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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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柳之南……別說葉潯是局外人,一聽就頭疼,就算把他們兩個的事當成自己的事來應對,也少不得諸多變數。 他自負、桀驁不馴,不定何時就會做出傷人的事。 柳之南并非溫柔恭順的性情,傷心生氣之后,定會針鋒相對。 這件事是葉潯重生以來覺得最棘手的事,要促成,不易;要拆散……她做不出。 那就順其自然?可柳之南已經十三歲了,柳家該給她張羅婚事了,要是把她許配給別人,她又鬧出傷害自己明志的事情來可怎么好?——柳之南沒有太久的時間等著孟宗揚求娶。 柳之南跟她說出心意,她能夠要她等自己斟酌。 換了孟宗揚就不行了,不給他句準話,還真怕他又想出什么聳人聽聞的主意來。 葉潯飛快地轉動腦筋,忽然靈光一閃,“祁先生……”她認真地看著孟宗揚,“你要是想如愿,如果請祁先生幫你跟我外祖父交個底,可不可行?” “這不還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么?”孟宗揚道,“柳閣老一定會讓我表忠心,那是容易的事么?他疑心那么重,豈會輕易信任我?!?/br> “你想讓徐閣老一黨斷了與你結親的念頭,盡可以說你已有了意中人啊?!?/br> “那怎么行呢?”孟宗揚蹙眉,“她聽說了,不就誤會了么?到那時就算柳閣老同意了,她寧死不嫁的話,不還是要泡湯么?” “……”葉潯想著,他和柳之南是不是一類人?——碰到兒女情長的事,怎么就變成傻瓜了。 孟宗揚反應過來,哈一聲笑出來,“對啊,不是還有你么?到時候我求著你說句公道話就成了?!?/br> “得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日后這事能不能成,還在你?!比~潯終究還是忍著沒提柳之南的心意,還不是時候,她說太多并不妥當。這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事——萬一哪天他或柳之南的心意變了,她說的話就會變成禍事。 孟宗揚審視著她,“還別說,你的確算得聰慧?!?/br> 是你變得比豬還笨了好不好?葉潯腹誹著,端茶送客,“說了半晌的話,你也該道辭了。日后有什么事,不能讓你府中的丫鬟來傳話么?總讓我一個婦道人家見你算是怎么回事?” 孟宗揚無辜地道:“我府里這不是還一團糟么?護衛小廝應有盡有,丫鬟婆子還沒添置。要不是沒個女子幫我張羅納妾的事,我也不會來找你了——不過真是沒白來,不用再想那些旁門左道了?!彼酒鹕韥?,笑容真誠,對葉潯拱手行禮,“多謝?!?/br> 葉潯頷首一笑,還是納悶:這廝有什么好?柳之南到底看上他哪兒了?她和他說這么一會兒話,要是氣性大一些,早就被氣死過去好幾回了。 回房的路上,她不由后悔:應該問問孟宗揚,裴奕何時回來。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得和裴奕商量一番,心里才有底。 ☆、第56章 第二天,太夫人把府中的對牌交給了葉潯,正式地把內宅的事交給葉潯葉潯打理了。 葉潯忙了一陣子,見了見府里各個大丫鬟和管事mama,到下午才沒事了。左思右想之后,去了柳之南房里,把孟宗揚過來的事情告訴了她。 “他真是那么說的?他真的想娶我?”柳之南很少會為什么事情害羞,眼下又是驚喜大過了一切,就差跳腳歡呼了。 葉潯見她雙眸閃爍著異常璀璨的光芒,確定這丫頭是真動心了,而這樣子,怕是絕無再將別人看到眼里的可能了。忽然間覺得,自己日后就算有再多的掙扎、犯難,只要能讓她如愿以償,都是值得的。 