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
云菀沁見兩人懊惱,道:“你們沉得住氣,也沒錯。一報上,韓氏雖完了,燕王的名聲也丟干凈了,還得受皇上的罰,只怕更得影響前程。燕王是三爺的左膀右臂,為了個韓氏,斷了三爺的臂膀,說到底,還是秦王府的損失?!?/br> 兩人知道娘娘是在安慰,卻還是有些自責。 初夏望著兩人:“行了,韓氏若真做出什么不雅之事,她自己今后恐怕得提心吊膽地做人,生怕東窗事發,哪里還好意思覬覦三爺?依她今兒這進府的慘淡樣子,就算留在王府,不過也是養個閑人,影響不了娘娘半分。府上的人這么多,還怕多一個么?天色不早,你們先下去吧?!?/br> 兩人好受些,先退下了。 室內一靜,初夏雖剛才安慰了晴雪和珍珠,可有些話還是忍不?。骸澳锬锢鲜菫槿隣斂紤]?!?/br> 她拿起書,只莞爾:“他今日沒去棠居,也算為我考慮?!?/br> 雖知道他與韓湘湘不會有什么,但正式迎妃的日子,若是心中一點漣漪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見他連今日都沒沾她的房間,沉寂了一晚上的心情,總算開懷了幾分。 “哪里為你考慮?雖然從棠居走了,可也沒過來啊,到現在還沒人影?!背跸呐?。 倒也是。他在王府無非就是兩點一線,要么是翰墨閣,要么是二人的起居地主院這邊。 這會兒去哪里了? 云菀沁疑惑了會兒,心情終歸有些莫名的失落。難道又去辦公了? 這還真是—— 鶯鶯燕燕算什么?她如今才算是清楚了,公務才是她真正的情敵。 等了會兒,夜色又深了幾分,完全沒有一點他會來主院的動靜。 云菀沁也不作他想了,叫初夏出去給自己打水,先卸妝換衣,方才迎接赫連氏的一套衣飾還沒除。 初夏應了一聲,先出去了。 一會兒,蠟燭燒矮了存余,云菀沁有些倦意,還不見人進來,放下書:“初夏?!?/br> 沒人回應。她又喊了一聲,才聽見初夏匆匆忙忙地答應了一聲,疾步進來,一臉慌張:“娘娘,不好了,香盈袖有些事得去您解決?!?/br> 香盈袖?如今每天做半天歇半天,也沒什么大生意周轉,能出什么事。云菀沁一疑:“怎么了?” “也不是香盈袖……是溫泉那邊,您去看看就知道了?!背跸目陌?。 這丫頭大半都沉穩,難得這副樣子!她眉一擰:“到底什么事?” “傳話的人也沒說清楚,只說是要緊事兒,請東家過去看看?!?/br> 云菀沁腦子里蹦些不好的念頭,生意重要,也沒法子等到明天,再顧不得卸妝換衣,刷的起身,領著她出了院子。 馬車踏過官道上的青石板,貓眼溫泉在京郊,剛趕著宵禁閉門之前,王府馬車出了城。 還未走遠,只聽城門閉合的聲音,云菀沁掀簾,回頭一看,嘆口氣:“城禁了,等會兒還得像個法子進去?!?/br> 初夏脫口而出:“不要緊的?!?/br> 不要緊?云菀沁懷疑地望向她,上次去莊子上,這丫頭緊趕慢趕著催自己回王府,今天倒是轉了性子。 正猜測著,馬車近了溫泉地。 夜色重的京郊更是清幽,伴著天然汩汩流水聲,宛如世外。 云菀沁下車,直奔入口,初夏連忙攙緊她。 管事長工不見蹤影,云菀沁正欲去屋樓,被初夏一抓,又一指前面:“好像就是說那邊的池子?!?