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云菀沁笑意一滯,臉色微微酡:“什么香盈袖……私制小物而已?!?/br> “還在瞞哀家?”賈太后笑著剜她一眼,“香盈袖若是沒有有技藝的人撐腰,光靠洪嗣瀚那女兒一人,哪里開得成?那紅胭找皇上求要御賜牌匾時,哀家同皇上都猜到了,背后東家,只怕就是你這丫頭,只嘴巴上沒揭穿你罷了?!?/br> 云菀沁也不多忸怩,捻了裙擺笑道:“臣女多謝太后不揭穿之恩,”又一頓,“亦多謝皇上的賜匾之恩?!闭f來,除開秋狩他召幸之事叫她心里生了些疙瘩,這位天子待她還是偏袒的,若真只是因為娘親的原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畢竟,自己與寧熙帝并沒什么關系,寧熙帝這些年對云家的提拔,后來裝聾作啞打著紅胭的名義賜牌匾,到現在賜婚的順利,應該多少也是看在娘親的面子吧。 “不過,”賈太后的聲音打破了女子的沉思,“你有些小興趣愛好無妨,只是,畢竟馬上就要嫁入秦王府,到時還是得要以王府中饋為主,你手藝這般出眾,哀家叫你關鋪子,廢了你的長處,也不忍心,只是你要記得,不要太過分心,聽見了么?!?/br> 云菀沁臉上乖巧笑著:“一切聽從太后的?!?/br> 賈太后一看她這小模樣就知道不是個安于本分的,面上一套,腹內一套,這是在哄自己呢,看她這樣子,估計那老三也難得壓住,就算有能耐管,只怕也舍不得,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也沒說什么,笑著嘆息一聲,拍拍她的手。 正在這時,馬嬤嬤又進來,說宴請那邊的布置差不多了,請太后先過去入座,又叫朱順將云菀沁送回去。 云菀沁福身別過太后,跟著朱順出了慈寧宮。 ** 養心殿,書房。 姚福壽湊近御案邊的寧熙帝,悄聲道:“皇上,聽說剛剛太后將云家小姐召進宮了,好像是幫忙負責稍后宴會上的妝容?!?/br> 寧熙帝正在改朱批的御筆一頓,雖說云家這個女孩就快成為秦王妃,可一提到她名字,心中仍是有些漣漪,因為總會想到青瑤,隔了半會兒,終于還是嘆口氣:“嗯?!?/br> 末了,寧熙帝又停下筆,看似不經意的隨口發問:“她再過幾日便要出嫁,云家家中的兒女,便只剩下她那個同母弟弟了吧?!?/br> 姚福壽悄悄端視皇帝的臉色,云小姐沒有得到手,莫不是皇上心病還沒消,又想好號照料許青瑤的另一個孩子?他點頭應著:“可不是,云玄昶如今一妻三妾,四個孩子,三個女兒,兩個出嫁,一個聽聞前段日子沒了,如今后院就只有……許氏夫人誕下的這么一個獨苗苗了?!?/br> 寧熙帝點點頭,又寫了幾行字,淡道:“學業可好?” 姚福壽照直稟道:“國子監門檻高,就算是官家子弟可以享受蔭監的資格,進去也得通過筆試和面試,十歲不到就能進國子監的人,官家子弟中十個中沒有一半能做到,那云少爺肯定是個聰明孩子,加上有個云小姐這般的長姊,學業也差不到哪里去?!?/br> “唔?!睂幬醯勖嫔纤删徚嗽S多,緊繃的疲勞消失了大半。 姚福壽當自己眼花了,好像看見皇上唇角剎那一揚,浮除了一絲笑意,卻轉眼即逝,還沒多想,又聽寧熙帝開口: “那你便去看看吧,若然那孩子學業好,上進心強,便暗示曹祭酒叫他多給那孩子一些機會,科舉和推舉上,都多照應一些。