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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在線閱讀 - 第139節

第139節

    **

    外宅,屋子內。

    云菀沁拋出那句話后,力氣耗得越大,神志趨近了昏迷,卻仍是死死抓了床單,盯住眼前的男子,目光若是利劍長刀,慕容泰的身體早就捅穿出無數個洞孔了。

    慕容泰卻被這一句話惹得情緒激蕩了起來,告到御前也叫自己不得好死?這個女人,前世不也是這樣子嗎?

    男子牽起往日的回憶,狹長的眸凝上一層霧氣,暫停了動作,身下這鮮美的rou,已經到了口邊,還怕飛了不成?

    他眼一瞇,俯身下去,見她眼皮緊闔,睫毛耷著,已是不省人事了,估計聽不到,在柔嫩的唇瓣邊輕呵著,仿佛夢囈一樣:“告到御前?呵。我已經嘗試過一次,又何懼再嘗一次?……上一世,你用這種手段害了我,老天爺卻還是另外給了我一次機會……要不然,你如今怎么會躺在我身下?……”

    渾噩的神志仿佛投進個火星子,云菀沁雖然不能動彈不能睜眼,心中卻是清明的,上次他來家中拜訪爹重求姻緣,跟他碰上時,臨走前他一時暴怒,也是甩過類似的話,什么前世今生……只當是自己多心了,可此刻他的話去讓云菀沁漸漸清晰了——

    他……他莫非也有老天重賜的一條命?

    否則,他為何對自己有這樣的執念!為何又說上一世自己告到御前害了他!

    云菀沁努力掀開眼,看著眼前的男子!

    若真的如此,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前世臨死前親手送進牢里受盡折磨、斷送了前途的那個靈魂——

    云菀沁盡量壓下在胸內跳躍著的震驚,慕容泰已經匍匐下來,臉迫近她的粉頰!

    惡心!真惡心!在知道他的核子里可能就是前世那人,云菀沁更覺得惡心,狠狠咬了一口唇瓣讓自己的意識拉回來,身子微微一扭,纏綿悱惻,極其動容地輕聲呼了一聲:“秦王——”

    只希望這樣再拖延些時辰,盡量阻止他!

    果然,這一聲嚶嚀,讓慕容泰愣神,她叫的是秦王,是秦王!她現在被藥性迷了,叫出來的名字才是真正她想要的男人!

    他心口的rou宛如被挖掉一塊,眼神有些渙散,這嬌柔動情的一聲,呼喚著別的男人,遠比罵自己還要難受。

    云菀霏在床帳邊呆呆佇立著,雖然開始嫉妒得要發瘋,可現在見那大姐心眼兒花招不斷,攪亂了慕容泰的心思,生怕時間耽擱久了夜長夢多,忙皺著眉過去,推慕容泰一把,催促:“泰哥,你,你快——機會只這一次了!”

    忽然之間,門一聲巨響!

    本就不堅固的木頭門竟被一腳蹬出個洞來。

    云菀沁身上的重力陡然沒了,伴著一聲風聲呼嘯,有*墜地的聲音,夾雜著慕容泰的吃痛聲和云菀霏的驚呼聲。

    半醒半昏之間,她只覺身子被什么軟軟的光滑東西,從頭到尾地一裹,被抱了起來。

    他的味道,她已經很熟悉了,是龍涎香的甘醇加上好聞的男子干凈純凈體香,一瞬間,就算沒有睜開眼,她也知道,沒事了,前幾天跟他的不對盤,剎那消失得一干二凈,繃得緊緊的身體放松了下來,渾身豎起來的汗毛也都柔順了,安然闔上眼睫。

    夏侯世廷用銀鶴大氅將云菀沁包得緊緊,暗中飛快端詳了下,清楚她無礙,一顆心重重落地,將她此時稍顯虛弱的手腕溫柔地捉起來,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又瞟了一眼摔在地上,渾身骨頭都快斷掉,已經驚呆了的慕容泰。

    秦王盯著自己,沒有做出任何舉動,眼神雖冰冷,但沒有暴怒,甚至沒有明顯的慍意,可是——越是這么平靜,越是叫慕容泰感覺到透心涼,好像寒天臘月一盆雪水從腦子澆了下來!

    上一世,這男人在監獄中提審自己,臨走前命獄卒用鐵釘穿透自己的琵琶骨時,就是這個眼神!

    云菀霏一見秦王來了,便知道,完了,什么都完了,再見秦王面孔上的冷冰,尖叫一聲,想要跑出屋子,門口卻傳來馬蹄停下來的噓聲,一輛寬敞的四*車停在了窄小僻靜的宅院門口,施遙安后腳已經領著四名王府心腹兵甲進來,蕊枝因為不放心三爺,也跟著過來了。

    一行人進門,正好將云菀霏的去路堵住。

    施遙安望了一眼屋子內的情景就知道大概發生了什么,喝叱一聲:“來人!綁了!”又怕有人貿然上門看到了,今兒這事不能有風聲泄露出去,不然那云小姐的聲譽和跟三爺的婚事就泡湯了,又一指宅子門口:“你們兩個人去門口盯著!”

