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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無需考慮過多,你和十三皇子的事,人人皆知,沒有什么好掩飾隱藏的?!必暤冒桶参康?。 的確不用掩飾……她在春獵時,一時戲精上身,搞了一出非他不嫁的姿態?,F在的柏清清,很是后悔,尋思著大榮有沒有類似黃河的母親河,讓她跳下去洗洗…… 浴蘭節那日,京都家家戶戶的門上掛菖蒲、艾草,孩童佩戴上驅瘟的香囊,龍舟行于江南水中,大榮短暫地呈現出一派祥和。 柏清清酉時便跟隨使臣進了皇宮,穿著拖地的華服,步履艱難。她為顯示莊重,略施粉黛,一番捯飭下來,深覺古人的打扮化妝繁瑣,完全不如現代便利。 晚宴如期而至,一群王孫貴族氣派出場,相互寒暄。使臣同龍椅上的皇帝以及文武大臣們吹起了貴國的彩虹屁,兩方政客其樂融融,和諧地達成友好一致。 柏清清進大殿前便瞅見了冉沈二人,冉漪月不愧為大家閨秀,端莊典雅,舉止投足間體現世家小姐的大氣;沈襄煜面如冠玉、英俊倜儻,墨藍華服著在他身上與他相得益彰。二人一個坐東南角,一個坐西北方,卻是極其亮眼,不得不令人側目。 柏清清同他們二人隔空打了個招呼,便坐了下來。等到大太監宣布晚宴開始后,十三皇子才被小淦子攙扶著,坐在她身旁了。 胥歲寒只穿了件素淡的白衫,臉上的罩紗也是白色的。 從頭到腳都是白的,柏清清瞟了好幾眼,一瞬間卻不知不覺想起了明月。 想起他慣會挑逗、誘惑的笑臉,她猛地直搖頭,試圖把他的影子從腦中搖散。 這一動作使她正巧和坐在對面的貢得巴對上眼神,他鼓勵她去和胥歲寒多交流交流。 她接收到了眼神,立馬側頭,微笑出口:“殿下幾日未見,能出寢宮,病好了很多吧?” “嗯,殿下好著呢?!毙′谱哟鸬?。 柏清清:“……” 貢得巴咳嗽一聲,再次眨眼,示意她繼續增進交流,柏清清懷疑使臣為培養他們婚前情感激動上頭,連眼皮抽搐了。 她便又側頭對著胥歲寒笑道:“我同殿下訂婚這么久了,都不知殿下年歲呢?” “已過弱冠了,殿下年輕著?!毙′谱犹嫠拥?。 “那殿下平時都喜歡干什么呢?”她再問。 “殿下一般都在榻上睡覺?!毙′谱釉俳拥?。 柏清清:“……”敢情,自己是和小淦子聊天啊,夾在中間的胥歲寒猶如一座玉觀音像,坐姿端正,只差拿一根楊柳枝了。 “那殿下還有什么其他喜好嗎?”她直接轉向小淦子問道。 “公主,朝著殿下談吧?!毙′谱拥?,“殿下他不聾,也不瞎,更不是個啞巴?!?/br> 那就是裝聾作瞎,又扮啞巴!柏清清強忍著怒意,沒關系,誰讓她關愛殘障人士呢! “賜雄黃酒?!贝筇O在龍椅邊高喊道。端午飲雄黃酒,古語有言:“飲了雄黃酒,病魔都遠走?!?/br> “賜梟羹?!睂m女們端著羹湯,獻給群臣。 梟乃食母之鳥,賜這道菜,意為消除惡鳥,旨在警示群臣,保持對君的忠誠。 “上龜魚,賞粽子?!饼旚~抑霉運,提精力,又意長壽安康;吃粽子乃端午必備的食俗,傳給下面的是水晶粽子,比尋常人家的玲瓏精致好幾倍。 柏清清對吃的都不拒絕,也無忌口。宮里上什么菜,她便吃什么,而且不浪費。再反觀身旁那個玉觀音,動了幾下筷子,小桌上的食物仍在。 她有理由疑惑,這個家伙帶病來晚宴的目的是干什么了。 “大榮陛下,我們特意選了幾個表演,為貴國的節日助興?!币粋€絡腮胡子的男人站了起來,頭戴鳳頭型絹帽,身穿紅白窄袖絹衣,開口便是略顯拙劣的中原話。 這又是什么地方的人? “這是西域駐國的商人,與大榮關系尚好,但西域整個大部落來說,與大榮反復爭戰,關系一般,同我們東胡,也是素來不對付的?!毙銉簻惖剿溥呎f道。 柏清清聽后知曉,望見對面貢得巴看西域人的冷漠眼神,也能窺見兩地關系如何。 “哦?如此,有心了?!弊阼偨鹱咸待堃紊系睦匣实鄯蚀T的身子前傾,明顯提起了些興致。 什么表演可以讓皇帝這般反應?老皇帝還沒看厭宮中常有的歌舞嗎? 柏清清右手肘著下巴,眼神穿過端坐的胥歲寒,去看大殿正中央的表演,他的面紗擋住了她大半視線,她心里想看熱鬧,正煩憂胥歲寒怎么長這般高,腿也比她長許多。 前幾個表演沒什么新鮮花樣,吹簫、雜技、群舞。這些在現代都見怪不怪的,她慢慢地沒什么興趣。 到壓軸的表演,只聽琵琶聲清脆,一雙玉手白如初雪,捻撥琴弦,琴聲圓潤,猶玉珠走盤,令人如癡如醉。那女子紅唇明艷,眼眸魅惑,妖嬈一笑間便勾住了宴會中人的心。 她上身一件緊身露臍紅短裝,臂如嫩藕,腰肢柔軟,下半裙吊墜搖曳,纖白小腿若隱若現,曼妙舞姿之下映出潺潺波光。 身材又好,臉蛋又美!果真是大美人!柏清清震驚地識辨出來,她就是當日和明月在街上你儂我儂的女子!為何會在這里,她竟是個西域舞姬? 女子眼波流轉,玉足輕踏,轉幾個圈后,往前走去。媚眼如絲,都落入皇帝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