他這個年紀,也可以參加童生試了,要是聰穎悟性強,接著就能考進士,到時便能一步步地入仕,功成名就?!?/br> 說完,蜷起拳頭,彎下腰,咳了兩聲。 姚福壽忙道:“皇上要不要緊——” “朕沒事?!睂幬醯坌藭?,又道:“朕剛才說的,你都聽清楚了么?”身子一日比一日沉起來,有些事兒必須得要陸續交代了,以往那孩子還小,可如今已是該安排的時候了。 姚福壽嘆道:“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會去國子監暗中交代曹祭酒的。其實,皇上這些將云家這寒門府宅一步步提了起來,如今云玄昶已經貴為尚書,那云少爺因為父家的門楣,前途本就已經不容小覷了,就算不用皇上照應,應該也是個出人頭地的,皇上放心——” “朕不要應該,朕要一定!”寧熙帝忽的眉頭一皺,又咳了幾聲,“除了父家的門楣能照應他還不夠,還須要朝廷的提拔,朕要那孩子一定要成人中龍鳳,為大宣萬人之上的高官名相,世代享受尊榮耀,明白嗎!” 姚福壽一怔,這話說的,怎么感覺云家這些年風生水起,一步步高升,那云玄昶從兵部普通官員晉升侍郎,得到不少軍功機會穩坐左侍郎位,如今又升為尚書,——全都是因為皇上為了蔭照那孩子的前途? 若正是這樣,皇上這盤棋,還真是有點大,云玄昶的光耀,原來全部系在兒子身上? 雖說那云少爺是許氏的骨rou,可畢竟也是云家的兒子?;噬暇退阍倌罴芭f情人,讓那孩子吃穿不愁,一世無憂就行了,居然金口一開,要那孩子萬人之上?! 這么費心,有必要嗎? 姚福壽腦子有些云里霧里,卻只能點頭,接下囑咐:“是,皇上?!?/br> 寧熙帝聽了,這才臉色逐漸好轉。 ** 云菀沁沿著紅色高墻朝宮門走去,一邊走,一邊趁朱順不注意,左右張望。 那日得知慕容泰被刑拘在天牢,她就探聽過天牢的具體方位,這會兒正想找個借口先甩開朱順,還沒出口,卻見前方走來個盛裝女子,在兩個宮女和兩個太監的陪伴下,正迎面而過。 女子十四五歲,身著杏黃緞面交領長襖和湖藍繡迎春花款滾金綾百褶裙,眉眼漂亮又有幾分嬌縱,一看就身份不低,也不像是宮中謹小慎微的嬪妃。 云菀沁一見,這不是長樂公主夏侯婷么,旁邊那個婢子不是吟雀又是誰,眼睛一亮,輕輕一喊,揮揮手:“長樂公主?!?/br> 夏侯婷停下步子,望向云菀沁,疾步過來,笑起來了:“喲,云小姐不在府上待嫁,今兒怎么進宮了?!?/br> 朱順將云菀沁進宮原因說了一遍,夏侯婷臉上似是生了興趣,吟雀見狀,朝朱順道:“朱公公,奴婢家公主秋狩時便與云小姐有些交情,這會兒云小姐難得進一次宮,能不能將云小姐借給咱們公主,聊聊天???” 朱順頗有些為難:“這——太后交代過,叫奴才直接送云小姐回去啊?!?/br> 云菀沁見縫插針:“朱公公,不妨的,稍后公主應該會派人送的?!币魅敢嗍浅脽岽蜩F,笑嘻嘻:“是啊朱大人,小姑子和未來嫂子拉攏拉攏感情,天經地義,便是太后老人家知道了也會高興呢!您還怕小姑子將嫂子給吃了啊?!?/br> 朱順苦笑,只得叫云菀沁先跟著夏侯婷去聚聚。 