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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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徐家教女無方的,誰讓徐曼安沒教養的?沒人教,她來教。 她最愛做這種事了。 柳之南聽說之后,連原由都不問,便將徐曼安劃為了一輩子都要鄙棄的人,還不嫌事小的問葉?。骸澳阍趺床贿B徐閣老一塊兒打一通呢?他連內外男女有別的規矩都不講,就該打得他半年下不了地,最好是把他的車馬一并扣下,讓兩個混賬東西走回家去!” 隨她來到裴府小住的ru娘呂mama聽了,啼笑皆非,恨不得去堵住她的嘴。 太夫人自然也聽說了,卻是問都沒問。 晚間,葉潯和柳之南陪著太夫人用飯。 辣炒河鮮是葉潯做的,辣炒小白菜是柳之南做的。 柳之南很心虛,對太夫人道:“我是今年才開始學著下廚的。您要是吃著不合口,可千萬別勉強,讓潯表姐吃就是了?!?/br> “……”葉潯瞥了柳之南一眼。 太夫人笑盈盈的,“讓你潯表姐給你善后?” “是啊?!绷仙碜油嵯蛉~潯那邊,拍了拍葉潯肩頭,“潯表姐待我最好了,主要是我不喜吃辛辣的菜肴,卻又想做給您吃?!?/br> 太夫人輕輕地笑起來,“這菜做得的確不錯?!?/br> “是嗎?您可別故意哄我?!绷蠂L了嘗,頻頻點頭,“果然還過得去啊?!?/br> 葉潯忍不住笑,“這人就是這樣,一夸就現原形了?!?/br> “還用你說?我很有自知之明的?!?/br>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飯后,柳之南先道辭回房了。 葉潯服侍著太夫人歇下,道辭時,太夫人握了握她的手,道: “今日的事,做得好?!?/br> 葉潯有點兒不好意思,“我還擔心您心中不悅呢?!?/br> 太夫人的笑意直達眼底,“怎么會。家中就缺你這樣一個主事的人。我就不行,事后才能想到出氣的言辭、法子,然后怪自己當時做什么去了。說心里話,前兩次,心里都有些意難平,今日才覺著這口氣出了。橫豎是不相干的人,你又是有分寸的人,我放心?!?/br> 葉潯得了這話,笑逐顏開,連僅存的一點兒忐忑都沒了。出了院落,想著方才婆婆的言語,再想想前世,懷疑前世那幾年,徐閣老怕是也沒少上門造次,由此,婆婆才一度積郁成疾的?裴奕到底是個人,不是三頭六臂,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 不論怎樣吧,她希望自己能把婆婆照顧好,讓婆婆一直高高興興地度日。 皇上逗留在外,是因在宮中悶著的日子久了,好容易出去一趟,自然要盡興而歸,由此,以試練一干武官身手為名,撒著歡兒地找地方打獵去了。至于回宮的日子,是今日拖明日,明日何其多。 轉眼到了十月初一,是朝廷命婦進宮給皇后請安的日子。 一大早,葉潯和太夫人一道去了宮中。 等待皇后升寶座的期間,徐夫人、楊夫人、榮國公夫人俱是面色不善地看著葉潯。 榮國公府是徐夫人的娘家,外孫女被葉潯好一通羞辱,心情可想而知——作為柳夫人的外孫女,就能囂張地掌摑縣主,作為她的孫女,卻是被掌摑的一方——氣得都快冒煙兒了。 氣歸氣,話卻必須要盡量委婉。榮國公夫人走到葉潯身側,刻意高聲道:“這不是長興侯夫人么?瞧瞧,怨不得燕王妃說是美艷非凡,當真是傾城姿容呢。我年輕時要是有這樣的姿容,想來說話做事也會更有底氣,能如長興侯夫人一般強悍,動輒掌摑皇上親口冊封的縣主?!?/br> 幾句話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看向葉潯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戒備——若真是任性跋扈的做派,日后可要敬而遠之。 葉潯不慌不忙地見禮,隨后才道:“夫人謬贊了,只是,我不敢贊同夫人的說辭?;屎竽锬锖脱嗤蹂钕虏欢际莾A國傾城的姿容么?