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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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這些叛軍這段時間在平度城作威作福,一個個囂張的不知道他們姓什么了,想殺誰就殺誰,想糟蹋誰家的女人,就糟蹋誰家的女人,可是當他們被剝成光豬之后,他們自己才發現,他們什么都不是,現如今他們連做人最后一點點尊嚴,都已經被這些福建官兵給徹底剝奪了。 他們再也囂張不起來,只能像是一幫喪家之犬一般,被人穿成串,趕鴨子一般的驅趕著,朝前一步步的緩緩挪動,誰要是少有怠慢,旁邊馬上就會揮來一根皮鞭,重重的抽在他們光嘰流丟的身上,打的他們像女人一般,發出尖叫之聲,除了能引來旁邊那些福建官兵的嘲笑聲之外,他們什么也做不了。 原來可能打的很艱苦的一場攻城戰,就這樣變成了一場伏擊戰,輕輕松松的便將平度叛軍解決,這無疑是個相當不錯的結果,就算是于家軍擁有極強的步戰能力,但是像進攻城池這樣的堅固堡壘的時候,就算敵軍很渣,也肯定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但是在平原野戰之中,現如今于家軍的步兵戰陣,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產物,他們擁有超遠程(僅對這個時代而言)的火力輸出能力,強大的火力輸出密度,合理的步兵方陣,進可攻,退可守,就如同一個扛著火槍而且會活動的刺猬,在敵人無法對其下口的時候,卻可以有效殺傷敵人,叛軍不管是什么戰術,在于家軍的戰陣前面,都無可奈何。 這樣的戰術,于家軍已經在福建那邊檢驗過無數次了,不管是什么樣的敵人,碰上他們的這種步兵方陣,最終都只能抓瞎,除非敵人擁有超過他們許多倍的巨大人數優勢,而且又各個悍不畏死,才有可能用人海戰術,來阻塞住于家軍目前還算是有限的火力輸出,估計唯有這樣,才有可能擊敗于家軍。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視死如歸,就算是真正的悍兵,在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如同被割草一般的割倒在地的時候,也不可能不產生出恐懼的情緒,故此這一戰也再一次證明了于家軍步兵方陣在平原野戰之中巨大的優勢,讓此次前來登萊作戰的將士們,都更是信心大增。 這一戰于家軍全殲了數量高達近兩千人的叛軍,幾乎無一人得以脫逃,自上而下,包括叛將李復杰在內,一共擊斃叛軍多大四五百人之多,剩下的全部成了于家軍的俘虜,等待他們的命運,就看朝廷那邊的決定了。 當然在將這些俘虜交給朱大典處置之前,于家軍還會先行進行一次甄選,將其中部分確確實實屬于為了活命,而被叛軍強行裹挾入伙,并且沒有干過多少喪盡天良之事的人員,甄選出來,收為難民,將其轉運回臺灣島去,這些人都是屬于壯勞力,交給官府回頭殺掉或者遣散,就有點可惜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叛軍兵渣們,于孝天是不會要他們的,就交給朱大典,讓朱大典頭疼去吧。 而且這一戰所獲也相當不錯,這些叛軍在平度這邊已經作惡了數月時間,這三四個月下來,這些叛軍不管是當官的還是當兵的,從上到下都私下積攢了大量的貴重財貨,這一次他們倉皇出逃,把最值錢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這一戰之后,也都送給了于家軍,讓于孝天又撈了一筆。 