云菀沁見朱順離開,跟夏侯婷在吟雀的引路下,邊說話邊朝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冬季的御花園,雖百花凋零,空氣卻清爽干凈,很有一番清冽勁頭,風微微撲在面頰上,叫人心曠神怡,襯著不遠處波光閃耀的承天湖,別有一番風情。 走到了御花園內,又說了會兒話,云菀沁正想找個借口告辭,一個人出城門,臨走前再摸去天牢,夏侯婷卻將她一拉:“等一下,你先跟我來個地方,有人想見你?!?/br> 有人見自己?這宮里,云菀沁認識的人倒很有幾個,可大部分都是不大想見的,正想著,已經被夏侯婷牽著手兒,拉到了承天湖邊的藕香榭臺階下。 水榭四周靜悄悄,一個宮人都沒有,看來早就提前被人清了場子,云菀沁抬頭朝亭子內的人影望去。 ------題外話------ 謝謝^o^ guyoky的評價票和3張月票 feng888的月票 帥氣的土豆的3張月票 趣味小花的月票 ☆、第一百三十五章 催眠熏香套前世記憶 水榭內,年輕男子穿一身絳紗袍,胸前繡五爪騰云龍紋,體型挺秀而優雅,青絲如流水,并沒有戴頭冠或者用玉笄給束著,只用青碧色絲絳系住,懶懶垂在背后,長眸微彎,一雙似笑若嗔的桃花眼透出倜儻風流,此刻坐在石桌邊,低著頭,信手撫一把朱紅色桃木箏,行舉是一貫的恣情。 十指撥挑之下,箏樂悠揚清脆,如高山流泉,深林野風,就算不懂音律的人聽了,也能如癡如醉,如墮塵外。 男子旁邊伴著個年輕女子,被四五名宮女簇擁著,似是個主子,打扮得卻是比男子要正式和貴氣許多,渾身五顏六色,繽紛璀璨,就像生怕別人發現不了自己,一身玫瑰紫灰鼠風毛棉緞對襟勾金絲宮袍,蜜合色閃銀束腰褂子,發間綴著金簪翡翠釵,孔雀開屏一般華麗多姿,此刻卻半步不離,也不敢坐下,手上捧著個銀鶴大氅,站在男子身邊,不敢打擾他撫箏,連氣兒都不敢多出。 待弦樂的最后一個尾音落下,女子才嬌聲道:“太子爺,風涼,要不先披上衣裳吧?!柄Q氅打開,還沒碰到男子的肩上,太子面朝水榭外,已經起身:“沁兒,你來了?!?/br> 女子拿著鶴氅的手滯在半空,有些尷尬,幸虧旁邊的婢子將衣裳及時接了過去。 年輕女子是太子良娣蔣氏,閨名妤,為蔣皇后娘家的一名侄女,也是蔣皇后當年親自將人送往東宮,讓她陪在太子身邊,好好伺候太子,太子還沒娶正妃,蔣妤也是目前為東宮地位最高的女子。 此刻,蔣妤朝外面望去,見長樂公主夏侯婷帶著個女子站在亭子下,眼皮緩緩一動,旁邊的婢子立刻小聲說:“良娣,那個就是過幾日要嫁進秦王府的云尚書家嫡出大小姐?!?/br> 原來是她。蔣妤目色微沉,擷樂宴上太子只身去摘星樓與這云小姐見面,兩人臨湖談天,關系親近,后來,她私下為太子上戲妝,再后來,郁柔莊挑釁,太子爺又出手幫她從宮外請來那塘州案的遺孤,幫她解圍……這些事,放在太子身邊的眼線宮人事后都有傳給她聽。若不是這云氏快要嫁給秦王,蔣妤還當又多了個要進東宮爭寵的眼中釘呢,可如今一看夏侯婷將她領了過來,臉還是垮了下來。 都快要嫁人的女子了,還跟太子見面。蔣妤不動聲色,將婢子手上的鶴氅拿了過來,重新跟上太子:“太子爺……”說著將鶴氅給太子披上,又故意在云菀沁面前湊近男子,系好衣襟上的帶子。 夏侯婷低聲介紹:“這位是皇后的侄女,也是東宮的蔣良娣,跟了太子許多年了?!?