我卻從未聽說過她們行事強悍。夫人便是對我不滿,也不該將皇室貴胄牽扯進來?!?/br> 榮國公夫人雙眉微揚,心說這果真是個伶牙俐齒的,怪不得外孫女會栽在她手里,之后面色不變,笑道:“如此說來,你是承認行事行事強悍了?” 語聲未落,楊夫人便已接話道:“那是自然,您可能還不知道吧?長興侯夫人生于西域,去年才到京城,十幾年耳濡目染皆是西域驍悍的民風,行事出格也是在情理之中?!?/br> 這便是坐實了葉潯行事跋扈的說法。 太夫人看著心頭動怒:這兩人真是無恥!竟聯手對付一個年紀輕輕的孩子!她舉步上前,剛要出言反詰,便已聽到兒媳從容不迫的語聲: “楊夫人一向可好?上次靜慧郡主去我家中小坐,我與她攀談多時,自然,也曾問起過您。聽說靜慧郡主這幾日身子不適?那可要好生將養啊,聽說她與宜春侯的婚期應該不遠了?!?/br> 命婦們一聽這話,都想到了楊文慧鐘情裴奕的事,視線不約而同地投向她,更有人開始低聲議論竊笑不已。 楊夫人面色青紅不定,暗罵女兒就是個禍根,沒有那樁事,她又怎會隨之淪為笑柄! 葉潯漾出溫和的笑意,繼續道:“說到西域民風驍悍,的確是,這是因皇上在西域御敵時成就的民風,我一直引以為傲,楊夫人有不同的見地么?” 楊夫人當然不敢。 葉潯又看向榮國公夫人,“我自來不怕事,卻也不惹事。夫人若是覺著我行事有過錯,不妨將事情原由公之于眾,讓諸位夫人評判誰是誰非?!彼倘灰恍?,“我是幫徐閣老和徐夫人管教了您的外孫女,可我至此時仍不覺是錯。而且,她膽敢再去長興侯府鬧事,我還要從重懲戒她。我的話說完了,您可千萬不要因為我年紀小就寬和大度地不予分辨——不需如此,我等著聆聽教誨呢。您請說吧?!?/br> 榮國公夫人氣得開始簌簌發抖了,硬是不能說出只言片語——說什么?說她的好女婿女兒當年做的好事么?說她的外孫女罵人之后慘遭打么?哪一樁是長臉的事兒?可外孫女挨打,她若不奚落幾句,心里總是窩火的厲害,誰承想,不說話還好,這一說倒惹出禍事了——多少人都在盯著她等著她說出原由呢! 場面一時沉默之后,不少人又開始咬耳朵,等著看榮國公夫人的笑話——連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必是她那外孫女做了什么見不得的事,否則,長興侯夫人小小年紀,怎么會連句認錯甚至敷衍的話都不肯說?人家長興侯夫人沒當眾揭短兒已算寬和,她怎么還自討沒趣的提這事?果真是老糊涂了!——大家伙兒議論的言語不盡相同,大意卻都是如此。 榮國公夫人、徐夫人、楊夫人便是再想反唇相譏,這時也只能保持沉默,有了一個相同的認知:葉潯這人,只能暗地里整治,明面上和她在言語上過招,是自討苦吃。 這時候,在前面的燕王妃移步過來,看著葉潯一味地笑,“瞧瞧,你就是生得太出眾了,這才惹得人羨妒,唉,早知道我就該讓太夫人將你藏起來,不見那桿子閑人。今日沒來由地被人奚落,天理何在?” 葉潯強忍著笑意,曲膝行禮。 太夫人亦是心生笑意,這哪兒是她兒媳被人奚落,是她兒媳奚落別人吧? 燕王妃攜了葉潯的手,“行得正坐得端的人,被人挑釁時就該施以顏色。那些個只知唯唯諾諾的女子最是無趣了,自己不能挺直腰桿做人也罷了,偏生還以賢良敦厚這等虛名為榮,真真兒是可笑?!?/br> 葉潯心中大樂。燕王妃這話倒是捧了她,卻也將很多賢名在外的貴婦踩到了溝里??梢矝]事,燕王妃不需顧及別人的心情。 燕王妃握了握葉潯的手,“盼了你好幾日了,就是不去我那兒坐坐,真該打?!?/br> 葉潯忙道:“過兩日就去叨擾王妃?!?/br> 燕王妃滿意地笑了,轉去與太夫人寒暄。 旁人看葉潯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慎重。 在葉潯的記憶中,給皇后問安從來是很簡單的事:皇后不是愛與誰拉家常的性情,凡事一是一二是二,從不贅言,是以,初一十五問安之事更像是走個過場。 此次亦如此。 燕王妃初一十五都要去寺里上香,問安告退之后,與太夫人、葉潯頷首一笑,便匆匆離去。 太夫人、葉潯則與柳夫人、景國公夫人站在一處閑話多時,這才各自回府。 