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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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氏笑著望向室內,“難不成是我孤陋寡聞?先前竟不知道國公爺與裴公子是相識的?!?/br> 葉潯漫應道:“本就不相識?!?/br> 彭氏笑得意味深長,“既然不相識,裴公子怎么會過來的?是你上次請他過來的?”說著話就有些后悔,上次裴奕過來,她提前吩咐了正房的丫鬟都避了出去,也只有葉潯的貼身丫鬟知道她與裴奕說了些什么。 葉潯一副沒好氣的樣子,“誰跟你胡說八道的?” 彭氏因此愈發確定猜測,笑容促狹,“是誰請的也無妨,你又何必動氣呢?便是被我說中,也是你對國公爺的一番孝心?!闭Z必一甩手里的帕子,裊裊婷婷地走了。 葉潯心說打量誰都跟你一樣呢??蛇@樣的誤會也非壞事,總比彭氏算計著把她塞給別人要好。她轉身去了茶水房準備茶點。 彭氏回房的一路,笑得特別舒暢。她要是說錯了,葉潯少不得一通搶白,才不會含糊其辭,那分明是心虛的反應。這招美男計果然奏效了,超出預料的順利。如此一來,她要促成這樁婚事就會省去一番周折。 十四歲的小姑娘,正是整日里憧憬著嫁個如意郎君的年紀,見到裴奕那樣的人,哪里還能自持。葉潯平日里那般高傲的心性,如今竟也急切成了這個樣子,八字還沒有一撇,就巴巴地把人帶到了國公爺面前……她不屑地撇一撇嘴。 回到房里,彭氏心情大好,正要好好兒謀劃接下來該怎么做,不想葉鵬程回來了。 他轉過屏風,并不落座,用吩咐的語氣對她道:“你抓緊準備一番,將吳姨娘房里的代晴抬了姨娘。就按舊例,照吳姨娘進門時的章程cao辦?!?/br> 彭氏猶如當頭一盆冷水澆下,顫聲問道:“你就那么心急?再等一段日子都不成么?我正張羅著……” 葉鵬程卻揮手打斷了她的話,自顧自地道:“吳姨娘住的是二進的院落,就讓代晴和她住在一起,也不用重新修繕了。七日后是吉日,足夠你準備。我還有公事,先走了?!闭Z必甩手走人。 彭氏望著晃動的門簾,傷心之下,黯然落淚。這個男人,一旦打定了主意,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撇下公務回府,竟只是為了納妾的事!枉她還以為他已經收斂了心思,只守著她與一雙兒女度日,卻原來…… 好端端的日子,平地起了風波。歸根結底,是葉潯與吳姨娘挑起了事端。 彭氏咬了咬牙,目光變得怨毒。不讓她好過?那就都別想安生,她一個一個的收拾! ☆、第11章 此刻,裴奕正含笑詢問景國公:“國公爺想哪兒不舒坦?” 方才把脈,說胃虛,景國公說正調理著呢。他又說稍有肝火上揚之癥,景國公說也正調理著呢。之后他又說出幾個微不足道的癥狀,回話就沒變過,末了加了一句:說點兒他不知道的。 這是明顯的沒病偏要裝病,所以裴奕才有此一問。 景國公想了想,“頭暈,心神不寧?!?/br> 裴奕頷首,又問:“想不舒坦多久?” 景國公笑起來,“怎么著也得一個來月吧,要辛苦你隔三差五過來了?!?/br> “這倒好說?!毖b病無妨,但沒事兒就服藥難保弄假成真,裴奕建議道,“方子我就不開了,國公爺平日以膳食調理即可?!?/br> 景國公語聲愉悅:“我的長孫女對食療略有心得,等會兒你交待她幾句就行了?!?/br> 裴奕有點兒同情葉潯。涉獵廣未必就是福氣,繼母、祖父裝病,卻都要她打理膳食。 葉夫人從佛堂回來,聽說了原委,斜睨了景國公一眼,與裴奕寒暄幾句,去了內室。 葉潯與丫鬟捧著茶點走進門來。 景國公看看裴奕,又看看孫女,笑得分外舒心??磥砜慈?,樣貌能配得起他家阿潯的,也只有裴奕了。嗯,抽空得去柳府一趟,問問柳閣老的意思。 這樣想著,他站起身來,讓裴奕指點葉潯用哪些藥材入膳食,自己去往里間,“我去問問你祖母,看她有沒有哪兒不舒坦,順道一起瞧瞧?!?