想來也是,柳之南身邊悅目的男子不少,而因俊美名動京城的,有葉世濤在先,有裴奕在后,還有宮中的九五之尊——柳之南哪一個沒見過?可她為之動心的只有孟宗揚。 而孟宗揚呢,便是在尋找柳之南的過程中,想來也已見過很多閨秀了,他眼下想娶的,只有率真可愛偶爾迷糊的柳之南,也并非以貌取人之輩。 這就是真的有緣人了。 葉潯頷首一笑,又道:“你心里有數就行了,我還沒告訴他你是什么意思?!辈幌肓蠐?,便將自己的顧慮如實相告,又半開玩笑地道,“誰叫他待我沒個恭敬樣兒,我便磨他一段時間?!?/br> 柳之南笑著抱住了葉潯,“你才不是計較那些小節的人呢,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我也明白,我和他想如愿,不比表姐夫娶你容易,你這夾在中間的人最是犯難。我以后一定什么都聽你的?!?/br> 葉潯寵溺地揉了揉柳之南的臉頰,又道:“他與我說話總是沒輕沒重的,與你說話不是這樣兒吧?要是也一樣,得先讓他把這毛病改過來?!备f話怎樣都無妨,若是和柳之南也這樣,日后還少得了吵架慪氣?言語往往才是最傷人的。她不計較,畢竟是兩世為人了,柳之南卻非如此。 柳之南笑道:“你們兩個可真是的,他也跟我提過你幾句,說你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主兒,第一次見你就是你把宋清遠攆出府去那日,他就覺著你是軟硬不吃,像個小男孩兒似的,說話就隨意些。跟我說話么……”她想了想,“雖然不像別人一樣溫文有禮,卻也不是大大咧咧的,就算說了我不愛聽的話,也會立即打圓場?!?/br> “原來如此?!比~潯微微驚訝之后,也就釋然。 兩人說說笑笑的時候,一對父女正在趕來裴府的路上——是徐閣老和徐曼安。 徐曼安刻意和父親同坐在一輛馬車上,躊躇了半晌,眼看就要到裴府了,這才鼓足勇氣問道:“爹爹,那個長興侯……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您當年在民間惹下的風流債?”母親房里的人都是這么猜測的,她覺得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父親這些年來從未納妾,要說父親是在與母親成婚之前怎么樣……她無法想象,也不能相信。 “你別管這些?!毙扉w老敷衍地回了一句,心里正在盤算著自己那本賬。若不是妻子那邊發現裴府太夫人竟是自己當年的元配,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竟然有個兒子,并且是那樣出色的一個孩子。 他想與裴奕見面,機會多的是,只是裴奕見到他從來是神色疏離,言語淡漠——不是不知情,就是心里恨毒了他。他這才默許妻子、女兒前往裴府探探太夫人的口風,可太夫人卻是不予理會。 但是這件事必須要說清楚,否則就會變成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哪日落下來,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聽說眼下裴府已交由葉潯打理,而裴奕不定何時便會隨皇上回來,他必須趕在裴奕回來之前,和太夫人見上一面,哪怕下跪求饒,也要讓裴奕認祖歸宗,并且有個不損他顏面的說法。太夫人若是如何也不肯見他,也無妨,他可以與葉潯說說此事輕重,她雖是裴家媳,卻也是柳閣老最疼愛的外孫女,又不過剛及笄,半真半假地游說一番,想達成目的應該不是難事。 到了裴府門外,小廝前去遞話,很快得到了答復:不見。 徐閣老只得下車,親自去請守門的護衛通融一下,又說只是要和太夫人或長興侯夫人說幾句話而已。 護衛的態度倒還和善,即刻又讓人去內宅傳話。 內宅的回話卻不變:不見。連個托詞都不肯給。 徐閣老沒辦法,只好道:“去跟你家夫人說,我只是要問她幾句話,她若執意不見,稍后別怪我調遣官兵過來,在府中搜尋逃犯?!?