/br> 這丫頭,目光詭異,也不像方才那樣閃躲,還浮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云菀沁似是猜到什么,也不急了,撇下人,一個人沿著濕滑小徑,慢慢走過去。 是那日與他一起來過的蓮瓣池子,越走近,熱浪越是迎面襲來,空氣里,明顯飄蕩著獨特的氣味。 這味道——似是藥材。 ……刺五加、yin養藿、當歸、冬蟲夏草…… 全是溫補之料。 固血丸需用溫補藥材平衡,將溫補藥材泡于溫泉中使用,不會抵消固血丸的藥性。 云菀沁豁的明白了,心里砰砰直跳,手一舉,扒開最后一道簾子,跨進去的一瞬,卻一呆,卻有欣喜一點點地溢滿胸腔。 火般的艷紅,鋪了溫泉一池,厚厚如茵毯,朵朵飽滿大顆,花瓣鮮嫩到還凝固著采摘下來的露水。 是西域的玫瑰花。似是連夜保鮮運來的。 女子今夜的酡色妝容和一身朱紅,剛好與映得蒼穹都燒紅幾分的玫瑰相配。 池中花魂,岸邊花仙。 池側,一具修長人影一動,眼中熾熱漸起。 她還未回神,只覺身后炙熱靠近,一雙矯臂將自己圍住,耳珠下,嗓音沉抑:“喜歡不喜歡?” “你還記得?”她眼睛舍不得從玫瑰花上面挪開。 “本王向來不愛西洋玩意,不過,這花的喻意好,吉利?!?/br> 西洋玫瑰的話語他居然也記住了,只因這花兒的話語是天長地久。 “雖遲了一點,卻不晚?!彼指┦?。 她自然明白他指的“遲”是什么,也看得很清楚他分明安排好了一切,臉色忽的發燙:“今天?”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 今天如何?就算她嘴上不在意,今日,必定是她難熬的一天。 那就安排在今天,讓她難熬的一天,忘了不快,只留歡愉。 他沒有說話,只用行動來回答,膂力一重,將她身子調轉過來,抱在臂上,抵著嬌軀,朝池子走去。 她這才看清他,早換上輕薄綢衫,看得見他身軀的輪廓與肌理,甚至賁張的肌rou,胸膛上的淺疤深痕在月色下,似是因為熾欲高漲而有些赤紅,神情看上去,跟平日一樣,如天上月輝,淡然得幾乎禁欲,可眸子里卻積滿了毫不掩飾的火星。 她突然箍緊了他脖子,心理上倒還算適應,——身體上,畢竟還沒開封。 他感受到她有些無形的緊張,雖有點失形象,想了想,還是湊近她耳下,鼓氣:“本王之前看了不少圖冊?!?/br> 各種姿勢無壓力。 她忍俊不禁,緊張消失一空。 女子蜷縮在男子懷里,宛如貓兒,慵懶嬌媚地箍住他脖頸,唇瓣如熟透櫻果,身子上下輕微起伏著。 一直走到岸邊,在他的大手,紅色大衫與中衣已丟了一地。 兩人間隙無縫,沿著白玉階梯下去,水花陣陣,瑰麗花朵掩住水乳/交融。 ------題外話------ 謝謝 sswsswtl的月票 pamela080616的月票 tjjxjy的月票 冰凍之星的月票(2張) 翡翠陳小明的月票(2張) 13913983270的月票(4張)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有孕脈 王府納側一事落定后,恢復安靜,完全沒有辦過喜事的痕跡。 新納的韓側妃除了進王府第二天,攜著小彤和拉得奄奄一息的呂七兒,在兩個嬤嬤的帶領下,去主院外面請安,此后一直待在棠居,連個聲息都沒有。 