戰爭就是這樣,對于獲勝一方來說,收獲的就是戰爭紅利,而失敗方,除了要損失財貨之外,還同時要付出他們的生命,在戰場上沒有任何憐憫可言,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早已被徹底貫徹到了每一支軍隊之中。 平度城中叛軍出逃之后,并未安穩下來,那些縣民們,先是高興,接著便開始大哭,哭罷了之后,人類的劣根性便開始顯現了出來。 這些幸存下來的縣民之中,著實還有不少人性卑劣之人,這幫人看到叛軍逃離了縣城之后,這些人最快從劫后余生的興奮之中恢復過來,馬上便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他們以前被叛軍搶了禍害了,現在叛軍跑了,城中又沒有官吏來主持事務,那么平度城就暫時成了無政府狀態。 第一百一十一章 恢復秩序 于是這些刁民們便首先想到了平時那些家中比較有錢,而且誰家還藏有漂亮的女子,或者是誰平時跟他們有過節,這個時候正是他們大干一場的時候。 這些心性卑劣的家伙們,于是立即便想到就做,找了一些家伙,立即開始大干了起來,在城中趁火打劫,接著搶或者是跑去糟蹋女人,也有人跑到叛軍營中,去撿漏,看看叛軍丟下什么東西沒有,總之平度城之中,很快便遭到了又一次的洗劫,大人罵小孩哭,無賴們糾集起來,在某個強人的領頭之下,挨家挨戶的進行搜掠,見到漂亮一些的女人,便當場推倒,少有抵抗或者不服者,便會被他們當場擊殺。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衣甲鮮明,盔明甲亮的官軍騎兵,忽然間出現在了平度城北門,旋風一般的沖入到了城中,并且迅速分成小隊,十人一組,以最快的速度席卷向了城中各個重要的地方。 沿途只要發現有暴民在街頭胡來,他們二話不說揚手就是一刀,或者立即挺槍直刺,大街上立即便響起了一片暴徒們的慘叫之聲,在他們戰馬席卷而過之后,他們身后丟下了滿街的暴民的尸體,鮮血再次染紅了平度城的街道。 于家軍的騎兵連,最先沖入平度城之中,控制住了城中官署、庫房、水井、兵營、牢房等重要地點,包括部分已經被叛軍屠殺一空的大戶人家的屋宅,也被他們臨時控制了起來。 隨后不久,兩個步兵連便緊隨其后開入到了平度縣城之中,他們奉命開始在城中進行搜查,順便也彈壓城中趁機作亂的暴徒,以最短時間,便將城中的混亂給壓制了下去。 在于家軍入城之后不長時間,平度城總算是重新恢復了秩序,并且在城中開始實行為期三天的宵禁。 有專司負責地方事務的海狼成員,進入城中,開始恢復城中各種事務的運轉,征調城中百姓,清理亂七八糟的城市街道,將各種丟棄的雜物收集起來,交給于家軍進行甄選,留下有用之物,其余的則運出城丟棄。 至于城中那些胡來而被殺的暴徒,則被于家軍剁下人頭,懸于各街道的街頭巷尾,作為對城中不安分之人的震懾。 另外在各主要街道的十字路口,設置臨時的投告之所,接受城中普通百姓的投告,然后按照他們的投告,對于城中參與叛軍逃離之后搶劫殺人以及yin辱婦人的暴徒進行搜捕。 三天下來,清查出來并且被抓獲的參與亂來的那些暴徒,基本上都被抓獲,對于其中重犯,在進行了確認之后,當即斬首示眾,對于那些罪不至死之人,也分別痛打了一頓,搜繳了他們非法所得“充公”。 但是于家軍的兵將,對于普通百姓,卻還算是比較不錯,起碼沒有于家軍的兵將,在入城之后也胡來一番,絕大多數于家軍兵將,都堅守了軍紀,在城中恪盡職守,甚至給一些受難的普通百姓,提供了一定的物質和人力方面的幫助。 原來城中百姓天天盼官軍來克復平度城,但是官軍真的來的時候,他們又感到十分害怕,因為官軍的名聲實在是不堪的很,特別是這些異、地(我暈,這倆字居然也違禁)調來的客軍,更是比起叛軍也好不到哪兒去,一旦得住機會,殺人越貨糟蹋女人,干的比強盜還要猛。 所以當于家軍開入城中,控制了平度城之后,城中百姓無不嚇得心驚膽戰,躲在家中不敢出來。 