/br> 云菀沁饒有趣味地看著蔣妤一邊給太子穿衣,一邊不時瞟自己一眼,眸里閃爍著避忌和妒忌,輕福道:“太子殿下和良娣娘娘兩位貴人這么好的興致出游賞景,鴛鴦成雙,濃情蜜意,臣女過來,會不會有些不合時宜?” 太子唇一揚:“良娣,你先回去吧?!?/br> 蔣妤見那云菀沁一來,自己便被太子支走,心里更是不大痛快,仗著東宮多年老人兒的身份,輕輕撒嬌:“太子爺與云小姐說話吧,妾身在旁邊伺候著?!?/br> 太子劍眉一擰,似是不喜,卻也沒多訓斥,只是音如鋒刃:“回去?!?/br> 雖不是斥責,卻比斥責還要嚴厲。云菀沁雖和太子結交不久,可也算是了解他的性情,并不是輕易動怒的,對下人稱得上是平易近人,對女子就更如謙謙君子,此刻并沒料到他對蔣妤是這個態度。 跟了儲君這么久,太子是個什么性子,蔣妤怎么會不知道,外表寬松悠閑,核子里卻嚴謹,似是另外一個人,一句話絕對不能叫他說兩遍,蔣妤滿腹的不甘:“是?!迸R走前,又朝云菀沁剜去一眼。 夏侯婷見良娣走了,吐吐舌頭,雙手背在腰后,笑嘻嘻:“長樂的任務完成了,就先走了?!?/br> 云菀沁看著夏侯婷離開的背影,進去水榭與他對坐下來,一眼落到那把古箏上,未語先笑:“多謝太子?!?/br> 太子微微一怔:“孤做什么了?你謝孤什么?” 云菀沁笑道:“太子剛剛彈奏的是古曲名為百年合,不就是祝福臣女么?!?/br> 太子浮出笑意,笑中卻帶著點落寞,又見她伸出皓腕,撫過箏面光滑桃木,筍指尖兒一勾,又撥了幾根琴弦,噌的冒出清音,如碎玉珰聲落盤,映著女子的恬笑,聲音極勾人動心:“只是每把古箏都有自己的獨特音色,這一把箏的弦音適合急促高昂變調之音,卻不適合彈奏柔曼恬和、花好月圓的喜慶之音,”說著,抬起螓首,一笑:“太子用錯了琴?!?/br> 笑容明清而嬌麗,如懸掛在承天湖的冬季暖陽,又似御花園中的獨秀梅花。 太子凝住她,笑意光華璀璨,襯得年輕俊朗的容顏越發:“孤就說過,最懂孤心者,莫若沁兒,不過不是孤用錯了琴,剛剛你來之前,孤正在用這把琴彈奏一個劇本的配樂,便是你說的急促高昂變調之音?!?/br> 云菀沁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落到桌案另一邊,一卷冊子攤開,拿來翻看,果然是個劇本,扉頁上赫然“沉香救母”。 “再過兩個月,便是皇后的壽辰,這是太子提前為皇后祝壽排的?!碧由磉叺男』鹿僦肋@云家小姐同自家主子關系好,在一邊多嘴解釋。 這故事在民間傳了千百年,街頭巷尾大人小孩都知道,云菀沁自然不會不知道,故事經過許多朝代,版本變了很多次,至今流傳下來的便是仙女三娘與民間書生劉向相戀,生下沉香,后三娘事發,被哥哥二郎神楊戩困在華山西峰頂上,沉香義無反顧,對抗天庭,與二郎神相斗,最后終于劈山救母,將關了十六年的生母救出,免了生母的苦難。 只是個通俗大眾化的故事,云菀沁卻是心中一動,莫名想起幾刻前慈寧宮里賈太后的話,再看著面前的太子,隔了會兒,方才淺淺彎唇:“聽說太子尚在襁褓,便在皇后身邊長大,親自養到兩三歲才舍得給乳娘和嬤嬤,放進皇子所,想必太子與皇后母子感情一定深厚。太子精挑細選,選出這場經典戲碼給皇后欣賞,也算是用心良苦?!?/br> 太子并沒聽出她的試探,聲音柔和,卻就像沒有撒鹽調料的菜,寡然無味,聽不出什么感情:“皇后養育孤一場,孤做場戲給她拜壽,也是盡身為人子的本分?!?