便是第一天去請安,下人們聽說韓側妃也沒見著王妃的面,只有初夏姑娘出來代為交代,說娘娘病剛好,多半留在屋里將養,三爺近來忙碌,早出晚歸,一天大半時光都不在家,就免了新人的晨昏定省,今后什么時候開始請安,再說,請韓側妃安心待在院子就好。 新進府的妻妾,就是靠進進出出請安說話來混個眼熟和人脈,然后才能與府中的上下關系快速打理熟,建立一些威望,一句“免了請安,安心待在院子”,看似體貼和藹,其實從開始就把韓側妃今后的交際圈子都限制了,簡直就是畫地為牢,將那韓側妃堵在了西北院落過活兒。 當下一聽,棠居一道跟過來的幾個下人面面相覷,輕微一陣嘩然。 兩個嬤嬤是王府的,也領教過王妃持家的手段,雖有些驚訝,卻也還不至于為新來的主子與王妃作對,默默的垂頭,并沒吱聲。 小彤是韓家的家生子,見王妃分明是冷待的意思,抱不平地哀求:“今兒是第一天,娘娘也得見一見側妃,讓側妃表個心意?!?/br> 初夏眼光回望了一下主屋,直接拒了:“娘娘還沒起身,不方便?!?/br> 都日上三竿了,怎么會沒起身。韓湘湘心頭又是不禁一涼:“初夏姑娘,是不是王爺在里面?”昨天從棠居走了以后,他還能去哪里? 呂七兒只怕惹了云菀沁,捂著還隱隱作疼的小腹,另一只手拽了一拽韓湘湘,低聲勸道:“娘娘身子剛好,這幾日安排府上的喜事本就cao勞了,側妃若有心意,今后給娘娘請安的機會還多著呢?!?/br> 初夏瞥了呂七兒一眼,臉上是孺子可教的神色,語氣頗是滿意:“聰明,難怪被貴嬪看中,還被側妃搶著要啊?!?/br> 呂七兒聽著,打個寒顫,韓湘湘卻只嘆了口氣,制止小彤吵著見王妃,對著院子一福,聲音有些虛弱:“妾身謹聽娘娘的意思,今兒就不打擾了?!庇址愿老氯耍骸白?,回去吧?!?/br> 呂七兒今兒一早回了棠居,便覺得韓湘湘有些不對勁兒,開始只當是還沒從昨天的打擊中恢復,后來才覺得她有些惶惶的,試探了幾句,卻也沒問出個名堂,此刻見她這模樣,更有些懷疑,卻只默默與小彤將她攙離了主院。 其實韓湘湘來請安時,云菀沁并沒騙人,還真沒起身。 破曉前,兩人從先開禁的京城東北門進來。 一路上,夏侯世廷雖然一直把她攬在懷里,避免馬車起伏的碰撞,可她身上還是疼得慌。 不過,她也沒吃虧,他的后頸、后背上,全是她抓痕。 昨晚一宿,這男人精力旺盛得嚇人,她都懷疑他不僅僅是事前服了固血丸,池子里也不僅僅只有溫補的藥。 在他感覺因藥物和溫泉的調節,體內氣血走得順暢,并不像昔日*稍漲便氣血難行、有毒發征兆,便徹底放開了手腳。 幾個來回下來,夜還未過一半,他沒把她骨頭架子拆散了。 就算前世有些經驗,卻也抵不住他這么索取,若不是他一開始的動作很魯莽,她懷疑他絕對是個中老手。 夜將盡頭時,初夏備好了干爽的帕子和干凈衣裳,提前放到池子邊上。 她已是全身嬌無力,路都走不動了。他提前起身,先將池邊軟榻鋪了軟褥高枕,旁邊生了軟爐,雖是春意nongnong的季節,又有溫泉蒸汽,卻因是郊外,又是長夜,還是有些涼意,她的病才剛好。 準備好了,他方才把她抱起來歇息。 馬車到王府門口時,天蒙蒙亮,府上下人都還沒起來,惟晴雪和珍珠兩人在門口迎著,夏侯世廷將她抱下車子,抱回了主院內廂房,換了件袍子,直接去宮里上朝了。 她真的很想問他哪里來的這種精力,到底知不知道累,不過真沒力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