但是觀察了一陣之后,他們發現這批入城的cao著南方口音的官軍,似乎軍紀很不錯,基本上沒有人擅自闖入民宅之中,大肆搜掠或者是糟蹋女人,而是恪守職責,在大街上巡邏或者站崗,并且派人敲著鑼,在城中大街小巷里面行走,宣布他們的公告,讓百姓苦主到街頭有秩序的進行投告,他們可以為百姓做主。 如此幾天下來之后,老百姓終于發現,這伙福建官軍,確實堪稱是一支仁義之師,不敢說他們愛民如子,但是起碼他們不輕易禍害百姓,甚至于強行征調去,打掃城中街道,收殮城中尸體的青壯百姓,在干一天活之后,還會給予他們一些糧食,讓他們帶回家中讓家人也吃上一口飯。 于是老百姓們這才漸漸的安心下來,變得不再那么恐懼這些福建官兵,這時候街頭巷尾,都張貼上了安民告示,讓城中百姓不必恐慌,三天宵禁結束之后,做生意的可以復市,需要干活的人可以復工,同時還給城中百姓,每家發放糧食十斤,先讓他們能暫時活下去。 老百姓得知這支官軍居然還給他們放糧放賑之后,不少人都感動得差點又一次嚎啕大哭,連稱總算是遇上了一支仁軍,這一下他們不用天天再提心吊膽了。 在發放糧食的事情上,于家軍也沒有讓老百姓自己亂哄哄的去領,因為糧食不多,少不了會有人跑去多次冒領,這樣實在不容易控制,于是他們便在城中找了百十個平時素有德行比較不錯的名聲之人,代他們給每家每戶送去一張看上去印制很精美的票據,持著這張紙票,方能在放賑點上,領到十斤糧食。 如此一來,想要多領或者冒領的人,就沒了辦法,基本上可以保證每家每戶,都領到臨時救濟糧食,但是事后還是發現,有部分人沒有領到,嚴查下去之后,發現本該給他們的糧票,卻被幾個家伙私吞,讓他們自己領回了家中。 這幾個懷私之人,少不了又被揪出來游街示眾,還當場脫光了,就按在他們家門口附近,公開暴打了一頓屁股。 總之于家軍入城之后的各種舉措,都在平度城中深得民心,讓于家軍在當地獲得了相當不錯的口碑。 這種口碑一傳十十傳百,今后肯定會被漸漸傳開,而且會越傳越遠,這對于以后于家軍再在北方開展行動,將會起到令人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這時代其實皇權只是潛移默化,深入人心的東西,明面上皇權占據著大義,但是這種大義,其實也多只是在讀書人心目之中強大一些,但是對于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來說,卻并無那么大的威懾力,要不然的話現在也不至于天下大亂,流民紛紛從賊造反。 而一支仁義之師的名聲,對于于家軍來說,至關重要,老百姓根本不管你是誰,他們最關心的只有誰才會對他們好,誰才會對他們有利,歷史上李自成為何能攻入京師,說白了還是李自成得了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李自成之所以后來短短時間之內,又被趕出京師,說白了也是他又失了民心,所以他才最終被打回原形,成了草寇,最終落得了一個死的不明不白的下場。 所以雖然于家軍來登萊這邊平叛,他們只是客軍身份,但是于孝天卻并未因為他們是客軍的身份,便放松軍紀,讓手下去胡來。 他只允許手下,針對那些缺德的有錢人下手,拿那些無主的財貨,對于普通百姓,卻不能去進行肆意的加害欺凌,這也是在為他以后的行動,提前做鋪墊。 在他克復平度城之后,也沒有馬上就領兵殺往萊州城,而是在平度州境內停止了前進,將消息稟報給了青州坐鎮的朱大典。 朱大典幾天之中,便連續接到了于孝天數次報捷,興奮的差點沒暈過去,跟其他幾路官軍相比,于孝天所率的福建官軍,完全可以說是一枝獨秀,這短短十多天的工夫,他們便從膠州到平度,接連打了一場接著一場的勝仗,按照于孝天所呈報的戰報,這些天來,他們斬殺叛軍近千人以上,俘獲叛軍,也起碼在兩千人左右。 自叛軍起兵作亂以來,明軍官兵對陣叛軍,可以說是打一場敗一場,損失官軍已經數萬之巨,叛軍卻是越打越多,除了登州本身的東江軍舊部之外,他們還不斷的強行逼迫被俘的官兵入伙,給他們當炮灰,并且征召逃到登萊一帶的遼東漢人入伙,跟著他們作亂,加之裹挾的民眾,使得叛軍現在總兵力發展到了數萬之巨。 