    兩名訓練有素的兵甲心知肚明,二話不講,在門口去把守著。

    云菀霏對著王府專業出身的兵甲,就像小雞兒對上老鷹,哪里有一絲反抗的余地,還沒哼一聲,一個人高馬大的兵甲上前就將她雙肘一并夾住,拎了起來,用隨身便攜的麻繩饒了三圈,捆得就像一頭待宰的生豬,云菀霏嗷嗷叫了兩聲,施遙安已是眉頭一皺,隨手在門背后揀了張油膩破舊的抹布,揉成一團塞進她嘴巴里。

    蕊枝領著剩下的一名王府兵甲在小院子里轉了一圈,到了角落的灶房,一進去,碧瑩早聽到外面的動靜,知道東窗事發,哪里敢出來,縮在灶臺下面渾身發抖,而初夏,一進灶房就被碧瑩敲了一悶棍,這會兒倚在灶膛的靠墻上,仍是昏迷不醒。

    蕊枝和那兵甲對視一眼,兵甲上前就綁了碧瑩,蕊枝則走過去,給初夏摁了摁人中。

    初夏醒轉過來,聽碧瑩說了幾句原委,尖叫一聲,跳了起來:“大姑娘——”

    蕊枝將她拉?。骸叭隣斠呀泚砹?,將你家小姐救下來了?!背跸倪@才放心下來,卻火氣直冒,踹了碧瑩一腳,迫不及待噔噔跑出灶房,直接沖到了主廂,只見那云菀霏被捆綁得牢牢,嘴里塞著臟抹布,坐在門口的地上,室內,慕容泰衣冠不整,正狼狽地摔坐在地,而秦王正抱著云菀沁,大姑娘像是意識朦朧,不大清醒。

    初夏嚇得撲上前去查看,又狠狠瞪了一眼慕容泰和門口的云菀霏,呸了一聲。

    施遙安牙齒一磨,怒視一眼慕容泰,道:“三爺,小的這就取了他那造孽的工具!”

    夏侯世廷仍沒做聲,目光猶是落在慕容泰身上,光澤幽靜而從容,僅吩咐:“將他綁了,送到老地方,不要動他一根毫毛?!?/br>
    施遙安明白了,打了個手勢。

    慕容泰醒悟過來:“你們要干什么?到我去哪里?還想執行私刑不成?是她,是云菀沁主動自己來我侯府外宅姨娘的院子里,我可沒綁她來——我跟你們說,別以為你是王爺!王爺更得要顧慮國法!我若是在你手上少了一根汗毛、掉了一塊rou,我祖父祖母一定上告天庭,叫你在皇上面前吃不了兜著走!”

    初夏快要嘔出血來,只恨不得上前對慕容泰拳打腳踢,施遙安亦是氣得夠嗆,臉上動了幾分殺機,蕊枝卻是個心細的,若三爺為著云家小姐報私仇,弄殘甚至弄死了這侯府二少,肯定會被言官上奏,到時會被皇上責罰,猶豫了一下,湊近低勸:“三爺,想要整這慕容泰,機會多的是,不如先放了他,以后再說……”話沒說完,卻聽秦王噙笑,朝著慕容泰開口:

    “嚇成這樣?你放心,既然你都開了口,那本王就如你所愿,不叫你掉一根汗毛缺一塊rou。還不做事!”

    兵甲再無踟躕,上前一個手臂當刀,“咔”一聲,正擊在慕容泰的后頸上。

    慕容泰白著一張臉,聲音還沒從喉嚨里發出,身子一軟,滑了下去。兵甲找了個大油布袋子,將他整個人一包,托在肩膀上先走了。

    夏侯世廷抱住云菀沁,提起步子,朝外面停泊的馬車走去,初夏醒悟,忙追著問:“秦王要將奴婢家的大姑娘帶哪里去?”

    施遙安將她一拉:“慕容泰和他的姨娘估計給云小姐下了什么藥,云小姐現在這個樣子不方便回去,三爺先將她帶去解完毒,再送她回云家,你的任務,便是將這兒收拾一下,尤其云小姐的衣裳珠釵什么的,記得全部都給收走,免得被人捉到把柄,日后對云小姐的名聲不利!”