/br> “……” 裴奕和葉潯都很無語,心道老爺子說話可真是沒有禁忌,尋常人家沒有大事連稱病都忌諱,他倒是好…… 葉夫人對景國公沒好氣,低聲道:“沒來由地讓阿潯見外男,妥當么?” “怎么不妥當了?那是我請來的大夫,阿潯又還沒及笄……” “那也是十四的大姑娘了!秋日就及笄了!” “你給我好好兒說話!”景國公瞪了眼,“就知道講什么男女大防,防住誰了?那少年郎可不只是個大夫那么簡單,看著都合適的話,難保就不是樁好姻緣。難不成你想讓阿潯嫁個不知底細的?她性子水一陣兒火一陣兒的,嫁個不合她意的,她不把婆家弄得水深火熱才怪,那是好玩兒的事?” 葉夫人先是瞪著景國公,聽到最后,又忍不住笑了。 景國公的神色也隨之緩和下來,溫聲道:“我這不是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由頭么?誰敢說閑話?柳閣老跟我提過那孩子好幾次了,什么意思你還不明白?我抻一段日子就得了,再端著就不像話了。跟阿潯年紀相仿的早已定親,我們再舍不得也該張羅了。把柳閣老惹毛了,說不定就做主促成此事了。的確是個老謀深算的,真毛躁起來瘆人著呢,你也不是沒見識過?!?/br> 葉夫人笑容微斂,“把柳閣老惹毛了,鵬程的仕途也就走到頭了?!?/br> “既是明白這個理,就別拿喬了?!本皣崞痖L子就沒好氣,“想想他那副樣子,真恨不得就讓柳閣老由著性子整治他!” 葉夫人不悅道:“胡說什么?鵬程仕途斷了,對世濤和阿潯有什么好處?”她懶得為不成器的兒子辯駁,卻是真的心疼兩個自幼喪母的孩子。 “這還用你說?”景國公沮喪地道,“柳閣老不為這個,早把那不成器的東西逐出官場了?!?/br> 葉夫人不欲多談,岔開了話題:“我也是怕你這兒剛有動作,兒子兒媳就跟著忙活起來。那兩個糊涂東西,胡亂給阿潯定下親事可怎么好?” “他們敢?!” 葉夫人心平氣和地道:“繼母也是母親,給長女張羅婚事,你敢說她個不是?” 景國公冷哼,“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東西?膽敢胡來,我就打折他們的腿!” “胡來之后你就算打死他們又有什么用?”葉夫人又氣又笑,擺了擺手,“罷了,跟你這武夫說這些簡直是白費功夫,回頭我去柳府一趟,問問那邊的意思?!?/br> 兩位老人家并不是對葉潯的婚事不上心,一如葉世濤娶妻一樣,他們是在等著柳家物色好人選過來商議,然后順勢點頭。是自心里覺得,欠柳家的。 當年葉家幾次上門提親,柳家才同意將掌上明珠柳氏許配給葉鵬程。年輕時的葉鵬程,混賬程度勝過如今十倍。柳氏生下葉潯,還沒出月子,葉鵬程便與外面雜七雜八的女子糾纏不清,甚至到了有女子鬧著找上門來的地步。那時柳氏產后本就落下了病根,再加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惡心事急怒攻心,迅速香消玉殞。 柳閣老為此已是震怒,到后來,葉鵬程只為柳氏守了六個月就續弦,惹得柳閣老對他已是厭惡至極。葉鵬程幾年來在仕途上全無作為,全賴柳閣老時不時地設個圈套使個絆子——成為內閣首輔之前,柳閣老是吏部尚書,不論現在還是以前,要收拾葉鵬程都是易如反掌。 柳閣老之所以沒對葉鵬程下狠手,一是看在外孫、外孫女的情面上,二是看在與景國公是多年盟友的情分上。 景國公與葉夫人對這些心知肚明,這才與柳家達成了無言的默契:兩個孩子的婚事,以柳家的意見為重。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這些,相視苦笑,良久無言。自責沒有任何用處,況且在同樣的成長環境下,長子是這個德行,如今遠在外地任職的次子卻是品行高潔,也只能說是人各有命,天性不同。除此之外,想不出別的解釋寬慰自己。 葉潯向裴奕詳盡的說了祖父平日的飲食,詢問他可有不妥之處。也是沒法子,祖父搭起了臺子,她只能跟著跑龍套把戲唱全。 裴奕笑容中有著贊許,“并無不妥之處,日后隔幾日做一道安神寧心的菜肴即可。大小姐深諳食療之道,看來的確是得了柳閣老的真傳?!?/br> “嗯?!