/br> 云菀沁下定決心,深呼吸一口,語氣輕柔,甚至還噙著幾分笑意:“想來太子與皇后也真是有緣,剛一生下來就被皇后抱了去,免去了沒有母親護佑的艱辛,袁妃在天之靈,見到是后宮最貴重的主子照顧親子,也該放心了?!闭f話之間,她細細觀察,坐在對面的男子平日風清水柔的眉眼突然一動,渾身游戲人間的慵態一掃而空,眸子中甚至還閃過一絲讓人震悚的厲色,宛如變了個人。 只是,這個反應和神色轉瞬即逝,要不是自己一直盯著他,根本發覺不了他剎那間神色的大大轉變。 云菀沁明白了,太子對蔣皇后,心底抱著怨氣,并不如表面上這么恭順。 若是蔣皇后真心實意抱養太子,太子能有怨氣嗎?生母袁妃之死,必定與蔣皇后有關…… 賈太后話中子嗣被加害的若是赫連貴嬪,那么慘死妃嬪——難不成就是太子世諄的生母,當年的袁妃娘娘? 秦王之前告誡自己,說太子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勸自己不要跟太子接觸太深,難不成便是指的這個? 也是啊,一個被殺母仇人養育、恨養母入骨,表面卻玩世不恭,風流輕松,還要曲意承歡仇人膝下、當個孝順兒子的人,心思肯定是不簡單的。 這一場沉香救母不就是太子對蔣皇后無聲的諷刺?戲中的沉香若是太子,三娘便是袁妃,讓母子天人兩隔的二郎神,便是蔣皇后。 難怪太子對那蔣皇后的侄女兒蔣良娣保持距離,雖讓她陪伴左右,態度也算客氣,可打心眼的冷漠,卻是看得出來的。 云菀沁正在沉吟,太子已經開了口,唇角又透出寬和的笑,調侃:“好端端的,怎么說起皇后?孤多時不見你,見太后傳召你進宮,叫十妹喊你過來,是想著待你成婚后,怕不方便再經常見面,能與你多聚一次是一次,可不是讓你夸贊孤是個孝順皇子的?!?/br> 云菀沁也就順著他的意思,笑道:“好,那就不談別人,掃咱們的興了?!?/br> 太子臉上露出孩子般的光彩,襯得俊美臉龐如玉一般潔凈無瑕,根本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懷著天大的仇怨,好像仍是個沒心沒肺的天潢貴胄,此刻,撣撣被湖面風吹皺了些的袖子,挑起薄唇:“說真心話,孤眼睜睜見著你嫁給老三,還真是后悔了。哪想到老三下手這么快?你說你要是入了東宮,與孤天天相對,咱們每日彈琴奏樂編排戲本子,日子多愜意!哎哎哎!越說孤這心里越是堵得慌?要是重來一次——” “若重來一次,太子仍要告訴表哥,說秦王接觸我和向我求親,只是為了奪走表哥當門客,然后攪亂我和秦王的婚事,對嗎?”云菀沁目光裎亮,笑意不減,盯住太子。 太子俊臉一訕,撓撓后腦勺:“你表哥都告訴你了?” 許慕甄沒告訴她,這是云菀沁自己猜到的,無端端的,怎么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婚前表哥提出這事,準是有人故意給表哥放風,想要攪黃秦王的婚事。還能有誰,不就是太子! 可,這樣說來,秦王的一些私底下的動作,太子也是心知肚明的。 兩人私下的交鋒和對彼此的了解,比她想象中的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