    有秦王一行人的照料和看顧,初夏還有什么不放心,連連點頭,又聽見說云菀霏估計給大姑娘下過藥,心頭一口老血又是一冒,卻是捏緊了拳頭,只平靜道:“施大人放心,這兒便交給我?!?/br>
    與此同時,屋外,蕊枝瞥了一眼那碧瑩,招手吩咐:“來人,將這為虎作倀的賤婢毒啞了,送進春柳巷的教坊去?!?/br>
    春柳巷的教坊是鄴京最低賤的勾欄地兒,來往的嫖客都是地位低下的販夫走卒,教坊里的嬤嬤和龜公都十分粗暴兇狠,逼著姐兒日夜不斷地接客,一進春柳巷的教坊,日子注定是過得生不如死,聽聞每隔上十天就得送一具妓女的尸體出來。碧瑩嚇得抱住蕊枝的大腿,哭起來:“姑娘,姑娘,奴婢也是沒法子啊,云姨娘是奴婢的主子,說什么奴婢只能去做,求求姑娘繞過奴婢一條賤命吧!”

    初夏雖然也痛恨碧瑩伙同二姑娘陷害自家小姐,但此刻聽她哭得凄厲,同是做奴婢的,倒也有些不忍,這責罰實在太重了,本想跟那蕊枝求個情,大不了打一頓,將碧瑩送得深山老溝,再不能回京的懲罰都強一些,沒料蕊枝見碧瑩求情,眉一掀,聲音更冷一分:“求情?好,不單毒啞,連眼睛都給刺瞎了!”

    碧瑩昏死過去,被兵甲拖走了。

    云菀霏見那碧瑩沒好下場,眼神驚恐,嘴里塞著抹布嗚嗚起來。

    蕊枝循著聲一望,慢慢踱過去,蹲下身子,順手拾起一根尖細的柴桿子,在她臉頰上慢慢地游弋著。

    云菀霏瞳孔放大,嗚嗚聲更大,卻聽這婢子打扮的女子哼了一聲:

    “若不是你,怎么會讓三爺特意抱病奔波一趟!若三爺因為你犯了病——”

    話音甫落,柴禾桿子堅硬的尖頭略彎,像一把鉤子,對著云菀霏嬌嫩的皮膚,蹭蹭蹭的,在額頭和左右腮幫子上重重戳去,原本光滑的臉頰立刻勾出十幾條長達四五寸的可怖紅印,皮rou翻起,鮮血直流,傷口很深,又是在最顯眼的位置,一看就知道,今后臉上爬滿了蜈蚣。

    云菀霏被尖利的桿頭戳得慘叫連連,自知容貌毀了,又疼又氣,昏死了過去。

    初夏倒吸一口涼氣,碧瑩罪有應得,云菀霏就更是不值得同情,可看起來,這個蕊枝倒也不像個善茬兒,看她方才在秦王面前恭恭敬敬,謙遜柔順,聲音低細,轉個身,秦王不在了,像是變了個人,還挺狠心的,見她丟了柴桿子,拋下毀了容、血流不止的云菀霏,與施遙安及兵甲出去了,初夏也來不及多想,先趕緊將屋內大姑娘的東西都清理干凈,珠釵收在荷包里,一個不落下,又將扯爛了的衣裳全都抱進了灶房,生了團火,付之一炬。

    *

    宅子外,夏侯世廷將云菀沁裹得密不透風,一打簾子,抱上了馬車,施遙安和蕊枝面面相覷一眼,和兵甲上了幾匹馬,默默跟在了后面幾丈的距離。

    “去杏園?!?/br>
    男子一聲令下,車夫揚鞭,朝京郊的無人村奔去。

    云菀沁先前一聞到是合歡香就閉住了氣,分量不算重,好歹能克制住體內的反應,就是頭腦昏昏沉沉,現在馬車騰騰的,把她震醒了一些,見仍被他抱得緊緊,兩人貼得全無縫隙,又察覺到自己大氅里只穿著一件小衣,渾身的燥熱感又席卷而來,知道那可惡的藥性禁不起與異性這么親近,強打起精神,盡量離他遠一點。

    男子手掌一緊,卻是將她綿軟如柳兒的腰身掐得更緊,俯臉低笑:“推本王?剛才在屋子里,是誰喊本王的名字喊得*蝕骨,情意綿綿?”

    居然被他聽到了!還得意起來了……怎么,自己是跟他合好了嗎?云菀沁被藥性熏染得潮紅的眼皮子略掀開:“那是為了分慕容泰的心?!?/br>
    就算如此,夏侯世廷唇角的笑意依舊更加明快。

    云菀沁見他壓根就不想撒手,只得道:“有沒有涼水……”

    夏侯世廷叫了一聲,車夫從皮囊里掏出一瓶干凈未開封的清水,回頭扔進了帳子里。

    夏侯世廷推開了瓶塞,將瓶咀朝下傾斜,對準云菀沁蠕動著的紅唇,任她像個純凈的嬰兒般,一點點地嘟著唇貪婪地汲取著。

    喝了幾口涼水,體內的藥性震下去許多,云菀沁也恢復了幾分力氣,意識更加清醒,也更能感覺到這會兒的尷尬,幾乎不著片縷地躺在他懷里,縱是快要成婚了,也實在不合規矩,蠕了蠕身體,揪住大氅,悄悄往外挪動。