但是山東這邊的官軍卻越來越少,打一場敗一場,一支支官軍就這么成了叛軍的補給大隊,平白給叛軍送去了大量的兵員、器甲、營帳、錢糧,讓叛軍越來越囂張了起來。 現如今山東兵、浙兵、川兵被朱大典調往青州和萊州沿線布防,這些兵馬到現在有些還沒有到位,有些即便是到位了,也是緊閉城門,堅決不肯主動出擊,除了偶爾雙方夜不收之間發生一些小規模的沖突,偶然斬獲了幾個叛軍夜不收,也會被這幫家伙大肆宣揚,號稱大捷,屁顛屁顛的派人跑到青州奏捷,還要求給他們賞賜。 但是這幫貨和于孝天所率的福建兵一比,簡直就沒法看,說起來他們也有兩萬多兵馬,可是總共這些天下來,斬獲叛軍人頭,不過區區幾十個都不足,其中到底幾個是真的叛軍的人頭,這還有待考察,弄不好干脆就是他們殺良冒功,也說不定。 (繼續鳴謝大漠笑西風兄弟和叉魚、飛起來看書等幾位兄弟的打賞!繼續求月票?。?/br>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新任知州 可是于孝天奉命出發之后,從他在浮山所出發,到平度州,這才區區半個多月的時間,于孝天便先在膠州城,“破獲”了顧家莊試圖勾結叛軍謀奪膠州城的逆案,接著又在十天不到的工夫里,連敗叛軍數陣(和散布在平度州城外小股叛軍交手也算),現在居然一舉便將平度州克復。 這實在是太給力了,簡直就是太給力了!這也是自叛軍作亂之后,官軍正式克復的第一座叛軍所實際控制的城池,如此消息,無疑給朱大典打了一針興奮劑,于是他一邊急急忙慌的寫奏折,朝京師送,向朝廷奏捷,一方面急急忙慌的派人去接管平度州,還要急急忙慌的給于家軍調撥各種錢糧、火藥等物資。 朱大典真是高興壞了,于孝天率部到來,實在是給他解決了大問題了,這家伙確確實實沒有辜負他在福建打出來的威名,其麾下的福建兵馬,也著實是一支強軍,居然如此能打,叛軍似乎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他哪兒知道,于孝天在平度打的這幾仗,完全就沒有費多大力氣,對付盤踞在平度州的這幫叛軍,這數日的戰斗下來,他麾下的兵將損失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戰損比幾乎達到了一百比一、二,叛軍損失百人,他才損失一兩個,最大的損失,也就是消耗了一部分彈藥罷了,甚至連大炮都沒用上,便把平度城給克復了下來。 于孝天在戰報之中,對于他的損失刻意的夸大了一番,號稱損失也很大,就是不想讓朱大典和朝廷方面,對他的戰斗力了解太深,眼下他只想通過平定登萊的叛亂,把觸角伸到山東這邊來。 他可不想把事情鬧得,最后皇上一高興,把他調往遼東,現在就去打建奴,以他的能力,現在去打建奴,其實也不是多大的問題,可是遼東那邊的關寧軍還有東江軍,各自為戰,他一個小小的總兵過去,肯定要受制于其它官員,到時候完全失去自主權不說,隨時還要跟那些窩囊的關寧軍打交道,隨時還要防備著被他們背后捅刀子。 另外于孝天眼下壓根就沒想要滅了建奴,建奴軍在他眼中,現如今已經根本不算是什么太厲害的對手,反倒是他未來逐鹿中原的一個大幫手,現在就滅了建奴的話,大明豈不就恢復了元氣? 一旦有朝一日他正式揭竿而起,宣布要叛變大明的時候,大明便可以集結全國之力,來對付他了! 所以他才不想,現在就徹底變成大明的槍桿子,被崇禎當槍使,他要親眼看著大明的局勢,逐漸的徹底糜爛下去,直至到最終無法收拾的程度之后,他才立馬橫刀,為大漢民族力挽狂瀾,重整河山。 故此他雖然干掉了平度州一帶的叛軍,但是卻在戰報之中,刻意的夸大了他的損失,表示此戰之后,必須要進行一定時間的休整之后,才能繼續朝萊州挺進,否則的話他失敗的可能性非常大。 