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云菀沁見她還在裝模作樣,唇際浮出一絲涼意,幾步過去,刷的掀開帳子,擰住二妹的手腕,拇指食指扣在她腕子上的xue位上,屏息不動。 云菀霏一驚,心里撲通直跳,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問脈聽診了,此刻近距離見她,一張臉如玉似花,璀璨耀眼,萬般風華,明擺著大好的人生在向她招手,死死克制住心頭快要涌出來的嫉怒,若是可以,只恨不得現在一撲而上,撓壞她的臉,將她這張臉毀得干干凈凈,看她還能不能嫁進王府,還能不能迷倒了屬于自己一個人的泰哥哥! 云菀霏正是胸口火焰燃燒,云菀沁卻是手指一松,心中早有了判斷,退了兩步,容顏霜冷:“剛剛碧瑩跑來我院子大吵大哭,說meimei快不行了,家中無人,我身為嫡親長女,若不來慰問一番,倒顯得小氣,被人說我這當大姐的一點兒度量都沒,meimei快死了都不去望一眼,沒料二妹辜負了我的好意,竟是死性兒不改!倒也好,狼來了的故事,二妹該是聽過吧?下一次,再莫消想了!” 朱繡斗篷的一角隨著女子的轉身,飄蕩而起。 云菀霏知道jiejie把脈把出了自己根本沒病,見她說走就走,干脆得很,一點都不拖拉,忙趿著鞋下來,叫了一聲:“大姐別走?!?/br> 云菀沁頭也沒回,徑直朝門口走去,不走?不走做什么?難不成陪她聊天說地? 將手一放在門閂上,拉了一拉,門紋絲不動,云菀沁眉一動,又拉了一下,仍是不動,門被鎖了! 她心中有什么吊了起來,這云菀霏分明是勾引自己來的,二話沒說,一喝:“初夏!” 無人應聲。本就僻靜的小宅子,此刻靜得宛如百年老井,掉個石頭下去都沒反應。 “大姐,”身后女子的聲音已經變了調子,帶著笑意,就跟寒窖里傳來一樣,瘆人,可怖,“初夏早就被打發走了,你這會兒,叫誰都沒用了。呵,呵呵?!?/br> 云菀沁轉過身子,二妹一張臉陰森森的,在本來就光線不充足的窄小室內,半邊陰翳,半邊清晰,佝僂著腰,五官扭曲,冷笑著好幾聲。 “你說,你這個沒娘管教,沒爹疼愛的老實坨子,怎么就能躍過我呢,”云菀霏慢慢走過來,上下左右端詳著她,“從我嫁進歸德侯府開始,你就一直在心底嘲笑我,對嗎?” “進歸德侯府,不是你自己選的路么?”云菀沁聲音冷清,以前的云菀霏雖跋扈囂張,總算還是個正常人,今兒面前的云菀霏,顯然已經是喪失理智、隨時想要跟人魚死網破的一個半瘋子,她無謂跟一個沒理智的人硬碰硬,先安撫了她出去再說。 “呸!”云菀霏忽然發了狂躁,暴跳起來:“若不是你從中使壞下套,我怎么會背著那種名聲嫁進侯府!怎么會讓老侯爺嫌棄!怎么會讓泰哥哥厭惡!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父家不能回,夫家不能進,在外面就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如今你想嫁進王府當王妃?做夢!我跟你說,我這輩子混栽了,你也別想好過我!” “你先把門打開,”云菀沁循循善誘,懶得與她多說,“你若是不想過這種生活了,我也不是沒辦法叫你出去?!?/br> 云菀霏眼睛一亮,一步步湊近,聲音顫抖著,似是驚喜,卻又透出一股子陰寒:“真的?