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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br> “如果你到哪一天對我沒有感情了,也不要耽誤我,早點告訴我,我馬上同你分開,誰也不耽誤誰?!?/br> “不會的,沒有那一天?!彼H了親她光潔的額頭。 “我只是在做打算,萬一呢,我要先有個心理準備,以后也不會太難過?!彼穆曇魝鱽?,“因為我這一次是真的給你一個機會,我最后相信你一次,你不要再騙我?!?/br> “永遠都不會了?!彼l誓道,與她十指相扣,一陣暖流從她的指尖穿到心里。 “莫要胡思亂想,清清?!彼穆曇舻统?,“接下來,我都會安排好一切。以后便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永遠都和你在一起?!?/br> 她“嗯”了一聲,同從前一樣,頭靠在他溫暖的頸窩處。他在的時候,她總能順利地入眠,安穩睡到第二日。 “我不走了?!彼p聲說了一句,不知在同誰說話。 或許是對那神出鬼沒的系統,或許是對抱著她的那個人,又或許是……她自己。 ———— 這幾日,小淦子發現自己的主子,自從先皇駕崩后,行為舉止就變得十分古怪。 他不去管登基大典的相關事宜就算了,連早朝上官員的奏折,都是應付著批了批,整日抱著一個木頭做的簪子,拿小刀雕刻。 徐丞相來找他時,他也興致缺缺,敷衍徐丞相,氣得徐丞相當即從東宮甩袖而出,有一回還被氣得跺腳,在門外大罵主子。 但主子心態好,任誰說都不管,一心投入那簪子的雕刻里。 這幾日他下了兩道圣旨,第一道是先皇駕崩的圣旨,還是大太監劉公公代替擬旨的;第二道十分奇怪,讓西北的顧少將軍快馬加鞭趕回京都,片刻都不得耽誤。 下旨的第三日,顧念行風塵仆仆地趕來,便被召到了東宮里。 胥歲寒坐在殿內,顧念行一進來,他便命人關了殿門,誰都不能窺視他們二人的談話。 胥歲寒的面前擺著精巧的小方桌,上面是棋盤,圓潤光滑的黑子白子皆安放在甕中。 顧念行俊朗的面龐閃過一絲驚訝,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來了,坐吧?!彼谝淮螌︻櫮钚行δ樝嘤?,緩緩說道,“聽清清說,你很喜歡下棋,那便同我下幾句棋吧?!?/br> 顧念行垂眸,聽到柏清清名字時,眸子暗淡了一點。 許久未見到她了。 他坐在他的對面,胥歲寒給了手勢,讓他先下。 顧念行頓了一下,夾住白棋,落在正中間。 這場棋局,顧念行下得極為謹慎,胥歲寒的心思難猜,他每走一步,都回頭再看自己之前下的。 “你輸了?!?/br> 果不其然,胥歲寒輕笑:“畏首畏尾,過于小心,有幾步,你本該可以轉守為攻,卻沒有下?!?/br> “手段不夠快,不會攻擊對方,再來一局?!彼?。 顧念行默默地看那棋局,抿了抿嘴。 不久,白子再一次落下。 第二局,顧念行不放任何機會去截堵對方,攻勢極猛,卻還是輸了。 “過于冒進,意氣用事,不夠小心,再來一局?!瘪銡q寒的嘴角仍舊掛著不變的笑。 等到了第三局,他們下得最慢,小半個時辰過去還未分出結果。 顧念行靈巧地躲避了胥歲寒在局里放下的圈套,也不忘抓住時機反攻,漸漸地占了上風。 胥歲寒落下最后一個黑子,顧念行注視著棋局,再緩緩落下一顆白子。 “你贏了?!?/br> 胥歲寒這才放下棋子,說道:“天賦足夠,有勇有謀,雖然年輕,但他日未必不是治世之才,就讓你坐那自己磨煉吧?!?/br> 顧念行面露不解,他最后一局的末尾,有意對自己放水,輸了后又說出這些云里霧里的話,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 胥歲寒輕笑站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將軍,聽說你抱負大,心思比同齡人都要成熟,我看你能擔大任?!?/br> “什么?”他疑惑地問道。 “沒事,你在京都多留一會兒,我有東西托付給你?!瘪銡q寒云淡風輕地道。 顧念行不說話,臉大無甚表情。除非他將柏清清托付給他,他才會有那么一絲喜悅……但是轉念一想,胥歲寒這樣的老狐貍,怎么可能真會如此呢。 顧念行出了東宮后,被安排住在宮中的一個殿內。為了不違抗旨意,他便暫時住下了。 三日后的登基大典,顧念行原本以為可以出發回西北,卻不想胥歲寒在他房中真的留下了一樣東西。 他醒來后拆開,他托付給他的東西,不是別的,竟是那……玉璽! 無數的太監大臣擁到他殿內,對他又是叩拜又是呼喊,趕鴨子上架似的讓他去完成登基大典。 “太子殿下昨夜還好好的,今早就……”他特意說道。 劉公公哭著告訴他,太子暴斃,宮中無人,傳位給了顧念行將軍。 圣旨上言,古有堯舜能退位讓賢,胥歲寒也甘愿為了天下百姓,選賢任能,將皇位傳給忠心衛國的顧家人。他將大榮皇孫皆貶為庶民,從此便沒有了大榮,改朝換代。 這是已故太子胥歲寒留下的最后一道旨,如此粗暴簡單的圣旨,整個皇宮都徹底亂了。 那些大臣哭喪不已,在大殿不知如何是好,朝中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