想必朱大典現在這么倚重于他,他這么一說,朱大典也肯定不敢讓他孤軍冒進,獨立前去萊州解圍,這平叛的活兒,他可以自己干,但是卻也不能讓那些山東兵、浙兵、川兵們太清閑了,起碼讓他們溜溜腿,吃點悶虧才行,要不然的話,就太便宜那些戰五渣了。 朱大典果真不了解真實情況,而且他也認為,叛軍戰力很強,雖然于孝天率領麾下福建兵馬,取得了大勝,但是想必肯定也損失不小,畢竟平度州乃是堅城一座,想要打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于孝天用計,可是他也猜不到,于孝天居然會用這么小的代價,取得如此大捷。 于是朱大典連忙派人趕往平度州,安撫于孝天,表態同意于孝天的請求,讓于家軍在平度州境內進行為期十天半個月的休整,另外他也表態,會竭盡全力給于孝天提供糧秣,確保讓福建官兵得到充足的補給。 當然他派往平度的人,還肩負另外一個責任,一是接管平度城,以免平度城在福建官兵手中太長時間,把平度城禍害的太厲害,另外也順便要點校一下這一次于孝天宣稱的戰果,斬殺千多名叛軍,這人頭堆起來都是一大堆,必須要盡快點校之后,趕緊處理掉,天氣眼看著就越來越暖和了,這人頭堆在一起,很快估計就會腐爛,到時候再進行點校,恐怕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了。 數日之后,一幫人馬出現在了平度城外,被朱大典派來的人,乃是朝廷新任的平度州知州趙善堂,趙善堂原來乃是山東青州的安丘知縣,這一次算是臨時被拔擢為了平度知州,硬著頭皮前來赴任。 這一路上新任的趙知州可以說是心里面一直都是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作為一個官員,當然很清楚官兵都是什么德行,平度州先被叛軍攻克,肯定就被禍害的著實不輕了,現如今福建官軍打下平度城,少不了也要在城中胡來一番。 這次他到平度任職,實際上是不情不愿,可是朝廷有命,他也不敢不來,但是他內心之中,卻已經確定,平度城鐵定眼下已經亂的是一塌糊涂了,他現在到這里任職,根本就是接了一塊燙手的芋頭。 他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平度之后,該怎么應付眼前的亂景,雖然這次他到平度上任,朱大典給他特別撥了五百山東兵隨行駐守平度。 但是他帶來的這山東兵,是什么德行,他自己也清楚,雖然作為本地的主軍,這些山東兵不至于鬧得太過分了,可是眼下平度城是控制在福建兵手中的,他帶兵過來,福建兵將會老老實實的把平度城讓出來嗎? 趙知州這一路上心情就別提是多惡劣了,而且他沒有和福建的官兵打過交道,也不知道這于孝天好不好伺候,眼下是正值兵荒馬亂的時候,叛軍就在萊州,正在圍攻萊州城,距離平度可以說是近在咫尺,他只能必須依靠著于孝天和他麾下的福建兵馬,才能守住平度城。 假如這個于總兵不好伺候的話,那么他也只能自認倒霉,捏著鼻子認了,畢竟這平度城是人家克復的,跟他毛的關系都沒有,他要是真的不想讓部下撤出城的話,那么他趙善堂還真就沒有一點辦法,只能聽之任之,只希望這幫福建兵將,這會兒別把平度城的人都給殺光了。 可是就在他忐忑不安的快抵達平度城西門的時候,仰頭遠遠的便看到城門樓上掛了一大溜的黑點,作為為官二十多年的老官,他豈能猜不出那些是什么東西,這些黑點肯定是人頭,他的心頓時就一沉,暗叫一聲壞了,這福建兵將,到底還是在平度城之中大開殺戒了。 于是他更加感到忐忑不安了起來,帶著五百隨行前來鎮守平度城的山東兵,小心翼翼的朝著西門走去。 一會兒工夫,一支騎兵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喝令他們下馬下轎,接受盤查,并且要求他們自報身份,拿出文牒證明他們的身份。 這伙福建騎兵裝備精良,一個個看上去彪悍無匹,身上還散發著一種凜然的殺氣,嚇得這些山東兵都乖乖的趕緊停下了腳步,眼巴巴的看著趙知州出面應付。 