你能讓我脫離侯府,能讓我不住在這個又臟又亂又小又沒人伺候的宅子里——” “是——”話沒說完,云菀沁鼻子下忽然一緊,瞳仁一縮。 云菀霏舉起手,手上捏著個手帕,將大姐的的鼻口牢牢捂住。 一股熟悉的氣味呼進嘴,帕子上沾了大劑量的合歡香粉末,是藥鋪子里最普遍的床幃催情藥! 云菀沁趕緊閉住呼吸,可是已經呼進去了一點,來不及了,身子骨有些發軟,使勁推開二妹,喘了幾口氣,貼在門板上。 “你當初在侯府如何對我與泰哥哥使陰招,我今兒就如何還給你,”云菀霏聲音陰涔涔,笑得面容扭曲,“姐,你瞧,我這樣也算是以你為榜樣呢!” “那是你自己的好親娘要壞我的形象,對我使藥,我不過是將計就計,還給你罷了,要怪,便也是你親娘的居心不良,迫害前房子女,才遭了天譴,害了你?!痹戚仪叻鲎¢T板,唇邊滲出一絲同情的冷笑,也是在盡量拖延時間。 云菀霏管不了那么多,面色張牙舞爪,咆哮著笑道:“所以連她也沒落得好下場!反正影響了我的人,都合該沒好下場,你也一樣——” 瘋了,這云菀霏簡直是瘋了,活生生是見人就咬,已經沒了心智!云菀沁蹙眉,只覺得腦子越來越昏沉,渾身發起熱,手又不易察覺地握住門閂,暗中扭起來。 云菀霏一眼看見她又在想出去,笑容收斂,神情又多了幾分哀怨和不甘,咬唇:“泰哥哥?!?/br> 慕容泰?云菀沁有些迷蒙的神智醒回來幾分,他也在? 床榻邊的后面的四腳高立柜后,一名男子走出來,徑直走到云菀沁身邊,在她身子難支滑下去的一瞬間,大力一卷,拉近自己懷中,就像搶救下一個珍稀的古玩珍品,喃喃:“沁兒……” 云菀霏見到慕容泰抱住jiejie,粉拳握緊,指甲嵌進了掌心rou里,妒得牙齒都要快咬斷,雖說這一幕是自己布局的,可見著這場景,仍是妒忌難耐,想著待會兒還要在這斗室里,眼睜睜看著兩人上演活春宮,更是一口血快要嘔出來,掌心rou掐出了血,妨礙平靜下來,不要緊,不要緊,只有這樣,才會討了泰哥哥的歡心,讓泰哥哥重新對自己滿意,恢復往日的柔情,而大姐,日后就算跟了泰哥哥,憑她失貞的身份,地位也不會比自己高! 與此同時,云菀沁憑著僅存的力氣一把推開慕容泰,努力掀起眼皮,狠狠盯住他:“慕、慕容泰,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嗎,知道你這樣會有什么下場嗎,你好大的膽子——” 慕容泰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他真的不知道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辦法才能得到她了! 帶著前世的記憶踏進這一世,他對她先是恨入骨髓,可發現她這一世對自己冷淡無感,那種恨意,又化成了得不到的難受與噬骨! 她前世對自己那樣依戀,甚至因為自己的冷淡而抑郁寡歡,這一世為什么不是這樣? 這樣的糾結,讓他誓死也要得到她! 尤其看著她這一世,一天比一天的嬌艷動人,意氣風發,再不是前世只會縮在閨閣里蹙眉落淚,郁郁寡歡的小婦人,更是宛如千萬只螞蟻在體內啃他的血rou。 她明明就是他的人! 這種感覺,*蝕骨,讓他輾轉反側,夜不能眠。 慕容泰終于明白老天爺讓自己重生一次的意義了,呵呵,活生生就是來叫自己受苦的!為了求之不得的人而受苦! 是叫自己來還債,還前世虧欠她、背叛她的那筆債! 慕容泰緊緊抱得她不能動彈,云菀霏說得沒錯,只要占有了她,就是他說了算!