比~潯點一點頭,順勢問道,“聽聞外祖父也識得你,因何而起?” 裴奕言簡意賅:“相識是機緣巧合,來往則是因趣味相投?!?/br> “是怎樣的機緣巧合呢?”葉潯笑笑地看著他,“只是因你醫術精湛,外祖父怕是無緣結識?!碧t才是公認的醫術精湛,民間大夫除非名氣大的出奇,否則鮮少有官宦相請。 裴奕溫緩一笑,“說來話長?!?/br> 葉潯無奈。 裴奕沒來由地有些不忍心,破例安撫地一笑,“我不便道出?!庇钟幸鈱⒎諊{節的輕松一些,“柳閣老說我是他的遠房親戚,論起來,你要喚我一聲表哥?!?/br> 葉潯不由得笑起來,“是么?下次我去外祖父家,順道問問他?!彼c他之間,哪兒有什么表哥表妹的淵源,前世曾問過外祖母的,老人家就說你外祖父怎么說你就怎么聽,別較真兒。如今想來,不過是外祖父給了他一個方便在柳府行走的幌子。 “你的長輩平日——”裴奕瞥一眼室內的丫鬟,語聲轉低,“經常如此么?” “那倒沒有?!比~潯笑道,“這種事很少見,偏偏這兩次都讓你趕上了?!?/br> “我這是走運還是不走運?”裴奕似笑非笑地深凝了她一眼。 對上他似被星光浸染的眸子,再細看他容顏,葉潯不由暗暗嘆息:唉,真的是太好看了。她與葉沛的看法一致,認為他比哥哥還要好看。 換在前世,她對樣貌極佳的男子總是心生戒備,不熟的時候,甚至是有些抵觸的。她這樣的家境,讓她一度形成了一種固執的認知:越是樣貌出眾的男子,越是容易招蜂引蝶,稍不注意,品行就會變得放蕩惡劣。前世用去太久,才能確定他的心跡,看清他與任何人不同。 她迅速斂起心緒,報以一笑,沒說話。轉到書案前,取過紙筆,寫出幾道藥膳的名稱。 裴奕轉到書案對面,又問:“國公爺倒也罷了,別人是何用意,你可清楚?” 葉潯含糊其辭:“我應該清楚么?” 裴奕沒搭話,只是笑微微地看著她寫在紙上的字。 氛圍安寧,時間變得平和悠長。 葉潯放下筆,讓他過目:“據我所知,這幾道菜肴具安神寧心的效用,每隔幾日我就給外祖父做一道,你看行不行?” 紙上寫的是天麻蒸雞蛋、首烏炒肝心、百合玉竹粥之類的膳食,字跡清逸秀麗,裴奕頷首微笑,“自然可行?!闭f著話站起身來。 “多謝?!彼p聲道,是謝他方才善意的提醒。 裴奕卻道:“不必,我保不齊會順勢為之?!?/br> “……”葉潯定定地看著他。那怎么行?!那樣一來,他不就是與彭氏同流合污的人了? 裴奕眼神促狹。 原來上當了。葉潯懊惱的垂了眼瞼。 裴奕輕輕地笑起來,轉而命丫鬟去通稟景國公,他該告辭了。 景國公回來,爽朗的笑著,親自送裴奕到了院門外,這才返回室內。 葉潯回到自己的錦云軒,去了小廚房,給祖父祖母做菜。正忙著,半夏進來通稟:“裴公子身邊的書童來了,執意要見您?!?/br> 葉潯轉到院中相見。 那名書童不過八九歲的樣子,先遞給半夏一個荷包,這才對葉潯道:“這是府上大奶奶給我家少爺的診金,我家少爺覺著這二百兩的銀票未免太多了,當面卻是無從推脫,便命小的來交給大小姐,請您酌情處理?!?/br> 葉潯思忖片刻,“你能不能跟半夏去國公爺房里一趟,跟他老人家說明此事?” 書童漾出憨厚的笑容,“成啊,我家公子說見到您就聽您差遣?!?/br> 半夏帶著書童去了光霽堂,傳話之后,不便跟進去觀望,也就無從知曉景國公與葉夫人的反應。只是書童走后,景國公命丫鬟將那二百兩銀子給了葉潯,說是賞她的。 葉潯要的不過是祖父祖母心里有數,白得了一筆銀子就是意外之喜了。對于一個待字閨中的人,二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午間陪著祖父祖母用飯的時候,兩位老人家一如以往,也沒提這件事。 到了下午,彭氏有些忙,還讓葉潯跟著她一起忙——她兩個拐十八道彎才能論得上親戚的人帶著自家的兒子過來了,執意要讓葉潯見見那兩位所謂的表哥。 一個是忠勤伯府的庶長子,十四歲了,是個圓滾滾的小胖子,笑起來眼睛就不見了。 一個是新寧伯府的次子,人長得中規中矩,只是自幼患有足疾,走路時一瘸一拐的。 葉潯有點兒懵,也很沮喪,兩世為人了,今日還是不能確定彭氏的用意。 ☆、第12章