/br> 葉潯變了態度,命人將徐閣老和徐曼安帶至垂花門外。倒不是被嚇住了,是被氣著了——居然危言聳聽嚇唬她?那就不妨見一見,倒要看看誰丟臉。 徐閣老和徐曼安到了垂花門外。李海帶著幾名護衛,跟在兩人后面。 葉潯毫無將兩人請到花廳說話的意思,命隨行的丫鬟搬來椅子,坐在垂花門外等著。兩人到了近前,起身行了個禮,便又落座。 李海等人站在不遠處觀望。 徐閣老一看這情形,苦笑不已。 徐曼安為之氣結,“裴夫人就是這般待客的么?” “不請自來的也算客?”葉潯反問一句,淺淺一笑,“有話直說,我還有事,沒多少工夫應承二位?!?/br> 徐閣老只得隱晦地問道:“長興侯的身世,夫人可知道了?” 葉潯含糊其辭,“徐閣老指哪一樁?”一面說話,一面審視著徐閣老,中等身材,儀表堂堂,裴奕與他卻無相似之處,若非事先知情,是怎樣也沒辦法將兩人聯系到一處的。 “自然是指與徐某有關的那一樁?!毙扉w老放下架子,拱一拱手,“還請夫人通融,讓我見一見太夫人。有些事事關重大,不說清楚的話,不要說我夜不安眠,對于裴府,也是于公于私都無好處?!?/br> “于公于私都無好處?”葉潯瞇了眸子,不屑地笑了笑,“你要以權壓人么?徐閣老動輒就想請官兵入府搜尋逃犯,我只想知道,你要請哪一路的官兵?五城兵馬司的人么?五城兵馬司的幾個指揮都是皇上心腹,別說你請不動他們滋事,便是請得動,也要想想皇上會不會聽聞?;蛘呤窍胝埞俑墓俨??你以為他們有那份隨意出入裴府的膽色?” 徐閣老不軟不硬地回一句:“柳閣老果真是教導有方,我的女兒對這些一無所知?!?/br> “你的女兒不知道的多了?!比~潯瞥一眼面色不善地坐在輪椅上的徐曼安,“我要是她,可不會摻和長輩的事——徐閣老真是教導有方,并且對小輩人知無不言?!?/br> 徐閣老沒想到她言語這般犀利,便添了三分謹慎,又掛上笑臉擺道理:“徐家屢次叨擾夫人,夫人心生不悅,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你要明白,事關侯爺身世,可輕可重。柳閣老若是聽說他與我的淵源,恐怕會橫生猜忌,日后于侯爺的前程有害無益。我前來求見你與太夫人,便是想有個皆大歡喜的局面,話說到底,侯爺本就得皇上賞識,再加上內閣兩人的庇護,此一生必能飛黃騰達,享盡榮華富貴。局面若是反過來,侯爺興許就會落得陷入孤掌難鳴的地步?!?/br> 他語聲頓了頓,又道,“太夫人與侯爺意在與我撇清關系,只與柳家交好,這我是清楚的,可那樣一來,便是意在伙同外人刁難我,我便是不忍,也終究是要反擊,總不能坐以待斃。是,有些權臣非我能左右,可要對付一個初出茅廬的后生,還是易如反掌。我要認親,容易;我要不認,也容易。正如我要善待或打壓誰,是一個理?!?/br> 果然是文官的嘴皮子,他自己理虧的事情,換一種說法,便會讓人覺得可能會變成別人的禍事。葉潯要是對外祖父、裴奕的了解少一點,真會因為他的一番話心生惶惑。 徐曼安聽了父親一席話,茅塞頓開,暗自后悔自己見識淺薄,若是之前就與太夫人說出這樣一番話,反過頭來求人的不就是裴家人了么?自己與母親哪兒還會一再被人慢待?她挺直了脊背,對葉潯道:“你讓丫鬟帶路,我要去見太夫人!” 恨屋及烏的緣故,葉潯怎么看怎么討厭徐曼安,冷冷一笑,吩咐竹苓:“把她攆出府外,我要見的是徐閣老,誰準你們把她放進來了?” 徐曼安聞言大怒。自小到大,她在家中受盡嬌寵,說一不二,如今皇上還給了她一個縣主的封號,誰見到她不是低眉順目的,偏生這個葉潯不識趣!她目光一轉,抿嘴冷笑,“哼!夫君是勾引人的賤婢所生,自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破落戶,還在那兒自以為是呢,真是可笑之極!” 徐閣老聞言,面色大變。女兒這三言兩語,會讓他前功盡棄,更會讓事態陷入僵局。別說眼下不清楚葉潯是否已知道他做過怎樣的事,便是不知道,也不會由人這般數落。他心急如焚,怎奈女兒的話已經說出去了,無從阻止。 