回到家中,葉潯還要聽管事回話,午飯時都有管事mama在一旁通稟諸事,算一道下飯的菜。 處理這些府中的事,之于葉潯很是容易。太夫人用的都是聰明人,沒有那種不識趣地上躥下跳給她添堵的小丑。 哪兒像前世。 前世,宋太夫人親自鼓動著仆婦、管事給她添麻煩,真真兒是按倒葫蘆起了瓢,讓她好一通抓瞎,過了段日子才有了應對之策。 想到這些,葉潯想到了楊文慧。不出意外的話,楊文慧是一定要嫁給宋清遠的,因著流言,嫁過去之后,初時的日子怕是還不如她。又想到兩次見到楊文慧的情形,猜測如果那些都是楊文慧自己的意思,不好過的恐怕就是宋太夫人了。 怎么樣都隨她去,橫豎都不是善類,橫豎都與她無關。 轉過天來,晚間,葉潯遣了近身服侍的丫鬟,悶在小書房里畫工筆畫。這種畫用色豐富,畫藝出眾的話,畫作可以栩栩如生。她算是精于此道,只是唯有心境平寧時才能提筆。 下廚是她用來消磨時間平復心緒的,作畫則是她心境平和時用來消磨時間的,做繡活則是介于兩者之間的情緒下才會做的——平日皆如此,就是這樣練出了一手好繡藝。 這晚,她畫的是夏日垂蔭圖。在夏季的時候,總盼著時間快一些,快些過去,真過去了,又開始懷念。 正凝神作畫時,一道暗影趨近,附帶淡淡清雅氣息。 她抬眼望去,驚喜地笑起來,起身迎向他,“裴奕?!?/br> 裴奕身著家常的玄色錦袍,展臂接住那一把溫香軟玉,重重地吻了吻她,“想我么?” “你說呢?”葉潯仰臉看著他,抬手撫著他的眉宇。 “我可不信?;貋硪粋€時辰了,先去給娘問安,又回房洗漱,你卻毫不知情?!迸徂纫桓薄拔液軅摹钡臉幼?,“看起來,你是有我沒我都行啊?!?/br> “胡說?!比~潯不滿地戳了戳他的臉,“怎么沒叫丫鬟知會我一聲呢?”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跟我心有靈犀?!彼f。 葉潯不由撇嘴,“你跟皇上撒著歡兒地打獵呢,還要什么心有靈犀???” 裴奕不由笑起來,“對外人自然是要伶牙俐齒,對我,你就不能讓著點兒?” 葉潯擁住他身形,嗅著熟悉的氣息,滿心的歡悅。 裴奕撫著她的背,柔聲問道:“聽李海說,這幾天有人惹你了?” “嗯?!比~潯如實道,“我也沒多想,就把人羞辱了一下?!?/br> “解氣了沒有?” “有一小會兒解氣了,后來想想,還是不解氣?!彼а劭粗?。 裴奕笑著抵住她額頭,“那不是心急的事,你得耐心等等了?!?/br> “有這話我就放心了?!比~潯心滿意足地笑了。她也不是要他當即把徐閣老怎樣,只是要知道他是什么態度罷了。 要扳倒一位閣老,談何容易?;噬喜荒芸吹匠硷L平浪靜,臣子一條心了,也就沒他什么事兒了;他愿意內閣明爭暗斗,卻要有個尺度,不能形成黨爭的局面,黨爭是亡國的征兆。 誰都要慢慢來。 皇上要尋找一個合心意的內閣大臣替補不合心意的,裴奕要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出手。 “先不說這些?!迸徂葥碜∷庾?,“先回房?!?/br> ☆、第58章 葉潯猶豫道:“可我的畫還沒畫完呢?!?/br> 裴奕看向案上,見垂蔭圖就快完成了,“那就畫完,我陪著你?!?/br> “嗯?!比~潯回到大畫案后面,拿起畫筆,“你畫過工筆畫么?要不然你幫我吧?” “行啊。但是有幾年沒拿過畫筆了,別給你毀了這幅畫才好?!?/br> 葉潯開心地笑了起來,將畫筆遞到他手里,“我們一起畫完,日后就掛在小書房里?!?/br> 裴奕笑著刮了刮她鼻尖,轉到她身側,打量了那幅圖一會兒,接過畫筆,蘸了彩色顏料,細細描繪。 葉潯倒了兩杯茶,將一杯端在手里,站在一旁靜靜觀看。 這場景似曾相識。裴奕記起了春日午后在柳府蒔玉閣的情形。 她還是那樣的小習慣,纖長素白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像是毛茸茸的貓爪搭在了心弦上,讓他心里酥酥的,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