她是主動上門,兩個人的關系又是曾經指腹過的未婚夫婦,到時再放出風聲,外人只會猜測是兩人舊情復燃而通jian!不管怎樣,只要有了這個風聲,就算是清白的,皇家也不會再要她,云玄昶那勢利人一定會方寸大亂,他到時再主動上門,云玄昶只能將這女兒給自己,她也只有自己這條后路了! 至于其他的,比如他與已擬定婚事的未來王妃私通,皇家會不會降罪于自己,慕容泰也曾斟酌過,他到底是歸德侯府的二少爺,而祖母邢氏因是寧熙帝乳母,深受帝恩,到時上面若真有怪罪,祖母定會幫自己求情,祖母那邊更有一面有可保人性命的丹書鐵券,大不了拿出來抵罪!云菀霏也說過,若皇家怪罪他,她一定求懇姨母,在皇后面前求情。 這樣算下來,慕容泰幾乎是沒什么后顧之憂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叫云菀霏將她快些引來了。 懷里的人嬌軟無骨,就仍在拼命地蠕動和掙扎,低咒間或傳來,還用殘存的力氣捶打他,咬他,卻顯然已經被藥性燒得開始吐詞不清,渾渾噩噩:“慕容泰,你放了我,我這次既往不咎,若你敢動我一下,我……嗯……”一波滾熱的羞澀感涌了上來,生生阻擋了她接下去的話,竟成了曼妙的聲音。 慕容泰生受著她的摔打與咒罵,卻是舍不得動她一下,如今雖然他控制著她,可分明又是她駕馭著自己的精神,自己才是她的奴隸! “沁兒……我這么做,已經是為了你不顧我的世子位了,待今日過后,皇上取消了你與秦王的婚事,我便接你過門,我也無所謂世子位了,好不好?若京城風言風語多,我便連侯府都不住了,咱們去外地,去北方……”慕容泰燒紅了一雙狹眸,貼近她的粉頰,重重地嗅一口香馨之氣。 這一嗅,令懷內女子一個激靈,彈了一下,骨頭就像是融掉的漿水。 云菀霏聽慕容泰這么說,心rou就像被千刀萬剮似的,淚水流了下來,自己怎么會不知道慕容泰的性格,素來將世子位和前途看得比命還重要,可如今為了哄回jiejie,竟說出這種承諾!為什么泰哥哥對大姐這么重的癡念!她想不通!難道得不到的真的就是那么好嗎! 自己為了討泰哥哥的歡心,將親生jiejie勾引過來,供他歡愉!泰哥哥卻當著自己的面子對著jiejie掏心窩子! 這種折磨和煎熬,叫云菀霏的指尖嵌進rou里,滴出血來。 那邊,慕容泰察覺到云菀沁的無法反抗,心中既激動,卻又有種不可言說的悲哀,前世初婚時,勾勾手指,她便一臉歡欣地迎接自己,曾幾何時,竟是要靠這種手段來得到她。 云菀沁壓住身體內的異樣,使勁全身力氣,一個巴掌摔到慕容泰臉上:“賤人!” 這一巴掌和一聲呵斥的力氣,終于將所有力氣全都耗盡,她身子軟綿綿滑下來。 慕容泰再不猶豫,冷目望向云菀霏,丟了個眼色,腰一沉便將懷內女子橫抱起來。 云菀霏宛如牽線木偶一樣,木木地將床榻簾子掀開。 昏昏沉沉中,云菀沁被丟到床上,阻止不了慕容泰,只努力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頭一偏,望向云菀霏:“二妹,他可是你的男人,你就這么旁觀著你的男人當著你的面做這種事,你不會嫉妒么,不會吃醋么,你真的甘愿嗎——” 云菀霏早就被痛苦燒透了的心智被jiejie這么一激,像是丟了火星的柴,爆發起來,忽然沖過去拽住慕容泰的手臂:“泰哥哥——” “滾?!