葉潯聞言,冷冷瞥過徐閣老,這敗類是這樣跟徐曼安說裴奕的么?便是沒有明確說過,起碼也是默認了。居然這般詆毀自己的元配、兒子。 當真是無恥之極! 葉潯抬手指向徐曼安,語聲空前冷冽:“把她拉到一旁,掌嘴!” 竹苓與半夏最是了解葉潯,知道夫人已經動怒,齊齊稱是,走到徐曼安面前。 徐曼安忽然站起身來,用力推了竹苓一把,“賤蹄子!滾開!我是皇上親口冊封的縣主,也是你們這幫下賤的東西能碰的?!” 竹苓全沒料到,身形被推得一個踉蹌,若不是有新柳、新梅及時上前扶住,便摔倒在地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徐曼安是坐在輪椅上,卻非不能起身,她卻只當她是行動不便的人。 葉潯怒極反笑,喚新柳:“她方才用哪只手推的人,你可看清楚了?” “是?!?/br> “一并打!何時她認錯將話收回去,何時罷手!”葉潯站起身來,“今日我還就要替徐家教訓教訓這個口沒遮攔的孽障!” “裴夫人!”徐閣老大驚,連忙上前求情,“小女畢竟年少,還請夫人看在她是皇上親封的縣主面上……” “李海!”葉潯不理會,點手喚道。 “小的在!”李海發覺情形有變,已帶著護衛到了徐閣老身后,“夫人請吩咐!” “送客!”葉潯這才看向徐閣老,笑容冷艷,“我一個足不出戶的深宅婦人,可不認識徐閣老和縣主。徐閣老是當朝大學士,斷然做不出私闖內宅要見裴府內眷的荒唐事。你二人冒充京城顯貴,沖進我家中信口雌黃,著實該亂棍打死??丛谖移牌懦D甓Y佛的情面上,我就網開一面,饒你們一條性命。至于你女兒,不給我賠禮認罪,就到衙門里去領人!” 徐閣老愕然。這女子簡直比柳閣老還能胡攪蠻纏睜眼說瞎話! ☆、第57章 徐曼安由新柳、新梅挾制著去往一旁,猶自不死心地喊道:“葉??!你今日這般猖狂,來日休怪我將你告到皇后面前!” 葉潯輕聲地笑,意味深長地瞥過徐閣老:“我求之不得呢?!?/br> 一語驚醒夢中人,徐閣老額頭冒出了冷汗。事情已經很明顯了,葉潯知道他與裴奕是什么關系,并且是這裴府之中最難對付的一個:太夫人與裴奕還有個老死不相往來的立場,她沒有,她巴不得把這件事捅出去,不為此,行事也不會這般強悍。若是那樣,誰倒霉?自然是他徐家! 念頭飛快閃過,他一揖到地,“夫人,今日是我與小女唐突了,還望您高抬貴手?!?/br> “管教好你的妻女,少來我面前招人惡心。這般蠢貨,給予羞辱都覺無趣?!比~潯徐徐轉身,“去府門外等著領人,別臟了我的地方?!闭Z必揚長而去。 饒是徐閣老見慣了風浪,聽到她這言辭,亦是瞬間漲得滿面通紅。 李海與護衛事先就得了裴奕的吩咐,不管何時都要確保夫人安危聽她吩咐,此刻快步上前,把徐閣老半推半架地弄走了。 路上,有婆子詢問葉?。骸胺蛉?,新柳、新梅那邊,要下重手打么?”聽說那兩個可是習武之人,真要下狠手打,徐曼安不被打得走了形才怪。 “自然?!比~潯語氣篤定,“只管打,出了事我擔著?!?/br> 半夏了解葉潯,為人處世雖然不乏咄咄逼人的時候,卻是有分寸的,便笑著對那婆子道:“聽夫人的就是?!?/br> 婆子稱是而去。 葉潯是想,府里做主的人都被徐曼安罵遍了,如何能輕饒?誰講情都沒用!回到房里,氣消了些,想著自己若是換一種方式,必不會鬧到這地步。卻是一點兒也不后悔。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沒可能改變了,別說太夫人和裴奕不會有異議,便是有異議,似乎也只能遷就她。 她就是這樣的,生氣了、出氣了,事情也就過去了。千萬別讓她忍著,越忍后果越嚴重。 自然,她也沒閑情讓徐曼安真的跪在自己面前認錯賠罪——跟新柳、新梅認錯就行了,她已不想再多看徐曼安一眼。只是聽竹苓說了說情形:掌摑、打手板之后,徐曼安一張臉、一只手都腫的不成樣子,到最后痛哭流涕,狼狽死了。 葉潯心里的一口氣總算全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