只留高悅一人,滿臉震驚,呆滯出神。 第14章 道長進宮來 很長一段時間,高悅的耳中、腦中都只有一片‘知了、知了’的嗡鳴。等他回過神兒時,太后和皇帝都已經站在前面遠處的白石橋上喂魚了。 高悅覺得,今天的日頭烤得人有些坐立難安,尤其曬臉,不然他為什么會覺得臉上火辣辣地冒煙兒呢?其實,除了臉,他現在還有一個地方疼—— 他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下嘴唇,果然有一點鮮紅的血跡——這個周、斐、琦??!你丫就是屬阿拉斯加的吧?見什么都撕! 高悅盡量無視此時心中那一絲異樣的情緒,扭頭就往回走。邊走,他邊在心里狠狠地辱罵皇帝——周狗!這個沒下限的臭不要臉,竟然在他mama的寢宮里公然對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實行如此殘酷的暴行,簡直喪盡天良人神共憤!他就是一只見什么都要撕咬的阿拉斯加狗!當然被這只狗盯上的自己也確實足夠倒霉就是了! 高悅捂著嘴,找到李公公,并跟他要了一張面紗戴上后,才再度返回。 太后見他竟然戴了面紗,手里還拿著另一張,奇怪道:“怎么了這是?” 高悅連忙將那面紗呈上,乖巧地道:“日頭太足,為防止曬傷曬黑,太后也戴上吧?!?/br> “你還挺有心,”太后笑呵呵地接過面紗戴上了,“這樣也好,這保養啊就是要從年輕時就注意,你能想到這點,不錯!” 高悅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站在一旁的皇帝輕笑一聲,竟也跟著太后點頭,道:“確實不錯?!彼f這話時,目光直視著高悅,甚至抿了下嘴唇。氣得高悅暗哼一聲,扭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