蹦饺萏﹨柭曇粋€字,一雙眸子邪得讓人驚恐,“我說過,只要這事辦成了,我不會虧待你,我會接你進侯府大門,讓你從此跟在我身邊,不做外宅女。你現在吃的哪門子干醋!” 云菀霏退后幾步,再不阻攔了,親眼看著自己鐘愛的男人一個打挺,騎壓在了女子身上,手掌心掐破的血口子又汩汩流出血來。 云菀沁眸子黯淡下來,一陣詭異的燒熱又襲滿了全身,只覺得有手掌在一層層剝開自己的衣裳,先是斗篷,再是襖子,再是中衣……忽的神魂又振作了一下,無力地抬起手,這一次,沒力氣掌摑,尖細的指甲卻是狠狠撓過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臉頰。 “刺”的一聲,慕容泰光滑的臉側,顯出一條兩寸多長的血道子,嘩啦啦往外冒著血。 因為太過刺痛,讓他不得不暫時停下來去止血,卻仍是舍不得打罵,哼了一聲,狠狠踹飛了床榻邊的一只腳凳。 一聲巨響,云菀霏嚇了一跳,見慕容泰不高興,一個箭步上前,抖著雙手,幫忙一層層剝開jiejie的衣服,等慕容泰止住血,回到床榻邊,才乖乖地退到角落去,就像是剛剛做好了一盤佳肴,親自拔刺拆骨,將鮮滑的rou端給夫婿,免得夫婿吃得磕牙。 在自己止血的時候,榻上的美人兒,已經被云菀霏剝得近乎干干凈凈。 長發因為掙扎,早就松脫了,珠釵寶簪落了滿床,瀑布一般的海藻秀發凌亂大散,翡翠色鮮嫩的小衣掛在脖子上,襯得肌膚如凝脂雪霜,嫣紅櫻唇一張一合,勾人的魂魄,一雙秋水美眸半闔著,透出一絲倔強的光,身體卻是稀軟如泥,因為燥熱,宛如蛇精一般蜷曲著,扭動著,刺激著面前人的視覺。 “沁兒?!蹦饺萏┮鈦y情迷,仿佛一幅絕世美畫在眼前鋪展開來,竟不忍破壞,她太美了,比前世還要美! “慕容泰?!?/br> 這一聲,小而堅韌,從干燥的櫻唇里勉強哼出來,語氣竟是難得的安靜和溫和。 慕容泰意外的欣喜,她沒有罵自己,竟喊自己的名字,只當她心意有了變通,心跳得快要蹦出來,貼近她耳畔:“我在,沁兒,我在……” “若你敢碰我一下,我不惜告到御前,跟你魚死網破?!泵總€字從銀牙間迸出,帶著鬼魅一般的冷笑。 ------題外話------ 謝謝 花開浮笙的月票 1294855193的月票 蝴蝶花開18的月票 因為這張章有違禁詞,剛剛才發現審核沒有過,只能修改一下重新發,發晚了t^t不好意思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解救,虐渣 北城的王府郊區的廟,御街的王府市集的鋪。 這句調侃在京城王公貴胄們很流行,說的便是北城上的秦王府跟郊區的古寺一樣寂靜清冷,御街上的魏王府就跟市集的旺店一樣熱鬧。 盡管畫扇聽老侯爺夫婦也提過,卻仍是想不到秦王府這么偏冷,孤零零佇立在北城一條沒什么人的長街上,門庭冷清,七八級的階下,并不像京城一些王府、郡王府甚至公主府的門外有一些趾高氣昂的下人來回巡視。 蠟色墻壁看起來從開府起就沒整修過,有些地方甚至磨損了,墻內,高蓋翹檐是夜幕般的寶藍瓦片,顯得莊素而冷持,低調而寂然,還沒京城中心一些巨賈富商家中修得奢華張揚,乍一看,更沒歸德侯府看著顯眼。 正午的太陽正是猛烈,趕到北城秦王府門口時,畫扇已是滿頭大汗,叩了叩門。 銅環門咯吱一聲開了,有個虎頭虎腦的小廝探出頭來。 王府看門的阿虎見是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懶洋洋:“我家王爺不見客,走走走?!