    “難得,還會害羞?!蹦凶幽睦飼]注意。

    “我是怕你又犯病了?!痹戚仪叻丛?,兩人近距離相處這么多次,她哪里還會不知道他身體的反應?若是太親密,骨如蟲蟻咬,會有犯病的危險。

    剛說了話,又耗費了力氣,她的身子又往下滑。夏侯世廷手臂一彎,牢緊圈住她,再次將她玉手一拉,勾住自己的脖子,附耳輕喃:“還在生本王的氣?”

    男子熱氣一噴,她身體里的異樣感又抬頭了,可恨,他只怕就是故意趁這個機會,卻只能伏在他懷內,好容易平息一下來:“三爺真是為了拉攏我表哥,才找皇上求婚旨?”

    “本王說不是,你信嗎?!蹦凶勇曇羧岷偷媒醯?,沒有過多的情緒渲染,“本王若是說,從在侯府西北院落里與你第一次相處后,你跟你表哥,就已經完全不相干了,是兩回事了,你信嗎?!?/br>
    他并不是個很愛解釋的人,可也不是個平白受冤屈,隨便愿意抗下誤會的人。

    尤其對著她。

    云菀沁沒有說話。

    他得了她的沉默,已經很滿意了,大氅將她裹緊,再沒多問,只是低頭,又重重呼吸,噴她,在她臉紅顫抖難以自持時,又調笑:“怎么貼得本王這么緊…咦,本王腰上怎么多了個手?”

    混帳。擺明故意的!云菀沁掀起眼皮去瞪他。

    為了積攢體力,免得藥性再發作,一路再無話。

    馬蹄疾飛,抄著近路,不一會功夫,到了云菀沁曾經來過的無人村。

    入了冬的緣故,田地莊稼里和河邊洗衣捉魚的村民少了許多,整個村落顯得比上次來要安靜許多。

    杏園門口,馬車停了下來,姚光耀今天不在,余氏在門口迎接,見到秦王,顯然一點兒都不意外,可見著秦王將那名云家小姐抱了下車,卻又是一驚:“三爺,這云小姐是怎么了……”

    施遙安和蕊枝帶著兵甲,騎馬后腳趕到。

    蕊枝過去跟余氏交代了一番,余氏趕緊將秦王往里面迎:“快進來,先到診室歇著,沒事兒的,我這就去先煎一劑醒神清腦的藥湯?!?/br>
    余氏雖不是大夫,可跟在姚光耀旁邊當差辦事,應付一般的毛病不成問題,所幸這杏園什么藥材都有,麻利地就去稱藥下廚了。

    診室內,夏侯世廷將云菀沁放在一張供患者歇息的軟榻上,又命蕊枝去村子里找一套好些的衣裳來。

    蕊枝將衣裳抱回來,請秦王先出去,幫著云菀沁換上,才喊秦王重新進來。

    夏侯世廷見她整理好了,揮揮手,叫蕊枝出去。

    蕊枝見主子忙活了半天,雖然精神十足,可臉色有些不好看,生怕又犯了病,上前:“三爺,不如由奴婢來照顧云小姐,您先去休息,免得——”

    “不用,你跟遙安在外面伺候著吧?!?/br>
    蕊枝正要再勸,施遙安將她一拉,使了個眼色,拉了出去。

    兩人走到外面,蕊枝一掙袖子,瞪了一眼施遙安:“你拉我干嘛?你知道三爺這幾天正是舊傷復發的時候,今兒早上還用過藥蛇,這么一折騰,萬一又發作了怎么是好!”

    施遙安望著蕊枝,抱住雙臂:“那你說怎么辦是好?將三爺趕出去?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三爺這會兒緊張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可能離開云小姐半步,你跟著三爺也不是一年兩年,三爺現在是什么心思,你會看不出來?”

    蕊枝鼻翼鼓了一鼓:“我跟你沒什么好說!”調頭便先出去了。

    施遙安望著蕊枝的背影,搖了搖頭,這個丫頭,性子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室內,余氏將煎好的醒神清心藥湯送進來,本想喂給云菀沁服下,沒料秦王卻雙手一抬,強行奪了過去,親自喂了起來。

    余氏站到一邊,倒是有些大跌眼睛,合不攏嘴兒,只見秦王一勺一勺地喂著藥湯,伺候得井井有條。

    直到一碗湯見了底兒,只剩藥渣,夏侯世廷才把碗勺放到一邊,拿起余氏放在香幾上的香帕子,替云菀沁小心翼翼地揩了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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