趙善堂無奈之下,看著這些福建的驕兵悍將,心知不能和這些兵痞子來硬的,這亂景之下,文官顯然沒有以前那么氣壯,雖然他覺得有點受到了侮辱,可是也無奈之下,只得下了轎子,讓手下家奴拿著圣旨前去告知這些福建官兵,他們的身份。 當聽聞這伙人,是護送新任的平度知州前來赴任之后,這些福建官兵的態度立即好轉了許多,為首之人下馬上前給趙善堂見禮,并且對趙善堂說道:“我們將軍早已在城北扎營,一直在恭候趙大人前來!現如今城內已經被我們將軍彈壓安定了下來,只等趙大人入城接管城中事務。 我們將軍眼下軍務在身,正在營中處置軍務,如果趙大人有空的話,不妨可以前去我們大營之中,見一下我們將軍大人!” 趙善堂看這些福建兵將,并沒有對他太過無禮,這才多少放心了一些,另外有點感到驚奇,這于總兵居然在城外設下了大營,沒有讓他的手下兵將都駐在城中,這就有點讓他感到驚詫了。 聽意思這個于總兵本人,眼下也沒有住在城中,反倒是住在城外的大營之中,還在督辦軍務,這就更是讓他感到驚訝了。 一般情況下,大明的軍將大多數都貪圖享樂,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坐轎就不騎馬,能騎馬就不走路,能住在城里就絕不住在軍營之中,能舒舒服服,就絕不虧待自己。 按理說城里面的住宿條件肯定要比軍中大營要好很多,現在城里的官署衙門還有不少大戶人家的房子都空著,隨便找個地方,弄幾個婢女伺候著,肯定要比住在官軍大營之中的帳篷中,要舒坦的多。 可是沒想到這個于總兵,居然會放棄好的條件,住在城外的大營之中坐鎮大營,這就實在是有違常理了一些。 第一百一十三章 曙光 雖然按理說他此次過來,于孝天應該親自迎接他的,可是于孝天卻并未過來迎接他,顯然有點失禮。 可是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眼下他還指望著于孝天在這里替他守住平度州,他要是太托大的話,把關系鬧僵,這于孝天不知道會怎么刁難于他呢! 于是他雖然有點不喜,可是卻也不得不放下架子,點頭答應,先去見見于孝天再說。 于孝天得知新任平度知州到來,于是便迎到了轅門處,和趙善堂寒暄了一番之后,將其接入到了兵營之中,讓入到了他的帥帳里面。 趙善堂這個時候,才總算是見到了于孝天這個傳奇人物,在打量過于孝天之后,暗自也不得不叫了聲好,于孝天身材高大,體型威猛,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凜然的氣勢,雖然說話有點粗,可是卻也并不是那種鼻孔朝天,一副看誰都不服的樣子,倒是也相當平易近人。 這不由得讓趙善堂對于孝天便心生一種親近的感覺,也就不再為于孝天沒有去迎接他,還要他來大營之中面見他,而感到不高興了。 于孝天簡單的給趙善堂說了一下這次攻克平度城的情況,但是細節上并未說的太清楚,只說這一次打了勝仗,前后一共斬獲叛軍人頭一千一百余級,現如今都已經處理過,正待趙善堂過來點驗。 另外俘獲叛軍千余人,眼下也都看押在軍營之中,隨時可以移交給趙善堂處置。 至于平度城內,現在他已經彈壓的地面平靜了下來,城內只駐守了一哨人馬,其余的福建官軍,都在城外大營駐守,只要趙善堂愿意,隨時可以把平度城移交給他,把城內的福建官兵撤到城外,徹底完成交防。 趙善堂聽罷之后,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這次過來的陸上,滿腹糾結的都是這些事情,不知道與小題那好不好說話,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想著怎么才能說服于孝天,讓福建官兵撤到城外,但是沒成想,他想了一路的辦法,全然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