边@可真是難得啊,今年三爺的女人緣一撥接一撥,桃花朵朵開,先是長相秀美堪比京城伶人的小美男親自上門,其后便得了皇命,賜了婚旨,這會兒又來一名! 畫扇見銅環大門要關,連忙用手抵住門:“奴婢有十萬火急的事兒帶話給秦王殿下,是關于云家大小姐的!” 云家大小姐?豈不就是王府日后要迎進來的王妃?阿虎一驚,趕緊又打開門,聽了畫扇一番轉述,不敢怠慢,趕緊一溜煙兒地跑進王府。 傳了話,畫扇在門口一邊扇風,一邊來回徘徊,等著回話,心里焦躁地很,倒不是怕那云家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兒,只怕那云菀霏jian計得逞了,上位成功,想著,不覺自言自語地罵起來:“ 有我在一日,瞧你有什么本事纏上二少——” 還沒有念叨完,大門“哐啷”開了,一陣疾風撲來,畫扇受了驚嚇,退到了階梯下面,銅環門刷刷一字齊齊打開,本是沉寂的王府陡然之間,就像伏龍驟醒,睡虎翻身! 一名侍衛打扮的男子牽著一匹蹄圓腿長的青花驄走下門階,目光沉厲,掃了一下,正落在前來通報信的畫扇身上: “你是歸德侯府的丫鬟?是你來報信的?可不是騙人?” 畫扇嚇得大氣不敢出,鼓足勇氣:“便是給奴婢一千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欺騙秦王殿下啊,奴婢親眼瞧著云家大小姐進了云姨娘的宅子,云姨娘騙她說生了重病,明顯就是有鬼啊——” 話音未落,只見那名侍衛身子一讓,頭臉微微一垂,讓出了一條道,一束高駿頎長的身影從門后的照壁走過來。 男子身著府中的燕居之服,顯然是從內宅臥室里出來,月白色的袍子,璃龍暗紋,舒衣敞袖,發冠沒束起,烏黑青絲輕束,輕緩垂于寬肩兩邊,惟獨一張臉卻是緊繃到了極致! 畫扇眼睛瞪大,秦王姿儀美是素有名聲的,這是自己第一次面對面近距離看見這個俊偉如天人的男人,可此刻,她卻完全沒有心思欣賞他的美姿儀,因為男人臉色蒼如雪,宛如從最深的夜色中走出來的,一雙眸子中堆砌的寒涼,足可凍人三尺,更詭異的是,寬松的燕居服領口微微敞口,裸出的胸肌上方竟有個傷口,還汩汩留著烏色的血,可——可這秦王好像不疼不癢,根本就沒會意似的! 太可怖了!畫扇打了個寒戰,哪里還顧得上注意這三皇子的容貌! “三爺,不如由小的去看看怎么回事,也不一定有什么事?!笔┻b安見三爺親自出來了,忙開口。 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關于那云家小姐的事,肯定是得去一趟了,三爺的腿傷剛好,這幾日又正好趕上了每月一度的毒傷發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秋狩來回奔波cao勞了,又親自領兵去深山獵過野獸,這個月的毒傷翻騰得尤其厲害,剛剛還用藥蛇噬過毒液,吸出些殘毒廢血,這會兒正在寢臥內歇著。 卻見三爺咻聲拿過馬鞭,攏了攏衣襟,接過高長史手上捧著的銀鶴大氅,反手披上,一陣風似的翻身上馬,青花驄揚起前蹄長嘶一聲,馬首被一拽,調頭便朝京城中心疾馳而去。 蕊枝后腳趕了出來,望了一眼主子遠去的背影,朝施遙安跺腳:“還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